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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无期”〉——
这一天,原本有些担心奥克不能修炼、或是不是“正常人”的萝拉还是送走了奥克,就像当初送走小月。不过这次还要“特别”一点!——次级混沌之体,可修炼的混沌之体……似乎是一种更适合于炼气的资质。据人们所知,“次级混沌之体”是一种堪比高级修灵者资质的练气者资质,这可不简单!——中土修炼者以修灵为尊,而堪比高级修灵者的练气者,人们也是十分重视的!……奥克是可修炼的次级混沌之体,这是一个好消息,对于奥克和萝拉是,对于那见到奥克并对奥克进行过简单测试的清机阁也是!如果奥克悟性再高一点的话,那他也将可能会拥有强大的力量!……
……
这一天,奥克走了,走得很匆忙,萝拉也只来得及和他叮嘱那些重要的事!最后,她给他留下了三张并不是一定能传递信息的传讯符卷,说是让他有特别的事时再给她传讯用的!除此之外,萝拉就没有再交代什么了!……
奥克走了,走得让人有些触动!奥克不想离开女人,可女人却不能跟着他!分别时,他还喊着要跟着女人,宁愿不修炼!这当然不行!女人跟他说:她会去找他的!——这更让人不安了!——因为这会让怪物想到她不会去找他!但最终,奥克还是走了!……
……
奥克走了,萝拉只身走在那诺大的“空”城中,她身边又一个人也没有了!没有朋友,没有伙伴,没有亲人……更没有属于她的地方!突然间,原本还担心奥克不能修炼的萝拉一下变得有些恐惧起来!——如果说她曾经默默地走过了无数孤独的岁月!可这一刻,再次感受那孤独,却变得无比的可怕起来!
宽敞的道路上,身边有走过的路人,有突然摔倒的孩子……可是,萝拉什么也感觉不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变得那么迷茫!……她还忘记了自己的信念,忘记了自己即将该做的事!……
回到那小旅馆,这里也只剩下了一个简单的小包裹。只身躺到那床上,萝拉又感到了那令她恐惧的烦躁!“烦躁?”她又想到了怪物,而想到“怪物”……她又想到了……女人!——是的,她是一个女人!——怪物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梦!可她如今早已不再是懵懂的女孩了!她应该从“梦”里醒来!——她应该嫁夫生子了,她得有自己的家庭!她得担负起女人生来的“职责”——生儿育女!而这些,可不是在“梦”里的事情!可不是和怪物在一起的事情!……想着,女人感受着世界的寂静,一股怆然油然而生!这让她感觉到无比的悲伤!……
……
……
夏日里,有些炎热。那个强壮而结实的铸造师,正赤裸着汗淋淋的身体,他不停地锤打着手中的铸件,他是在锤打着自己的生活;荒原上,那只黑纹豹,突然蹿出一处草丛,一口咬断了一只芪羚的脖子,它又好几天不用操心自己的猎物了;草地上,那株色泽艳紫的紫冀正在大雨中摇曳颤抖着,风雨过后,它将会显现出更艳丽的色彩!……
……
……
时光匆匆。分别无期。世界寂静。……
……
传讯符卷,只能单向传递简洁的信息。一个月,奥克便用完了那三张传讯符卷!第一次,他说他有了一个师傅,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第二次,他说他有了“力量”;第三次,他说你还会来找我吗?……萝拉始终杳无音信,而奥克也根本不知道萝拉是否能收到他的信息!……萝拉似乎消失了,她并没有像她当初说的:过两天就会来找他!奥克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还会回来!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萝拉迟迟没有回来,从此,原本渴望力量的奥克便不再安心修炼!……
……
……
广阔的内海中有一片海域,叫嘉罗海,嘉罗海中岛屿无数,其中便有一片群岛,群岛中又有一座太元岛,太元岛上群山林立,这里是石峰的世界。石峰中,有一座高耸峭立的大山,名叫大孤山!大孤山上绿树清水,玉宇琼楼,似是一处仙家之地!……
大孤山被诸多高耸的石峰环卫着。而在大孤山的一个山角上,这里有一座长长的索桥连接着一座有些孤独的小山峰!小山峰上有一座简陋的草屋,草屋前是一片土坯院子,院子周围山石环绕,其间还长有各种花草树木!那都是些兰花、红桂、桃花、梅花,还有……四季樱花!这个季节里,同样有许多花儿正花枝招展,艳香四溢。又在那草屋院子的前方,一处临渊的悬崖边上……一株古朴的、金色的千秋树,也正临风遥望着远方的山谷!——它似是一颗守望的思念!……
这一天,孤独而僻静的小山峰久久之后又迎来了一位新的主人!……奥克来阁里也有了一小段时间了,可他却不想和那些年轻的“师兄弟”住在一起,因为某个晚上,惊梦中他竟发现自己突然露出了翅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之后,奥克便有了独宿的想法!——虽然来这阁里时间不长,但奥克惊人的“悟性”和修炼表现,还是得到了人们关注,也因此,阁里也同意让他有了独处一山的“殊荣”。同时,这也算是表示对他的重视!……
……
时至中秋,月很圆,夜也很凉!柔和的月光反而把秋的阴郁渲染得格外的“鲜明”!……独处,显然不是个好主意!……
郁郁的秋夜,奥克再也睡不着!如今,他再也想不起那只陪伴了他无数岁月的黑色大猪!现在,他的心里只想着那个女人!他希望她能再出现在他的身边!……如果能将她再拥在怀里,他希望那将能成为永恒!……
夜已深,山石草丛中的蛐蛐儿……还在吟唱着一首静夜曲,一首悲凄曲!……奥克掀飞了被子,冲出了草屋,冲进了夜光,冲到了悬崖边上。对着寂静的山夜,奥克悲恸地握紧了拳头……
“萝……拉!你……在……哪……里?!”一声呐喊,如同洞穿时空的呼唤。那喊声突如其来,又有些摄人心魄!……“噗!”某个僻静的山洞里,一个闭目垂眉的老者突然眉毛一抖,狠狠地喷了一口鲜血!“混账!”老者气得眉毛胡须一阵乱颤!而在另一处青年睡觉的宿舍中,也发出了睡觉的青年惊醒后的咒骂声:“哪个神经病!”“王八蛋!半夜三更叫什么啊!”“唉!咱们阁里能多招些女人吗?!”……又在一处高悬的峭壁上,那里有一座望月亭,半夜里,望月亭中也正有一个冠头华发、紫衣飘飘的中年美妇正仰望着秋空凉月,而听到那一声喊,美妇目光一滞,而后叹了一口气。……
……
夜里,寂静的大山中回荡着那个声音,那声音如同一个慑人的鬼嚎,震荡了整个的大山和清机阁!……
此时,奥克坐在悬崖边上的大树下,他仰望着夜空中的那轮清白的圆月!……他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他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还会来找他?再想到……“她是一个女人,她也许应该和男人在一起!”奥克越想越心烦!随后大吼了一声,他便一下跳到院子里,然后狠狠地活动起来!他想要发泄此时的郁闷和不安!……“呀!”奥克挥舞着拳头……一拳出,他仿佛砸出了一轮紫色圆月;一拳出,他仿佛砸出了一片紫色的星点;又一拳挥出,他仿佛又在空中砸出了一颗紫色的流星……“啊!……”奥克越舞越急,最后竟仿佛在空中舞动出了一片如梦如幻的紫色星辰。……
与此同时,高空中,一个与清亮的夜空有些不相称的黑点儿正停在那里,那是一只美丽的红顶白鸪鸟。大鸟的背上是那个美丽的紫衣妇人,妇人正静静地看着那小山上活动的身影!……
奥克在山顶上肆意地发泄着,可他越发泄越狂暴!最后,只听他一声大吼,便见他向悬崖边上冲去,那里是一棵金色的古朴的千秋树。临近时,奔跑中的奥克猛蹬地面,身体高高地跃了起来。飞腾在空中,他盯着越来越近的大树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爆!”……“呀!”“噗!”拳头猛然砸在了那古朴的树干上。一时间,“蓬!”以树冠为中心,一朵绚丽的金色“烟花”骇然地绽放了出来!那是金色的叶子爆炸开来的景象!这一刻,金叶飞洒……洒落树下,飘下悬崖,也有的飞散到了院子里!最后,悬崖边上竟只剩下了一株光秃秃的树干枝桠,十分怪异!……奥克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那突兀的大树、看着那满地的金色树叶,他依然无法释怀!……
天空中,妇人静静地看着一切。当她看到那猛然间炸开的“烟花”时,她顿时露出了骇然的表情!“那是什么能力?一个力量低微的弟子,他又怎么做到……不毁坏树干而打散一棵活生生的大树几乎所有的叶子!这……这……这即使是强大如她,也是做不到的!——那已经是‘超然’的能力,她几乎无法想象!”而看着那人,“一直以来,那也是一个有些怪异的弟子,自从被分到了她的门下,她就见到了他……超强的‘领悟力’,奇快的修炼速度……‘他是天才?’不!”妇人觉得他简直就是一个怪物——一个为修炼而生的怪物!”此时此刻,妇人看着那小山上的人儿,又不禁暗皱眉头……突然觉得这个弟子依然有些陌生!……
……
不久,妇人在院子里落了下来,“徒儿,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在这里大叫什么呢?”妇人淡淡地问道。奥克依然站在那悬崖边上,面前是黑沉沉的山谷……他没有回头,只是说道:“我在想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想你的女人?”妇人神色变幻了一下!——刚入阁修炼的年少或年轻的弟子是不会、也不能有女人的!而看奥克年轻得有些稚气的样子,妇人也不会相信他说的!“你有女人了?”她质疑道。
“是的!”奥克回答着,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妇人看着奥克失落的样子,沉吟了一下,有些荒唐地问道:“那是你的妻子吗?”她只是试探的询问罢了!然而奥克听过之后,心中一动,却反问道:“什么是妻子?”妇人一听,错愕得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随后,她看了一眼木然而稚气的奥克,在悬崖边上的石凳上有些庸籁地坐了下来,“徒儿,你看……那月亮真圆啊!”妇人悠悠地说道,仰望着夜空。奥克也抬头看了一眼那天上,然后木然地回应道:“是啊!可是……月亮为什么是圆的?”
“……?!”妇人迥然,侧头看向奥克,见奥克有些无神,她才又说道:“徒儿,说说你的女人吧!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奥克想了一下,一时间觉得说不出来!但随后,突然……他心中一动,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图片来,然后递给了妇人——那是一张“人物”图片,图片上……赫然正是一个……抱书站立在那有些华丽的阳台上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妇人接过图片一看,有些惊叹起来:“哦?……一个‘异族’少女!样子还挺不错的!只是……这是真的吗?”
“……!”奥克无话。妇人看了看奥克,又看了看手中的图片,说道:“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奥克又想了一下,想到那时的事,他有些恍惚!那是……“怪物……森林……大海……船……蒙着半边脸的女人……萝拉?!……萝拉的样子!萝拉的味道!……”突然间,奥克有些思念得窒息!他说不出话来。妇人看着他迷离的样子,悠悠地又说道:“徒儿,修炼者修身养性,心无旁骛,你想着一个人儿,却不能好好修炼,这是不好的!”
“那么,你告诉师傅,这个人儿在哪里?也许师傅会想办法让你们见见面,然后再让你好好修炼!”
“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哦?……那有什么办法能找到她吗?”
“没有!”
“没有?!”妇人沉吟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她还有什么认识的人吗?也许可以从他们那里打听一下!”
“认识的人?”奥克也沉吟了起来,突然……“对了,她有一个‘孩子’,叫小月,在一个叫‘水木清华宫’的地方修炼!”
“哦?水木清华宫?……孩子?!”妇人有些错愕!她再看一眼手中的图片,质疑地问道:“你说……‘她’有孩子?那孩子还在水木清华宫修炼?!”妇人瞪大了眼睛,因为图片上的人儿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而已!
“是的!”奥克说,“那孩子叫‘杜月’,是萝拉捡来的孩子!”
“捡来的!”妇人一窒,有些明白过来,“好吧!水木清华宫……杜月……对了,你说的‘杜月’有多大了?”
“多大?嗯?……有这么大了!”奥克站着比划了一个高度。
“哦!那你要找的这个女孩……又叫什么名字?”
“……”奥克看了一眼妇人手中的图片,回应道:“萝拉。”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打听的!那么,徒儿……快去睡觉吧,不要打搅别人休息!还有,你们明天不是还有道法讲堂吗?你到时候可不要开溜,师傅可是会知道的!”
“哦!”奥克应了一声。说着,妇人把图片还给奥克,然后叮嘱了一下便骑鸟飞离而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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