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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旋涡〉——
不久之后,奥克穿上了一套“衣裳”,又在头上扎了一条掩饰的黑布带子。做完这些,奥克顿时由一个头长双角、背长双翼的怪物,变成了一个“漂亮”的人类小伙子!——一米八的个头不算高大,身形也不壮硕,但他却很结实匀称,也因此,他看上去竟还有些“帅气”!
对于如今自己的形象,奥克很满意,兴奋之下,他便在原地耍起拳来。奥克的拳没有套路,也不象搏斗时那么简洁!他的拳纯属“乱打”,只是一时兴起的运动而已。运动……奥克喜欢运动,善于运动,也不得不运动!——无论是扇动翅膀,还是活动手脚以及身体的其他部分,奥克都得要随意而动、力所能及——这是生存的需要!同时,“随心所欲”的运动,也让奥克也从中感受自己,喜欢自己,这是一种存在的感觉!……
胡乱地运动了一下,收尾时,奥克“噗”的一拳砸在了身旁的一棵大树上……不见大树颤动,就见几片孤零零的绿叶从那大树上慢悠悠地飘落了下来,与此同时,几枚不知名的青果也赶在树叶之前落向了地面。这时,奥克一伸手,看也不看,凌空便抓住了一枚掉落的青果,接住青果,也不管能不能吃,奥克直接就往嘴里一塞,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我是人类!”奥克得意地说道。……然而看着奥克自顾自得意的样子,大猪郁闷地一爪,就将地上的猎物远远地砸进了森林里。……
……
接下来的日子,奥克和卡塔就在森林里四处游荡着。奥克可笑地被雷电击伤,正处于恢复期,他没有到处乱飞,也不敢乱飞。而游荡在这个绿色主导的世界里,这里的什么东西对奥克来说都是新鲜的:一只小兽,一只鸟,一只昆虫,一棵树,一朵花,一株草……甚至是一种颜色,奥克都会觉得很新奇!奥克想把这个充满生机的世界看个遍。……
就这样到处游历,好多天来都无事,但对奥克来说,只要能看到新鲜的事物,每天都是新奇的!不过最后,看多了,奥克也渐渐从这种新奇感中摆脱出来。这些日子里,奥克渐渐恢复了身体和“力量”,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些现象:比如那个发光照亮这个世界的叫“太阳”的东西,它从遥远的一边出来,不久又从会另一边消失,这是很有规律的;比如,那一片纯净的天空,有时会出现一团团的白气,它们或静或动地漂浮在那里,有些奇怪;再比如有时侯,空气中一片平静,有时却会起“风”;……还有,每当天空乌云密布,落下小水滴时,那黑暗的气层里才会出现闪电,而当天空一片蔚蓝时却不会有这种现象,那时的天空是安全的,可以飞行的,那是奥克自由飞翔的时刻!……
游历中,让奥克失望的是,在这个地方,他始终没有发现一个人类!有一天,当天空蔚蓝的时候,奥克垂直向上飞了很高,高到他都有些恐惧了才停下来,那时他也看清了身下的那片森林……只不过是一片孤立在“水”中的土地。看到这样的情形,奥克有些怀疑:人类不是生活在地上的,而是生活在水里的!这样想着,平时也可以长时间不用呼吸的奥克又叫上卡塔,然后朝水里游去。这一游,却渐渐地远离了岛屿,也渐渐深入大海的深处。在那大海深处,奥克又发现了一个更大更新奇的世界。不过因为有过先前的经历,尽管这里的世界很新奇,但奥克却有些心不在焉,因为那里……还是没有人!他希望见到人……或许是希望见到女人!……
……
和卡塔在水里不知道游荡了多久,也不知道游了多远,而在水里,也收获了几份不知名的大型怪物的血珠之后,奥克完全对水下世界失去了耐心。再来到水面,海波荡漾,天空一片蔚蓝,海岛早已不见了踪影。看到纯净的天空,奥克收起衣物,展开双翅,一振便飞上了天空。“卡塔,上来啊!”奥克停在空中兴奋地叫道。随后,只见大猪突然一蹿,一下从水里高高窜到了奥克的身边,然后竟就这样突兀地停到了空中,这未免显得有些怪异!停下之后,卡塔猛地抖了抖身上的长毛,顿时,水珠四溅,许多都朝奥克身上飞去,只是那些水珠都洒不到奥克身上。此时,看到卡塔不伦不类地停在自己的身边,奥克也收起了自己的翅膀,“我也能‘飞’!”他说,说着,他便不甘示弱地也“凭空”立在了那里,而且,他还像拍动翅膀一样地拍动了一下双手,有些得意。大猪一见,“哼!”了一声,然后一下化为一道黑色的光箭……向远方射去了。见此情形,奥克紧追而去,只是不久之后,就见大猪依然突兀地飞行着,而奥克却换上了自己的翅膀。……
……
……
“怎么全是水!”不知飞了多久,奥克身下依然是茫茫大海。对于这样的情形,卡塔也很迷惑,它对这个世界自然也是一无所知!
又过了许久,或飞或游,奥克和大猪依旧身处水的世界里。此时,奥克开始为食物担心起来,如果再这样下去,食物就只有周围那些脆弱的生物了。……
这一天,海风扶面,海水荡漾,海面上又出现了那种现象,天空开始阴沉下来,空中也开始洒下小水珠。“轰轰!”远处雷光闪烁,暴雨要来了,或是遇上暴雨了!已明白这种现象的奥克和卡塔,静静地贴着海面飞行着。飞行中,看着阴沉的海面从身下掠过,想着头顶上时不时闪动的雷光,奥克觉得世界沉寂得有些可怕!而沉寂中,“轰”的一声炸响打破了奥克心中的沉寂,那倒影在海水里的巨大闪光裂纹,仿佛能撕碎万物,撕碎虚空!这一刻,奥克突然觉得浑身有些发凉,身上的毫毛也根根竖立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又向大猪靠近了几分,并且飞行速度也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许多。……
阴沉的大海,黑暗的天空,低垂的雨幕……黑水、雷电和闪光交织而成的世界,犹如一头暴怒的远古巨兽,它仿佛会随时暴起吞噬一切的生命。……默默地飞行在海面上,奥克和卡塔的身影显得有些突兀和孤单!本能地扇动着翅膀,奥克似乎能清晰地看到粒粒雨珠无声地在海面上垂打出一个个水花四溅的小涡,同时,那闪电也仿佛刺脊梁般地贴身划过。……世界昏沉,直至某时,奥克突然停了下来,眼中闪烁出微微红芒,“那是什么?”他盯着远方,凝神望去,只见远远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黑点儿。“黑点儿?”奥克的目力比卡塔还好,他似乎已经能看到那东西的样子,可卡塔依然只能看到一个黑点。“我们过去看看!”奥克说道,卡塔没有异议,于是二者便向着那黑点儿低飞而去。……
……
看似近在眼前的黑点,奥克和卡塔飞了好久才渐渐地靠近。最后,当他们停下时,就见一个庞然大物呈现在了眼前……海面上,乌云卷动的天空下,一个黑色的气状旋涡垂直地插入到了大海之中,这旋涡巨大无比,似静却动,它仿佛能席卷世间万物!而又在这漩涡之下,大海中,一个更大更为滂沱的水涡更是与之形相辉映!看那水涡……缓缓转动着犹如一个巨大无比的磨盘!同时,它由缓至急地沉沦着,又好象一张意欲吞噬一切的大口——一切的生命和事物都可能会沉沦在其中!……如此,大海中巨大的旋涡如梦如幻,它没有发出一点的声响,仿佛这世间永恒的存在!
奥克和卡塔静静地停在远方看着,有些痴迷。直至奥克被首先回过神来的卡塔拱了一下之后,两者才都回过神来。“好可怕!”奥克痴痴地说道,看那缓缓转动的巨无比的漩涡,好像能吞噬人的灵魂,然后将其带入黑暗的深渊之中!……“我们走吧!”奥克说道,于是,二者变换了一个方向,远离旋涡而去。……
……
当天空不再黑暗、海水不再死寂、雷光也渐渐远去之后,海水里时不时地现出了鱼儿。“鱼儿?!”奥克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穿越了一个黑沉死寂的世界,现在,他又回到了活生生的世界里,他闻到了生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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