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广王的面色已变得苍白无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面的年轻小鬼竟将世间至邪之物和“三生笔”融合,并且以“血魂相炼”邪术融入其中,这等大凶之术别说是佛、道这等名门不屑为之,便是连妖魔一道也鲜有见闻,究其原因,乃是“血魂相炼”之术太过邪门,若有一个不慎,便会精血耗尽,魂飞魄散。
他实在是想不通,对面的乔觉是怎么修成了这人鬼俱怕的邪术,还能若无其事地施法。这,难道是天意么?
可于此时刻,已是不容他多想其中关节。“绝魂珠”散发的红色光芒已是隐隐牵动了他内心的三魂七魄,使得他心神荡漾,脉络震动!
他不敢大意,“寂灭抓”在红芒大盛之刻匆然回收,又缩回到之前的模样。
乔觉不给秦广王丝毫喘息之机,只见他右手成诀,又自催驶着“三生笔”急急前刺,乘机而入!
疾驰而来的“三生笔”红芒闪耀,直向着秦广王脑门攻来!
犹如一道红色的闪电,整个笔身已化作了一道亮丽的直线,急速冲向了秦广王!
秦广王身形立起,以迅雷之速向后飘去。却见他法袍微微鼓起,左右双手各抓住了法袍的衣角,转身一抖!
一道玄黄色的光芒顷刻间护住了全身,却是那身法袍被他解下,随即他双手挥舞着法袍,如法师作法一般左扬右摆,将攻来的“三生笔”势道急急挡下。
那身法袍瞬间便即变大,就像是一块硕大的飞毯,在半空中旋转飞行,袍身散发出来的金色光芒耀眼异常,在那一瞬间,遮蔽了天地,包裹了乾坤!
法袍急速旋转下,已变成了数十丈大,将“三生笔”的红色光芒尽皆笼罩在金光之下,似海纳百川般将红芒一一吞噬。
乔觉想不到他的这身法袍竟有如此神通,当下不及细想,使尽全身道法,再次掐诀,口中急声喝道:“破!”
“三生笔”攻势不减,一往无前地向着袍身刺去!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三生笔”前的法袍上下翻滚,将笔头的攻击势道缓缓化去,“三生笔”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金色海洋之中,犹如无头苍蝇般左飞右蹿,失去了准头方向!
眼看着“三生笔”就要被袍身尽数包裹,乔觉当机立断,随即念出口诀,将“三生笔”收了回来。
漂浮在法袍身后的秦广王见乔觉想要召回法宝,口中不由得轻哼一声:“哼!在本王的“袖里乾坤”下还想跑?留下吧!”话音一落,他随即双手合什,口中轻念有词。微微闭目下,一幅佛家尊容合什作法的画面已是映入眼前。
法袍在秦广王的念力感应下越转越急,将袍中的“三生笔”晃得晕头转向,金色光芒渐渐地压制住了红色光芒,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吸收,吞噬。
“绝魂珠”虽是至邪之物,可在佛门的降妖镇邪之大神通下,也不由得黯淡无光。佛门道法最讲究体悟自身,心定意坚,对这世间邪物本就有着天生的克制之能,正所谓邪不胜正,便是此理了。
乔觉见状大急,心知如此下去,“三生笔”早晚会被秦广王收入囊中,当下刻不容缓之际,他的内息中缓缓摒弃一切杂念,忘记一切记忆,内心登时进入了空明之态。随后体内脉络稳固自身,周身气息不断游走,使用意念之法相召“三生笔”。
这正是佛门正宗的修道之法!
袍中的“三生笔”笔身受到主人意念感应,登时像是注入了新生活力般活跃了起来,笔身上的红芒逐渐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金色的光芒。
从激战至此,道家道法,邪家道法,佛家道法相继在“三生笔”上施展,青,红,金三色光芒先后闪耀,乔觉为了“三生笔”能够脱困,也算是拼尽全力了!
“三生笔”笔身金光一闪,笼罩在外的法袍似乎认出了这是自家道法,本出同源,旋转速度不由得放缓半刻,在半空中生生一顿。
乔觉要的就是这一短暂的机会,他二话不说,急急念出口诀:“收!”
“三生笔”笔身一转,瞬间便即倒飞而回。
法袍身后的秦广王睁开双目,像是看着怪物一般望向了乔觉,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就像是看见了世上最奇怪的事一般。
乔觉以大罪之身脱离判罚让他震惊,以罗酆山道术施法亦让他震惊,而使用“血魂相炼”融合“三生笔”和“绝魂珠”让他震惊之余还生了大怒,可此刻,乔觉竟然使出了佛门法术将“三生笔”召回更是让他震惊到了极致!
他本来就要克制住了“三生笔”,却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发现了“三生笔”上还蕴含着佛门法术,这让他在关键之刻掉了链子,终于放跑了“三生笔”和“绝魂珠”。
乔觉召回“三生笔”后,不敢再多待半刻,匆忙间急急向清玄打了个招呼:“还不快走!”
清玄会意,当下也顾不得沼泽当中能否御剑,直接召过了“细雨腾空”剑,匆匆跃上剑身,随后逃之夭夭。
乔觉亦是不再停留半分,踏上了“三生笔”,直追着身前的清玄而去。
半空中的秦广王呆呆地望着二人逃去的方向,却没有追上前去,毕竟袖中还有三个手下等他施救。更为重要的是,他此时内心中满是疑问。
一时间,他漂浮在原地,沉思不已,直到乔觉和清玄的身影化作两个黑点,他这才重新披回法袍,神色间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半空中的他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这小鬼身上怎会有我佛门法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如细蚊,直至天际重新恢复了原色,他这才缓缓离去。
乔觉和清玄各自御宝向着西北方向疾飞,适才和秦广王一战,已让二人胆战心惊,直飞了数百里,这才停下。
二人找了个僻静地方,查看自身伤势,所幸伤势不大,各自静坐调理一番后,便即恢复了过来。
此时二人已脱离了沼泽地面,所在之处,是一条青黄色的小河边。小河河面不宽,仅有十余丈,河中水势不急,却也是鬼魅异常。
潺潺流水中,片草不浮,偶尔有鸟兽嘶鸣,隐含其内。河边杂物不生,空然幽寂。
清玄恢复过后,回想起适才一战,仍是心有余悸,此时的他大难过后,不由得突生感慨:“想不到这阎王爷道行如此神通,今日若不是师叔你法宝厉害,咱们恐难全身而退,日后再遇上此人,可得千万当心着些了。”
乔觉亦有同感,那秦广王的法袍也不知暗含了什么天地造化,竟能使得“三生笔”如同废石,这是他从未碰到过的。
若非他自己体内还残留着孟婆汤的些许佛门修为,今日怕真是要出师未捷了。
细想之下,佛门道法也确实神通广大,小小的一身法袍竟都有如此神通,若是碰上道行更高的高手,岂非是连招架之功都没有?看来这佛门近年来势力猛涨确实并非偶然,难怪能与道家势力平分秋色。
想到此处,乔觉不由得轻声叹了口气,初次下山,便遇着了各类高手,这对他的自信心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其实他又哪里知道,秦广王的道行在十殿阎王中也是排在前三甲的人物,他能够在这位驰名阴间的阎王爷面前全身而退,可以说是奇迹了。
二人经此一战后一脸颓废,想到此次死神渊中高手云集,他们的夺宝重任势必更加艰巨,也不知佛门这次来了几个阎王,若是再来得两个,这死神渊中还有谁能从他们手中夺下宝物?
一想到此中关节,二人相视对望下,各自面面相觑,皆自看出了彼此内心的忧虑。
清玄道:“师叔,你说此次帝尊他老人家是不是失算了啊?”
乔觉诧异道:“何出此言?”
清玄续道:“你看森罗殿的佛门势力来了这么多高手,光是和我们打照面的就有四个,听那鬼王的语气,他们还尚有人马在另一侧围攻他人。如此算来,此次他们来的高手少说也有七八个,而帝尊就派咱们两个进渊,这即使是发现了宝物,也争不过他们呀?你说这不是失算是什么?”
乔觉闻言亦是陷入了沉思,以帝尊之精明,绝不会打无把握之仗,可此次确实也说不通。佛门既然派了这么多高手前来,想必那异宝之事定非空穴来风,反而更加说明了异宝的真实性和重要性。帝尊若真想夺宝,怎么会只派两个年轻弟子前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乔觉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他明白帝尊做事向来城府极深,谁也猜不到他心中打的什么主意。
一番纠结过后,乔觉便又说道:“帝尊他老人家高瞻远瞩,如此行事,定有深意,咱们做弟子的只管照做就是了。至于其他的,反正咱们也想不通,干脆就别多想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先打探清楚异宝的下落,然后抢在佛门势力的前面将其拿下,这才有可能完成任务。可是,死神渊如此神秘,咱们又该从何处下手呢?”
清玄亦是点了点头,显然他很是赞成乔觉的法子。可他也从未进过死神渊,对渊中的一切都不熟悉,从何处下手,他也不知。
二人陷入了沉思,都在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河水潺潺,幽鸣森森!
有风吹过,青黄的河面上波光粼粼,折射出的淡淡青光照射在二人的脸上,人面波影,更添幽魅。
微风吹动着乔觉那满头乌丝,束发冠带下,有两缕乌丝被吹动得散落在额前,左右飞扬。
撩过额头的是青丝秀发,可袭上心间的却又是什么?
他自从见过秦广王后,心思便一直没有从当年的往事中回过神来。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本以为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遗忘。可是乍遇故人,竟又是没来由地追忆了起来。
他这才明白,刻在他心间的伤痕,不是随着时间流逝就能消失的,也许,它会永远地存留在他心间,一生也难以褪色。
就像眼前的这条小河,万水从中过,没能留下一滴,但任何一滴河水都会记得,曾经在这条河中驻足过,哪怕仅是一个短暂的过客,河面都已留下过它的颜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哪怕这些河水有朝一日融于地海,这条河,仍然是它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
记忆,是痛苦的根源,能够忘记,便是一种福分。而不能遗忘,却又是另外一种修行。
那是一种境界!
乔觉显然还没有拥有这种福分,也没有达到这种境界,因为他想忘,可就是忘不了。
他正自回忆当年的种种时,一旁的清玄忽地重拍了一下大腿,惊喜道:“有了!”
乔觉被他惊醒,诧异地问道:“有什么了?”
清玄又道:“师叔,咱们还未和秦广王斗法之前不是听到了有打斗声么?”
乔觉点头道:“是啊,那又怎么了?”
清玄道:“依我看,秦广王肯定是从那场斗法中抽身赶过来帮忙的,那么也就是说死神渊中除了咱们之外还有佛门势力的敌人存在!”
乔觉道:“然后呢?”
清玄喜道:“然后?然后就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啊。咱们可以先找到那些和佛门作对的人,再和他们联合起来,就可以抗击佛门势力了!”
乔觉“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道:“呵呵,你脑子还挺好使的。只是你忘了,咱们来此的目的是取宝,而不是和佛门硬拼。佛门的那些对头想必此次也不是来此闲逛的吧?咱们和他们联合,最后宝物归谁?不还是要打么?”
清玄眼神一转,挠了挠后脑勺,似乎在考虑乔觉的话有无道理。
“哈哈哈哈!这位道友还真说对了,我们来这死神渊中自然不是来闲逛的。若是发现了宝物,当然是不容他人染指了!”
正当清玄苦思乔觉话语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数声大笑,随后传出了这道极不友善的声音。
乔觉和清玄身心一震,各自暗责道:怎地如此疏忽,后头有人来了竟还不知?如若他们上来便即偷袭,可不是要吃大亏么!
暗自责怪了自身大意后,二人便即从河边立起,转过了头,瞧向了身后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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