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觉出得松林后,便径直飞回了纣绝阴宫。
那时,水玲珑被乔觉在最后关头“送走”,她急急飞到了明晨耐犯武城宫,找到了宫主三师伯,请他前来救人。待到水玲珑带着这位三师伯和一众弟子赶往松林后,乔觉已是不知去向..
她心中着实担忧乔觉安危,但见乔觉和千年树妖皆是不见之后,她以为这位小师叔已惨遭毒手,情急之下,在松林中转了无数圈,却始终没有发现乔觉踪影。
她开始慌了,寻人时所显现的焦急神色,便是连身旁的三宫主都呐呐称奇。一旁的弟子更是时不时的用异样的眼神瞧着这位同门师妹,似乎是很不理解这位大名鼎鼎的水师妹怎会和主宫的那位小师叔扯上关系,而且从她面上几近于绝望的神色可以看出,二人的关系似乎很是紧密,这更让众弟子产生了无限遐想,日后成为了他们在闲暇之时的谈资,当然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最后,众人寻了数个时辰仍是一无所获后,这位三宫主毕竟眼力不凡,他看出了树妖残留下的痕迹,判断出树妖已是元神俱灭,当下便即劝向水玲珑,言道乔师弟可能并无大碍,建议众人可去主宫探探消息。
水玲珑虽然仍自不放心,但此时已别无他法,只得接受这位三师伯的提议,随后众人各自回宫,唯有水玲珑担忧乔觉安危,竟是不回自宫,直接飞去了主宫。
乔觉回到主宫后,身体已无半分力气,被及时赶回来的清玄发现,清玄见他身受重伤,不敢耽搁,随即便将乔觉的情况告知了帝尊。鬼帝杨云终究是乔觉的师父,虽不明白这位弟子为何会受此重伤,却仍是喂了他两颗“九转还魂丹”,助他恢复了过来。
“九转还魂丹”是鬼帝杨云所炼的疗伤圣药,有补魂养魄之奇能,乔觉得此丹后,三日过后,便即恢复了过来。只是这一番耽搁,却是使得他错过了和同组段小曼的最后一战,最终他以小组二名和段小曼双双携手出线。
水玲珑在主宫听说乔觉被帝尊亲自喂丹相救后,心中大石终于落地,松林的这一番共患难经历,使得她对这位师叔好感倍增,听闻他性命无忧后,她的面色终于放松下来,但为了避免宫中流言蜚语,在默默地瞧了一眼乔觉养伤所在的石洞鬼屋方向后,她便悄然离去。
乔觉醒来,却已是三日后的事了。
在此期间,自然还是由清玄伺奉他左右。当然,陪伴在乔觉身边的,除了这位最要好的清玄,还有“哮天犬”。
“哮天犬”见主人无恙醒来,神情自是兴奋不已,不等他从卧榻爬起,便一溜烟地蹿上了床头,挨在他胸前磨蹭不已,那表情,简直就堪比嗅到了绝世美味。
乔觉轻轻抚摸着爱犬,脸上亦是一脸钟爱,自己不在的日子里,这个家伙,可寂寞死了吧。
其实有时候,没有“哮天犬”在身旁陪伴,他自己又何尝不寂寞?
寂寞的人解决寂寞的方法,便是再找一个寂寞。
他有幸,找到了“哮天犬”,虽然它只是一条狗,可在他眼里,它是他最好的朋友。
能够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的,也只有这个“朋友”了。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虽然他很享受“哮天犬”依偎在怀的温柔,可他仍然要起身,他想要试试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
一个男人,最迷人之处,不是躺下,而是站起!
顶天立地的站起!
还好,他能够完全站起。内息遍行一小周天后,他又发现,他的道行还在,“三生笔”依旧在他袖中,就像是从未丢失过一样。一切似乎又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一切似乎从未改变过。
可改变了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他轻轻穿好了外衣,九幽之下,是寒冷的。尤其是重伤初愈,更是不能受寒。他不知道他躺了多久,也不知道现下是什么时辰,他需要出去看一看。
“哮天犬”待见主人穿好衣物后,似是心有灵犀般从床上跳回地上,紧随其后。
一人一犬,就这么穿出了鬼屋走廊,走到了石洞之外。
石洞之外,天地豁然开朗。地空中虽然阴暗,可那道青色的光芒在他走出石洞的那一瞬间,仍是执着的照射了过来。正前方山腰处,纣绝阴宫赫然在望,还是那般雄伟,还是那般气魄!宫顶的太极图缓缓旋转,所散发出来的青色光芒温和纯正,在那一瞬间,他又找回了熟悉般的感觉。
原来不知何时,他内心深处已将此处,当成了家。
他记不清他有多少次从这道幽暗的走廊穿越而出,他也记不清这道青色的光芒照耀了多少时光。但他不会忘记,每当他穿越过了那道漫长的黑暗,总会有一丝光芒在前方等候。尤其是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在他受伤初愈的时候,那道光芒总会在第一时间,照耀他的心田,让他的内心趋于平静,滋润他的心神。
那是一种家的温暖!
那是一种家的感觉!
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这种感觉了。
即使这里的人,这里的鬼对他很陌生,对他很排斥,但他仍然将这里当成了家。因为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找到这种感觉。
他仰天长望,负手而立。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感受着这平静的一切。
“师叔,你醒过来了?”一声问候从身后传来,不用多说,自是清玄无疑。
乔觉缓缓收回了心神,回过头,见清玄又端了一碗茶水过来。他面上显现出一丝难得的微笑,道:“又是“龙涎”?”
“要不你以为呢?”清玄笑而回道。
乔觉苦笑一声,道:“我若是在此住个百八十年,这“龙涎茶”怕都要被我喝绝种了吧?”
清玄慢悠悠道:“那你就试试看。我猜你就是老死于此,也喝不光这漫山的“龙涎茶”。”
乔觉无语,这个家伙怎么一点儿也不分尊卑,不盼自己一点儿好呢?
无语归无语,面子还是要给,他缓缓走到清玄身侧,接过了他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茶,有点苦,有点咸。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甫一入口,内心中似是又充满了无穷力量,这茶的养精气血之能确实非同小可。
他缓缓将茶杯放回了茶盒,清玄微笑着接过,随即右手轻轻一抹,书本大的茶盒登时消逝不见。
乔觉瞧着他这番动作,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羡慕神情,赞道:“好啊,来师叔这显本事来着,这“化为虚无”之术看来你已是完全得到了其中精髓啊!”
清玄自谦一句:“师叔见笑了,师侄这点微末道行哪能和师叔相提并论?要说本事,六宫中怕是没有人比师叔您的本事更大了。”言罢眼神中露出一丝暧昧神色,似乎另有所指。
乔觉听他话中有话,不禁疑问道:“何出此言?”
清玄叹道:“师叔您不仅道行高超,在不被人看好的情况下成功出线,并且更为令人钦佩的是,竟使得六师叔门下的水师妹为你牵肠挂肚,这分魅力,这分本事,才是真正的本事啊!”言罢饶有兴趣地望着乔觉,想听他如何回答。
乔觉闻言心中一怔,敢情这家伙在取笑自己。他脸上不禁略显尴尬,道:“清玄,你何时变得如此庸俗?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你是听谁说的?”
清玄面上一脸不屑,道:“师叔,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就从实招了吧。自你从明晨耐犯武城峰受伤回来后,水师妹从三宫追到武晨亭,又从武晨亭追到主宫,这一番情意,明眼人谁瞧不出来?我听三师叔门下的弟子说,那日水师妹在松林找不到你,脸上那个焦急神色,哟哟,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啊,那真是..”
“得得得,就此打住吧,你少来这套啊。我和水姑娘那日双双遇险,能得保性命已是万幸,却不料竟还惹来了这么多闲言碎语。我们只是单纯的同门之谊,怎么到你们嘴里就变味道了呢?”乔觉见清玄越说越离谱,当下立即打断道。
清玄脸上神情略带浮夸,似乎一点也不信乔觉的这套说辞,他佯装正经道:“别解释,别解释,我最恨别人解释了。师叔,您得了便宜就尽管得瑟吧。哎呀,我算是看出来了,师叔您这才叫高人啊。”而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瞧他模样,大有不将此事越描越黑便誓不罢休之意。
乔觉听他说得越来越不着便即,当下面色一沉,微微有怒道:“清玄,我都说过了,我和水姑娘只是同门之谊,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你可以取笑我,但那事关人家姑娘家的名节,你万不可胡乱造次!”
清玄见他面色已现怒容,语气越来越重,也不敢继续过分玩笑,当下讨了个没趣,便口头求饶道:“好好好,师叔,我不说了。”
乔觉这才消去怒容,回归正常。他不想于此话题上过多纠缠,但回想清玄适才言语,似乎水玲珑在他受伤后还来主宫找过他,如此说来,那水玲珑自然便是平安无恙了。听闻她平安无恙,他心中反倒放心,他那日出松林后就一直担心水玲珑的安危,只是身心乏力,这才先行回宫。此刻听闻她终于无恙,他内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下。至于清玄的取笑之言,他自是没放在心上。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他和水玲珑清清白白,无愧于心,自然不会去理会这些闲言碎语。
只是在他心中,却也曾短暂地闪过一丝问号,自己究竟是不是对她动了情?
那日见她被树妖所困,他几乎想也不想便直接冲上,这难道仅仅是同门之谊么?
难道他那时候内心中便没有一丝别样的想法么?
少年人,你扪心自问,你只是单纯地同情那个女子么?
还是你心中不敢面对,怕忘了谁?
他的心,已是凌乱,分不清这是真情,还是同情。
他尽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思绪,控制着内心不再去想此事,随后他立即转移话题,问向清玄:“我修养了有几日?”
清玄道:“已有三日了。”
乔觉一怔,道:“那岂不是错过了比试?”
清玄笑道:“所以说师叔您是高人啊。哪怕和段师姐的那一战弃权,您也是提前小组出线。如若您完好无损,这小组头名说不准还是师叔您的呢。”
乔觉默然不语。他自然是已经猜到了结局,自己伤重难以出场,因此自己和段小曼的那一战便即以他主动弃权而告终。
他不禁摇头苦笑,感叹世事无常。
就在数日前,他和水玲珑的比试由于水玲珑伤重而主动弃权让他捡了个便宜,而此次轮到自己伤重无法出场,便又给段小曼捡了个便宜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大会啊?
他不知道的是,他成为了本届六峰会道大会八个小组中唯一一个只战了一场便即小组出线的弟子,这运气,简直可以去赌坊推牌九了。
这些日子以来,六宫中众弟子谈论最多的除了那几位绝色美女弟子以外,便就是这位运气好到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乔师叔了。
只是乔觉内心中却隐隐有些遗憾,因为他错过了和段小曼的比试。也许错过了这次,本届大会以后二人都很难有再交手的机会了。他为何如此热衷于和段小曼交手,究其原因,却还是和水玲珑有关。
那日,段小曼亲手将水玲珑击败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通过松林的共患难之后,他对水玲珑已是慢慢有了好感。这种好感他还不确定是不是动情,但总归是交下了她这个朋友。在他心中,已是萌生了要为水玲珑找回场子击败段小曼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看来很难再实现了。
这个道理,直到后来受伤他才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如若有机会,他真的很想和段小曼一战,他相信,水玲珑也一定会很期待他们这一战。
只是事已至此,那他也只能默然接受。
这个世道向来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难道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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