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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贵在不知不觉中钓到了当晚最大的一条鲤鱼,而且还是条罕见的白锦鲤。须长体肥实为极品。
偏偏这条白锦鲤对赵金贵用的劣质鱼饵十分感兴趣,可能吃惯了河虾海蟹,就对田地里的小泥鳅变得垂涎欲滴。要么说富人的生活就像是鬼迷心窍一般,不爱皮鞋爱草鞋,不喜盛宴爱农家,不上美人上胖逼。某首富在大庭广众下曾经说过我的手表只卖10美元,还感觉自己特低调,却忘了把自己数百万买来的眼镜换成老花镜。
这种现象被他们称作返璞归真,在老百姓的眼里只想说一句不作就不会死。
薛惠心并没有把赵金贵的轻薄放在心上,活了二十八年,见识过了太多太多男人,谈不上每个人都对自己心怀不轨,有的人还没等自己拒绝就已经放弃,美其名曰人贵自知,还有着另一群感觉自己条件不错,前来挑战,有的用钱,有的用脸,有钱的薛惠心只会说一句,我比你有钱就将其击溃,用脸的薛惠心直接无视,薛惠心从小耳濡目染,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父亲,貌不惊人却能令太多太多比他优秀多的男人臣服于自己,还记得闺蜜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莎士比亚曾经说过,靠男人你最多是公主,靠自己能做到女王。
薛惠心知道莎士比亚不可能说过这么土鳖的话,但是她仿佛从这句话中找到了生活的定位,强势。从小到大,薛惠心从没有像其他同龄的姑娘那样,去喜欢洋娃娃,去喜欢看韩剧,去花痴。薛惠心精通国画,英语,钢琴,击剑等等都有所涉猎,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依旧是男人统治着社会,薛惠心要做的就是不比男人差,男人能做到的她都要能做到。
薛惠心从没有哭泣过,他认为哭泣是弱者,弱者代表失败。男人从她身边游走,二十八年里,有很多优秀到找不出缺点的男人走入她的世界,却因为她的强势而离她而去。SEX的时候薛惠心只会用女上位,这让跟她生活的男人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艹她了还是被艹了。
二十八年极度自我的薛惠心从没有被骂过,人前人后都极尽所能,天生的领导者,团队的绝对中心,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理应站在至高点上,俯瞰众生,薛惠心大概就是如此,这也是她父亲没有选择她的哥哥而是将公司经营权全权交给她的原因,而董事会一声异议都没有,何等的霸气外露。
这样的一个人站在赵金贵面前,仔细端详着赵金贵的衣着打扮,怎么看怎么别扭,但是越看越来劲,肩膀很宽,但是却撑不起西装,显得窝窝囊囊。突然感觉到有一种被捕食者盯住的感觉,这令她十分讨厌,抬头一看,赵金贵身后的大壮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眼神中除了冰冷再无其他,男人看女人本该有的那种欲望,一丝一毫都不存在。俯视他人已经成为习惯的薛惠心突然被人俯视,这种感觉并不舒服。
面色不变对赵金贵说:“你身后的这位是?”
赵金贵头也不回直接答道:“我弟弟。内个你有啥联系方式吗以后我要是有啥找你帮忙的应该怎么找你?”
“你有事情到银亿集团找我就可以。”薛惠心并没有留下电话。
赵金贵从大壮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薛惠心:“这是我,如果有我能帮上的,你也可以找我,应该不能有什么事情,但是我懂礼貌。”
薛惠心看拿起名片看了看,光明保全公司策划部副部长赵金贵。头衔长到没朋友。
看完之后,薛惠心将名片收起来。对赵金贵说:“副部长,啧啧,好大的官威。”
“马马虎虎啦。”
薛惠心没接茬,赵金贵没往下说的心思,谈话就此结束。
周老爷看到谈话结束,假意的看了一眼时间对薛先生:“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今天能够看到你我十分开心,有时间我会登门拜访。”
薛先生站起身来与周老爷握了握手:“请务必来,我有时间也会登门拜访。”
周老爷问赵金贵:“你是跟我一起回去还是再等会?”
“必须一起啊,自己回去还得打车,我得上你那取车。”
等周家一行人离开后薛惠心问父亲:“要帮他?”
“为什么不呢?帮他就等于帮周家,别看那小子不起眼,但是能让老周亲自过来套关系,肯定不是面上那么简单。能让周家欠人情的事情,能做就做。”
“知道了,”薛惠心安静的站在父亲身后。
另一方面,赵金贵问周老爷:“老爷,你说他们能帮我吗?我咋感觉不靠谱呢?”
“肯定靠谱,那个叫薛惠心的小家伙不愿意帮你,她爸爸也会让她帮,我这点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
“老爷你太帅了,等会我给你捶捶背。”
“我可不是老太爷,我不吃这一套,你还是给老太爷捶背吧。你这些年为我家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这些不算什么。”
“肉包子已经给了,明天回来上班吧。”这是董烈与赵金贵当晚分开时候说得一句话,赵金贵记着当时董烈的看都没看自己,完全没有了当初那种热情。好像给完狗粮的主人一样。
那个时候赵金贵突然明白了,再怎么开得起玩笑,再怎么对路子,他们也从没正视自己。自嘲的笑了笑,内心却突然有一种想法浮现脑海,替人卖命,一辈子都是条狗,能独立门户才能做个人。随即又将想法压在心底,自己一个如同浮萍一般的人,无人依靠无处扎根,更谈不上生根发芽。
回家的路上,赵金贵始终沉默,大壮能够感受到赵金贵的情绪低落,却无从开口。
梦想毕竟是梦想,只是梦而已,理想虽然靠谱一点,现在也就只能想一想,再不堪的生活也要继续。
回到家中,大壮很知趣的没有打扰赵金贵,吃的脑满肠肥的他,洗洗睡了,赵金贵看着镜子内苍白的脸,又望着根本不合适的西装,突然笑了,将一套合起来都比自己的二手金杯贵的衣服脱掉,随手扔到凳子上,并没有太在乎,赵金贵不认为自己还有机会再穿上,留着,只不过是不舍得丢掉。
换上符合自己身价的T恤,赵金贵的衣服全部都是夜市买的,他从来不去什么专卖店,能穿就行,花将近一个月的饭钱去买一件衣服的事情赵金贵从来不去做,谁难受谁知道,就算衣着再光鲜亮丽,看的也是别人,在乎别人眼光,受苦的是自己。虽然大壮的衣服赵金贵买的都是名牌。自己舍不得的,他舍得给弟弟。
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单曲重播一首黄家驹的光辉岁月,当听到自信改变未来,谁有能做到的时候,泪如雨下。
赵金贵急忙点燃一支烟,告诉自己是被烟呛到了。那是赵金贵一生之中,一口没抽,任由其烧掉的一支烟。
怕让大壮听到,哭都不敢哭出声音,只能用力的压住嗓子,痛苦的无声嘶吼。
拿出一个旧日记本,翻到其中一页。
1998年6月16日,晴。
今天放学我回到家中,没有看见爸爸妈妈,奶奶却来到了我们家,我问奶奶,奶奶,爸爸妈妈呢?奶奶说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要不要跟她一起生活,我说不,我要等爸爸妈妈。奶奶突然哭了起来,我不懂她为什么会哭,好像很难过。看到奶奶难过,我并没有把弟弟在学校打架的事情说出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没有。
2005年1月2日,雪。
奶奶最终还是被癌症夺走了,只剩下我跟大壮了,看着大壮,我突然感觉我应该承担起我们接下来的生活,元旦结束后,我会选择退学。这是我最后一次写日记,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记了。
赵金贵翻到新的一页提起笔写下了一句话:如果有机会我能够变成人上人,付出什么都可以,如果这一生注定平凡,我会多做善事,至少给下辈子留个念想。
写完之后赵金贵将日记本收起来,走到冰箱,拿出电饭锅和一个鸡蛋,又拿出一罐啤酒,从电饭锅里盛出了一些剩饭,做了一碗蛋炒饭,一晚上都忙着失落跟遇贵人,一口饭都没吃,哭过之后饿的不行不行的了。
这一次赵金贵没有细嚼慢咽,如同大壮附体一般狼吞虎咽,不一会的功夫一碗饭就没了,打开了罐啤,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喝过酒后,望着啤酒罐愣愣出神。
过了许久,赵金贵缓过神来,将剩余啤酒一饮而尽。突然看到衣架上大壮脱下来的衣服,想起了临下车交代给大壮的事情,赵金贵起身走过去,翻了一翻,从上衣加裤子一共翻出十多包的香烟。望着香烟,赵金贵忽然笑了笑的很灿烂。
洗了把脸,回到床上赵金贵告诉自己,自己不是孤单一人,兄弟二人在一起,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信大壮,没坎坷。赵金贵安然入睡。
听到隔壁再无声响,大壮从床上一跃而起,望着窗外,手指紧握,眼神突然没有了往日的空洞,低声嘀咕道:“马勒个比的,敢欺负我哥,我弄死你们一群老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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