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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如果你选择了寻访,就要带着想象。
1、总有一次哭泣,让人瞬间长大。
“天是一片血色的,一颗子弹仿佛是从天边飞来,打在身上,荡起水波,一切都变得虚幻。突然,画面一转,到处都是血,身上,手上,完全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不一会儿血汇进一个池子,满满一池,一个人从天而降,掉入池中,最后漂浮起来,原来是个尸体……将她慢慢翻转过来,肠子、肝脏掉了出来,腹部一道大大的口子,恐怖极了,伤口已经开始溃烂,滴着一滴滴血水。四周都是苍蝇,围着她转,最后到处都是苍蝇,嗡嗡响,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薛岳大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无休无止的,像影子一样跟随。整整一年了,每天睁眼闭眼都是凤华死去的样子,薛岳的精神早已处于崩溃的边缘,前期他还做过心理治疗,可是后来干脆就放弃了,因为再治疗下去,一定会被医生送进精神病院。
在回北京不久后,薛岳曾几次回过凉山,可什么都没有发现,并没有证据表明凤华已经死了,可是那样的伤,再加上一路的耽搁。薛岳自己就是一个半吊子中医,这样的情况,根本没有一丁点的生还机会。而关于那次事件,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虽然一次死了十几人,但是在凉山地区并没有人知道这回事。他也曾试着找宋柯,可是得到的答案是宋柯在那次事件后,全家都失踪了。一切关于那次事件的人和物都没有了。
现在,薛岳已经是一名研究生,主修文学。他放弃了考古这一行当,他想彻底忘了这些事情。从那次回来后,薛岳就可是学习武术,医术,时常见他出没在道馆和中药店里。现在的薛岳几乎不怎么和人交流,除了必要的话,从不多说一句。时间久了,干脆他一句也不说了。其他人也都知道他有精神问题,有意无意的疏远。就这样时间很快的过了三年,薛岳毕业了,无意于考博的薛岳提上了行李就准备回乡。北京,这样的城市并不适合薛岳,或者说一个不会说话的薛岳不是和这个人口过千万的城市,这个伟大的首都。自六十多年前天安门的国旗升起,这个城市就开始进入全世界的眼中,它一日日的强大起来,成为国人的骄傲,成为年轻人向往的神圣天堂,太多故事发生在这里,可是,薛岳不属于这里!或者说,北京不在薛岳的世界中……
北京西站,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汇聚在这里,然后又散向全国各地。薛岳踏上了回家的火车,火车一次轰鸣就将离开家几年的薛岳带到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小城市——开封。
才下火车,薛岳就看见一大家子人在出口等着他,他走上前,一旁的叔叔接过了行李,几人一起就回家了,一路无话。
薛岳的家在一个城市近郊的农村,这个村子可以说几年没有什么新闻可说,可是薛岳从北京回来绝对是一件大新闻。首先,薛岳是村中第一个考上北京大学的学生,也是全村第一个硕士,虽然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学的是什么,可是人们还都是以他为榜样教育自己家孩子。其次,薛岳今年已经24岁了,是时候谈婚论嫁了,村里有姑娘的家里都想攀上这么一个优秀的大学生。可是,自从薛岳回来后基本不出门,天天窝在屋子里看书,写东西。久而久之,村里人就发现这么一件事:薛岳几乎不出门,没有工作,不与人说话,就算在家也是呆头呆脑,好像失了魂魄似的。
这一天,街里来了个盲眼相士,一根手杖极有节奏敲着地,声音清脆。村子里的宣传页上,工整的写着“相信科学,反对封建迷信”,可是,神鬼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村子里还总有那么一些人相信这些。几个人凑到一起就开始问东问西,而那相士似乎真有一点小本事,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还真说对了。几人越听越兴奋,开始问起很多问题,其中一个就是问薛岳是不是中邪了,听到了这个问题,相士皱了皱眉,说要见见薛岳,几人就将薛岳从家里拉了出来,尽管薛岳不情愿。
“大师,你给看看,我这个侄子怎么样?”薛岳的叔叔在一旁起哄。
“叔,我说了,我受了这么多年教育,对于这些人的骗术比他们都精通,就不要难为我了,回家睡觉去了。”薛岳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年轻人,稍安勿躁,不妨伸出手让我看看,玩玩而已嘛!信则有,不信则无嘛!”相士一脸很自信的样子。
“对啊,小岳,玩玩嘛,你天天窝在家里多没意思啊!”薛岳的叔叔急忙附和道。
薛岳什么也没说,就坐在相士面前,随意的伸出手。相士在他手上按来按去,让薛岳一阵恶心,想将手收回去。他刚刚将手收回来,却突然发现自己手上都是血,在看另一只手,也是满手鲜血,粘稠,血腥,肮脏!薛岳吓得从板凳上掉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众人看着他以为他又犯病了。他看了看相士,他好像可以看见自己,那黑色的镜片里的眼珠子似乎在转动。
“怎么样啊,大师?我侄子气运如何?”叔叔急忙问,周围的一群人也是好奇的不得了。
“贵公子贵不可言!未来不久必有大运,把握住,长生永世;把握不住,身死道消。”相士捋一捋胡子,自鸣得意的说。
“贵不可言,哈哈哈!叔叔你看过《史记》吗?”薛岳问叔叔。
“我看那些东西干嘛?没一点用!”
“以前我也觉得没用,现在看来,还是有点儿用。”薛岳感觉好笑曾有相士说刘邦之命贵不可言,今天自己倒也是贵不可言了,若是在古代,自己就可以带着这么一批人揭竿而起了。
“年轻人,我说了,信则有,不信则无嘛,不必当真。不过不要忘了你手中的鲜血!”相士仍和颜悦色的说,不怒自威。
“你说什么?”刚刚薛岳看见自己手中的血,再一次陷入了噩梦之中,这个梦魇已经折磨了他四年了,好不容易要忘了,却又被勾了起来。可是,那件事情根本不会有外人知道!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好了,要走了。”说着,相士又拿起手杖,仍然是极有节奏的敲着地走了。众人都没有看出有用的东西,便不欢而散。薛岳却站在那里,细细揣摩起来。长生永世不正是自己从墓葬中带出来的铜镜上的文字吗……
四年前,薛岳被送到北京的一家医院,在肖教授的帮助下,薛岳认出了铜镜上的文字,就是“长生永世”,龙教授当初也拿走了一个铜镜,不过并不知道那个上面有什么?铜镜现在被薛岳存在银行中,只有他的指纹可以打开那道锁。
很快,日子又回归平静,不过最大的不同是薛岳说话越来越少,到后来就干脆不说话了。家里人实在担心薛岳的状况,就将在东北工作的金萌叫了回来。金萌,薛岳的表姐说起来她只比薛岳大了几个月,却总是一副大姐大的样子,而且从十岁开始金萌就开始练跆拳道,十几年下来,现在已经是黑带五段,一般的教练都被她打趴下。薛岳从四年前开始学跆拳道,到现在勉强才是黑带二段。金萌是一名外科大夫,由于家中是中医世家,在中医方面也很出色。更加关键的是,在所有兄弟姐妹中,薛岳同金萌的关系最好。薛岳的父母希望金萌可以打开薛岳的心结,或者说是心魔。
金萌来到薛岳家之后,日子虽有了变化,但并不太大,薛岳依旧一副死沉沉的样子,天天窝在屋子里写东西。金萌经常站在他的身旁,一站就是一天,而薛岳好像就当她不存在,什么也不说。对于属于暴脾气的金萌来说,这实在是不易。
冬天很快就到了,北方的空气干燥而寒冷,从西伯利亚吹来的风毫不给人面子,刀一样的刺痛人的身心。树上一片叶子都没有,光秃秃的枝条肆意地刺破天空。向天空看,会发现天上一片云都没有,太阳孤零零的挂着那里,却十分刺眼。阳光打在身上,一丝暖意都没有。地上都是树枝的影子,肆意凌乱,像从未收拾过的房间,像从未开启的心门。
自从冬天来了,薛岳就有了晨跑的习惯。冬天的北方,天明的晚,黑的早,快到七点,天才开始亮。每天六点半,薛岳便会起床,到了七点就要出去晨跑,金萌也会跟着,不过,还是那样,薛岳基本不说话。村子里的人看见这么一个薛岳,也就没有再想过薛岳是一枚金龟婿了,该嫁女儿的嫁女儿。一路议论从未停止,可是除了偶尔金萌去插上几句,其他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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