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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进来喊我吃饭,看我手上的空碗,说,“阎总吃完了?太好了。多吃点伤口好得快。您先消化一下,一会儿好吃药。”
我在阿姨背后默默笑着去了饭厅。
我狼吞虎咽,几分钟就吃饱了,到休息室去喂阎宏吃药。阎宏苦笑着张嘴咽药喝水。
门外又传来汽车的声音。紧接着是密集的脚步声和敲门声。
阿姨把门打开,几个人冲到休息室,我正好在喂阎宏最后一勺水。我抬眼一看,领头的是阎华明,阎宏的父亲。另外三个看样子不像职员。是什么?打手?保镖?马仔?看不懂!
阎华明看到我微微有些吃惊。
“阎总好,”我及时施礼。
可他没理我。
“怎么样了?怎么不及时告诉我!”那语气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兴师问罪。
“你这不也来了吗?”阎宏淡淡的说。
怎么这种态度。这种事怎么也不告知一下自己的父亲?还有,我张望了一下,四个来者都是男人,他妈妈呢?我不由得感到奇怪。难道楼上那个相框里的美丽妇人就是他妈妈?母子连心,她怎么没来看儿子?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紧张。我在想我是不是该退出去。可是看到阎宏一个人躺在那儿,一屋子人都杀气腾腾的样子,我觉得把他一个人丢那儿他显得势单力薄。于是我硬着头皮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借着给小伤口擦药的机会向阎宏传递着我的支持。
“他们当时几个人?”阎华明口气稍软,开始问细节。
“我当时光顾着保命了,哪来得及注意那些细节。”
“哦,”语气里透露出的是放心,而不是气愤,这当爹的好奇怪。“医生怎么说?需要休息多久?”
“没伤到要害,个把星期,对吧,梓培?”阎宏突然把我搅进去。
我只好配合的点点头。
“那就好。那你安心养伤,公司的事你暂时不要操心。”
“这场意外来得也真巧。”
“所以啊,肯定是郑业奇派人干的!他想让你在这个时候去不了公司,他好和阎士德一手遮天。不过好像你早有准备。”说完阎华明看看我。
我还穿着阎宏的睡衣,感觉很尴尬,心想,我已经辞职了,你们公司的事别把我扯进去。
阎宏轻轻笑了一下,没接话茬,“我没什么大碍,你们不用兴师动众的。这个星期我就在这边休息了,有梓培和阿姨陪着,没什么事你们就不用过来了。”
“梅小姐不是要做尽调工作吗?”
“她已经辞职了。尽调的事她不管了。还有,”他顿了一下说,“我们下个月结婚。”
“啊!”房间里的人齐齐的发出惊诧的声音,包括我!
一屋子人都盯向我,我百口莫辩。干嘛穿着这倒霉的男式睡衣啊!
“真是个大好消息啊!”阎华明居然没有对儿子的草率决定发难,反而拍手称快,“梅小姐才貌双全,是我们家的福气啊!”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脸涨得通红,想要解释。阎宏暗暗抓住我的手,暗示我不要说话。
搞什么名堂!这一家子什么人啊!这样的闪婚很不正常好吧,就没人起疑心?
“阎总这是大事啊!时间紧迫我们得好好准备准备...”这是从阎华明后面传过来的声音,也不知他说的阎总指的是躺着的这个还是站着的这个。
“不急,等我伤好了我自有安排...你们也看到了,我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阎宏在下逐客令了。
我像个女主人一样站起来送客。
一屋子都是聪明人,寒暄了两句就撤了。
人走了之后,我松了口气,转过头来看阎宏,这混蛋一脸得意的看着我。
“哎,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你许配给你了?你到底要闹什么?”
“我喜欢你啊。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可以很幸福吗?”
幸福这个词已经离开我很久了。
“那也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啊!这个不叫幸福,叫屈服!我又不是春.楼里的卖笑女,赎过来就算进门了。我也是妈生爹养,有文化有家教的好吧?”
“对哦,等我伤一好就去拜访你父母。他们肯定会答应的。”
“你以为我父母会跟你父母一样胡闹是吧?对了,你妈妈呢?怎么没见着?”
“她去世了,”阎宏面无表情的说,“你看,进门都没婆婆管你,多好!”
我感觉越说越说不清了。就像到了商场,你还没开始看货架呢营业员就跑来问你,刷卡还是付现金?我快给他绕进去了。
只能快刀斩乱麻了。
“我想嫁的人是郑凯,如果你非要我跟你结婚,我心里想的还是他!”
“那如果我跟你说其实他在英国已经结婚了呢?”
没想到我的话追出这样的一句话。更没想到的是我居然对这句话的反应没有理论上那么强烈!昨天我还苦苦追着事情的真相不依不饶。这一天发生了什么?
我愣愣的盯着阎宏,不知如何回应。
“不相信是吧?不然你想,他为什么死活都不回来?”
我回过神来,“那他跟阎旭的婚约怎么办?难道郑业奇他们都不知道他结婚的事?”
“郑凯从小就是个情种。你看看你这十年为他做的这些事。你觉得就没有别的女孩跟你一样?你还好,只是在国内安静的等着,早有人奔英国跟他双宿双飞了。”
一时间,这些年所有的疑点全部解开。我苦笑。别忘了,当年他来招惹我时就是玩纸包火的游戏!这是他的偏好。
好悲催好卑微的爱情!这天杀的爱情!这倒血霉的爱情!这永垂不朽的嘲讽!
心里有泪在奔,但在阎宏的面前我不想太现眼,于是嘴硬的回他,“其实什么可能性我都想过了,真结婚了我也就认了。可是他和阎旭的婚约牵涉面这么广,他就敢在外面结婚?他爸爸也说他肯定会回来的。”
“他爸爸,”阎宏又闪过那一丝奇异的表情,“他爸爸跟他是一家人。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他会帮着保密的。”
“保密?那你怎么知道的?你跟郑业奇又不是一条路上的。你为什么不告诉阎旭和阎士德?告诉了阎士德,‘凯旭’不就归你了?”
说完我有点不好意思,好像觉得他理所应当是个小人,这么仗义有违常理。
“‘凯旭’该是谁的就是谁的。阎士德保不住,郑业奇拿不走。”
我愈发糊涂了,“今天袭击你的是不是郑业奇?”
“你还是辞职吧。这些事你都不要操心了。当我的老婆,坐收一座江山。”
“女人不问朝纲是吧?那我就不问了,”他有心不说,我何必好奇。“你要喝水吗?我去倒点水。”
“我不想喝。你扶我到楼上好不好?”
“可是你有伤啊,不能乱动。”
“这点伤也叫事啊,腿脚又没事,你看我。”说着他居然下床站了起来。
我已经阻止不了了,然后看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休息室。
这人在装病哦!
我一路小跑跟他上了楼。
他上楼之后进了我晚上睡过的房间躺了下来,说,“我今天睡这儿,你陪陪我。”
我心慌意乱起来。这就像我刚进商场,导购直接把我引到收银台说,来,在这儿付现金!
不过我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扭捏作态的小丫头。你阎宏想在我这儿称霸王是吧?我陪你玩。于是我到隔壁房间抱了床毯子,扔到床上然后去洗漱去了。
等我霸气十足的躺到剩下的半张床上时才突然觉得一点睡意也没有。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我得细细咀嚼一下,不然消化不良。
今天,杜鸿阳可以翻篇了吗?今天得到他已经结婚的消息,仿佛是给了我一个停止追逐的理由。一个天经地义的理由。在这十年的坚持中,我失去了很多,其实也收获了很多。爱情无论悲喜,都没有阻挡生存的脚步,只是让我拐了些弯,看了些离奇的风景。如果没有杜鸿阳,我现在可能是贾芸可能是赵铭蕾可能是吴琪,甚至可能是王丹丹。那样的生活没有波折。但我受的波折也并没有从根本上毁掉我,就如张小天说的,没有得到答案照样活得毫发无损。小天,我怎么想到了小天。他还好吗?
夜的寂静让房间里的呼吸声越来越明显。“在想什么呢?”阎宏。
“我在想,什么时候带你去见我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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