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求求你别惹我 > 第四章 娃娃脸交警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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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他咒你。”山蛸属于那种死有余辜的一类人。

  “顺道,追。”江湖中,小混混们最看中什么?脸面。那娃娃脸着实有些给脸不要脸了。小张煞有介事地一抹裤腿,从里面抽出一把还没开锋的三棱刺。

  “闲着也是闲着。”如果知道五钟后发生什么,不清楚司机还会不会做出这个作死的决定。

  “我想尿尿。”长臂猿嘟囔一声。

  其实我也想尿,但我没说。见面包车像火烧了腚似的去追警车,我真心祈祷在这么大的雨天,路滑得要命,可别翻车了。

  追了两三分钟,前面警车的尾灯距离我们越来越远。我将一只香烟丢进小张的怀里:“不错,哪买的?”

  “网上。”小张一脸堆笑的点着香烟:“钛合金的,才一百二块,我是VIP会员,打八五折。”

  “我也是VIP,蓝钻黄钻都顶级了。”什么人最讨厌,就是山蛸这样的人。非他上下太廉价,而是太多话。话多招人烦。人这辈子能说多少话是注定的,话说干了,人也就死了。

  “闭嘴。”小张拿着三棱刺朝着山蛸狠狠滴比划了一下。作为一个小混混,欺软怕硬是必修课。他冷脸冲着山蛸,转念再和我说话,规矩得像一个小学生:“虎爷,听英哥说您的刀玩的很霸道。”

  “还算凑合。”做人要谦虚:“我爸没死前是杀猪的。”

  山蛸:“我爸也是杀猪的。”

  “滚蛋。”我朝山蛸吼了一嗓子,大概这声无形之中迸发出了威势,似乎把面包车都吓到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吓倒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面包车左后边的轮胎碾压到了什么东西,蓦地一颠,霎时间整辆面包车如同耍特技似的向右一倾,只以右边的两个轮子在湿滑的路面上做起越来越跑偏的高难度动作。

  “坏了。”我暗叫一声不好,连忙蜷缩在座位上,一只手护住头部,另一只手死死揽住下面的椅腿。也就在我地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同一时间,车子陡然瘫倒,在强大的惯性下仿佛被用力击打出去的桌球,发疯般沿着高速路笔直的翻滚起来!

  记不得过了多久,面包车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四蹄朝南横瘫在道路的中央。我头昏脑涨地捣碎头顶的窗户爬了出来,无情的大雨奢侈地浇打在我的身上。从京地地摊上买来的高仿劳力士不是盖的,表蒙子碎成了渣渣可秒针却仿佛吃了兴奋剂似的走的起劲无比。现在时间凌晨三点一刻,由于雨水的关系天色从昨晚就没变过。没有风,道路两旁浓密的林子在只有雨声的世界里显得阴沉而诡异。长长的没有弧度的道路一头延伸到黑暗之中,另一端蔓进一个光点。我们来路的方向驶来一辆机车,速度很快,一呼一吸的光景就把刺眼的远光灯飙进了我的眼底。我跳下来绕到车头,看了几眼,发现竟然还有生还者。是长臂猿,他正想越过司机尸体爬到前面。我该不该救他?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不知道浮屠这种食材到底好不好吃,但满身的正能量还是驱使我一脚踹散了挡风玻璃。

  电影里说的真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小张从网上拍来的三棱刺可能是第一次沾血,一箭双雕,不但穿透了他自己的脖颈,还钉在了司机的心口上。两人的尸体紧紧贴在一起看上去很感人,小张的脸埋在司机的怀里,司机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宛如一个母亲正在拥抱着吸允奶水的孩子。

  而本是放置在小张屁股下面的大号双肩背包此时正压山蛸的脸上,山蛸一动不动,估计脸又大了一些。

  命最不好的当属长臂猿。他分明已经搭住我的手完整地从里面爬了出来,可谁能想到他出来后转身又探回u,伸手去拉山蛸头上的大包!

  这世间什么样的感情最瓷实?有人兴许会说百合或基友之间的。山蛸和长臂猿一见如故一见钟情,长臂猿或许无法接受刚刚相遇没有一天的意中人就如此撒手人寰,所以打算......“哥,帮忙啊!他们全死了。好东西是咱俩的。”我正想称赞长臂猿舍身忘己,谁知道他却对我说出如此令人心寒的话!

  我瞥了从百米外打射到身上的光幕,退后了一大步:“你不怕死人?”

  长臂猿给出的答案:“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我在公司门口接了不少背人的活,习惯了。”

  公司,就是老京影厂门口。像山蛸和长臂猿这样拥有梦想,且无比坚信总有一天会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的有志之士,通常会把老京影厂门口称呼为公司。原因无他,怕人瞧不起。可他们怕人瞧不起却总是爱接让人瞧不起的工作。长臂猿所说的背人,其实是指背尸。一些人跳楼了,或一些人在水里泡的太久,再或一些人被车撞得太高太远,死相惨不忍睹,那些官方收尸的也有些接受不了,就雇一些胆子大的将这样的尸体搬到指定的位置。这种工作按次结算,毕竟可怖的尸体并不多见。对于一些常年混迹在“公司”门口的有志之士来说,这样的工作算得上可遇不可求的肥差。一个钟头就能赚上几大百!看着长臂猿一点也不顾忌地将身子腾空,越过脖子上还汩汩流血瞪着眼睛的小张去拽那大包,我丝毫不怀疑他是背尸界的权威人士。他的胆量如此之大,我真希望他下辈子能成为一名外科医生。

  我又退后了五大步。当我的身子贴靠到架设在高速公路一旁的防护铁网的时,从来路飞驰过来的一辆黑色商务车,没有丝毫的减速,直挺挺的撞上了翻倒在路中央的面包车,并向铲车似的推出去了好远好远......

  我要伸张正义,我要为所有死难者讨回公道,我要向黑色商务车上的人咆哮,要向他们怒吼,要向他们索要住院费丧葬费精神损失费!

  我走向黑色商务车。可当我看到商务车的车牌的后四位,我那一直处在当机的脑子总算开始运转了!

  “NY41”?这车一直跟着我们?不好!有麻烦了。我猜我可能遇到劫镖的了,我转身就跑。

  嘭——

  我的耳边响起了枪声。紧接着身后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有本事你就跑,看你的腿快,还是我的抢快。”

  停住,转过身,发现众多我不想见到的人中的一个,正举着一把貌似手枪的东西站在距离我不足十米远的地方!商务车驾驶位置的门敞着,从里面溢出橘红色的灯光,光线照射到那人的脑袋上,那人的整个脑壳都隐隐地发亮。

  是秃子。秃子较七年前壮实了不少,个头也高了一些,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方领背心,胸口鼓鼓地撑起来仿佛塞了两团硅胶。他用枪指着我:“慢慢的走过来。”

  我讨厌远程武器。我慢慢地走向秃子。

  “站住,别动。”当我距离秃子四米左右,他让我停了下来,咬牙切齿地道:“老虎,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你的枪也是在网上拍的?”秃子的枪怪模怪样,枪管细枪身短小,仿佛是王八盒子和老式布朗宁的结合体,中间用法两根还没上锈的铁丝绑着,看上去说不出的寒碜。

  “自己做的。”秃子一冷笑就坏蛋味十足:“但打死你绰绰有余。”

  “是吗?”我看了一眼可以挤得下十几人的商务车:“只有你一个人吗?”

  “没错,就我一个。”

  呼——有些放心了,我上前挪了一小步:“你想杀我?”

  “你猜。”

  我上前又挪了一小步:“有本事把枪放下。”

  “激将法对我没用。”秃子抿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我有自知之明,没有枪,一个特种兵在你面前也不过是一张窗户纸而已。”

  我再往前挪了一小步:“是冲着货,还是冲我?”

  “有区别吗?”

  “冲我,我认栽。冲货,我就有些倒霉了。”我向前伸长了脖子。

  “都是。一箭双雕。”

  瞧把你狂的!我......

  噗——

  要杀人就别废话。难道不看电视吗?一个人想杀另一个人,死的往往都是那个觉得胜券在握的。秃子让我别动,可我还是向他凑了半米的距离,他太没原则了。我把舌底的小刀片翻上来,鼓足了劲道喷向秃子。大约0.5秒之后,刀片如我所愿的刺进了他的眼睛。在他的痛叫响起之前,我猛的蜷起身子窜到了他的斜下方,左手反手向上狠狠地一捏他的脉门,右臂屈肘奋力猛击他的小腹。他的身子本能的弯下来的时候,我握实的右拳结结实实的捣在了他的下巴上。他的脸猛地向上扬去,嘴里蹦出几只牙齿,我如压实的弹簧般陡然跳起,左脚踢落了他手中的枪,右脚重重踹在他的喉结上。

  呼——眨眼间,世界又祥和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攻。无论怎样的武器只不过是身体的延伸,你有一把枪就可以嚣张了?你明知道特种兵在我的面前都像窗纸似,难道你就那么有自信比一张窗纸结实?你大老远的跟过来一个帮手都不带,实在太忽视团队的作用了。孩子,你小学八年级的文化就敢做枪,你的枪能打死人么?我捡起地上的手枪,朝着地上犹如正在抽羊角风般的秃子开了一枪,嘭——

  仅仅一米多的距离,子弹在我扣动扳机后神奇地扎进在了秃子耳边的地面上!毫无疑问,这条高速公路时豆腐渣工程。我一边为来往司机以及无数纳税人心寒的同时,又向秃子开了一枪。他自制的这把枪居然有连发功能,看来这些年他没少看书。我这次依旧瞄向秃子的脑袋,可气人的是这枪的后坐力太大了,子弹最后钻进了他的大腿。

  再试一次,嘭——子弹距离秃子的脑袋更近了一步,击中他的胳膊。

  再再试一次,我他中他的肩膀。

  近了近,我就不信了,吐刀片那么准的我玩不好枪?嘭——又失误了。姥姥!我蹲下来把枪口顶在秃子的脑门,我扣动扳机,“喀”,“喀喀.....”我去,算上他之前吓唬我开的那一枪,就五颗子弹?什么破枪。没辙,我只好用枪托修改了一下他的脸型。整个过程他一句话都没说,甚至都不哼唧!这不禁深深的感动了我,我向来对倔强的人充满敬意。我抹了抹眼角混进雨水的眼泪,及时住了手。我说过了,我是一个好人,我怎么可能置秃子于死地呢!他还有救,只是颚骨错位,小肠痉挛,肋骨断了几根,外加中到重度的脑震荡。如果半个小时内他能出现在医院的急救室里吸上氧,他的血管还不至于瘪掉。

  让我更加感动的是,秃子是有身份的人物,大人不记小人过,竟然还把身上的钱统统的送给我!我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打算尽快离开这么令人感动得地方,可该死的双脚却带着我走到了面包车的旁边。我很想看看大背包里面装着什么。人总是对未知的事情充满好奇。而好奇心有时是比酒色财气更加伤人的刮骨钢刀。

  长臂猿的下场比其他三人壮观多了,一半呆在外面,一半呆在车里。他昨天的晚餐好像吃的是卤煮火烧!他临死前的贡献就是把那大包拉出了一些。像烫熟的虾米一样蜷缩的山蛸的两腿之间,是一张平整的脸庞,仿佛是蘸了草莓酱的贴饼子。我左右看了看远处,很安全。但我还是害怕有一辆没有打灯的车辆突然窜出来,在这样的雨天连枪声都可以掩盖,机车马达声宛若蚊鸣。

  我飞快地探进车里,抓住大包的一条背带,使出全力将它拖了出来。比我料想中的轻了一些,一百几十斤,落到路面发出“咣”的一响,上面应该粘着不少的血液,可在雨水的冲刷下却没有一抹的红汤淌下来!这背包和尿不湿是一个材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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