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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牛中午就没吃草料，方仁把剩草清理掉又拌草，比平常多一碗麦麸，但黄牛嗅着还是不吃，两眼睛泪汪汪，眼角挂着眼角屎。他便把牛牵出来在院里给馒头，可它还是不吃，他扶摸着牛额头心里也很不好受，她妻子注意到牛脖子下长着大肉包，经她这么一说他手去摸，心里感到不好，说：“我去下沟里叫医生来看。”说着便匆匆走开了。他沿公路下行，一路小跑到下沟里去，向丛林里人家走去，进院门去喊问：“当家的在吗？”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个中年人笑问：“你来了啊”他抹了一把额头汗水喘气说：“我家牛脖子里水肿了，一天没吃了。”这医生姓周名仁，说：“不大要紧，我收拾，就走。”医生抓好草药，背着医药箱就走，方仁提着草药跟随着。
晓芳回到家门口时，见一群人围着黄牛，感到不好，走近前看，问：“牛咋啦？”方仁拉着牛额头说：“病了，周医生来了。”周医生火里烧着铁针发红，喊：“准备好，来扎针了。”说完转身到牛跟前扶牛额头，红针直刺入肿包。牛挣扎了几下便乖乖站着，他拔出针来针口淌着血水。医生说：“就这一针，牛就通气了。”方仁站看着牛，说：“周医生真神了，牛这活过来了。”说着进屋里去拿馒头给牛喂，牛儿张口就吃起来，他摸牛额头，笑说：“你把人吓坏了，这会精神了。”火盆里煮着中草药，散发着药味，晓芳娘屋里和着面擀面，她生火帮做饭。
汤药装进瓶，方仁扶起牛头给喂着喝。牛儿像孩子吃奶一样，真是听人话。周医生看着说：“牛真通人性。”方仁说：“这牛是咱家母牛生的，和咱的儿子同岁。”医生应了声问：“听说你儿子考上省城大学了，真有本事。”方仁叹了口气道：“唉，娃又让学校给退了，如今家都不想回来。”医生叹气：“真叫人惋惜。”黄牛嘴嗅着料草，伸出长舌卷草。
吃过晚饭周医生要走，方仁塞给他伍十元钱，他把钱放到炕上去说：“这都是些中草药。”方仁又一次塞进他包里说：“你也得花工夫去采。”周医生生气地把钱扔在炕上，说：“咱俩啥关系，你太小看我了。”他也只好不强给了，从鸡圈里摸拿出一只母鸡来。医生说：“我家有几只母鸡，要不借只公鸡。”他摸出来公鸡捆好提着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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