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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先委屈你在眉山歇息了。等一切都安好,我就带您会摩诃。”安子木将海老头的骨灰安放在一颗大松树下,连磕三个响头。
“什么叫委屈,你这孩子就是不会说话。你在草堂师兄委屈过你了吗?”孙兴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安子木看了孙兴一眼,“还好意思说,这次差点就没命了。最后也不知道苏道人怎么想的,就将我给放了。若不是那样,师兄你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你就没想过是有人救的你?”
“谁啊,能从宫祗境手下救人,我可没那样的保镖。”安子木将三炷香插在土壤上,双手合十。
“也许是你那老爹,当然我只是猜测。”
安子木身体微微一顿,却没有任何反应,旋即话锋一转,道:“师兄,这次去长安你同我一道去吗?”安子木摩挲着老松树粗糙的树皮,饱含深情地凝望着。
“既然有朝廷的人陪你前去,我就不同你去了。眼下有人妄图想取缔草堂书院,我还得代院长谋划一番,等到明年开春,你我便可在长安会面。到时候,你将代表我们草堂参加院会。胜自然最好,若是败了,也得留个后手。要不然真的没了书院,院长不会放过我们的。”孙兴平时嘻嘻哈哈,一旦干起正事,便一本正经起来。
“院长真不靠谱,扔下个烂摊子给我们。自己不知道在哪风流快活”安子木撇了撇嘴,有些不悦。
孙兴一笑,并没有回驳。
安子木眉头一挑,记起些什么,便道:“师兄,此去长安,花费开销定然不少,所以这手头……我早听扈师姐说了,我们草堂书院是最有钱的,你看,随便来个千八百两让我用用如何,好歹我也是书院的一份子。”
孙兴嘴角一抽,暗骂一声败家娘们,随后立马恢复了灿烂地笑容,道:“别听那婆娘瞎说,你看看我们这,还有这,哪有什么钱?”
“真的没有?”安子木扫向孙兴的身体。
“不信我脱给你看!”
“行了,师兄。我信你还不成?”安子木本来就不寄希望从孙兴手里捞到一分钱。
“安兄弟,冒昧叨扰了。”
“你是……那个非攻世家的卜天易?”望着迎面走来得男子,安子木询问道,“不知卜公子来找我有何贵干?”
“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人,二龙上一行,我就看出安兄非池中鱼,没想到原来是安王的子嗣。”卜天易将手中青幡一立,道:“我非攻世家隐于山水之间,每世只出一人,行走于天下。恰巧,我就是这一世的天下行走。”
安子木看了一眼孙兴,看见他并没有露出什么太大的惊讶,道:“那跟我又什么关系?你想说什么?不用拐弯抹角了。”
卜天易袖袍一抖,笑道:“世子果然是爽快之人,身为天下行走,自然以行走与天下为己任,小生想要跟随公子。”
“跟随我?不行!”安子木立马否决道。
卜天易眉头一挑,之前蜀山侯等听说非攻世家的天下行走出世,纷纷抛出橄榄枝。没成想在安子木这,一张口就吃了闭门羹,“为何?能告诉小生吗?”
“多张口,就要多口饭。长安居大不易,若是你跟随我,你我定然填不饱肚子。”安子木随口道。
卜天易嘴角一抽,“这……小世子真会说笑,不过小生有钱,这些生活需要自然由小生自行承担。”如果让别人知道因为钱财而将非攻世家的天下行走拒之门外,定然会被鄙视到死。
“那就更不行了!”
卜天易被安子木不符常理的回答唬了一跳,“为啥?”
“你说你不要钱,不要名,这种……二百五才干得事你居然会干,一定对我有所企图。”
“行了,小师弟,你对非攻世家不了解。每当战事将起,非攻世家就会出现天下行走,来寻得生机。我看这样吧,天易小兄弟暂时也没什么身份,不若暂时加入我们草堂书院如何?我们书院也没有太多规矩,这样你们也算是同门了,自然可以跟随子木去长安,如何?”
“这个……家中长辈也未禁止,如今……”说到此处,卜天易环视了一周草堂,有些尴尬地说道,“自然没问题。”
“那行,就这么定了。由你陪同子木去长安我也放心,至少可以避凶化吉。”
安子木看到孙兴如此干脆,也着实吓了一跳,道:“你就这么随便?”
“咳咳,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安子木凑近看着卜天易,开口道:“叫声师兄!”
“额……”卜天易有些尴尬,红着脸结巴道,“师兄你好……”
安子木摸摸卜天易的脑袋,有些邪恶地笑道:“叫你刚才装成熟,我说嘛,就你这种从不出世的小宅男,哪有那么成熟。”卜天易青涩地一笑,开始那几句都是族中一些老家伙教他的,怕他单纯被人骗。不过在孙兴这只癞皮狐狸前,就将他青涩单纯地一面暴露无遗。
其实卜天易和安子木同岁,只是这心理年龄上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一个像老油条,一个却像青涩的小青梅。
孙兴双手拍在两人的肩上,面对着朝阳,激情澎湃道:“自此,天下就是我们的了!”卜天易这个小清纯激动地挥舞着小手,而安子木却白眼看着满嘴狂言的脑残师兄,心里吐槽道这货又在发神经了。
朝阳的灿光,将他们渲染成了金色。背后是连绵的山脉。一切,都是那么有活力,有生机!
……
荆州府的马车早已在凌阳阁外候着了,这是安子木事先和邱牧他爹约好的。一架大马车,八骑护卫,泊候在凌阳阁前。
安子木和卜天易上了马车,对早已在车中等候的邱晚成父子一礼。
“这位不是……”邱牧似乎对卜天易有些印象。
“哦,忘记介绍了,他是我们草堂书院新的学生,就是我的小师弟,这次陪我一同去长安。”
“邱府尹好,我是卜天易。”
“草堂书院手段不出则已,一出惊人。收了个小世子,这次又将非攻世家的天下行走收入书院,哈哈,该有的京城那帮老家伙头疼了,咱们出发!”
“出发!”马车在八个护卫护送下驶向长安。
凌阳阁中突然出来四五人,那位胖胖地丁管事气愤地望着远去的马车,怒吼道:“要是再迟走一步你就死定了!”
“丁姐,那我们还追吗?”
“追?你跑得过马你就追吧。”说完,抡起粗胳臂一把将后面那个愣头青的脸按进了帽子中……
一路上马蹄欢快,车厢内却没那么愉悦地氛围。
“兔崽子,把昨晚教你的统统给我复述一遍。”
邱牧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老爹,委屈地复述道:“谢陛下厚恩,其实此次剿匪,功劳都是安子木的。草民不幸被歹徒击晕,非但没立功,还拖累了他人营救。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恩,给我记死了。就按这样说,听见没!?”邱晚成说着提溜起邱牧的耳朵。
车厢内再次响起某人的哀嚎。邱晚成开始了漫长的教子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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