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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我不是神座
那次不欢而散的谈判已经过去了五天了，归来酒楼外的人不但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反而形成了人挤人的现象，之前那个抱着孩子寻求帮助的妇女也没有离开，奇怪的是，她的孩子虽然没有恢复精神，但至少能说话了，那个妇女坚信这都是无笙的功德，虽然无笙并没有承认过，但是，看到这孩子的情况之后，人们更多的相信，只有无笙才能救他们，那孩子的情况，按理来说早在五天前就应该死去的。
虽然万重水上的黑色物质越来越多，可是它还是死死的防守着阵地，并没有因为外来物质的侵袭而被攻破，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万重水外的人们看到归来酒楼里那丝毫不受影响的热闹场面时，他们的求生欲望更加强烈，第一个人，对着归来酒楼跪了下来，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人们跪在地上，他们，有的一跪，就再也没能站起，有的已经无力站起，有的，宁愿就这样跪着，期盼着会有一丝转机。
隔着窗，虫子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有些不忍，再看看依旧坐在那里悠闲喝茶的无笙，“你……真的就不能出手吗？你……你看看外面那些人……”
不待虫子说完，无笙若无其事道:“对不起，我是个瞎子。”
“你……为什么？你能救那个孩子，为什么就不能救其他人？”
“为什么你觉得那孩子是我救的呢？”
“不是你还有谁？鬼吗？”虫子大怒，“你把我们都当做傻子吗？”
“那你就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她其实也只是在那孩子身上悄悄输入了一点白珠之力，为的，就是让人们都相信：她，是真的有办法救治人们的，这样，她才有跟那些大人物谈判的筹码。
“我是明白，可是，即使这些平常百姓都死光了，他们也不可能同意你的条件的，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比我要清楚……”虫子平静了下来，但眉头始终没有舒展。
“呵呵，他们会的……”无笙不再说话，看着无笙平静如一潭死水的眸子，虫子知道无笙是不可能改变主意的。
“万重水快要到达极限了，我想，他们这么久都没有多余的动静怕就是等着看万重水失去作用的时候你怎么办吧？”
“别担心，耐心点，他们会大失所望的，呵呵，三天，再等三天，三天之后，他们若是还没有决断，那就有好戏看了……”无笙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不知不觉又到了深夜，无笙停止不知不觉又到了深夜，无笙停止运转功法，她拿出三天前那僵尸自动斩下的手臂，这是一只至今为止还冒着黑气的粗壮右臂，无笙用真气包裹着这支右臂，毫无疑问，一旦她撤掉真气，那么这只右臂上的尸气会立即蔓延开去。
无笙运转《毒天魔功》，抓着手臂的那只手上顿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源源不断的尸气涌入体内，无笙感觉到体内的尸气又浓郁了几分，她仔细观察着已经被化为实质的尸气，发现那尸气将紫珠和白珠完全包裹住之后就不再变大了，相反，吸收的尸气越多，无笙越能够感觉到身体的疼痛，但是，这还不够，只有这点程度还不足以使无笙有太大痛觉，她的身体早已对一般痛楚免疫了。
无笙站起身，将手中的手臂收起来，“怪不得一两具尸王的尸体就能感染那么大的区域，这里面的尸气，少说也够我吸收一个月的……”想到城外还有十只僵尸，无笙轻轻舔了下嘴唇，无声的笑了。不管《毒天魔功》里所指的是什么东西，既然自己可以吸收尸气，那就吸收尸气看看，她想要看看自己吸收的尸气达到极限的时候自己能否突破。
今晚她并不打算在一直修炼，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她去做。
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了，朦胧的灯笼一个个亮着。一个鲜红的身影静静走在走廊里，黑漆漆和白森森一人拉着无笙一只衣袖，“漆漆，万重水怎么样了？”
“白天还能看到些光亮的，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外面至少有些月光的。”
“也就是说，万重水完全变黑了吧。”无笙眨了眨眼，的确，自己已经可以看到一丝光了，现在，眼前却什么都没有，无笙讨厌这种感觉“是时候了……”说着，无笙纵身跃上房顶，伸手向上摸了摸，一个滑腻的感觉袭上心头。
万重水外。
灯火通明，一个个虚弱的身体或倚或跪，他们的眼里大多迷茫而绝望，他们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他们，有不甘，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有失望，都传言说这里有一个名为燕子的神医，不是说他能救他们吗？为何他始终不露面？现在就连他们苟且偷生的东西都快不顶用了，他们连自己都救不了了吧？他们更加怨恨，为什么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不来救他们？他们不是说会有办法来救他们的吗？为什么他们都快死了，还是没有人来，难道真的如那个燕子所说的那样，谁也不是谁的救赎吗？
就在所有人都感觉到绝望，只能等死的时候，一个倚靠在万重水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忽然感觉身体有了一丝力量，他有些吃力的抬起头，却猛地惊住，他缓缓站起身，身体里的尸气不断外溢再被万重水吸收，相同的一幕发生在每个接触着万重水的人身上，他们惊叹的看着站在归来酒楼上一手撑着万重水的少年。
此时，那小小的身影被所有人铭记心中，多年后，当他们谈起那个风华绝代的身影，依旧能够清晰的再现此时的景象。
姬竞乾、虫子、觉言。陆浩世……本来就睡不着的众人听到动静后纷纷从房里出来，整个天空都被黑得有如实质般的尸气遮盖，唯有无笙银白的发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长长的银发随风飘扬，夹带照亮了身处黑暗的无笙。他们一时竟看得痴了。
一个刚刚站起身的老伯扑腾一声重新跪倒在地“是上天派来的神明，来拯救我们了……”周围的人见此都深信不疑，一个接一个跪下，嘴里喃喃道：“求神座救救我们吧……”
无笙灵敏的听力瞬间听到了，她静静的睁开眼，看不见，却依旧努力睁大，“神座？世界上真的有神吗？为何我看不见呢？还是说，这一切只是神开的一个玩笑呢？”
人们看到无笙睁开的眼睛，一愣，紧接着心中更加虔诚，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
“我不是什么神座，我是燕子，先将病情严重的人靠在万重水上吧，能救的话，我会尽量救的……”无笙一说话，没有人敢有异议，赶忙先将体弱的老者和小孩子先送到万重水上，不一会儿，无笙脸色通红，“噗”的一声，一口黑血猛地喷出，人们顿时紧张的站起身。无笙收回手，抹了抹嘴角的血，“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们都起来吧，会有办法的……”此时，姬竞乾早已紧张的飞到无笙身旁，将她抱起，一转眼便不见了身影。
陆浩世见状眨了眨眼睛，觉言呆了一下，站出来对着外面的人道：“各位，你们也看到了，非是燕子不想救你们，实在是救人对她自己也有害啊……”老百姓见状一个个交头接耳，不一会儿，这些刚刚才站起身的人们纷纷跪下“求燕子救救我们吧……”
觉言看着这些人的丑态，厌恶不已，刚刚自己已经说了救人对燕子自己也有伤害，可是这些人还是因为自己想要活命而恬不知耻的跪下来请求别人救他们，要不是他刚刚从无笙的神情里看出无笙并没有受伤，从而猜出了无笙的真正意图的话，他才不愿意在这里跟这群愚昧的人说话呢。无笙受伤的样子他和陆浩世再清楚不过了，哪怕是她累了都会闭起眼睛休息的，更何况她并不愿意别人看到她的瞳孔，根据这种情况来看，只能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无笙是故意这么做的，为了对众家族施压，因此他也只有完成无笙未完成的事。
“诸位，你们先别急……”觉言出言制止人们的动乱“燕子说了，还有一种办法可以救你们……”果然，听觉言这么一说，众人静下来，觉言接着道“大家应该还记得五天前，燕子让诸家族找一本雷系功法的事吧？”众人面露不解，“其实，那并不是燕子自己要的，而是，让你们变成这样的东西是从僵尸身上蔓延出来的一种东西，尸毒，而这万重水正是这尸毒的克星，但是，大家也看到了，现在这万重水并没有发挥出它应有的威力，这就是因为，要启动万重水的终极防御还需要一样东西，就是那雷系功法，而且，就算你们的尸毒都被清除干净了，城外的那些僵尸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威胁，所以，关键，还是要看三皇子和诸位家族强者代表的决定，而不是燕子的问题啊。”觉言说这段话的时候义正言辞，只是陆浩世诡异的目光使他的脸有些不自然的红，所幸天比较暗，人们并不能看清两人的神情。
觉言说话的时候，没有人说一句话，觉言见话都已经带到了，和陆浩世一起转身离开。刚一脱离人们的视线，陆浩世便拦住了觉言的去路，好奇的盯着觉言，觉言有些不自在“你……你干嘛？”
“燕子什么时候告诉你那些事的？我怎么不知道？”
觉言窘迫地绕过陆浩世，“是你笨嘛…..”
“啧啧，觉言，没想到啊，你还真是说谎话连草稿都不用打啊，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有才呢？”无笙在姬竞乾的陪同下出现，刚开始无笙在姬竞乾出来要带自己回来的时候还担心自己的目的还没达到，奈何她还没来得及示意姬竞乾就被姬竞乾带走了，谁知她正埋怨姬竞乾的鲁莽，竟听到觉言说了那么一番话，着实把她惊到了，不过，这也正和无笙的心意。
“对啊对啊，我以前也没发现呢……”陆浩世一副欠扁的语气，觉言无语……
就在觉言不知要说什么的时候，虫子出现了，面色复杂，她一来就开口道：“燕子，龙释天来了，要你出去一见。”
姬竞乾浑身顿时溢满杀气，无笙扯了扯他的衣袖，姬竞乾这才稍有收敛。无笙扭头微笑对着虫子道：“带我去见他吧，我想和他谈谈。”
“好，跟我来吧。”虫子每次见到龙释天都想杀他，奈何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无笙算是和自己统一战线，听到无笙要见龙释天脸色有些难看，但她还是尊重无笙的决定。
“放心吧，我只是有些事情要问他。”
虫子脚步一顿，随即轻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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