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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寒心下寻思,自己初来乍到,跟他萍水相逢,可不能把老底全抖露出来,免得节外生枝。便打个哈哈道:“这种文字叫汉字,是我们老家独有的文字,而我的老家在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远到你无法想象,说了你也不知道!”
孟启方眼神里略显失望,轻叹道:“我那故友也这样说,那是怎样一个地方呢?可能我这辈子都无缘得知了!”
易水寒道:“也不一定啊!要不这样,你带着我,我跟着你混,我看你刚才露了一手,貌似还有两把刷子,我也可以拜你为师,把你那两把刷子稍微教一点给我,那我没事的时候就可以把我家乡的风土人情,人情世故,详详细细的说给你听。那真的是一个美丽而神秘的地方,保管你听了还想听,永不后悔。”
孟启方转头望向门外,一脸落寞,说道:“如果上天眷顾,真能如此,倒也是件美事。只可惜天不假年,我没已经没有时间了,只剩一年的寿命,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明天还有场恶战,能否全身而退,我自己也没有把握。”
易水寒心道:看他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只有一年的寿命呢?不会是为了拒绝我,故意捏造的吧?可我又没有纠缠他,没必要诅咒自己啊?迟疑道:“你怎么知道你还有一年的寿命?不会是算命的告诉你的吧?我跟你说,算命的说话最靠不住,上次算命的还说我福大命大,骗了我五十块钱,结果昨天差点就死了!”
孟启方道:“此事说来话长,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不说也罢。”
易水寒道:“孟兄不必担心,我看你印堂饱满,乃是富贵之相,肯定会逢凶化吉,不会有事的。”
孟启方哈哈一笑,道:“托你吉言,但愿如此吧!”又收敛笑容,道:“对了易兄弟,你从那么遥远的地方过来,想必一定有要紧的事吧?不会是来寻找我那故友的吧?”
易水寒心道:鬼才想来你们这里。心里也有些好奇,便道:“你那故友叫什么名字啊?”
孟启方四周看了下,犹豫再三,才小声道:“他叫裴光!”
赔光?还有这么奇葩的名字?他爹坐庄赔钱赔急眼了吧?心里灵机一动,既然这赔光没把身世告诉他,何不浑水摸鱼,趁机攀点关系?说不定这孟兄注重友谊,爱屋及乌,传两手功夫给他也说不定啊!退几步来说,最起码也要救济几两银子吧?要不然晚饭没有着落,夜里还要落宿街头,想想都觉得害怕。脸上又惊又喜,拍着大腿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原来说来说去,你那故友竟是赔光啊!你早说啊,他可是我的亲表哥啊!以前无缘无故就失踪了,原来是到这里来了,可把我姑父急死了,到处找他不到,我来之前还委托我打听一下!”
孟启方更是惊讶,道:“你是他表弟?”
易水寒道:“如假包换哪!你知道他现在在哪?”
孟启方脸色一阵黯然,道:“我们也在找他!”
易水寒见这个赔光又失踪了,心里一宽,准备再侃一番,骗几两银子花花,耳畔却传来一阵笛声,曲调悠长,甚是幽怨,似寡fu上坟,似老妪失子,吹尽世间感伤,让人垂泪欲滴。易水寒起初听着只是伤感,后来越听越不是滋味,那笛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吹进了他的心坎里,勾起他最伤心的往事,不禁泪水涟涟。再听片刻,竟不能自禁,拉住孟启方的胳膊,号啕大哭,边哭边道:“孟兄啊,你别看我长得英俊,穿得风光,可也只是虚有其表,命比黄连苦啊!我好不容易谈了几个女朋友,她们都表面上矜持贤淑,一到了晚上,一条腿睡在我的床上,可另一条腿却早已伸进了别人的被窝里。还有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可我的女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竟是一顶绿帽子,绿得能滴下橄榄油的帽子……这些也就罢了,本来我活得好好的,无忧无虑的,却被一个可恶的老家伙给骗了,竟把我变成一坨屎给冲进马桶了,才来到这个地方……”
孟启方面无表情,也不劝慰,只是静静听着。
不远处的小二哭得更是汹涌,跪在地上抱着桌腿哭道:“我的命更苦啊!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给掌柜的做牛做马,可掌柜不但扣我工钱,还要我陪他睡觉,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还是没睡过女人的童子啊,现在我的钱没了,我的贞操也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店内除了孟启方,无一不哭,有伏桌痛哭,有相拥而泣,各诉伤心事。店外的街道上,也是如遇了丧事一般,哭声一片,泪流成河,连店门口的一条大黄狗,都眼泪汪汪的。
等他们哭的尽兴了,笛声戛然而止。易水寒恍从梦中醒来,想起刚才的丑态,满脸羞红,擦干了泪水,道:“不好意思,我这人太多愁善感了,看到门口那条母狗像是怀孕了,却不知道小狗的爸爸是谁,不禁触景生情,想起我以前的女朋友大多也是这样,难免心生怜悯,才会失态的。”
孟启方道:“这不怪你,你知道吹笛之人是谁吗?”
易水寒四下看了一遍,所有人都满脸泪痕,便知这一切都是笛声作怪,恨恨说道:“不知道!不过这人也太坏了,我们又没有得罪他,干嘛把我们都弄哭了?”
孟启方道:“此人名叫常无镜,人称‘冷面幽笛’。幸亏你没有得罪他,否则你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了。他曾以一曲笛声吹杀一城人,而且都是自杀,无一生还。”
易水寒一阵寒意从心底慢慢泛起,小声说道:“他怎么这么坏?人家跟他无怨无仇的。”
孟启方道:“此人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从小流落街头,受尽嘲讽冷落,谩骂毒打,无人同情他,后来机缘巧合,不知从哪里学了一身本事,艺成归来,便屠城泄恨。除此之外,倒也没听说他做过什么坏事。”
易水寒道:“就这一件事……”本想说,就这一件事,在我们那就够枪毙一万次了。孟启方却示意他不要再说,道:“易兄弟,这里现在危机四伏,耳目众多,话少说为妙,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易水寒笑道:“有孟大哥这样的高手在,我怕什么呢?要不这样,孟大哥,既然这里这么凶险,你把我也带上吧,大家说起来都是亲戚,你是我表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表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孟启方道:“正因为对你负责,才不能带你。我都跟你说了,明天有场恶战,生死难料,你看常无镜这等高手都来了,想必也是与我为敌的。若不是大战在即,我一定会把你安排好的,只是现在没时间了!”
易水寒见他表情淡定,虽然说的严重,但对明日一战却毫无惧意,估计也是胸有成竹,自己跟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道:“我不怕死,男子汉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孟启方笑道:“易兄弟年纪轻轻,却能看透生死,难能可贵!只是我单刀赴会,未必会死,你若去了,咱俩都必死无疑。”
易水寒心道,果然是嫌我是个累赘,不想让我沾上,说得那么好听!又不好意思死乞白赖的求他,脸上如霜打一般,沉默不语。
孟启方哈哈一笑,贴耳小声道:“你那么严肃干嘛?我只说不带你去,又没说丢下你不管,你放心,只要我活着,有我吃香的就有你喝辣的!只是明日一战真的太过凶险,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你去了只会白白送掉性命。这样吧,你就在这家客栈等我,如果明天大仇得报,我必来找你;如果明天没来,你也不必等了,自己去吧!你放心,如果没有意外,我应该会回来的!”
易水寒听他说得情真意切,又是欢喜又是感动,点头“嗯”了一声,道:“那你可要小心一点啊,就算是为了我!”说完又觉得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恶心呢?
孟启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起身放下一锭金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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