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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之上,双方也僵持了将近一个时辰,西秦将士从最初的气势如虹,渐渐地变得消沉。尽管不断有士卒攻上城头,但在魏武卒严密的防守下,秦军不仅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而损失惨重。魏武卒一路稳扎稳打,防守得水泄不通,较之上来的秦军,伤亡无疑少了许多。下方的西秦将领方晖轩此时也是颇感无奈,自接到好友林耿的求助后,方晖轩立即快马加鞭地抽调了自己麾下的大部分兵力过来,想助他夺回洛阴。
如果成功,一方面既帮了好友,又能够消灭了魏军,实乃一举两得之事!昨天自抵达这里后他就悄悄去跟林耿商量了今早的行动。他从林耿那得知,原来城里只有两万多的魏国将士,林耿只是碍于自己没有相应的攻城器械才未能攻下洛阴。当时一听说城里仅有两万多魏卒,方晖轩以为拿下洛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时两人约定好了进攻的一些具体方略及时间,为了尽快拿下洛阴,方晖轩还从自己这里分派了一部分攻城器械给好友林耿,期待两人能够同时拿下洛阴。而如今看着身旁的士卒,再看看城头上不断折损的己方将士,方晖轩不仅暗暗后悔自己拿给好友的攻城器械。如果能有足够的攻城工具,就算上方的魏卒再强悍,也抵不住自己人多啊!望着胶着的城头,方晖轩只能一面催促己方的将士不断拥上城头,以期以此消耗魏国的兵力,一面祈祷好友那边能尽快攻进城里。
林耿这边也确实如方晖轩所想那样,真的攻上了城头。凌伦没有吴起那般的才能,再加上他的兵力本就没有吴起那么多,面对秦军的各种攻城器械,凌伦也没有吴起那样的应变能力。也只能在西秦将士登上城头时再与他们拼杀。好在这些魏武卒平时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面对巨大的攻城车,他们也许无可奈何,可对付这些秦军仍是绰绰有余。林耿的士卒毕竟不同于方晖轩的部下,他们都是常年与犬戎一族的骑兵接触,战斗起来都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到了后来,凌伦等人也不得不退到了阶梯处。
经战多年的凌伦也深深知道城门于双方的重要性,进入如此一个逼辄的地势,己方虽是大大的不利,但凌伦一方仍是死守着下去的道路,不让西秦下去打开城门。
外边观战指挥的林耿见己方的士卒迟迟不来打开城门,忙对旁边的人说道:“温琼将军,你再领五千士卒上城头去,快些将城门打开!”
温琼:“是,属下遵命!”
看着温琼远去的背影,林耿又说道:“王辅一你再让兄弟们去撞击城门!”
不远处的一名身材中等的黝黑大汉立即领命而去。
“嘭,嘭!”城门不断地被撞击着,凝视着有些晃动的门板,带头的王辅一似乎觉得貌似比上次遇到的阻力小了许多,对身边的士卒喊道:“兄弟们,再加把劲儿,我们一定能撞开这破城门!”
旁边的秦军一听,又大声喊道:“一,二,三,撞!”
“嘭”的一声,原本紧闭的城门被撞开了一条缝隙,王辅一兴奋地道:“兄弟们,看,再来!”
城头之上,听着城下刺耳的撞门声,凌伦本想让原本守门的魏武卒下去守住城门,可看着上方不断涌来的秦军,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到城破之后的下场,凌伦大喝道:“兄弟们,杀一个赚个本,杀两个,赚一双,杀啊!”说着自己率先向上冲了上去,将前来的秦军挡了回去。身后的魏武卒毕竟也是百战之师,到了此刻也都明白了当下己军的处境,听着凌伦话语,这些魏武卒也毫不畏死地冲了上去……
城门下,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嘎吱”声,紧闭的城门终于被撞开了一个容人通过的缝隙。旁边的王辅一撇下手中的刀具,来到士卒之间,跟着他们一起撞击城门,后方的林耿见到己方终于成功拿下城门,忙传令道:“全体将士下马,跟本将军走!”
“唰”的一声,原先高踞马上的秦军整齐划一地拔出自己腰间的大刀,跟着己方的主帅朝洛阴城城门奔去。
可还没走出几步,右方却忽然出现了大批的身着魏军服饰的士卒,林耿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只箭翎就朝他们射了过来。猝不及防的秦军立即倒下了一大片,特别是跑在最前面的秦军,基本无一生还。望着遮天蔽日的魏军,林耿立即大喝道:“全体将士都回到马上,准备骑兵战阵!”
林耿刚跑回自己马匹的旁边,密林后方又突然窜出了一大批魏军,箭矢一波一波地朝己方的方位射了过来,好似无穷无尽。有些原本已经上马的秦军也横尸马上,一些未曾抵达自己坐骑的士卒也死在了魏军的箭下,根本没能即使按照林耿的命令组成相应的阵型。
等到魏军第一轮箭矢射毕,顾不得肩上的箭矢,林耿骑着自己的宝马绕着己方的阵地喊道:“拿出盾牌,跟本将军冲出去!”
听得此言,秦军如梦初醒,纷纷解下马匹旁的盾牌,跟着林耿冲了过去。
林耿这边刚组好阵型,乐羊他们带领的魏军就抵达了洛阴城门下。原来不久前乐羊一伙人也已抵达了洛阴境内,本想找个机会混进城内与吴起他们商讨商讨作战计划,可深怕秦军在四周派有探子,为了保险起见,乐羊只令传令兵在北门方向吹响了胡笳,乐羊相信,只要城内的守军听到此声音,以吴起的精明,必能知道己方的来临。
就在乐羊满心等待吴起的回复时候,一名传令兵急急忙忙地来到北门外吹响了胡笳声。老练的乐羊立即派人将他接到了自己大军驻扎的地方,方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在座的将领都强烈建议马上从北门进入洛阴,协助吴起守住洛阴。
想到吴起命令士卒来此之前调遣兵力的情况,往昔与吴起并肩作战的画面不断地闪过自己的脑海,想到东门薄弱的防守兵力,乐羊力排众议,决定先去东门,同时又让胡保带领了一部分士卒绕到了密林的后方,于是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背靠城门的乐羊众人与胡保对林耿一伙的骑兵形成了一个包围的阵型。此前为了能够早些攻陷城门,林耿派遣了一部分的士卒到城头上,总的兵力与此时的乐羊他们比较明显少了许多,加上之前的那几轮箭矢,又折损了一部分士卒。看过去似乎来临的魏军比秦军多了几倍,这也让不少西秦将士心里产生了恐惧。
林耿毕竟是过来人,这样的阵仗不知见过多少回了,即使处在如此劣势,这位西秦主将依然毫无畏惧地观察着来临的魏军。可看着周围士卒有些慌乱的眼神,林耿适时地喊道:“犬戎较之这些魏军又如何?难不成咱们的西秦儿郎怕了么?”
刚问出第二句,周围的秦军立即齐声回应道:“不怕!”
“魏军会比犬戎厉害么?”林耿继续喝问。
“不会!”秦军回应。
“好!那就跟本将军一起冲!”说完林耿就挥舞着大刀朝城下冲了过去,希冀能够重新占得攻城的位置。
乐羊一通号令传下,手持盾牌的魏卒立即来到了最前方,同时手持长矛或长戟的士卒立即跟了上去,在城门之前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盾牌墙。
林耿一马当先,第一个抵达了阵前,就在众人以为他将要连人带马撞上魏军的那一排剑戟长矛时,只见他一提缰绳,神骏的坐骑立即一跃而起,姿势优美地落在了魏军的阵营里。周围的人包括魏卒都不自觉地喝了一声彩:“好!”林耿得意地享受着众人的喝彩。只有乐羊一人在后方冷冷地注视着在己方阵营中厮杀来去的林耿,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你能越过盾墙,不代表你手下的士卒也全都能越过来!”
果然不出乐羊所料,林耿在魏军营地还没杀得几人,盾墙那边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惨呼声,夹杂着马匹的嘶鸣。林耿扭头看去,不禁大吃一惊:“方才自己只顾着激励士卒,自己就一个人越过了魏军的盾牌,完全没顾及到士卒的情况,不行,赶紧撤回去,改日重整旗鼓再来夺洛阴。”想到这里,林耿立即对越过盾牌的几名士卒喊道:“先冲出此地!”
原先跟着林耿一起朝这边来的秦军见到同伴在盾牌之前的下场早已勒住马头,在那止步不前。可当他们看到自己的主帅仍在敌方的阵营中时,部分秦军仗着战马的神骏,仍是朝盾墙奔了过去,这部分士卒也确确实实能够飞跃盾墙,与林耿汇合;有一部分则是绕过盾墙,想从别的地方插入魏军当中,与主帅汇合。可他们刚绕过边缘,后面就会有魏军又组成新的盾墙在那挡着他们。
此时西秦方面的进攻根本不成章法,怎么看都好像是各自为战的样子,与在西陲边境时的所向披靡相去甚远。这也怪不得他们,主要是他们仍未适应这种山地作战类似的打法。想他们在西陲时与犬戎交战多是在宽阔的平原,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对于他们这些骑兵而言,首要的便是马儿要有足够的冲锋空间,方能发挥出他们来去如风,砍头如切菜的本领。可如今在这不利的地形,前有乐羊看守,后有胡保进逼的情况下,这些骑兵都未能发挥出平时的优势。
当时林耿正是已到了这点才朝乐羊他们那边冲去,本来是打算将盾墙撞开,进而占据城门那处地方,与被困在那的己方士卒汇合,进而就能有足够的空间。林耿没想到魏军这方防守得如此严密,凭借一己之力根本无法为己方打开有力的局面,即使后来又加入了不少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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