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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先王曾经数次发兵攻略东胡草原部落,向北扩地千里,筑长城自守北境,长城以内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郡五郡互为犄角。其中渔阳城为郡治,因城在渔水之阳,故名渔阳城。
渔阳城东去三百里外的定军山,沿着渔阳之水竖立着一座土石结构的小城,汇集了方圆百里的牧民和商旅,名为定军堡。
方圆不过百丈的定军堡孤零零守着这片宁静的土地,一条玉带般的小溪绕山而走缓缓流淌,土坡上青草依依,成群的牛羊已经归来,如同绿海上的白云散布在草原上,远处山峦已经披上了晚霞的彩衣,天边牛乳般洁白的云朵,也变得火焰一般鲜红。
定军堡的新任都尉大人张文山此时一身白布麻衣,独自一人静静的盘坐在城堡最高大的土墙上。身体五心向天,呼吸卷起阵阵微风,一吸一吐仔细的吐纳着落日的真阳之气。他所修炼的功法属于幽冥宗冥日一脉的功法,属性阴暗又带着火焰的灼热,加上他的功力太浅,万万不敢吸纳正午的阳光,否则就会引燃自己身真气,**而死。所以他只能吐纳阴阳相交之时的真阳之气锤炼自己的肉身。
落日之时,阴盛阳衰,造化无穷,正是修炼冥日法门演化出来的三阳真气的大好时机,所以张文山不管军务多么繁忙,也不愿意错过这一个时辰的练气。
过了良久,张文山才慢慢睁开眼睛,感受体内增长的三阳之气,心里微微一喜。这股三阳真气虽然不起眼,却是张文山进阶先天后期养魂境界的仰仗。如果有一天张文山可以达到神通境界,就有机会能成为幽冥宗的真传弟子,修行幽冥宗镇派法门《冥日心法》。
三个月前燕山一战,张文山虽然败在虎奴手里,在军中的威严大减,到了北境不受渔阳郡守的重视,被打发到了边缘地带的定军堡,更是让他在军中的地位大不如前。不过他丝毫不灰心丧气,因为他有直通神通境界的功法秘诀,早晚会一朝得道,龙腾九天。
张文山看着远处的落日余晖,心里推算着《三阳真气决》的修炼关窍,微微有些神游天外。
忽然远处的官道上扬起一阵尘土,十余名小将骑马飞驰而来,到了城下也不下马,而是取出令牌大喊了几声。定军堡厚重的铜皮大门缓缓的打开,几名小将也不停留急急地冲入城内。片刻后城内的钟声急促的响起。
“是郡守的亲兵,定是有什么要事发生了。”
张文山皱了皱眉,他认出了那些骑马小将的装束和令牌,这些人都是郡守的亲兵,来自己这里肯定是郡守有命令下来了,当即转身走下城关。
虽然他是初来咋到,但是他也知道草原近日不太平,原本住在草原深处的匈奴不知是何缘故发动了东侵,而临近大燕的东胡部落自赵国的李牧打破王庭以来,东胡各个部落失去单于统领,早已就是一盘散沙,自然抵挡不住来势汹汹的匈奴,一些小部落就冒险进入了大燕的地界。
这些小东胡部落远道而来需要牧场土地休养生息,自然而然的和臣服大燕的土著部落发生了冲突。两者虽然百年前都是东胡分支,但是为了牧场土地也少不了要刀兵相见。
为了围剿这些不请自来的小部落,大燕王庭下令征召内地的士兵来北疆戍边增强兵力。渔阳郡守交给张文山的任务就是要维护定军堡百里的牧民安定,为大燕提供源源不断的战马。
“半个月前,东河的古牧部落三个聚集点都被一伙马贼打劫,这些马贼行动迅速,有先天高手坐镇,所以牧民伤亡惨重。最重要的是他们要献给大王的天马也失窃了,这批天马是大王要送到秦国的礼物,万万不能有失。所以郡守大人命我们在三个月内剿灭这伙马贼,找回失去的天马。诸位有什么主意。”
定军堡中心的大殿里,百夫长以上的军官齐聚大殿之上,除了曹县的十余位军官还有原本驻守北疆的几名本地军官。
张文山看完郡守亲兵送来的帛书,命令亲卫安排这些骑士休息,然后有些无奈的对着部下说道。
他来这里三个月时间也没有闲着,收集了不少的游牧民族的情报,他也很清楚要剿灭这些马贼,找回天马并不容易。
首先这些草原流窜的马贼不仅行踪飘忽不定,而且装束习惯与普通牧民也没有什么区别,不是本地人很难区分牧民和马贼的身份,而且浩瀚无边的草原上寻找到对方的老巢几乎不可能。
头疼的是对方还有先天高手坐镇,这样的高手背后难免会有势力。
而他们这些曹县人一直生活在内地才初到草原几个月,对草原人生地不熟的,三个月的时间要剿灭马贼恐怕有些太紧了。
“郡守将这样的任务交给我们这些外地人,显然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我们能将这事做成了,并将会获得郡守大人的青眼,到时候就不用呆在这里了。“
兵主张孝抢先开口说道,这几个月一直呆在这偏远的定军堡让他很是抑郁,眼下有了表现的机会当然不想放过。
“张兵主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这些马贼也不是什么小毛贼,据我所知光是先天级别的武者就有十多人,精锐的甲士更是有三千之多,分明就是某个东胡部落进入了我大燕境内,光凭我们这千多人怎么和他们斗啊。还是和郡守大人说明我们的难处将此事推了了吧。”
兵主方青显然看的更加清楚,冷笑一声说道。
“你这是长他人志向,灭自己的威风。要是怕死,我自己去”
张孝狠狠的一拍桌子骂道,方青也不甘示弱的瞪着张孝。
“好了,两位说的都有道理。不要为了此事,伤了和气”
张文山连忙打圆场,将两位军中大将分开。
他心中暗暗叹口气:“这两人的资历都是父亲的旧将,虽然对自己忠心耿耿,平日里对待自己也是执礼甚恭。但是心里多半也是用看待子侄的眼光看自己,丝毫不将自己的千夫长身份放在眼里。否则两位兵主又岂会在上官面前起了争执。”
张文山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那些没有出身的军官,比起父亲的旧部,这些人也更容易拉拢收买。尤其是角落里的白衣少年。
“姜郡守第一次交代我等任务,若是我曹县人畏惧艰难。什么也不做就推脱了此事,恐怕北疆之地日后也就没有我等的容身之地了。所以这次任务是不得不接,但是如何完成任务就要细细思量了。诸位有什么意见吗”
张文山说完话,又把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遍,见到几位百夫长都在偷瞧着两位兵主大人不肯出声应答。最后只好将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白衣少年身上。
刘凡原本一直置身事外,一边与周大海低声闲聊,一边旁观张孝和方青两人的争吵。此时见张文山这么看着自己,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他原本来草原服兵役也是无奈之举,但既然来了自然要做些什么。
“都尉大人是定军堡之主,只需要清理领地内的马贼即可。别人家的事情,人家也不会让我们去管。‘
刘凡开口说道,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天马失窃、东胡入境这样的大事,其中牵扯到了先天高手之争,他们这些人实在是承担不起。况且他们也不是本地人,没必要为了人家的地方丢了自己的性命,此事还是让郡守去发愁的好。他们只要清理了自己的领地上的马贼,也是完成了任务不怕郡守怪罪。
”那好,我会给郡守大人写一封亲笔信。相信大人会理解我们的难处。“
张文山爽快的同意了刘凡的建议,决定推脱掉此事。反正他们都是内地的征召兵,只是来镇守北疆三年,到了时间就回返回曹县,不必去看郡守的脸色。
“不过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要清除定军堡领地的马贼,就要找到他们的踪迹。若是大人信得过我,不如就让末将去摸摸敌人的底细。若是敌人势力强大,我等就向郡守大人求援,相信大人也会体谅我等的苦衷。若是敌人势力不济,在召集大军剿灭马贼也不迟。一切等我回来后,在做定夺。‘
刘凡当即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请令,一番话说的也是有理有据。
方青和张孝互相看了一眼,也觉得刘凡说的有几分道理,最重要的是大殿里只有这位有能力去查探敌情。两人当即也不在继续争吵,齐齐望向前方的张文山。
刘凡心里也想好了,反正他没有什么先天法门,最近的修行也遇到了瓶颈,不如出去走走,或许可以碰碰机缘。
“刘老弟,你此去不知多久。”
张文山见刘凡主动请令要去查探敌情,心里也是一喜,当即忍不住说道。
“多则一个月,少则十余天。”
刘凡想想自己最多也就是查探方圆百里的动静,以自己的身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好,若是你查探到马贼的消息,不要轻举妄动,可以命人速速回报。到时候我会亲自向郡守大人为你请功求赏,不仅有官位封爵,甚至是功法秘策也不是不可能的”
张文山若有深意的看了看周围十余名军官开口说道,为将之道,就在于功过赏罚。功劳赏赐这是他的权利,也是驾驭下属的工具。
“多谢,千夫长大人。”
刘凡心里一动,心里想起了自己的先祖也是在北疆立下军功才获得了《天狼啸月诀》的功法,或许军中的功劳薄上真的有他需要的先天功法。
其余的几位军官见到主官已经下达军令,纷纷抱拳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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