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前尘绝恋 > 第十八章

?既然皇太孙被迫留在了京城,每日上朝处理各种国家大事为皇上分忧。在这里,我们就有必要再次简单地介绍一下朝庭的形势,以便更好地展开后面的故事。

  

  老皇上自然就不必多说了,大权在握,高高在上。问题是年事已高,就算天天仙丹当饭吃,也始终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所以,下面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此时朝庭的势力基本上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一,太子党。

  

  太子党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皇上死了太子接班,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虽然不一定代表正义,至少走的是正道。需要做的就只是等。当然,也要培养一定的势力避免别人有机可乘。

  

  当中代表人物就是皇太孙和李鬼,他们能够牢牢控制的就只有锦衣卫。皇太孙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比他小三岁,却是个书呆子。一天到黑只知道扎进书房里死读书,读死书。整个一自闭症,跟自家人还勉强能说说笑笑,跟外人却鲜有话聊。

  

  没办法,长兄为父,亦裸胳膊也要往前冲!太子党虽然还得到一些朝中老顽固的支持,却大多无实权。所以,三股势力中要数他们最弱。

  

  人间正道是沧桑,任重而道远啊!

  

  二,皇叔党。

  

  皇叔党还算实干派。因连年天灾,各地起义不断。老皇上不给力,太子又卧床爬不起。全由一众皇叔南征北战镇压起义。其中代表人物要数二皇叔----汉王朱高煦和三皇叔----赵王朱高燧。他们不怕军权在掌,也捞尽了政治资本。

  

  特别是二皇叔汉王,多年来劳苦功高。他的八个儿子也是个个战功显赫,雄霸一方。在他眼里,太子一死,这个位置,除了自己,谁敢坐上去?所以,他一听说神医赛华佗已死的消息,立马带齐人马回到京城。名为担心太子病情,实为窥视太子之位。

  

  三皇叔赵王呢?不知是不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生下十个清一色全是女儿,至今尚无一子。本人其实也胸无大志,整天只求观音送子。这不?他最得宠的妃子的肚子又怀孕,而且临盆生育在即,一天只知在宫里念经不已:这回是第十一,千万要生子!

  

  俩皇叔不但对当今太子不服气,对俩侄子更是看不起:一个药罐子,一个书呆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三,阉党。

  

  阉党以潘公公为中心。主要特点是坏事没少干,好事没有干。整天只知道给皇上拍马屁,看谁不顺眼就想踩两脚,而且爪牙众多。据说潘公公光干儿子就有九个,干孙子更是几大箩筐数不过来。他们牢牢掌握着特务机构东厂。更重要的是,不知道御林军总统颂与他啥关系,每每到重要关头都帮着他。

  

  像潘公公这种坏事做尽的阉人,皇太孙早就恨不得拿他的命根子下油锅,炸干切成薯条状,拿去喂鱼,再把鱼铁板烧,分天下人共食之。

  

  所以,当李鬼回来报告完穆公子的案情后,他觉得机会来了。

  

  九月初七,早朝。

  

  皇上与文武百官谈论完政事,当众表扬了皇太孙:“第一次办案,沉着冷静,救了忠良之子,惩罚了恶人,保了一方平安,维护了国家和法律的尊严!”

  

  听得皇太孙飘飘然之际,就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臣以为本案潘公公应该负上很大的责任。”

  

  很久没人敢将矛头直指潘公公了,果然是初出牛犊不怕虎!大殿上,全场一下子哑雀无声。

  

  “说来听听。”皇上好像挺感兴趣。

  

  皇太孙:“其一,于谦是潘公公的人,于谦做的事他应该事先知道;其二,小桂子在路上拖延时间肯定也是他指使的。”

  

  皇上:“应该?有证据吗?”

  

  皇太孙:“没有,暂时只是儿臣的猜测……”

  

  他没说完,潘公公便抢了过去:“冤枉啊!皇上,完全是子乌虚有,天大的冤枉啊!”

  

  皇上想了想,说:“小潘子,朕记得当初于谦是你推荐的哦!你有何解释?”

  

  潘公公:“当初我觉得他是个人才,后来发现他好大喜功,不务实际。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请皇上明察!而且,在座的哪位大臣没有推荐过人?谁能保证他推荐的人一辈子不犯错?”

  

  皇太孙插话道:“小桂子的事你又作何解释?”

  

  潘公公:“你还好意思说?我把小桂子交给你,你把人给弄没了,我还没向你要人,你反而血口喷人,你是何居心?你把人藏哪了?快交出来!”

  

  这下皇太孙傻眼了,想告他一状被他反倒一耙。

  

  “你说是我指使他们的,证据呢?可有证据?”潘公公却好像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朕今天有点不舒服,此事以后再谈,退朝。”眼看皇太孙无法下台,还是皇上出来为他化解了,看来皇上还是很偏向他的。

  

  乳臭未干想跟我斗?潘公公回到家中越想越来气,一向做事谨慎的他马上吩咐下去:“通知东厂所有人,彻查小桂子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经过今早一事,双方基本算撕破了脸皮。而小桂子手上有着对潘公公非常不利的东西,必须尽快找回来。这样东西要是落在皇太孙手中,将是个非常大的威胁。必须尽快消除隐患。

  

  而皇太孙一退朝就被太子叫了过去。

  

  “早朝的事我听说了,你做得有点*之过及了。”太子躺在床上,一进去便能闻到满屋子药味。

  

  皇太孙:“那阉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太子:“有报复是好事!但做事要循序渐进,特别是对这只老狐狸,他爪牙众多,势力强大,不可过早正面冲突。”

  

  皇太孙:“孩儿知道了!孩儿下次一定小心!”

  

  太子:“回去好好想想,好好总结经验,以后做事想周全些。”

  

  这之后,皇太孙果然听从太子的话,没有再与潘公公有过正面冲突。而潘公公也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寻找小桂子的行踪当中去,暂时无暇顾及他。

  

  很长一般时间里,大家都相安无事。

  

  时间来到了十月二十六夜里,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从早狂风暴雨,快到午夜了,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赵王府中灯火通明,人头拥挤。因为赵王最宠爱的五夫人要临盆了,仆人,接生婆,甚至皇上还专门派了两名太医,都在旁随时候命。

  

  已经深夜,外面依然雷电交加。

  

  赵王在外屋来回窜,手舞足蹈,甚是着急,还念念有词:“儿子啊!儿子啊!一定要是儿子啊!这回一定要是儿子啊!”

  

  忽闻里屋“哇”一声小孩子哭声,接着听到接生婆大叫:“出来了!出来了!生出来了!”

  

  听到接生婆这么兴奋的声音,赵王认定是男婴,隔着门帘张开双手,激动得两手直颤抖:“快快快!快抱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接生婆抱着婴儿冲出来:“恭喜皇叔!贺喜皇叔!是个漂亮的千金!”

  

  一听到“千金”两个字,三皇叔整个人当场愣住,脸拉得老长,双手一时竟不知如何摆放。过了好大一会,伸出右手使劲拍了一下接生婆的头,大声喝道:“恭喜你个头!外面排一长龙呢!”

  

  接生婆被他打得身子歪一边,怀中婴儿更是“哇哇哇”一直在哭。奇怪的是,五夫人还在里屋一直喊痛:“老爷!好痛!好痛啊!老爷!”

  

  赵王来不及多想便跑了进去,但见五夫人满头大汗,正咬紧牙关甩着头,双手抓紧被单喊痛。两名太医刚给她做了检查,大眼瞪小眼:“赵王爷,请恕我俩才疏学浅,未能找出个中原因。”

  

  “生个女儿就算了,连大人都保不住?你们是怎么当太医的?快想办法!快想办法!”毕竟是最喜爱的小妾,赵王看着五夫人痛苦难忍的惨状心急如焚。

  

  “赵王,我们都仔细看过了,真的无能为力。如果赛华佗还在世,兴许还有办法。”其中一个太医说。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另一个太医恍然大悟道:“快找皇太孙,他是赛华佗的关门弟子,专学治疑难杂症,兴许见过这样的症。”

  

  情急之下,赵王将平日间的所有恩怨全都抛到了九宵云外,马上下令:“快快有请皇太孙!”

  

  令人欣慰的是,皇太孙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态度,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把了脉,作了一番检查,神色凝重地对赵王说:“皇叔,你要有心理准备。”

  

  “侄儿不防直说。”估计这是赵王这辈子首次称皇太孙为侄儿。

  

  皇太孙:“如果我诊断没错,肚子里应该还有一个孩子,时间拖了这么久了,恐怕…”

  

  “赵王:“啊!你是说双胞胎?可有办法?快救人!快救人!”

  

  皇太孙:“办法倒是有,就是将五夫人小肚划开,取出婴儿。但是,我以前也没做过,可以说完全没把握,而且,容易伤及大人。”

  

  这话被五夫人听到了,顾不上疼痛,哭喊道:“救小孩!快救小孩!别管我!”

  

  “侄儿,快想办法!大人小孩都要救!不管后果如何,我绝不怪你。”赵王焦急地说道。

  

  形势十分紧张,多一秒就多一分危险。幸好皇太孙出门时随手带了麻药和刀具。于是,他马上行动起来。一会儿工夫,皇太孙便取出了个婴儿,稍作检查后,对赵王说:“恭喜皇叔,是个男婴,还有脉搏!”

  

  “快救小孩!快救小孩!”五夫人见状又在喊。

  

  新生的婴儿应有哭声才对,这小孩怎么没有声响?赵王张大嘴巴,紧张地看着小孩,想喊皇太孙救小孩,却又怕别人说他自私,终于还是没有出声。

  

  皇太孙吩咐旁边的下人:“快去拿姜和葱来!”

  

  几个下人不知道他需要多少数量,也不敢乱问,足足抬了两大筐姜和葱来。皇太孙把小妾的伤口缝好后。只见他切了一小片姜,涂在婴儿仁中处,然后捏住婴儿鼻子,嘴对嘴往里吹了几口气,然后抓住双腿将婴儿倒挂起来,拿两根葱对着屁股轻打。打了好一会,当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奇迹出现了。只听“哇哇哇”婴儿哭了起来。

  

  婴儿得救了!一下子满堂人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皇太孙双手捧着婴儿递给赵王:“恭喜皇叔!是龙凤胎。”

  

  赵王早就看到是个男婴,一把接过去,笑得嘴都合不拢:“宝宝!终于等到你了!吓死爹了!想死爹了!”

  

  此刻,全家都围着婴儿,好一副热闹欢欣的场面。

  

  窗外依然雷雨,屋内一直欢声笑语。

  

  看到此情景,皇太孙不忍打扰他们,默默收拾东西要离开,赵王走了过来:“大侄儿,真是多亏你了!看!我们这家子多高兴,全都是拜你所赐啊!”

  

  皇太孙:“哪里哪里!那是皇叔平时做善事多,积德多,感动了老天爷!侄儿只是略尽绵力而己!”

  

  赵王哈哈大笑:“你还真谦虚啊!想起平日我从不给你好脸色,就觉得好生惭愧!”

  

  皇太孙:“皇叔千万别这样想,咱们都是自家人,皇叔又是长辈,如果侄儿平日里做事不够周全,令皇叔不满意,还望皇叔见谅!”

  

  赵王:“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容人之量。自家人!说得好,以后要有用得着三皇叔的地方尽管说,三皇叔定当尽力!”

  

  还没等皇太孙说话,他神秘地低声问:“大侄儿,我看你刚才抓着小孩拍拍打打,口中念念有词的,小孩就活过来了,那使用的是什么仙术?能不能教教三皇叔?”

  

  皇太孙:“三皇叔误会了,那些不是什么仙术。”

  

  “那你又姜又葱,又拍又打的,是什么意思。”赵王瞪着他,手中学着他刚才的动作。

  

  皇太孙笑道:“很简单!姜味用来刺激婴儿呼吸,吹气和倒提也是为了他呼吸更顺畅,至于用葱打屁股,是手掌力度不好拿捏,打伤婴儿肌肤,故用葱代替!”

  

  赵王愕然:“就这么简单?不是仙术?”

  

  皇太孙:“就这么简单!不然三皇叔以为是什么?”

  

  赵王:“哈哈哈!原来如此简单呀!”

  

  ……

  

  众所周知,蒙古族自古便是我国北方的游牧民族,过的是游牧生活,自身是没有生产力的。刚开始,生活所需品通过汉蒙边境的商贸集市与汉人做商品交易换取。慢慢壮大后,觉得自己很傻。辛辛苦苦养大的牛羊,只换来汉人的布匹或劳动工具。越想越气,干脆就做起无本买卖:抢劫!

  

  近年来,抢劫越来越疯狂,次数越来越频繁,规模也越来越大。每次几千至几万人不等,浩浩荡荡扫荡一圈,过三两年东西用完了又来,基本上把汉人当作了银行。

  

  难道没办法制止吗?照当时的情况来说,确实没办法。要知道蒙古人擅长骑马射箭,特别是马术,从小骑马长大。几千甚至几万人骑马来抢劫,简直是势头难挡。等你组织好兵力想阻击,却连人家屁股都找不着了,更别说打了。所以,一直以来明朝政府干脆睁只眼闭只眼。反正抢了就走,该谁谁倒霉,有本事自己管人家要抢回来。

  

  今年,蒙古人展开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打劫!由蒙古太子完颜忠带队,其两个同父异母弟弟完颜烈和完颜义做前锋,带五万骑兵,越过边境狠狠地扫荡了一遍。

  

  按道理,抢完走人就完事了。而这次却一反常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战了关外九座城池,直*山海关,与山海关形成对持。

  

  十月二十七日,也就是赵王喜得龙凤胎第二天一大早,等消息传到宫中,山海关已经损兵折将严重,紧急呼叫救援!皇上马上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对策。所谓对策,当务之急就是派援军,但由谁带队呢?

  

  先算笔帐,蒙古骑兵五万,英勇善战不在话下。关外九城败的败,降的降。加起来总数已经超了十二万。

  

  海山关城内守军六万,回报说死亡惨重,乐观点估计最多还剩四万。而京城附近官兵基本已经调去镇压起义,还能调动的兵力据说只有一万五左右,并且大多是老弱残兵。

  

  以五万左右老弱残兵去打十多万英勇善战的敌兵,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谁愿意带兵?

  

  有人愿意去送死吗?

  

  答案依然是肯定的:有。

  

  当晚,皇太孙从接到消息说山海关有危机的那一刻起,便有一股原始的冲动推动他,使他想要连夜进宫恳求皇上让他带兵支援山海关。

  

  最终,他的理智战胜了冲动。因为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打过仗,毫无经验可言,国家大事不同儿戏,不应该感情用事。

  

  夜深人静,他又不由自主地,习惯性地掏出李鬼带回来的,穆小姐写给他的信。信中深情款款的内容他已经能倒背如流,信的折痕也已经变成了折缝。

  

  每次看到信,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全部都是她甜甜的笑脸。然而今晚,笑脸却变成了一副愁容,一直萦绕在他脑中挥之不散。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千千万万遍问:“你现在还好吗?你现在还好吗?……”

  

  皎洁的月亮温柔地洒在他的身上,此时此刻,她是否也正在同一轮月光下,想念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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