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永远无法改变,误会永远只是误会。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无谓的解释上,倒不如争分夺秒,先将问题解决掉。到时,误会自会解除。否则,没有事实支持的解释,只会显得更加的苍白无力。
即使她现在不理解,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真相;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总有一天,她会知道,这个世界,谁真正对他好。
公元1424年九月初一皇宫皇太孙(回到宫中就恢复宫中的称呼吧!)一路风尘扑扑,马不停蹄地才回到宫中,顾不上其他任何事,跳下马就直接冲去找皇上。无奈,却吃了闭门羹。
皇上正在闭关。在做什么?反正不是炼仙丹,就是练长生不老术。做了几十年皇帝,早已看破红尘,一心只想修道成仙。修炼的时候,天塌下来是你的事。别烦他!谁也不例外,天皇老子也要靠边站。
唯有等!还好,听说明天就要出关了。
潘公公正在家中练字。练字能够修心养性,使他冷静处事。多年来他一直保持着这个良好习惯。
很多人害怕潘公公是因为他的不择手段,而真正了解他的人才会知道,真正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他处事极其冷静的头脑。
一个手段再残忍的暴徒,都只会激起人们对他的愤怒。而一个做了坏事,还能够滴水不穿的真小人,则会让人产生发自内心的寒意。
毫无疑问,潘公公绝对属于后者。
“潘公公,不好了,不好了!”小桂子急匆匆跑了进来。
“小桂子,叫你做事别慌慌张张,怎么还是没有一丁点儿进步?”潘公公练字的雅兴正浓,并没有抬头,甚至连眼皮都没贬:“慢慢说,什么事?”
小桂子:“皇太孙回来了。”
潘公公:“他回来你慌什么?”
小桂子:“听说他到处打听关于山海关穆公子的案子,并且找皇上要给穆家翻案。”
“是又怎么样?”潘公公依然低着头写字。
和汉王,赵王一样,潘公公从来没有将皇太孙放在眼里。除了姓朱,除了稍稍讨皇上喜爱,除了子凭父贵有个皇太孙的名号。朱瞻基(皇太孙的名字)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成天只知道泡在药房里的药罐子。在潘公公的对手名单中,朱瞻基三字是不存在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上榜。
“这事要是闹到皇上那里,让皇上知道你叫于谦抢夺兵权,恐怕对公公你不利。”小桂子提醒他。
对啊!皇上最讨厌别人争权夺势,结党营私了。要是让皇太孙瞎搅和一通,恐怕于事不利。不行,得速战速决。
拿定主意后,潘公公放下笔,思考了好大一会,随即写了封信并封好,递给小桂子,吩咐道:“马上交给刑部郭大人,三天后有批刑犯要处决,叫他无论如,挤也要把穆公子名字挤进去。然后即刻分发各县,三天后准时执行,不得有误!”
今天是九月初一,三天后就是九月初四,从京城到山海关,正常文件传送需要两天左右。即使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也需一天一夜。即使明天皇上出关,皇太孙能够马上拿到圣旨,恐怕也回天乏力了。
想到这里,潘公公不由暗自得意,只见他“哈哈哈”大笑,阴声阴气地,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对小桂子说话:“想翻案?门都没有。等皇上闭关出来,一切都已成了定局,看你拿什么翻案?”
其实,当初潘公公看了于谦派快马送来的信后,他差点没当场将于谦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个遍。因为,这实在是个馊得不能再馊的馊主意。幸好天公作美,遇上了三天后就是这半年才执行一次的行刑日。
真乃天助我也!
关镇山一大把年纪,就这一独苗(穆小姐是女子,迟早要嫁人,不作算。),要是这小屁孩人头一端,估计他也不想活了。到时,这山海关兵权还不是手到擒来?只要这兵权一到手……哈哈哈!
潘公公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又继续吩咐小桂子:“另外派人快马通知于谦,不许再提兵权半个字,更不许再与穆镇山有接触,否则叫他自行了断。如敢违令,让他全家陪葬。”
这就是潘公公的杀手锏。甭管你是他干儿子还是干女儿,只要由他任命,无论你权大官小,先把你全家扣下。要是你做错事或不听话,保证你全家死翘翘。
“潘仁,穆公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要将他罪于死地不可?”潘公公才交待完,但见皇太孙满面怒容冲进来,指着他大吼。
当然,也难怪皇太孙冲动。
一方面急于想帮心上人排忧解难。另一方面,由于他从小便全身心投入到学医当中,基本上不理政事。也算是泄世未深,没有弄清楚当中的利害关系。他天真的以为,自己堂堂皇太孙亲自来问话,潘公公多少会给些面子。
“皇太孙请息怒,什么穆公子什么死啊活的?奴才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潘公公只用一句话便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
皇太孙与之吵了几句,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出证据证明他与此事有关,只好愤愤然走了。
“行事鲁莽,难成大事。”看着皇太孙垂头丧气的背影,潘公公给了这么八个字的评价。
也许皇太孙做事有他的不足之处,但他绝对是个有韧性,有毅力的年轻人。从潘公公处出来之后,他重新收拾好心情,回去看了一趟太子和太子妃,确定他都安好后,就干脆抬了个椅子,一直坐在炼丹房门口等皇上出来。即使他收到消息汉王和赵王已经回到京城,正在四处活动,他也无暇顾及。
你可以说他不成熟,但是,你也不得不佩服他为爱所做的一切。
九月初二凌晨工夫不负有心人,皇上终于提前出来了。看来老天爷还是眷顾好人的!
然而,还没等皇太孙开口,潘公公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跪在皇上面前:“恭喜皇上仙术又上一层!”
“起来吧!”皇上虽然被哄得心花怒放,但马上留意到了一旁的皇太孙:“乖孙子回来啦!这么好来探望爷爷?”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个精美盒子,从中拿出颗丸子状的东西,递到皇太孙面前:“这是爷爷最新炼的仙丹。”
皇太孙忙接过:“谢谢皇上!”
皇上瞄了一眼潘公公,迟疑了一下,又拿出一颗递给他:“小潘子,你也来一颗。”
“谢谢皇上!皇上万岁!皇上鸿福齐天!”潘公公一副受惊若宠的样子。
只有在皇上面前装得够孙子,才能在别人面前扮得够大爷。这是他小潘子一惯的做人准则。
皇上又被他哄得哈哈笑,但很快又再次转向皇太孙:“找我有事?”
皇太孙:“皇上英明!”
皇上:“你小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你要做什么?”
皇太孙:“儿臣想恳请皇上恩准我查山海关关长穆镇山儿子伤人至死一案!”
皇上:“此案小潘子跟我提过,案发时有官员在场作证,无可疑之处。”
皇太孙:“伤人无误,死因可疑。而且无人验尸,尸体当天即下葬,不合常理。”
皇上;“你平时不问政事,今天怎么关心起此案来?”
小王爷:“孙儿此番路过山海关看上穆家小姐了。”
人不风流枉少年。从古至今哪个皇帝不自命风流?小王爷故意说这话,是想让自己与案子扯上关系,好让皇上快点批准查案。他深知爷爷的脾性,不但不会怪他,反而会高兴。
果然,皇上哈哈大笑道:“有我当年的风范!”接着转过身吩咐:“小潘子,着人拟道圣旨交给小王爷,彻查此案。”再转向皇太孙:“不过是有条件的哦!”
皇太孙:“皇上请吩咐!”
皇上:“此案让下人去查,明天开始,你要上早朝,学习处理政事。”
“谨尊皇上教悔!”之前皇上曾要求过几次,他都以各种理由婉转地推掉了,而现在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在古代,人们思想普遍单纯,但也不乏胆大枉为者。假传圣旨就是一些汪洋大盗经常爱干的勾当。找三几个志同道合者,弄来几套官服,制一道假圣旨,就可以去招摇撞骗了。由于没有通讯设备,难以辨别真伪,导致很多地方官上了当。以至于这种事乐此不彼,屡禁不止。后来,统治者学聪明了,制定了一条规定:圣旨必须由太监宣读,太监宣读圣旨必须先由地方官验明正身。
这样一来,问题就得到了大大的扼止。试想想,要干这勾当还得先把命根子“卡嚓”
掉。这种投资和回报严重失调的事谁愿意干?
就因为这条规定,新的难题又摆在了皇太孙的面前。按照惯例,这个太监的人选需得由潘公公决定,他会不会搞怪?
答案是肯定的。
其实一般情况下对于太监来说,传圣旨绝对是个肥差。宫中太监到地方宣读圣旨,就如中央官员走基层。吃喝玩乐不说,收礼都要收到手软。但是,小桂子这回却半丁点儿也笑不起来。因为,潘公公把圣旨交给他的时候说的一番话,让他的脸皱得比苦瓜还要苦瓜。
潘公公说:“行刑时间是九月初四正午时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把时间拖过去,要是这小孩子人头没掉,你不用回来了,自己找个悬崖跳下去吧!”
九月初三好端端的天气居然下起了迷蒙细雨,因为下雨的关系,本来只要一天一夜的路程,李鬼一行四人才走了一半。他算了一下时间,明天正午之前起到山海关应该没问题,也就不多在意。
时间再赶,肚子饿了总要吃东西吧!趁着点菜的时间,小桂子提出要上茅侧。李鬼知道他是潘公公的人,一直对他提防有加。但人有三急,总不能不让他去。只好派人跟着去。跟归跟,总不可能一起蹲。唯有守在茅侧门口等他出来。
小桂子趁无人之际,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泻药,一口吞掉。这就他的聪明之处。李鬼他们那帮锦衣卫可不是省油的灯,潘公公的话又不得不听。要是李鬼知道自己故意拖延时间,无需编理由,一句防碍公务,脑袋就得搬家。
所以,出发之前他悄悄去了京城最大的药铺,买了最泻的泻药。药铺掌柜拍着胸口向他保证过:“不把你肠子泻出来,三天内包退包换。”
时间上他也拿捏得准。早了,怕李鬼他们回去找潘公公退货换人。这人生地不熟的,去哪找悬崖跳?现在好了,刚好一半的路程,两头不到岸,*得他们进退两难。
总算可以交差了!
驿站是专门用于招待过往官员的地方,有点类似于今天的政府招待所。由于山海关地处战略要地,驿站的规模相对较大。时任山海关驿站站长关瑾能够在这里任职长达十六年的唯一秘决,概括起来只有两个字:能喝。
九月初二这天夜里,山海关驿站迎来了两个熟人。他们是专门从京城送死囚名单的信差,每年两次,最近五年都是他们,故此也算熟人了。
既然是熟人,自然免不了要喝两杯。论喝酒,两个信差又怎么是专业吃喝的关站长的对手?三个人两斤二锅头下肚,关瑾虽然也脑袋昏乎乎,那两名信差却已睡得呼呼作响。
百无聊赖的关站长好奇地打开了死囚名单,当他看到穆小武三个字的时候,酒一下子清醒了。没有作任何犹豫,他撒腿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穆家飞奔。虽然关站长肥头大耳,速度却堪比刘翔。他要赶着去给穆将军报信,因为他曾受过穆将军的恩惠。
虽然已经夜深,穆家大院依然是灯火通明。唯一传宗接代的男丁被抓走了,生不见人死不见鬼的,谁能安心入睡?
经过那天的短暂冲动后,穆小姐重新回想了梁公子认识过程中的点点滴滴。此刻,她轻抚着梁公子送给她的月牙刀,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问自己:会不会是错怪他了。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走到同样心烦意乱的穆将军面前,说:“爹,我总觉得梁公子不是那么坏的人,会不会是我们误会他了?”
“不要再提他了!”心情原本就极差的穆将军,一听到梁公子三个字,脖然大怒:“要是没有他,我们家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穆小姐:“爹爹怎么这么说?”
穆将军:“我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从他出现到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刻意安排好的,我们都落入潘阉人的圈套了。”
穆小姐:“爹爹是说梁公子他……他是潘公公派来的奸细?”
穆将军:“那还有假吗?这些年来,潘阉人耍尽诡计也没能在我这里讨到半点便宜,这次他一来我们全家全都相信了他,没想到却中了计。要不是太相信他,被他拖延了三天时间,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正说话间,关瑾手中拿着那份名单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穆将军,穆……穆公子在……在名单上。”
穆将军:“什么名单?”
关瑾:“死……死囚名单。”
“啊!”全家人都围了上来,在确认了这个恶耗以后,再次陷入了一片悲痛之中。
穆小姐心中仅存的一点点希望的肥皂泡也破灭了,只见她紧紧捏紧手中的月伢刀,冲到后花园,奋力掷向空中,撕心裂肺地对着天空大吼:“你去死吧你!你去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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