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隐约其辞地粘着时间不早的话,故意支开依林,好与烈焰畅谈一番。然后酣然入睡。
终于避开了依林我谄笑着说:“你真的喜欢伊林吗?”
烈焰没有面红耳赤,只是顿时吞吞吐吐地想敷衍过去。想必他真的成熟了,也有了自己所爱之人,生活中不多了一份目标和快乐。而不像我,愚拙地暗恋着几乎从未见面,对她甚至完全不了解的精灵。我似乎是个长不大的幼稚青年!死死地追求着完美形象的虚无缥缈,神秘与执著的行间隐藏了无数的凄凉与无奈。真不知何时才能有缘续见一面,姑且为烈焰的快乐深深的祝福。
“你不要瞒我啦。喜欢就是喜欢,你那忸怩不就证明了一切。其实,她的确很好,很现实,希望你珍惜。”我想将神王与我之间的事情详尽地告诉他,但还是放弃了。与他相同的地位和身份才不致以相互莫名其妙地疏远,况且现在已经存在了差异,我不希望再有所增加。“好像扼云是你的情敌吖!不过,依林对你们的态度太模糊,我也不敢妄加评论。”
“我真的喜欢她。那样蕴藏内心深处的情感如矿石般被发掘,但绚丽温暖的感受我无法更确切地表达。”
“这才是真情!”若凭油嘴滑舌道出滔滔不绝的赞辞都会让真爱黯然失色。添涂真爱的外表,并不会使它绚丽;恰恰相反,会褪去高尚,雅致的性灵之气。
“我却有些模糊了,这到底能不能成为真爱。我只知道她快乐我也高兴,她凄凉的泪水也会浸入我的心灵。反正与她在一起就没有孤单无聊。即使一起静伫无言,我也会认为这是世上最有意义的事!对于扼云嘛,我没有敌意,与他相处也占据着童年一角,那永远让人回味的时光使我没有任何他的任何理由。”
“或许依林也喜欢你的豁达,乐观。与世无争的生活会造就与世无争的人,谁又不喜爱呢?恬淡,朴素,自然是多么美妙的事啊!”
“若是以后我们真能居住在远离喧哗城市的世外桃源中,该是多么完美的生活!”
“什么‘若是’,一定会!我相信一定会的,就在不久的将来!”我简直沉醉于自己幻境中,我一直这样!
“还在陶醉呢!路都没了。”
秋风袭人,突然觉得凉风飕飕。拉紧袖口与衣襟,缩着身子,摸黑与烈焰回屋去。兴奋不已的我们无法入眠,谈笑着共同喜欢的事与物。夹带微粒冰霜的寒风拍打着层层窗户,窸窸窣窣的声音带着分明的节奏。
终于,幸好闹倦了,不然明天可不好向依林交代。熄了灯火,我与烈焰同向睡在一张宽大的床上。想入睡时才发觉那风声恣意呼啸着,发着怪怪的声音。辗转反侧,还是无法熟睡。于是起床走出几道门外,想一道道地全给掩上来减弱风声。最外的窗子原来是双层的,关的是里面的,而外面的还敞开着。虽然被挂钩固定,但仍免不了左右晃荡。只有冒着风寒,打开内窗。那风迫不及待地催促我,拼命地向里追。我开窗的瞬间,风簇拥而至,扑在毫无防范的脸上。恰如根根银针射入我的面颊。可这一切仍隐蔽不了一阵黑影的窜跑。月光虽不朗照,但他再掩饰也会暴露原形。我迅速透吸,关闭了一层层门。然后跃窗而出,裹紧单薄的睡衣紧随其后。
那黑影熟悉府内一切要道和巡视士卫,轻易避开了所有障碍,冲到了府外。他似乎发现了我,出府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我上了他的当,差点被刚过来的巡视士卫逮个正着,只得暂时藏于数后。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隐藏,但人也跑了,我不想再随巡卫烦琐地解决其中的误会。
回去时,总觉得身影非常熟悉,似曾在哪里见过。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不再多想。可推门“吱嘎”的响声惊醒了烈焰。我冰冷的身躯可苦了烈焰,他冥冥中模糊地埋怨着,我又上哪里发神经去了。我情不自禁地笑了。
第二天,我却被神王派来的使者唤醒。说是让我准时入殿上早朝,并准备了官袍和持节。不得不极不情愿地套上轩士袍。带着持节随着去了。
进入幻玉堂内,才知道堂外所闻琐屑碎声并非周围杂树闲花中秋虫的辩论。众官吏交头接耳,左右顾盼,急躁和恐惧。站在恰当的位置后打听着,才明白许多官员在昨晚被人暗杀。
堂外一个晴天霹雳轰然炸开,四射的浊音冲撞着空气与堂檐。唉。动乱的日子即将来临,就如幸福安然至一样不可避免!时间开始加速,我心也将翱翔,魅力的身影即将响彻整个空间,我长啸的呼声会令所有人欢乐与恐惧。
神王也坦然,似乎这早就预料到,这些年一直在等待。今天,终于等到了,伤叹之余略有喜出望外。一切生与死,就终结于宿命,破惨与幸福殆尽于缘分。惶恐的日子不复存在,安定的心态复生于生死爱恨的杂合边缘地带。
激昂奋进的年代已划出历史的标志,如火山般爆发出储存的激情与活力,像大洋般迭宕着本性的勇敢与狂漫!
魔族,人族大军数年地厉兵秣马,现已联合成汹涌的怒涛,澎湃傲然地挺进神界。他们再次攻侵神界,完成着五十年前未完结的野蛮报复。五十年前,他们折兵损将,血染护殿河。始终没有一人能进入庄重,肃穆,圣灵的神殿。如今,神殿将要动摇,神界将会再次被坚硬钢骑残酷地践踏。神界不久就会想浮萍无可奈何地任凭雨水冲击和流水的泛滥。我热血沸腾的听着悲怆的言论。甚至狂妄地幻想身披锐甲,手持法杖,血战沙场。但我不得不承认我酷爱和平,闲适。憎恶鲜红,深蓝,幽绿,纯白的血液飞溅,然后混合成腥臭的气味和难看的颜色。就连联想也少之甚少。也许是真的幻想成了神王之子,一种责任让我心潮涌动,忠孝的某种含义使我活力无限。突然,脑中画面骤然变换,我立于两军中央,独自立于两军中央,劝解着……我完全不知我有什么能力来阻止一切。又一闪而过,却出现了昨晚那黑影。那会是谁?又觉得神王有些妄自菲薄。任何明智的君王在此时刻就会慷慨激昂地鼓动,聚集人心,运筹帷幄而奋力一战。况且神王曾经经历过那恐怖的场面,还胜利地保住神殿。应该不会惧怕这一切,可?
“神王,我不得不宣布这件众所周知的噩耗。数十官员……”臃肿的脸上竟也能堆起几分怅然,悲伤。“那些忠职的官员,正直的官员,一夜间全部化为冤屈的幽魂与我们相隔……”他拖着长长不绝的凄音。
“难道他们……他们真的来了?”
“不,不是他们。那些官员也就不冤屈了,是悲壮。但真正的凶手乃一人,一个我们始终无法相信的人。”
众官吏齐看雷霆公,满腔愤怒地等待。
“就是他!扼云!”他的手指稳稳地指向武将最前的一个。
“我没有。怎么会是我?怎么可能是我?”扼云高傲地笑着,他太高估自己的身份,也太低估了那人的狡滑奸诈。
雷霆公紧接话题,“晚上难道你没穿夜行衣出符吗?你敢说没有?”
“是,我是……”他没经思考就迅速地照实回答。
“终于承认了。你即使有金齿银牙也莫想逃脱真相。这乃是我从仅存一口起的几个侍士口中得到的。你没话可说了吧!”
没想到扼云仅想承认自己出了府,竟把杀人也顺便默任了。“是又怎样?”他居然高傲地承认了,使愚拙的人一个个深痛恶绝地批论。
“王,真相既现,为何还要等待?罪不可恕啊!”
“如今大敌将至,一切都推延到战后吧!如果我,我们还活着,就由法律惩办吧!”
“王,正是大敌将至,才要明法严律啊,否则何以服众!众官如何受他的管制啊!他是总统领,可调制神界所有的军队啊!众同僚们跪下吧,肯求王明智的判决。”
众官在恐惧下压抑,又由他的煽情蒙蔽了心智。因而“唰”地一声全部单膝跪下了。而我与扼云恰如平原中的两座山峰,坚毅地凸兀于俗世之上。我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一个高傲的人不可能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我因而悲哀,也许这就是古书上圣贤皆寂寞的缘故吧。
神王也不再辩论,只是以威颜厉语攻破一切。
“起来!”啸声如雷。
众官员又不得不起身,虽然满腔愤恨却不能表露。我的余光扫视着雷霆公的全身,也不禁疑惑。他居然高兴了许多,轻松了许多。我死也不相信他会有那样宽广的胸襟。
又听见神王说着,“与其双方争得天昏地暗,不如尽一切力量和而为一。精灵族也发展壮大,远非昔日弱族。兽族凶悍野蛮的性格未曾减弱,近来也蠢蠢欲动。他们皆觇视着这富绕的宝地。我不想这神殿与其领域在我手中葬送。有愿意冒身命危险以解万急之境?”
迅速地从人排中走出一个人,自信得说:“我愿意,王!”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不曾相识?”
“王,我叫缥蝶鸿凌。第一次来神殿,众官员和王都不曾见过。”
一官员激奋地说:“敬爱的王!如今总统领有罪,你不加严惩;大敌即至,您却妥协求和,委屈求全。五十年前,我们没有怕过;五十年后,我们也绝不会有一人胆怯,贪生怕死。”
“即使求和,,也不应以一个年轻毫无经验的新人为使者啊。若有差池,必将恰得其反啊!王,请三思啊!”一人不平地肯求。
“王,我愿陪同缥蝶鸿凌一起前趋,竭力完成使命。”我挺身而出。
“好!不愧为我的……我的臣子!”
神王不顾众人异议,挥手散朝。
雷霆公向我走来,“不是一切都能冒险的!三思而后行啊!”他拍了拍我的肩。
“我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甩头走向缥蝶鸿凌。
我和缥蝶鸿凌交流着心语,不知不觉地来到神殿外的都城集市上。萧瑟的秋风扫不尽世人的兴致。喧腾的喝声和物品的翻弄声也带给了我们俩的欢笑。彼此的心事一件件交换评论,津津乐道。很久没有与有共同语言的人倾诉了,这远非我与烈焰之间亲密无间的感觉。前者乃知己,后者近手足。共同的目标铸就了今天畅快的时刻。缘分让我们相聚,yu望也使我不能与他分离。
太想尽情地释放心中禁锢的情怀,随着他环着各条大道徐徐前行。走,已没有目标,只要心还不盲。无数次讲诉与聆听无不让我灵感触动,心血沸涌。可怜时间不饶人,飞快地到下午了。
回过神来才不可思议地相互笑着,肚子也空空的。只好尊从他意,去他府上大餐一顿。原来他也是个孤儿,府上除了巡卫就是仆人。我受到他的热情款待,心存感激。之后,他带着我参观了他个人的艺术作品,有各种雕塑,各种图册,皆神采飞扬,想象独特,构思新颖。其实,这已是更深层次的心灵沟通。有些关系是不须字、笔或言语来记录和公布的。心照不宣岂不是独特的神秘的方法,为那些本已美好的情锦上添花。
当晚,他问我有没有爱过一个女人,倾尽身心去爱一个人。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对一个素不相识,仅一面之缘的精灵仿佛有着前世曾长相厮守的感觉。如此不可理喻的一见钟情不能是相爱。如果是我自作多情,但我也不违心,如嫠妇忠贞渝般执著地等待,追求着。可此时却不想道出,因而也有了彷惶,犹豫。
他的眉心渐渐酸楚了我的心绪。呈现的丝丝皱纹仿若根根琴弦,弹奏出丝丝凄凉;又若囊袋上围的系线,紧紧锁住强烈的悲痛。
他说他爱过,仅次而已。接着就是死一般寂肃地耸立着,不再言语。
原来,他也是一个多情的人。我崇拜他对爱的执著,我深深地敬佩……
终于,他启齿了,“我知道这次去是凶多吉少。魔界,人界绝不会妥协。他们数十年来都一直想着报复。其实,神王的父亲和魔,人两界的王皆兄弟。神王父亲将他们及其部下全赶出富庶的神界后,魔王与人王皆发毒誓要攻占神界,住入神殿,得到他们应该得到的一切,毁灭曾经放逐他们的人。”
“那你还去?”
“你不也是一样。”终于破除愁颜,会意地笑了。
“我真的不怕死,怕得是遗忘她。我不过在完成着她的遗言,幸福快乐的生活,实现未酬的壮志。”
“我也一样。死亡的滋味我早已品尝。只不过一些人还有些牵挂。唉!不会有事的。我在你身边,一个化险为夷的幸运神在你身边,只会有喜讯飞传。”
“你是幸运神,那我呢?”然后与他回卧室休息了,未眠。
第二天再次入殿。神王直接为我们准备了精练的几个侍从和几匹血鹿。随着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筒状物,他说这会使魔王满意的。
很快就行至途中,神王也将离开。公主与烈焰闻讯而来,也苦苦哀求神王允许同行。神王始终不理会,嚷着公主不要再胡闹了。
霎时,就在这著名的通讯到上飞奔来一对人马。见着神王后,由于坐骑的急速不能立即停止,许多人栽下坐骑。着地后慌忙起身单跪。而急跳的心脏和无法平静的心情使他们不能自已。话语断断续续。
“人魔……大军,已在颍月城中……向都城驶来。”
“终于还是来了,没想到速度还是如此惊人。”神王反而平静。
“镇边侯反叛,使人魔大军长驱直入,进入神界。当临近都城了,我们仍一无所知,直到今天他们攻击颍月城……”他哭了,蓝色的泪水坠落,在空中穿过,无痕,着地。
又一阵兵戈碰撞的声音席卷而来。那臃肿的身躯堆在三头的圣骑上,趾高气扬地指挥着自己的部下,戮力冲杀着护王卫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杀到我们周围,团团包围。
第一次看见,人的死亡是折翼般得脆弱,血液也可以如喷泉般射溅,可以如河水般缓缓流淌,也可以被冻结成别样的水晶,琥珀。那冰冷地利刃可以穿透肉躯,露出新鲜的器官。明丽的颜色也能污浊我的眼睛。
神王撑起偌大的防护罩,我立于其中呆呆地看着这些,眼角湿润了。血肉模糊远非想象中的壮观,死亡也远非曾经的豪迈。我彻底地敲脆战争英雄和傲慢君王的形象。对战争热衷的千丝万缕就此斩钉截铁地砍断。如此场面的腥风血雨就使我惶恐不安,内心紧痛,尚且三界之战。辗肉机似的战争绝对会让一个自由,和平的人悲痛欲绝,生不如死。
转而对发起人的痛恨促使我的潜力超常显露。双手提起两叶荷叶状的能量刃,身体极速朝着那臃肿之人闪去。两刃迅速向上甩起,两刃拖长,交于一条曲线。那弧形曲线深深地刻在雷霆公宽厚的亮甲上,扑出明亮的火花,闪耀。又一莲头似的火焰球狠狠地罩住他的躯体,莲顶上数千计的小孔上绵绵不断地射入晶莹的冰针。
那恶毒之人的火焰鞭抽不出丝毫裂缝,冗长的鞭体时而伤着他自己。水系的冰针更使他无暇顾及,无孔不入地钻进他臃肿的身躯。
我已身现防护罩外,陷入厮杀的中心。撑着自己幽绿的罩网,以自己不敢相信的速度与敏捷闪避着群体,进行强力攻击。我不想伤人,只是高度地施用着雨式旋晕术。
可恶的人居然平静下来,用自己的能量罩撑破焰球,撒下无数的毒焰散花。这几乎消耗了他所有的能量,故而他转身逃跑了。而毒焰散花看似温柔美丽,却蕴藏着致命杀机。不少卫士及他自己部下皆葬身花下。花朵各形各样地下着,落在人身上便疯狂地爆炸,且散发着致死的焰毒,焰毒又会随着风四处扩散。如此卑鄙的手段竟然也使得出。我的防护罩虽然能抵制花的爆炸,却无法防止焰毒的扩散。
一个个人倒下了,宛如衰黄的树叶地零落。看着脏兮兮的大地,似一张巨大的贪婪的血口,掌撑着生死予夺的权利,随心所欲地吞噬一个,一个活生生的人。口旁留着拭不尽的血液。
我无可奈何,屏住呼吸忍痛地离去。赶上回神殿的神王。我问神王为何不动手。他缄默不语,冷酷的表情不能牵强附会地看出一点伤痛。我诧异,这还会是我们的王吗!
终于回到神殿,神王召回扼云,风裂叉,大法师。
“我想这已无法挽救!这神殿其实比都城还大三倍。其中有许多通往各地未知领域。当然每个出口都有设着恐怖的机关和恶兽,即守护者。但每个出口必有可行的出入方案,所以你们也不必伤杀它们。”
我对神王的反常情感感到疑惑。身处巅峰的矛盾无法冰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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