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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风风火火的去了,漾儿怔怔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薛岩纳闷道:“你这是怎么了?”
漾儿淡淡的笑了笑,却没有答话,径自去外间取了本书递给她。
薛岩看是之前韦夫人给她的那本《女诫》,没好气的说道:“我现在都这样了,还不让我歇歇,非要我现在用这份功!”
“唉。”漾儿叹道:“要不是郡主您突然受伤,只怕这会您在去云正厅的路上用功呢?”
“什么?”薛岩不明所以。
漾儿说道:“刚才韦夫人吩咐让奴婢带您立刻动身去往云正厅,今天来的都是宗室命妇,您一会若见了面还不知道她们谁对谁,岂不是要让人生疑,所以她让您把这本《宗室族谱》带上,路上先看一遍,能记住多少是多少。”
薛岩听罢,噗嗤一声笑了,点着她的鼻子说道:“这明明是本《《女诫》,你当我不识字啊,还拿话来哄我。”
漾儿却没笑的出来,慌忙再去外头取了一本给她,又不放心的说道:“喏,看是这本不是?”
她接过来,两本书对比了下不免好笑,原来这封面都是暗青色的,乍一看十分相像,可是嘴上不饶人的说道:“斗大的字在上面呢,你也能拿错,真是糊涂到家了。”
漾儿委屈的说道:“这两本长的一模一样,奴婢又不认得什么字,怎么晓得呢。”
“啊?”薛岩嘴巴张了老大,漾儿居然说她不认得字,不会吧,身为王府的奴婢应该不至于吧?
漾儿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我们平时只管伺候主子,认字做什么用?况且韦夫人说女子不会认字是最好的,不会有什么烦恼,说我们这些人还算有福的。”
不会认字就是有福吗?没想到韦夫人会这么说,这倒让人意外。
想到刚才柏王爷他们匆匆而去,这会在厅堂之上究竟如何也不知道。唉,既然已答应代替郡主出嫁,自然要做的真些。她叹息一声,翻开书本。
书上的内容就如这书名一般枯燥。开篇写的是当今圣上的名讳及渊源,中间是柏王府的宗族关系,再后面则是连王府,温王府,穆王府和成王府,末篇罗列了各级贵胄。原来,柏、连、温、穆、成五家并非皇族后裔,当初他们的老祖宗跟着先帝一起征战疆场,挣下了这锦绣山河,然后均被分封为王。虽然是异姓王族,但先帝立下誓愿,只要他们的子嗣绵延不绝,王族爵位可以世代承袭永享富贵。当然这五族的后人相互攀亲,如今这关系早已盘根错节难分难解了。
要她在短时间里记住这许多人物及关系无疑是件为难的事,正思索着,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时有时无,远远的有些距离。
柏王府门禁森严,平日里规矩甚多,也不知是什么人敢这样大声喧哗。
薛岩不自觉的挪了挪身子,脚部的疼痛传递上来,哎呀,她又差点忘记了这事。
守园的金嬷嬷跑来,在廊下轻轻喊道:“漾姑娘,方便出来下吗?”虽是探询,口气却十分焦躁。
漾儿赶紧跑了出去,只一会,亭儿便从外间进来了,只管一道道的关窗锁门。
“漾儿呢?”薛岩觉得奇怪。
“这些婆子真不省心,为点小事吵嚷上了,漾姐姐在做调解,郡主,您好好看书吧,不要搭理她们。也许一会上面就要来通传了。”
话音才落,却听得那吵闹声近了。
“让我进去,我要见郡主,我有要紧的话跟她说。”是个女人的声音,十分清晰。
“宁夫人,您先请回吧,郡主真不在里面,刚才跟了王妃身边的胡嬷嬷赶往云正厅了,也许这会都到了呢。您改天来吧。”说话的是漾儿。
“要是在里边能拦着您吗,奴才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这会是金嬷嬷在说话。
奇了,自己好端端的躺在这里呢,哪儿也不曾去,宁夫人是什么人,为何漾儿和金嬷嬷要胡说呢?薛岩盯着亭儿,小丫头讪讪地低了头。
这时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不依不饶的说道:“青天白日的说什么瞎话呢,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成,我看你们真是反了天,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这就是我们柏王府的规矩吗?”她似乎还动起了手,因为紧接着就听到了漾儿和几个婆子的呻吟声。
“曾夫人,您行行好饶我们这一次吧,我们只是当差的,不要难为我们啊。”金嬷嬷还在挣扎,声音却已经到了门前。
薛岩受不了这哑谜,提高了嗓门说道:“漾儿,你们在做什么?”
这声喊无疑镇住了外面的人,一下子都安静下来。
眼看无路可退,亭儿只得乖乖的开了门,两个穿着华贵的女子立刻走了进来。
亭儿行礼道:“奴婢给曾夫人,宁夫人请安。”
两人眼皮都不曾抬下。
漾儿无奈的跟进来,对薛岩说道:“郡主,这是王爷的侧妃曾夫人和宁夫人,她们来看您了。”
薛岩不知她们何意,曲了身子要下床。
曾夫人似乎早知道她脚上有伤,赶上来阻拦道:“郡主,你行动不便,都是一家人,不要如此见外。”
宁夫人也跑到近前说道:“好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看看,多么乖巧的孩子啊”说话间她的声音还在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甚是哀戚的模样。
好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她脑子有点蒙,这话怎么说?
漾儿急道:“宁夫人,您搞错了,这是萦萦郡主。”
曾夫人回头横了她一眼,然后轻抚宁夫人的肩头,用手绢帮着擦去泪水说道:“妹妹,这个还真是我们的萦萦郡主,才多会子不见,越发出落的俊俏了,刚才我差点都没敢认呢。”她眼波流转,笑容特别妩媚。
薛岩顿时不好意思。
宁夫人的眼神却有些痴痴呆呆。
漾儿又说道:“郡主受伤了,需要静养,两位夫人……”
话音未落,曾夫人便骂道:“死丫头,主子跟前哪有你说话的份!一边去,别惹我心烦”说着狠狠的瞪了漾儿一眼,漾儿有些不服气,到底不敢发作,只得低了头退到边上。
她马上又转了笑脸对薛岩说道:“这些下人你要好好管管,不能宠过了头没大没小的,连个尊卑都没有了。”
这话说的门口的亭儿、金嬷嬷和几个婆子脸上也热热的。
“早听说你病了,我们柏王府人丁兴旺,虽说是一家人,但各自住在自己的园子里,长此以往搞的生分的很,又有些混账奴才喜欢耍嘴斗狠的,倒让我们这些主子生出许多嫌隙来,真是让人心痛啊。”
她看着薛岩红肿的脚踝,又不无怜惜的说道:“你瞧瞧,才病过的人,身体虚得很,出门走动的时候怎么也得有个称心的人搀扶,如何就弄成这样了呢。唉,这些下人总是不着四六,不知道心疼主子,还要我来教。”说着她又朝漾儿白了一眼,逼的她再次低了头,趁这间隙曾夫人把手绢悄悄的塞到薛岩的袖子里,又紧握了一下她的手说道:“我们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改天我们再聊。”
薛岩顺着她说道:“谢谢夫人来看我,等我好了一定前去拜访您和宁夫人。”
曾夫人点着头,对宁夫人说道:“郡主也该休息了,我们回去吧,改天姐姐再陪你来。”
宁夫人的眼睛还在盯着她看,恋恋不舍,被被曾夫人强行拉走了。
临行前,曾夫人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对着她点头微笑。
她也回报了一个微笑,脑子里却一片混乱。
漾儿虽然怏怏不乐,也只得和亭儿,金嬷嬷等人送她们出园。
现在屋里就剩她一人,她迫不及待的从袖子里取出手绢来,看看究竟有什么乾坤。
这是块极其普通的绢子,至少在柏王府里没什么出奇。绢子的右下方绣了一行小字:轻荷园,曾。
轻荷园,这是什么地方,曾夫人的住处吗?
她摸出自己身上那条,看到绢子的右下方绣的是灵定园,萦萦。那就不差了,曾夫人是要告诉她这个吗?
她疑惑的翻转着手绢,仔仔细细的摸索了一遍,再也没有找到其他蛛丝马迹。怪了,看她刚才去时的表情分明是有所指,仅仅是一个住处吗?
薛岩百思不得其解,却没注意到有人进了屋。
“郡主,怎么了?”漾儿问道,眼睛盯着她手上的东西。
薛岩吓了一跳,要藏了手绢显然已经来不及,正要准备说辞,却又想到她不认得什么字,于是挥了挥手上的绢帕说道:“我想在这上面绣点花花草草,一时又想不出绣什么好。”
漾儿笑道:“郡主真是好雅兴啊。”
她果然不认得这是谁的,薛岩十分欢喜,不紧不慢的收到怀里,说道:“曾夫人宁夫人她们也是住在这里吗,我生病的时候她们来过吗?我好像没什么印象。”
“她们是王爷的侧妃,自然是住在府里的,只是韦夫人素来不喜欢见着她们。您最好不要跟别人提到今天的事情,要不传到她那里奴婢是要挨板子的。”漾儿可怜兮兮的说道。
薛岩听着稀奇,这些人是王爷的妃子,跟韦夫人又有什么关系。是了,王妃是她的亲姐姐,她袒护姐姐也是情理,可是做的却也过了,侧妃来见郡主本不该阻拦。
突然她又想到漾儿阻拦显郡王的事情,问道:“你为什么不准连叔叔去云正厅?”
漾儿一愣,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
她自己也愣住了,这一声“连叔叔”居然叫的如此顺口。哎呀,他是她哪门子的叔叔啊。
“郡主,我不能说!”
薛岩想了下,立马换了副笑脸说道:“好漾儿,我不告诉别人就是了,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相信我,我绝不说出去。”
她不过是个代嫁郡主,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居然对这个连叔叔的事情好奇起来,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漾儿却摇头道:“我真不能说的!”
“你!”薛岩有些气恼。
“我若问你,你能不能说啊?”好凌厉的一个声音,冷冷的从门外传了进来,掷地有声。
两人都听出了来人是谁,脸色一变,不约而同的朝门口望去,果然是她!
这个当口她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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