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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对陈疯子有了几分好感，道：“不过被长生老师阻挡了。”
陈疯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苦笑道：“小子，我知道是你发挥了最重要的作用。”
陈疯子忽然面向他，没有眼珠的眼睛盯着怀阳，似乎在打量——
不得不说陈疯子的确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虽然没了眼睛，但是那一抹沧桑的沉淀让他更具魅力。怀阳在他的“目光”下竟然感觉有几分颤抖，神经紧绷。
“果然如此。”陈疯子忽然淡淡道，“你得到了天神眼。”
这是怀阳第一次听到“天神眼”这个词语，隐隐中他觉得它极有可能就是隐藏在自己额头眉间的东西。
“第三维度三大天器：人皇笔、地皇书，天神眼。”陈疯子笑道，“人、地只能为皇，而天为神。”
怀阳一愣，他想起来正是因为地皇书，他们的第一箭才会失败，没想到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地得到了天神眼？
什么时候的事？
是在祠堂里，看到陈长阳和陈长生的牌位碎裂的时候得到的？
“你去过陈家祠堂，所以你一定知道我是谁，长生是谁。”陈疯子语气悠悠地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一路人。”
“陈家的人？”怀阳声音颤抖的说出这四个字。
陈疯子却是一怔，呆呆坐在那里，似乎陷入深沉的思考，足足三分钟之后才淡淡道：“是陈家。”
“陈家还有人活着？”怀阳问道。
陈疯子道：“你不就是陈家的后人？”
怀阳一愣，道：“我的意思是当年的神灵修术学院陈家，而非青州陈家。”
“往事都已经沉入风中，我已经记不清了。”没想到陈疯子竟然变得很糊涂，“也许你是当初的陈家后人，也许你只是后来滥竽充数的陈家后人，这一切都不重要。”
怀阳眉头皱道：“那什么才是重要的？”
“你想不想振兴陈家？”
陈疯子语气清脆，掷地有声。
听到陈疯子的话，怀阳忽而觉得自己的血脉似乎有些热，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陈家被灭门的场景，他瞬间热血沸腾，道：“当然想。”
“很好。”陈疯子大声道，“我再问你，我恨不恨神灵修术学院？”
怀阳愣住了。
他来学院，是因为学院的人要擒拿他，他应该恨；但是长生、鱼若颜对自己有大恩，他在学院里有很多朋友、战友和对手，他自问恨不起来。
但是，皇族和垂石山攻击魔后，这让怀阳非常恨。
“如果将学院分开，我恨一半爱一半。”怀阳沉声道，“魔后告诉我不能永远活在仇恨里，要学会笑，现在我想把这句话送给你。”
怀阳感觉得到陈疯子身上几乎全是低沉而阴冷的东西，虽然他爱笑，但是内心一定不阳光。
陈疯子嘴里喃喃反复着怀阳的话，半晌之后“哈哈”笑道：“她这么多年和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通过你传递过来的。谢谢你，怀阳！”
闭着的眼睛流出了泪水，怀阳无法知道陈疯子和魔后之间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但是却可以感觉到陈疯子对魔后的关切。
“我知道你爱学院什么又恨学院什么，当年我也是这样对学院又爱又恨，现在的长生同样如此。”半晌陈疯子又道，“你有两个选择，改变学院或者毁灭学院。”
怀阳无法做出选择。
陈疯子也没让他选择，继续道：“当年我想毁灭学院，但是没有成功，反而险些将自己毁灭。现在长生想改变学院，我可以肯定，他一定不会成功。”
“为什么不能在改变和毁灭之间折中？”怀阳皱眉问道。
陈疯子豁然一笑，“盯着”他道：“以前不能折中是因为没有拐点，而现在拐点出现了，自然可以进行折中。”
怀阳一愣，道：“拐点是我？”
“正是。”
“你想怎么做？”怀阳知道陈疯子和长生都是陈家的人，在这一点上三人的确一致。
陈疯子笑道：“他们竟然敢对魔后出手，我这一点我很不能忍。”
“我也不能忍。”
“不能忍就不需要忍，他们可以出手一次，就可以出手第二次，你们不可能次次都挡住。”陈疯子淡淡道，“咱们这些男人干大事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魔后的安全，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复活陈家！”
复活陈家？
怀阳不太懂，如何复活？陈家都被灭门了，怎么重新复活？
陈疯子右手忽然托住虚空，而后滚滚青光从他的掌心冲出，一缕缕一丝丝在手掌上空盘旋凝结，很快就变成了一座小小的房屋，然后更多的房屋出现，不消片刻功夫，一个迷你型的宫殿群出现。
“复活不一定非要有人，我们可以将陈家的府邸放到学院中去。”陈疯子看着面前那个流光溢彩的府邸模型淡淡道，“陈家从来不会有消亡的那一天，以前陈家风光的时候学院中人人仰望，落寞的时候人人唾弃，而现在是再次风光的时候了。”
怀阳眼睛盯着那个模型，看了半晌才讶声道：“这是陈家老宅？”
他在天神殿中看到过。
陈疯子的语气充满回忆：“千术第一、第三维度第一世家陈家的老宅，恐怕很多人都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样子了，今天就再让他们震惊一次吧！”
手掌一推，神芒乱舞的府邸模型竟然缓缓飞走，片刻之后消失不见。
“你是天神眼的第九任主人，所以你是陈家新的主事。”陈疯子道，“你的首要任务就是融化陈家老宅，真正觉醒天神眼！”
新的陈家之主？
怀阳盯着陈疯子，没有拒绝，因为他逐渐燃烧起来的血脉告诉他，他就是陈家的主人！
从今天开始，他要肩负起一个家族崛起的重任！
“出去吧，学院里应该要翻天了。”陈疯子冷冷道，“竟然敢动魔后，这只是第一个反击！等你融化老宅之后，我会进行第二次大规模反击！我陈疯子久不出来活动，难道就当我不存在了吗？！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卑鄙小人！”
怀阳很少看到陈疯子如此愤怒，曾经的神灵十子老大的反击，定然是百倍甚至千倍的！
怀阳朝着峡谷下方走去，只是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脚步，道：“你是我的父亲吗？”
问的非常突兀。
寂静。
“我忘了。”三十秒之后陈疯子悠悠道，虽然极力忍住，但是还是能听出语气中的一丝错愕。
怀阳不是傻子，他已经知道陈家除了陈疯子和长生之外，都已经被灭门，那么自己陈家后人的身份又是怎么来的？
他知道自己不是青州陈家的那群冒牌货，他是真真正正的陈家人！
答案只有一个，陈疯子或者长生造就了他。
长生不可能，因为他知道长生是陈疯子捡来的，很有可能并不具备陈家血脉。
那么这个世界上，和怀阳有血缘关系的，只有陈疯子一人！
偏偏，怀阳非常不喜欢他，甚至说是仇视！
自己修为大降和他脱不开关系；千丘岭修炼的时候，他袭击碧波湖畔大本营，直接将五名少年杀死——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怀阳总觉得陈家的灭门和陈疯子有脱不开的关系。
作为陈家之主，灭门之日为什么没有看到他？
“不管是不是，我只想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怀阳迈动脚步，徐徐说道，“我甚至对你充满仇恨。”
身影消失，怀阳走出梦境。
陈疯子脸上隐藏的错愕顿时浮现出来，他又呆呆地看着沙漠，似乎那里有他永远也看不完的风景。
“哗”，红衣鼓舞，阳光灿烂，短发青春的九阳赤晴悄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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