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梦游国度 > 十七、还真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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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乌云揭去,罗逸再看时,已到了一片水边,香花遍地,紫气如霞,又有一莲花法座,法座上坐着一人,身披袈裟,慈眉善目,却是个光头和尚。

  那黑脸大将带着二人来到法座前,朝那和尚道:‘小将已将两人拿住,特来缴旨。’

  和尚道:‘有劳将军了。’

  那将施罢礼,退到一边。和尚对罗、袁二人道:‘你们也算是诚心一片,今你我有缘,就让有劫送你们下山去吧。’那黑脸大将听了走上前来,原来他叫‘有劫’。

  罗逸忙跪下磕头道:‘菩萨,我等上山确有要事,请听我详说!’

  和尚道:‘贫僧并非菩萨,只是护法珈蓝。我已知尔等为佛祖舍利失窃之事而来,然而因果有道,非人力可为,你等还是下山去吧。’

  罗逸道:‘那我的同伴呢?’

  珈蓝道:‘在此。’说罢,便见一股旋风卷到,大将无福已将花铃、蟹咬金带到。

  罗逸见他们二人身上并无伤痕,忙对和尚道:‘多谢大师慈悲。能否请大师相告杀陆松古之人是谁?’

  珈蓝笑道:‘我非菩萨,岂能洞悉人间事?’

  罗逸道:‘那可否借还真池一用呢?’

  珈蓝摇头道:‘不能,尘世之人,怎能一窥天机?’

  罗逸一脸失望,袁梦楠对和尚道:‘你这和尚好不讲道理!’

  珈蓝笑道:‘小姑娘有何话说?’

  袁梦楠傲然道:‘大和尚你是念多了经,尽在这里数黄论黑,却不思如何保教护法。可知佛祖舍利一旦被魔道所得,不仅会使得生灵涂炭,也会危及我教,那时,你便是日夜不停的念经又能超度几人,护得哪法?我等来此正是为了寻回舍利,以免其祸患三界,虽势单力薄还不辞辛苦,反倒是你不当回事。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回家去,倒要看你能在此安坐几时?’

  珈蓝敛容道:‘你说得倒不错,但我还是帮不上忙。想入还真池,非得有金刚之体不可。’

  袁梦楠道:‘什么金刚之体?’

  珈蓝道:‘还真池为天地戾气化聚,侵人体魄,故能显人原形。至于诸位要追寻他人故事,更是会被透骨侵髓,便如入了无间地狱,难以还魂。’

  罗逸大吃一惊,如此说来,他们就是能找到答案,也必会有人难以复生。便说道:‘如此说来,便没有人能入还真池了?’

  珈蓝道:‘除非有菩萨保佑。’

  罗逸道:‘虽然唐突,但若能请得动菩萨,便是我等大幸。’

  珈蓝摇头道:‘不行!’

  罗逸茫然道:‘为何?’

  珈蓝道:‘说不行便是不行,不必多说。’

  袁梦楠道:‘那可否带我们去还真池一看?’

  珈蓝道:‘阿弥陀佛,诸位执意要去,我也不便阻拦,然上天有好生之德,诸位千万保重。’说罢,唤无福、有劫送四人前去。

  一阵驾风腾云罢,四人随二将来到一口水池前。只见四处尽是平坦山岩,只那水池低入地面一丈有余,便如同嵌在山岩里一般。又见岩石之上笼有一层青霜,而那池水却幽青一片,并不往外发散水汽,可知其必定严寒至极。池边有一石阶沿崖壁而下,崖下更有许多枯骨,说是由山上历代高僧坐化于此而成,以减轻池中戾气,若池中戾气太盛,则终会透山而过。

  罗逸见那池水深邃无比,动人心魄。再抬头看天,竟不见一丝阳光,只有愁云如幔,又听得凄风呜咽,便似有很多冤魂屈鬼游荡于此一般。不禁问两位守山大将道:‘二位可曾见过有人下水?’

  无福声若洪钟道:‘不曾,但凡下入此池的不是金刚便是菩萨,凡人下去必死无疑。’

  有劫道:‘你虽是龙身,却也难挡这销魂蚀骨的戾气,我劝你还是作罢。’

  罗逸见他黑黝黝的脸上竟有慈悲颜色,不禁壮心又起,便想要蹈蹈这地狱之水。虽然心中尚自怯怯,却一步一步往石阶下面走去。花铃在后面道:‘罗郎,你别下去!’面有悲伤之色。蟹咬金不敢大意,赶紧跟了过去。袁梦楠凝着眉,双手紧捏着在胸前,只默默的看着罗逸,满眼都是担心。

  罗逸径自下到崖底,才回头来仰望着花铃和袁梦楠,轻轻一笑。蟹咬金在一旁道:‘公子千万不可涉险!’

  罗逸道:‘我自理会得。’说罢,蹲下身来,看了看池水,将一根手指伸进水中。只觉寒气透体,绝难忍受,忙将手指拿出来一看,已是乌青颜色。

  忽听耳边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善哉,善哉!施主果有慈悲之心,便让老僧来助你一把吧!’

  罗逸四处一看,只见崖下枯骨,并不见有旁人。忽然觉得胸中一股暖气腾起,沿手臂直至指尖,那乌青颜色就此消失不见。罗逸大惊,心道:定是诸位高僧显灵,欲帮助于我。赶忙朝枯骨跪拜,口中道:‘多谢诸位大德相助!’众人见他如此,皆茫然不解。

  罗逸跪拜毕,又将手指伸入池水中,虽然觉得冰冷刺骨,却不似之前那么难受,且时间一长,寒意自消。拿出手指一看,依旧红润,且还冒着热气。他又将整个手掌都浸入水中,依然如故,当寒气侵体时,胸中便会生出一股热流来抵挡。于是起身对崖上道:‘诸位,这池水并无不妥,我这就下水了!’

  两个神将在崖上看得清楚,对望了一眼,不禁感到奇怪,难道此人也有金刚不坏之体?

  罗逸脱去外衣、鞋袜,缓缓走入还真池,口中还不断念着药师经,等池水没了头顶,便如同穿越光阴:

  七年前,陆松古正在禹梅卿屋中看着她画画,忽然听见屋外林中来了不速之客,他立即飞身而出,到庭院中一看,见那人已经走了过来。那人一袭紫衫,眉清目秀,神形俊逸,却是一个青年男子,正含笑看着他。

  陆松古板着脸道:‘你是谁?’

  青年拱手道:‘小子韩放,拜见前辈。’

  陆松古道:‘你来此作甚?’

  韩放道:‘听说禹梅卿在此,小子特来求见。’

  陆松古阴着眼道:‘见她何事?’

  韩放笑道:‘见到禹前辈,我自会和她说的。’

  陆松古道:‘那可不行,你告诉就是了。’

  韩放大笑,忽然使出水法,一股水箭向陆松古射去。陆松古大袖一挥,一丛树枝将水箭拍落,摔得粉碎,那些水箭竟是冰晶。陆松古看了韩放年纪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禹梅卿听得声音走出来道:‘你们在做什么?’

  韩放对禹梅卿一揖道:‘前辈,某特来拜见,可否与你单独说话?’

  禹梅卿道:‘是谁派你来的?’

  韩放取出一物在手道:‘前辈请看!’

  禹梅卿一看,是片玉佩,便道:‘你随我来吧。’

  陆松古道:‘梅卿~’

  禹梅卿对他道:‘你在这等一会。’说罢,和萧放走入梅林中。

  韩放把玉佩交给禹梅卿道:‘物归原主了。’

  禹梅卿道:‘你是螭蛟的人?’

  韩放道:‘不错。’

  禹梅卿道:‘他要你来为的什么事!’

  韩放道:‘是我自己要来的。’

  禹梅卿道:‘你?’

  韩放笑道:‘在下是洞庭水府统制。想和前辈做笔交易,若是成了,便放了前辈的儿子。’

  禹梅卿睁大眼道:‘什么?’

  韩放道:‘你的儿子并没有死,他还在我手中。’

  禹梅卿颤声道:‘你骗我,他四十年前就死了!’

  韩放道:‘他只是被封在冰晶之中,倒真和死了一般,可惜前辈早把给他忘了。’

  禹梅卿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韩放道:‘当然是真的。’

  禹梅卿道:‘你想要什么,说吧?’

  韩放一笑道:‘前辈果然快言快语,我要你能帮我拿到佛祖舍利。’

  禹梅卿暗暗心惊,说道:‘哼,佛祖舍利岂是那么好拿的?你未免高看了我!’

  韩放道:‘前辈不必自谦,只要你能牵制住宫家和袁家的人就行了。’

  禹梅卿皱眉道:‘宫家怎么能牵制得住?’

  韩放笑道:‘我自有办法。只要你把宫湘主的女儿抓起来就行了。’

  禹梅卿道:‘你以为我会帮你?’

  韩放道:‘你一定会帮的。’说罢,放声大笑而去。

  禹梅卿从梅林中出来,陆松古上前道:‘他说什么了?’

  禹梅卿道:‘没什么。’说罢,径自回屋而去,只留陆松古独对空林。

  渺青河边,河风吹动宫雪衣的长发,她默默的注视着对面的村子,那个让她伤心的人就在里面。她喃喃道:‘你说过离开我就会死于波涛之下,那你为什么还要走,还要把我留下?’不禁流下泪来,目露凶光。她取出一只白玉海螺,在嘴边‘呜呜’的吹着,河水涌起,倒灌侯家村。

  禹梅卿站在她身后,看着侯家村变成泽国,说道:‘你就是宫雪衣?’

  宫雪衣转身看着她道:‘你是谁?’

  禹梅卿道:‘禹梅卿。’

  宫雪衣‘啊’了一声,退后一步道:‘你待怎样?’

  禹梅卿道:‘你伤及无辜,我却放你不过。’

  宫雪衣只觉脚下一软,已陷入泥土中,越是挣扎越是深陷,又有藤蔓将她缠住,再无法挣脱。

  陆松古见侯家村被淹,且村中逃出一人,紫色袍服,正是韩放。陆松古劈头拦住道:‘哪里走?’

  韩放道:‘前辈意欲何为?’

  陆松古道:‘看你獐头鼠目,村子被淹跟你有关吧?’

  韩放道:‘前辈可别乱冤枉人。’

  陆松古背着手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找禹梅卿做什么?说出来我便放了你。’

  韩放道:‘前辈想知道,自可去问禹梅卿,何必拦着我!’

  陆松古道:‘你擅闯此地,就这么想走,未免把正教看得轻了。’

  韩放道:‘我没把正教看低,却也没把你高看。大黑!’

  一个人影晃到,在韩放面前跪下道:‘公子,有何事吩咐?’

  韩放道:‘陪这位郎君玩玩,千万不要手软啦,嗯?’

  大黑道:‘是,公子!’

  韩放自去,大黑截住陆松古道:‘我来陪你玩!’说罢,一股大水向他喷去。

  陆松古踏在一颗大树上,升到空中,无数藤蔓从地面生出向大黑卷去。大黑念动咒语,地面上的水生出冰锋,将藤蔓挡住。他手中多出一把弓箭,向陆松古射去。陆松古躲在树后,地上生出树木,树上生出戟张的枝条,枝条上生出尖刺,将大黑团团围住。

  大黑喷出一阵大雾,树枝结成冰凌,他挥刀而过,应者披靡,转眼乘雾而去。等雾散去,陆松古看着满地的树枝,不禁捏紧了拳头。

  一日,金乌坠地,红霞满天。陆松古跟踪韩放三人来到秋华山脚下,心中一紧:难道这厮是冲佛祖舍利来的?

  山上护卫重重,陆松古见韩放等人并不上山,而从山脚下一个隐秘的洞穴中进去。他连忙跟上去,到得山洞中,陆松古才知道萧放花了多少功夫,这山洞有一人多高,宽愈五尺,能并排走两人。陆松古沿着山洞一路走,最后竟从金光寺罗汉堂的佛像台座里出来。

  陆松古刚出罗汉堂,便听见钟声大作,两人飞奔而来。他忙闪到屋角,见来者正是韩放和大黑。两人奔入罗汉堂便钻进了隧道,陆松古一见,赶忙追赶过去,也钻入隧道。金家武士追至罗汉堂,不见了两人踪影,忙将一尸体头颅砍下,飞报还真城。

  韩放两人从山脚洞穴中出来,直奔西边而去,刚到芦花荡就被陆松古截住。韩放怒道:‘陆松古,又是你!’

  陆松古‘哼’一声道:‘你倒知道爷爷的名字了!’

  大黑忙上前使出水龙,一边对韩放道:‘公子先走,我来收拾他!’

  韩放遁水而去,陆松古使出木法,将大黑困住。大黑故技重施,使出水雾之术,逃到水边,便要遁水而去。谁知陆松古早已布下罗网,他刚钻入水中,就被树根捆住,拉上岸来。陆松古走到他跟前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

  大黑默不作声,只狠狠瞪了他一眼,使动真元,树根立时结起冰霜。陆松古一看,忙用大手扼住他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已捏碎了他的喉咙。陆松古放开树根,大黑现出原形,原来是条头角峥嵘的黒蛟,从口中吐出一枚黑色内丹来。他收起内丹,将大黑一脚踢入水中,扬长而去。

  梅林小筑,陆松古将黑色内丹放在禹梅卿面前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禹梅卿道:‘蛟魔王的手下。’

  陆松古皱眉道:‘螭蛟?那韩放为什么找你?’

  禹梅卿道:‘他要我帮他拿到佛祖舍利。’

  陆松古笑道:‘你怎么会帮他呢?真是做梦。’

  禹梅卿戚然道:‘他抓了我的儿子。’

  陆松古睁大眼睛道:‘你儿子不是早死了吗?’

  禹梅卿道:‘我也不信,那天,他说我儿子只是被封印在冰晶之中。’

  陆松古道:‘当真卑鄙!’

  禹梅卿道:‘我自然不会帮他们,只是担心我的孩子。’

  陆松古道:‘不必担心,待我去探一探究竟。’

  禹梅卿摇头道:‘不要去,洞庭水府有重兵把守,何况此人奸诈,也不知道是否当真如他所说。’

  陆松古见她担心自己,心里一甜,便道:‘不救出你的孩儿,他们终究还会找上门来的,还是找一找的好。’

  禹梅卿坚毅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陆松古从梅林小筑出来,看了看南边的渺青峰,喃喃道:‘还真池,或许该去看看。’

  镇妖法界,陆松古醒来一看,眼前是位妇人。妇人道:‘你擅闯镇妖法界,本该就死。但念你是正教中人,这便下山去吧!’

  陆松古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妇人道:‘我的姓名不足为人道,你快走吧!’

  陆松古出了镇妖法界,一路下山而去。来到山脚,见守山校尉正在饮酒,便道:‘兄弟,给口酒来!’

  守山校尉听了,须发戟张,施起法来,一块巨石当头砸到。陆松古一看,大惊,忙连滚带爬逃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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