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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已经照进了大堂,鸟儿也开始了歌唱,周闯和孙正已经回到了门前,前衙里走出了方慕华、陆惊鸿、赵虎和陈刚。
方慕华直接回到了后衙的内堂,因为里面有叶子正在等着他,而陆惊鸿则跟上了赵虎和陈刚,因为陆惊鸿知道什么时候要在方慕华身边,什么时候不应该在。
赵虎和陈刚的房间就在后衙正厅的左侧,穿过一扇圆月拱门就能看到他们的家。
最前面一个是陈刚的家,他离后衙最近,有什么事情他总能够保证第一个冲出来,但现在陈刚已经第一个回到了家,之后是赵虎的家。
虽然两家房子的格局都是一样的,但是赵虎家的大门却跟别人的有着明显的不同。
赵虎家的大门是两扇木制的,而且上面雕刻着漂亮的花纹,小桥流水潺潺,船夫摇橹欸乃,村女浣纱叮咚,整个江南小镇的静谧和祥和就刻在这两扇门上。
然而跟这画面不和谐的是,门上竟有两道血痕从上流到下,血痕上方还有手指抓下木屑的痕迹。
“这是当年在浙江时”赵虎看到陆惊鸿凝重和不解的双眸,自豪的解释说:“方大人遭倭寇暗杀那晚,我为了阻挡倭寇,站在门外誓死抵挡,留下的血迹和手印??????”
忽然门内传来一阵莺啼:“是啊,那晚你独守此门,虽身负重伤,但却击退了倭寇三大高手,多么威风啊。”
谈笑间赵虎的大门已经打开,门里面走出了一个黄衣女子,只见她头上梳一个七星坠马髻,偏梳的刘海下露出圆润的额头,弯弯的眉毛下一双如水的眼睛,微微翘起的下巴让她的嘴角总是露出迷人的微笑。
这时候赵虎已经微笑着将黄衣女子迎出门来,半怒半笑道:“淘气,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那黄衣女子看了一眼赵虎得意的接着说:“一年前搬到这边时,方大人为了记住你的这一功劳,让人专门把这扇门从浙江搬到了这里,并把它作为你的门,这样你就有机会去炫耀了。”
“哈哈,好一张利嘴”赵虎道:“我不但炫耀,更要让其他内卫知道,我们在这保护方大人所付出的一切,方大人虽然不说,但他都已经看在了眼里并默默的记下,终有一天方大人会把你想要的都会给你,而且是加倍给你”说着赵虎的眼睛已经看向了远方,那微微眯起的眼睛里不知是想起了当年战斗的情形还是想起方大人嘉奖他的场景。
陆惊鸿已经随着赵虎和黄衣女子进入了家里,从赵虎的嘴里知道原来那黄衣女子叫美玉,是赵虎的妾侍。
赵虎的院子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院子两侧种着两排梧桐,梧桐挡住了后面的房子,中间是一条蜿蜒的鹅软石小路通向正堂,在正堂的台阶下左侧放着一个大大的鱼缸,里面养着各种颜色的金鱼,右侧是一个香炉,香炉后面供奉着妈祖娘娘,显然这是他多年在海边生活的一个习惯。
上到正堂,堂中央的墙上挂着一幅妈祖娘娘画,下面放着一张八仙桌,两侧各有一把太师椅,在正堂的两侧各放着两把椅子和一个茶几,所有的家具上面绝对是一尘不染。
陆惊鸿并没有在正堂坐下,而是被请到了内堂,内堂中间是一张大大的软榻,黄面锦丝被就铺在上面,任谁看一眼就会非常的舒服,让人顿时忘却所有的疲惫,更何况陆惊鸿现在已经坐在了上面。
但陆惊鸿刚坐下又要起来,因为美玉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手上,非要拉他起来去看一眼他们的卧室,虽然美玉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可是对于这样一位美人的邀请,又有谁能够拒绝呢?
赵虎的卧室有一张大大的床榻,床上挂着一张粉红色的纱帐,透过纱帐还能看到床上那叠放整齐的被子和被子上美丽的图案。
但引起陆惊鸿注意的是,在赵虎床榻的靠墙上竟然还挂着四幅春宫图,每一个图画里的人物都惟妙惟肖,让人看了身体发热,口内发干,而美玉就依偎在赵虎的身边咯咯轻笑,那乱颤的花枝,迷离的眼神更是让人的呼吸不自觉已经变得沉重。
赵虎在旁边也陪着笑,但他的笑却明显的不自然,陆惊鸿已经回过了头来,对着赵虎笑道:“床帏之乐,本应避讳,在下莽撞无礼,望赵大人见谅。”
赵虎生硬的笑道:“本是我们诚意邀请,何谈冒犯。”
只见美玉也咯咯的笑道:“都怪大人,非要挂这几幅画,今日却教陆兄弟笑话,好不害羞。”边说边捂着脸已经转过了头去,但她虽然捂脸却没有一丝害羞脸红之相,而且转头时还透过手指的缝隙偷看了陆惊鸿几眼。
“夫人可要想着换掉这几幅画。”赵虎道。
“知道了,羞死人了。”美玉娇笑道。
三个人在卧室走出,又坐回了内堂,丫环已经送上了茶水、蜜饯和糕点,但陆惊鸿只喝了一口茶就离开了,因为内卫中赵虎虽然是经验最丰富的,但却不是最危险的,所以陆惊鸿决定要到最危险的人家中去看看。
于是他推开了另一扇门,走进了屋里,屋里的摆设非常的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从正堂到内堂去的墙角上放着一个脸盆架,架子上面搭着一块洁白的毛巾,架子中间放着一只盛着清水的铜盆,显然这间房子的主人是个非常喜欢干净的人
走进内堂,里面同样放着一张小桌和四把圆圆的矮凳,桌子上有一把茶壶和四个茶杯,内有榻,榻有人。
只见榻上之人两眼微闭,呼吸轻微而又均匀,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和冷酷的嘴角,再加上这寂静的房间,更是让人感到异常的不舒服。
但陆惊鸿的眼睛并没有停在他的脸上,因为他看到了床上的另一件东西,床上有剑,剑在手上。
他的手苍白但有力,手上的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手指尖上不带一丝多余的赘肉和老茧,因为那样会影响他的速度和敏感度,他的手腕柔软而且灵活,所以他的剑招出手诡异,角度刁钻。
他的小腿瘦细但强壮有力,脚上的靴子虽然走了很多路,但后跟磨损很轻,显然他的轻功也不会很弱。
“欢迎。”床上之人首先说道。
“你知道我要来?”陆惊鸿问道。
“这里随时都有客人来,只不过今天换做你而已。”床上之人道。
“所以你每次都要说欢迎?”陆惊鸿问道。
“只要是客人,我都会说欢迎,不是客人的人我只有用剑去欢迎。”床上之人说道。
“显然我是客人。”陆惊鸿道。
“所以我只说欢迎,而没有拔剑。”床上之人说。
“那你欢迎之后会不会请客人坐下?”陆惊鸿问道。
“请坐。”床上之人说道。
陆惊鸿就像一个仆人听从自己王者的命令一般,轻轻的坐在了小桌的旁边。
陈刚也已经从床上下来,并坐在了陆惊鸿的旁边,他的手里还一样拿着剑,但另一只手已经为自己和陆惊鸿倒了一杯茶。
“你一个人?”陆惊鸿问道。
“还有一位客人。”陈刚答道。
“可是客人早晚要走。”陆惊鸿道。
“还会有其他客人。”陈刚道。
“客人来了你都是自己招呼?”陆惊鸿又问道。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陈刚答道。
“你应该找个女人,至少也要有个仆人。”陆惊鸿道。
“我不是主子,不需要仆人。”陈刚道。
“但少主子也是主子。”陆惊鸿道。
“哦?”陈刚疑问道。
陆惊鸿并不看他,接着说道:“传闻两年前,泰山神秀山庄少庄主秦中玉,以一把长剑独闯东海,擒杀倭寇四十余人,可后来却跟东海的金沙帮结下深仇,并且在一次大海浪之后,音讯全无。”
陈刚道:“那他一定是死了。”
陆惊鸿道:“江湖中很多人也是如此猜想,就连神秀山庄的太奶奶神算叶知秋也不敢断言这位少庄主的生死。”
陈刚道:“可惜江湖中又少了一位少年英雄。”
陆惊鸿道:“可是又多了一位总督府的年轻总调头。”
陈刚皱眉道:“你怀疑我就是你说的那位少庄主?”
陆惊鸿道:“传说那位少主人性格怪异,剑法却比他的性格还要怪异。”
“我的性格也十分怪异,剑法也比性格更怪。”陈刚道:“所以你应该怀疑我。”
“我现在正在怀疑你。”陆惊鸿道。
“不过依我看来,你的性格也很怪异,相信剑法也一定比性格更怪异,那我是不是就要怀疑你呢?”陈刚问道。
“我只是非常好奇,问问而已,至于结果是什么,对我无关紧要。”陆惊鸿道。
“不错,我也只是好奇而已,结果对于我来说更是没有关系。”陈刚道。
“虽然你的性格怪异,但你的茶却是好茶,只可惜没有酒。”陆惊鸿道。
“我从不喝酒,因为还没到喝酒的时候。”陈刚道。
陆惊鸿问道:“那什么时候才应该喝酒?”
陈刚道:“当有一批赵虎和陈刚这样的人保护我的时候,我就可以喝酒了。”
陆惊鸿道:“不错,希望这一天能尽早到来。”
陈刚说:“我也想他能来的早一些,因为我已经错过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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