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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凡拳到半路，才反应过来左手还提着谢思芹给的手提袋。
刚才情绪激动，一时忽视了这一点，等到黄天宇扑过来的时候，已收势不及。
黄天宇身形虽说不快，也是眨眼就已经到了跟前。
本想借力将黄天宇推到一旁，此时左手拿着袋子，张小凡生怕谢思芹送的礼物有什么闪失，只得缩回左臂。
可是电光火石之间，哪容临时退缩。
张小凡的动作虽快，已经飞快的收回了左臂，甚至身子都往后退了半步。
但是因为张小凡抓着的是手提袋的绳子，此时手臂收回，袋子却依然按照之前的移动轨迹，向前荡了起来。
黄天宇的身形刚好装在手提带上。
提袋的受不住这股力量，袋身立刻挣脱绳子飞了出去，只留下两跟绳子，捏在张小凡手中。
袋子啪的一声摔在走道的地上。
里面的东西全都从袋口散落了出来。
黄天宇本来扑了个空，正想立刻转身继续的时候，眼角扫过散落在地上物品，突然看到一个醒目的东西。
正因为看到这个东西，黄天宇停下了身子，仔细的又看了一眼。
突然阴阳怪气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声阴笑。
刚才是还怒不可遏的样子，突然发出这么一声，让张小凡以为黄天宇是受刺激过大，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谁知黄天宇接着说了一句让张小凡更加难以忍受的话。
“贼赃都在这里了。还狡辩个什么劲儿。”
黄天宇指着地上的东西，歪着嘴角说道。
黄天宇所指的，是地上的一个小盒子，是从提袋里面散落出来的。
张小凡一路上都没拿出谢思芹送的东西细看，此时才看见是个三寸见方的纸盒，上面印着一个手机的图案。
谢姐居然送自己的是一个手机。
这有些出乎张小凡的预料。
没想到谢思芹口中所谓的不值钱的小礼物，竟然是手机。
在张小凡眼中，这已经是非常贵重的东西了。
即便现在手机的价格，已经低到非常平民化的地步，张小凡也没有想过去买一个。
因为他觉得，既然寝室有了电话，根本就没必要花上几百块冤枉钱再去买这个东西。
“哟，还有赃款呢！”
张小凡还在愣神的时候，黄天宇又发现了一个东西，立刻更大声的喊了出来。还弯下腰将东西捡了起来，拿在手中晃了晃。
是装着公安局奖金的信封。
因为没有封口，里面粉红色的钞票也滑出了一角，被黄天宇看见了，立刻如获至宝地弯腰抓在手里。
“看见没有，这一叠得有个五六千吧。看不出来，你还挺懂行的，我那电脑被你卖了不少钱吧？”
后面这句，黄天宇是回过身冲着张小凡说的。
在场的人，除了徐虎和曹菲菲，其他几个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张小凡。
张小凡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白T恤，身下是一条老土的涤纶裤子，脚下也踩着一双带着上个世纪风格的凉鞋。
怎么看，都是贫寒家庭出来的。
在这样一个人身上，居然发现了五六千块钱的现金，而且偏偏是在寝室被偷之后。
两件事情刚好撞到一起，不得不惹人怀疑。
只有徐虎和曹菲菲，看着张小凡的眼神里面，没有带着怀疑。
不光是因为他们知道张小凡今晚不在学校，更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张小凡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即便早就知道了张小凡家境并不富裕，但是在平常的接触中，徐虎的曹菲菲都看得出来了，张小凡的性子绝对不是这种人。
所以张小凡还没说话，徐虎先跳出来冲着黄天宇吼道：“嚷什么嚷，张小凡整个晚上都没在学校，你别乱咬人！”
“笑话了，偷东西还能让你知道他在不在？难不成你们两个是同伙，在这打掩护呢？”
黄天宇依然是一副气死人的嚣张表情，抽出信封里面的钱，朝徐虎晃了晃。
“看见没有，这里有五六千呢，就他这个全身上下值不了五十块的穷鬼，这不是贼赃还能是什么，对了，还有个新手机，虽说也值不了几个钱，也不是他能买得起的吧。”
黄天宇眼角瞥着地上的手机盒子说道。
确实只是个几百块钱的手机，谢思芹并不是舍不得买个贵点手机，只是想着张小凡的情况，还是选择了一款不引人注目的常见机型。
张小凡一言不发，默默的走过来，吓了黄天宇一跳，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退了几步。
谁知道张小凡压根没有看黄天宇一眼，只是蹲下来，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手机盒子和文件袋，甚至还轻轻地擦拭了一下沾上的灰尘。
虽然提袋已经坏掉了，张小凡还是将文件袋和手机都装进提袋里面，抱在手中，然后直起身，转身看着黄天宇手中抓着的信封。
“你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还想毁灭证据吗？”
黄天宇见张小凡的眼神，下意识的缩了下手说道。
“警察还在这里呢，你怎么狡辩都没用，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黄天宇说着，扭头看身后的两个警察。
杨科长本来一心想将事态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但是此番的变化，完全打破了杨科长的意图。
这笔钱虽说不算多，但也出现了几千块的“赃款”，还当着派出所警察的面，这就不是想压就压得住的。
但是杨科长还想试图努力争取一下。支支吾吾的说道：“马警官，你看要不我们先带这个学生去保卫科问问，老是站在这儿说话也不是个事儿。”
两个警察却都没有搭话。
场面一时陷入了冷场。
最终马警官思量了片刻，既然有了线索，那么带回所里处理，自己也好交差。
“这样吧，还是都回所里。这事儿还得详细调查一番。”马警官思索着说道。
“张小凡，看你再嚣张。”黄天宇得逞似的小声说道。
“张小凡？”黄天宇声音虽小，但是马警官还是听清楚了这个名字，稍微楞了一下。
脑袋转了两圈突然恍然大悟，是说怎么看着眼熟，原来就是半个月前在所里见过的。
那次是撞了个老太太，不，是做好事被老太太反咬了一口。
因为分局的张局长突然跑到他一个小民警的办公室，让马警官受宠若惊，生怕张小凡背后真的跟张局长有什么关系，所以不光将前前后后的细节来回琢磨了好几遍，回头将案件入档的时候，马警官还张小凡这个名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所以记忆深刻。
此时听到黄天宇这一喊，立刻想了起来。
这不就是那个学生嘛。
“你是张小凡吧？”马警官缓了缓脸色问道。
“是的，马警官，我们又见面了。”张小凡早就认出了这个警察，就是半个月前在派出所的民警。此时马警官也认出了自己，也点头说道。
当初虽说有些猫腻，但是这个马警官表现得还不算过分，起码让自己打了个电话，最后也算是出力为自己澄清了清白。
所以张小凡对这个马警官，印象并不算太坏。
“真的是你啊。”马警官仿佛刚刚看到张小凡一样，“刚才还没留意，没想到真的是你。”
这就是马警官为自己留条后路，自己特意强调了一番是之前没有认出来张小凡，万一张小凡背后真的跟上面有些关系，到时候也追究不到自己头上。
正因为有了这番打算，马警官也不说回所里的事情了。
反而笑呵呵的对着张小凡说道：“张小凡啊，你是住在这个寝室是吧？你有没有丢上什么东西？”
正因为估计张局长，所以马警官的话就完全变了立场。
张小凡摇着头说道：“我刚回来，还没进去看。也不知道丢了什么。”
“就你，还能丢什么东西，总不能偷你那床被子吧？”黄天宇不忿的插嘴说道。
“这位同学，我知道你丢了东西心情很焦急，但也请你不要再随便插嘴了，我在调查情况呢！”
马警官板着脸对黄天宇说道。
谁知道黄天宇根本不理会，激动地说道：“还要调查呢，这不都明摆着的事情了嘛，我都看得出来，真不知道你这个警察怎么当的。”
这话一出来，马警官的脸色立刻黑得跟锅底一样。
“事实怎么样，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
粗声粗气朝黄天宇的丢下这句话，马警官回过头来，继续跟张小凡说道：“这样吧，现场我们已经调查完了，你赶紧进去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然后告诉我们。”
张小凡点了点头，正准备进寝室去看看自己放在衣柜里面的生活费。
那可是这一年的花费，要是丢了可就完蛋了，张小凡心里一直悬着呢。
黄天宇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今天好像特别的不对劲，此时又抢先堵到寝室门口，拦住张小凡的去路，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行，谁知道你进去会不会破坏证据，你别想进去！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东西就是你偷的，人赃俱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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