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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飞快的询问了两边实验室的进展，略等了半分钟，已经验证完成的部分基因序列，就发送过来了。
“北京实验室已经验证了这个片段，确认基因序列跟之前收到的那份文件资料完全吻合。”
北京实验室虽然收到样本没多久，等杨荣到了锦城之后才安排空运了样本到北京疾控中心总部实验室，但是因为设备和技术的原因，北京实验室的实验进度明显比锦城市传染病医院的这个三级实验室要快上几分，短短一个小时，就已经完成了近四分之一的基因序列验证工作。
这个进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星空的估算速度，因为星空收集到资料，都是互联网已经公开的技术，某些尖端的实验设备和技术，是绝不会出现在公众网络上的。
所以病毒基因序列的验证工作所需的时间，是要少于星空预计的二十个小时。
“真的完全一致？！”杨荣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但语气明显不是询问，而仅仅是一种惊诧。
杨荣确认了这个消息，越发觉得这次的事件，背后彷佛隐藏着一个巨大无比的深渊。
关于莫名其妙出现在内部系统的这份报告，杨荣没有心思去深究它的来源和背后的阴谋，但是现在这个病毒基因片段上不同寻常的发现，却是自己必须去解决的疑问。
看来情况远比自己的最初猜想的还要复杂。
杨荣内心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可怕的推论，但是这个结推论太可怕了，彷佛一说出口就会天塌地陷一样，杨荣首先的反应就是将这个可怕的推论死死的压在心头。
但是这个可怕的猜测，如同一个能够吞噬一切的无形怪物，让杨荣觉得整个身躯都被从内到位慢慢吞噬掉了。
四肢如同消失了一半，完全失去了控制能力。
小夏注意到了杨荣脸色突然变得异常的苍白，整张脸都失去了血色，立刻焦急的站起来问到：“老师，您怎么了。”
现在杨荣的脸色，比之前发现报告背后隐藏的时间问题的时候，更加的可怕。
杨荣摆了摆了手，努力控制着身躯，双手撑到试验台边稳住身形，深吸了几口气。
杨荣少有的觉得身上这套隔离服的空气循环系统，实在是太糟糕了。
每吸一口气都非常的费力。
彷佛空气系统已经罢工了一样，让杨荣有一种快要窒息的错觉。
杨荣喘了半天气，终于恢复了理智，很快做出了决定。
只见杨荣紧咬着双唇，缓慢却又坚定的走进车厢中间将车厢内部分割成两个区域的双门喷淋消毒室。
进过充分消毒之后，杨荣脱掉了身上厚重的隔离服，走到车厢尾部的通讯设备区域，抓起车厢内壁上的一部红色电话机。
“老师？”小夏见杨荣居然拿起了这部电话，顿时大惊失色的喊道，不过隔着消毒室的两道密封门，声音显然出不过去
所以杨荣没有回头，只是紧绷着脸，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按下了一个非常短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杨荣将自己的发现的猜测，告诉了电话那头。
电话那头只回应了简短的三个字，“知道了！”
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杨荣将电话挂回原处，这才发现自己额头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二连三的受到如此巨大的刺激，杨荣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无法适应这种刺激。
“老师，您到底怎么了？”
等杨荣穿好隔离服再次回到实验区域的时候，小夏焦急的问道。
“该做什么做什么，有些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了。”杨荣叹着气说到，但是忧心忡忡的表情，在脸上展露无疑。
杨荣说完之后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低迷，调整了一下情绪说到：“我们现在的工作，就是尽快研究出疫苗，其他事情不要去想，也不要多问。通知北京实验室加快进度，争取在三个小时之内，将验证实验完成。”
小夏应了一声，立刻将杨荣的命令传达到了北京实验室。
再回头的时候，杨荣已经站到试验台前面，重新投入了工作。
张小凡和星空此时也没有闲着。
“什么？！你再说一遍？”张小凡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因为吃惊而张大了嘴巴。
“就是这样，之前采集到的病毒样本，经过我的仔细分析后，发现其中有人工修改的痕迹。”星空冷静的说道，“这只是坏消息，还有个好消息就是，我发现病毒在经过二十个复制周期之后，病毒的感染能力下降了百分之五十。”
张小凡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回应了，目瞪口呆的盯着星空。
星空继续解释道：“正是这一段人工修改的基因，造成了其复制过程中，蛋白质合成和折叠上的冲突，当经过十个复制周期以后，这种设计上的缺陷就会造成了病毒囊膜表面的红血球血凝素和神经氨酸酶都出现了异常，总的来说，这种异常应该是个好消息，因为经过我的分析实验推算，大约经过四十个复制周期以后，这种异常会造成病毒彻底失去感染人体细胞的能力。”
“啊？！”张小凡还是没能合上嘴，只用喉咙发出了一个异常怪异的声调来表示自己的惊讶。
“这种病毒的复制周期是四个小时，也就是说如果现在感染到采集到的这种病毒，那么一百四十个小时之后，这种病毒在体内会自己崩溃掉，最终被人体的免疫系统分解成最初级的核苷酸。”
“照你这么说，这种病应该不药自愈的啊？那为什么还有造成那么高的死亡率？！”张小凡咽了一口唾液，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并且一下子问到了重点。
“是这样的，采集到的病毒样本，按照时间来说已经在王强体内经过了几十个复制周期。目前王强体内病毒的感染能力，已经比他感染病毒时候的毒株，减少了百分之五十以上了。如果继续下去，那么再经过大约四十个小时左右，王强体内的病毒总数就会开始下降。”
张小凡在脑袋里面努力吸纳着这一串绕口的话，过了半天得出结论：“也就是说，徐虎再过四十个小时就没事了？”
“也可以这么说，但是——”星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王强感染的时间，要比徐虎晚十个小时以上，到目前王强才刚刚出现症状，而且两人接触到的感染源，并不一定呈时间线性。也就是说，根据我的推断，初代病毒在最初的复制阶段，这种设计缺陷几乎不会对病毒的传播感染能力造成任何影响，按照从疾控中心收集到的病例资料，第一个病例的感染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超过九十个小时。我现在的分析结果，只针对从王强身上采集到的病毒，你要知道，病毒如过不进入宿主细胞，是不会发生复制分裂的。也就是说，我的推断，只在病毒一直在复制过程，才成立。”
张小凡已经彻底晕了，不过停下来在脑海里绕了半天，总算勉强弄清楚了星空的意思。
“等等，你的意思就是说，徐虎如果跟王强感染的病毒，不是同一个来源，那么结果就不一样，对吧。可是这里是军训营，人员流动性本来就不高，两人接触到不同感染来源的可能性，不算大吧？”
张小凡也许是跟星空在一起太久了，脑袋居然也变得灵光起来。
“是的，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如果扩大到人员流动性很高的地方，这种情况就会出现比较高的差异性。”
星空依然保持着严谨的态度。
但是张小凡却选择性的无视了这种极小的概率，兴高采烈的说道：“星空，徐虎肯定没事了。”
“如果他感染到的病毒，跟王强是同一个来源的话。”星空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见张小凡的表情，只得这样说道。
“那你怎么早些时候没有发现啊？”张小凡转念才想到，离采集到样本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星空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
“我又不是万能的神！”星空立刻辩驳道。“而且我本来就对地球文明的科技不了解，特别是生物科学，只在网上搜集到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资料。”
星空尽量为自己辩解着。
不过犹豫了一下，星空又继续说道：“好吧，实际上并不是我发现的。”
“那是谁？”张小凡好奇的问道，“能有谁比无所不能的星空还能干呢？”
星空的脸色上居然闪过一丝异样的红色，张小凡的眼神此时偏偏非常的灵敏，捕捉到了这极短的一点异常。
“是我在疾控中心内部网络上，发现一个位于锦城市传染病医院的终端，调集了系统内部的资料库，将我们传过去的病毒基因序列的一个片段，在数据库里面进行了对比。而且居然真的找到了跟这段基因完全吻合的已知基因序列。”
“这代表什么呢？不是说同一类病毒基因，本来就是大同小异的吗？”
“关键的问题就是这个片段，存在于另一种不同种类的病毒上面，而且这种病毒，你之前还提到过，就是非典病毒。”
星空的话让张小凡又陷入了之前那种目瞪口呆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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