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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出口之后，纪如谨顿时觉得脸颊有些烫，不过神色倒是如常。
在到来的这段时间里，她虽与兰贵人应对周旋，暗中却时时留意着皇上的神色。
本以为这话会引起注意，却发现皇上依然是如常的样子，并不见任何异样。
先前本在委婉的撇清，没想还是落进了语句的圈套，只盼望皇上不要在意到这两句无心之话。
而如果他当真疑心，也只得自己设法应对了。
兰贵人只安静微笑，如无声栖在荷尖的一只蜻蜓，叫人全然想不到她的静默平和之中暗藏着这样凌厉的机锋，激起波澜重迭。她看一看天色，起身告辞道：“这时辰了，贤妃娘娘还是未到，臣妾先去看看吧。”
皇上眉头轻轻皱起，却依然颔首说道：“也好。自从到了这香山之后，她就将自己关在帐里，还是需要人去看看。”
“是。臣妾这就去转达皇上的关心。”楚若兰说罢之后，从容浅笑退了下去。
场面上只余了纪如谨和皇上，灵溪与其余宫人候立在殿外。空气中有胶凝的冷凉，茶叶的清香也如被胶合了一般失了轻灵之气，只觉得黏黏的沉溺。远远树梢上秋蝉一声迭一声的枯哑的嘶鸣，搅的心里一阵一阵发烦。
皇上的嘴角凝着浅薄的笑意，命人取了一把琴出来：“这把琴是昔日先皇舒贵妃的爱物，先皇几经波折才为她求来的。你来之前朕本想听人弹一曲，可惜琴默人如其名，在琴艺上甚是生疏。”
纪如谨看着那把泛着古油光泽的琴，知道定然不是凡品，刚想应了，转念却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开口说道：“臣妾听闻皇上小时候最喜欢这琴声了，夜里若是不能入眠，都会让贤妃娘娘弹上一曲。既然兰妹妹去寻贤妃娘娘了，过会儿皇上自然能听到上好的琴声，何必让臣妾这并不娴熟的技巧先污了皇上的耳朵呢。”
皇上盯着她的眼睛，分辨着这话的真假，转而摇摇头说道：“贤妃音律曲调的精通娴熟确实皆在你之上，可是弹琴需要有心，她的心现在并不能弹出好曲子。如此良琴缺了情致就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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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味了，还是你来弹奏一曲吧。”
没有办法推脱之下，纪如谨只好应道：“那么臣妾为皇上弹奏一曲吧。”
皇上望着她道：“好。碧波清风，品茶听琴，坐观美人，果然是人生乐事。就弹那《流水》来应了这景色罢。”
纪如谨领了旨意，依言轻抚琴弦。果然是上好的琴，音色清澈如大珠小珠玎玲落入玉盘之中。只是此时此地她早被楚若兰乱了心境，心有旁骛，心中早有了波澜，没法全付与此琴，真是辜负了。
一曲终了，皇帝抚掌道：“果然弹的精妙。”皇帝炯炯的逼视着她的眼睛，过了片刻，才扬起淡淡一抹笑，道：“如谨，你可曾记得当日朕怎么给你说的？”
纪如谨心头猛然一紧，他果然如此问了，他终于还是问了。
不久之前，身前这位天下至高权力的拥有者，可是亲口让她说过，只要成妃嫔就是皇上的女人，断然不得作出任何不符合礼仪规矩的事情。
此时容不得她多想，赶紧从琴台之后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从容不迫的跪下道：“臣妾自然记得，臣妾也知道有人在皇上跟前说了什么。只是，是非真假却并不能靠三言两语断定。”
皇帝并不叫她起来，只不疾不徐的说：“怎么说？”
“臣妾与皇上相遇那夜，如谨确实遇到过八王爷，若不是他假意没有发现臣妾，怕此刻臣妾早已经成了禁卫的刀下鬼。所以，臣妾对她怀着感恩之心。”纪如谨淡然的应道。
说完之后，不等皇上有所反应，再度开了口。“但是，自从皇上册封了臣妾之后，臣妾对皇上亦不只是君臣之礼，更有夫妻之实。且若不是因为皇上，臣妾心中的郁结恐怕毕生都无望解开。所以，皇上对臣妾的恩情远超八王爷。臣妾又怎么会忘记。”说到这里，她抬头看了一眼皇上，见他的神色颇有触动，稍稍放心。
然后，她故意哽咽了下嗓子才接着继续说：“若皇上非要问个清楚明白，大可将八王爷传来问话就是了。如谨自命清白，皇上心中也明白，却如何让旁人这般诋毁？传到宫外去了，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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