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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香殿门外两侧都设有路灯，每座路灯有一人多高，石制的基座上设铜制的灯楼，以铜丝护窗。永夜照明，风雨不熄。此时正有宫中小太监在点灯，提了燃油灌注到灯楼里，点亮路灯。看到肩舆过来之后，立即无声的跪下行礼。
进宫之后，宫人们立即将晚膳给送了上来。还不等用毕，就见安若泰进来回禀说储秀宫那边来传话说是吴后在她离开之后自尽了。
这个消息颇为惊人，但是纪如谨的心中却早有预料，先前那言谈实在太像是临终托事了。可惜，吴后却有些所托非人。虽然早有了准备，但现在从别人口中得知，她心里仍是激灵灵一沉，小指微微颤了一颤，究竟是什么样的绝望才让一个在冷宫呆了多年的人放弃了继续活下去。
灵溪见她面色不好看，摒开周遭伺候的人，掩上房门静静侍立一旁。
桌上小小一尊博山炉里焚着香，篆烟细细，馨香缭绕，笔直的袅袅升起，散开如雾。纪如谨伸手轻轻一撩，那烟就散得失了形状。
她叹息一声之后，轻声问道：“灵溪，我是不是太过于狠心了？”
“主子的意识是？”灵溪并没有到储秀宫后院，自然不知道她与吴后所谈之事，自然也就无法回答。
纪如谨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用护甲尖轻轻拨着桌布上繁乱的丝绣，只静静不语。
灵溪斟了一盏茶放我面前，轻声道：“奴婢并不知其中缘由，奴婢只知主子最是心善，不管吴后曾经对主子说过什么，若是当真能做，主子只管去做了。至于她为何选择了这条路，却也是自己的选择，与主子并没有什么干系。”
“你这是在劝慰我？”纪如谨淡然笑了下。“这宫中的事儿太多，今日再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吴后约我过去，不过是将那如山的责任扔到我肩头上而已。只是她却不知道，我对此并无任何想法。”
“在意一件事情，在意一个人，责任才有分量，否则就只是空谈。”
“奴婢不懂得劝慰，只是告诉主子，在这宫中生活的人，大多都是身不由己。主子若不对别人狠心，只怕别人会对主子更狠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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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轻声答道。
纪如谨默默无语，灵溪看看更漏，轻轻道：“时辰不早，奴婢服侍主子睡下吧。”
纪如谨回了“恩”一声，然后看着时辰却问道：“这个时辰，关大人应该是在殿前值守了吧？”
正要扶着她的灵溪愣了下，然后立即答道：“是。咱们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关大人十分着急，殿前侍卫比平日多了好几倍。”
“我也累了，让初雪送些酒酿丸子出去，犒劳下这些军士们。”纪如谨开口吩咐道。
“是。”灵溪出去吩咐了，端水替她卸了钗环胭脂，扶着上床之后，放下丝帐，只留了床前两支小小烛火，悄悄退了下去。
连日来费了不少心力，加上身体里的药力还未除尽，纪如谨一挨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身上的被衾凉凉的，仿佛是下雨了，风雨之声大作，敲打着树叶的声音哗啦哗啦响。
依稀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如谨！如谨！很久没有人这样唤过她了，感觉陌生而疏离。她恍惚坐起身，窗扇“吧嗒吧嗒”的敲着，漏进冰凉的风，床前的摇曳不定的烛火立刻“噗”的熄灭了。
揉了下眼睛后，她迷迷糊糊的问：“是谁？”
白色的影子在床前摇晃，依稀是个女人，垂散着头发，穿着朴素的长裙。
她皱着眉头，开口问道：“是谁？”
那人缓缓坐道了床头，开口之后是个女子的声音，声音缥缈而不可捉摸：“如谨，我是用死在让你记住这件事，你可记住了吗？”她反复的追问道：“你可记住了？”
纪如谨身上涔涔的冒起冷汗，竟然是吴后来了！
“如谨，这责任虽然重如泰山，可也会让你获益良多？你的那些敌人，那些对手，在你母凭子贵的时候，都会不堪一击！”她淡然的笑着，笑容让对方心中的恐惧逐渐散去。“你可愿意好好想想吗？”
说完之后，她伸手作势要撩开帐帘。
纪如谨却想挡住，并不想看到这位先前就传话说已经自尽的前皇后。
触手冰凉，本来无所畏惧的，却一下子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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