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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来说,撇除孙坚这个已蜕变为怪物的非常人以外,徐琨可以说是张煌等人遇到的首位出身名门的武家子弟,尽管徐家在吴郡并不属于四大家族,但是与孙家联姻的徐家论能量却不在吴郡四大家族之下。(.23us.)相比较徐琨这位徐家的大公子,臧霸与李通二人虽然是小武家出身,却怎么也不够瞧的了。
丹阳太守徐夤的侄孙,富春之虎孙坚的外甥,徐琨初出道就已是张煌等人只能仰望的存在,并且前程似锦。或许丹阳太守徐夤还不至于让张煌感到震撼,但是作为孙坚外甥的徐琨,却不由地不叫人心中暗道好运,哪怕是张煌。要知道,孙坚可是就目前而言最勇猛的惊世猛将,无论是武将单挑还是率军作战都是一把好手,就连日后权倾朝野的董卓亦为之忌惮。毫不畏惧关东十余镇地方诸侯联军的董太师、董丞相,唯独对孙坚递出橄榄枝,要知道,就连当时孙坚所依附的‘主子’袁术也未得到董卓如此的敬畏。不难猜想,孙坚在董卓心中的分量,至少与温侯吕布并重。
但是,吕布仅仅只是一员悍勇之将,断然称不上是精于统兵作战的良帅,而孙坚呢?斩华雄、夺虎牢、先登雒阳,关东十几镇联军联手也未能做到的事,孙坚一个人就能办到。这让人不得不承认,孙坚绝对是当前最耀眼的大豪杰,是汉末罕见的几位能以个人为里程碑分隔时代进程的大人物。
首当其冲的孙坚,权倾朝野的董卓,狭天子令诸侯的曹操,汉末群雄争霸阶段唯独这三位称得上是时代变迁的里程碑,除此之外,哪怕是江东小霸王孙策、算无遗策的诸葛亮、窃夺曹氏权柄的司马懿,他们对于整个天下大势的影响,都没有这三位来得大。
而徐琨有幸成为孙坚的外甥。这在张煌看来简直就是上天的眷顾,因此,无论是张煌还是黑羽鸦们,对徐琨那丹阳兵裨将的身份都不是很上心,或许在他们看来,若他们是孙坚的外甥,想必也能轻易达到这种成就。
然而在逐步接触徐琨后,张煌等人这才了解到,这位徐家公子在那许多令人眼红的璀璨光环下,其实他个人的实力亦不容小觑。
“蜗牛……这便是我对手中这柄爱枪的命名!”
后来。当与徐琨的关系达到一切程度后,性格开朗的徐琨笑嘻嘻地向黑羽鸦们介绍们他那柄爱枪的命名,蜗牛,一种背着重壳战战兢兢行走一生的小虫。
当时张煌感觉十分好笑,要知道善于用枪的徐琨枪法绝对不差,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是张煌等人从未遇到过的,哪怕是陈杞,哪怕是程普。尤其是程普。张煌当时十分震惊,他万万也没有想到,在历史中仅仅只提过寥寥几笔的徐琨,当前年仅二十余岁的他。在枪术的造诣已直逼程普,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明是快若雷霆的枪法,所用的枪却冠名‘蜗牛’,张煌怎么也不能理解。他胡乱地猜测:莫非这是徐琨糊弄对手的把戏?
后来细细思忖了一番。他这才渐渐理解徐琨将爱将命名为‘蜗牛’的深意。
可能对于徐琨而言,他就是那只蜗牛,而孙坚则是他背上的蜗壳。保护他不受敌人的伤害,但同样的,亦给徐琨带来了莫大的压力与负担。因为孙坚的光芒太过于耀眼,耀眼到将身边的人的光辉事迹全部掩盖,尤其是孙家、徐家的子弟们。其中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孙坚的亲弟弟孙静。(孙坚起兵最初时的基础军,就是孙静号召乡里及同宗子弟的,本文号为‘赤帻军’由程普代掌。并且在后来孙策攻刘繇不顺利的情况下,收到孙策请援书信的孙静二话不说便辞了官,带着亲属投奔当时一穷二白的孙策,并献计助孙策平定会稽。但是当孙策在会稽站住脚后,孙静功成身退,谢绝了孙策的挽留与赏赐,回乡镇守,担任教育孙氏族子的事宜,可以说,正是有孙静在后方故乡教导孙氏子弟,孙坚以及孙策才能够毫无顾虑地在外征战。尽管史载寥寥,但却是一位难得的孝悌君子。)
孙静张煌还没有听说过,但是徐琨却是眼前不争的事实:这个足以有资格称为二世祖的家伙,在旁人仅注意他与那位舅舅孙坚的关系的情况下,实际上比谁都要努力,年纪轻轻便掌握了一身本领。可惜的是,他那位舅舅的锋芒太甚,完全盖过了他。这使得徐琨不得不像他口中那只‘蜗牛’一样,只得背负重壳,一步一步地朝前走,朝着他心中的目标前进。
[要当一个有进取心的二世祖可真是遭罪啊……]
眼瞅着徐琨一个人毫无动静地便解决到一队巡逻叛军,剥下尸体上的皮甲让张煌等人更换,黑羽鸦们在心中暗暗感慨着。
他们能理解徐琨为何要与舅舅孙坚‘争’功,那绝非是意气用事,徐琨仅仅只是想像旁人证明,他并非是依靠叔公徐夤或者舅舅孙坚才爬上丹阳兵裨将的高位。只不过,行事稍稍显得有些急功近利。
“咱真的要去行刺叛军主帅申荥?”
待换上了叛军的皮甲,张煌忍不住再次询问徐琨道。他本人倒是不怕,毕竟任五军屯又没有不周石镇压邪气,瞧见情况不妙张煌一个天遁之咒就能逃之夭夭,但是他却带不走徐琨与黑羽鸦的其他兄弟。因此,为了弟兄们的安危着想,张煌必须谨慎起见。
徐琨似乎是猜到了张煌的顾虑,压低声音解释道,“放心吧,眼下叛军将全部的精力都投注在我那位舅舅身上,恐怕不会有人想到咱会去行刺其主帅申荥。虽说今夜我舅舅只是试探性地夜袭,但以他凡事都要争取一番的性格,只要有一线机会,他必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来攻占军营。叛军中并没有能阻挡我舅舅的猛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其麾下士卒的性命去堆,去阻挡我舅舅的脚步。我舅舅轻易不会撤退,而叛军也绝对不会坐视我舅舅攻下军营。如此一来,营中大部分的叛军士卒,毋庸置疑会向西营聚拢,此时咱们突然杀入叛军主帅营帐,必定能杀申荥一个措手不及!……申荥的首级,那可是这场战役最大的功勋了!”
“……”张煌与黑羽鸦们对视一眼,相继点了点头,也不知究竟是徐琨的开导打动了他们,还是纯粹因为那份沉甸甸的敌帅首级的功勋。
“那孙将军不会有事吧?”张煌忍不住问道,说实话。他对孙坚的印象还是蛮好的。
徐琨闻言眼神古怪地打量了一眼张煌,不由得用骄傲的语气轻蔑说道,“叛军中岂有能伤到我舅舅的?说笑了!”
[原来他是笃信孙坚断然不会有事……唉,有个勇猛的舅舅真好啊,往敌军面前那么一放,谁也奈何不了他……]
张煌在心中暗暗感慨武人的强大,尤其是像孙坚这种万夫莫敌的猛将,在战场上简直就如字面翻译。他不由地幻想,若是他以及黑羽鸦的兄弟们日后也成长到了孙坚这种程度。拥有了惊世骇俗的武力,是否是单凭他们几个人,就能打赢一支军队,或者攻略一座城池呢?
想着想着。张煌不禁有些激动起来。
此时的张煌并不晓得,雒阳儒家学院的墨儒们,早在数多年以前便已从含有少许杂质的‘不周石’中提炼出精华,一种命名为‘破气石’的结晶。并且将其投入于军备,研制出一批专破武人刚体的箭矢。在这种跨时代的特殊箭矢面前,武人引以为傲的刚体仅仅只是一个笑话。而第一位从墨儒手中得到这种特殊箭矢作为战略储备的。便是后来继王睿之后成为荆州刺史的汉刘室宗亲这个皇姓关系户,刘表、刘景升。
——与此同时——
在徐琨与黑羽鸦们紧锣密鼓开始步骤如何刺杀叛军主帅申荥时,申荥其实也未闲着。
此时的申荥,早已得知孙坚带领着数百人夜袭他的任五军屯,而对此,申荥没有丝毫的紧张。或许在申荥看来,你孙坚就算再厉害,难道能把我军营里三万多士卒都给杀了?你若是办得到那我任命,要不然,你还不得乖乖撤退?
“集中兵力狙杀孙坚所带的丹阳兵,至于孙坚……他爱杀多少就让他杀多少,不必去理睬他!”
申荥随口下了一道很不负责任的命令,便将前来汇报西营战况的一名裨将副职给打发走了。但不可否认,申荥这一番不负责任的命令,却抓到了孙坚的痛脚。毕竟孙坚怎么也不可能冒着牺牲数百丹阳兵的危险,过于孤身深入任五军屯来找他申荥的麻烦。因此,在申荥看来,只要拖死了那数百丹阳兵,就意味着孙坚只能在西营来回打转。至于这样究竟要牺牲多少叛军士卒,这并不在申荥的考虑当中。
“申帅好镇定啊,哪怕对方连斩了你数员大将……就不怕那孙坚径直杀进来对申帅不利么?”一个戏谑的笑声在帐内响起。
很令人惊讶地,原来帅帐内除了叛军主帅申荥外竟然还有别人,一个将全身罩在黑色斗篷中的神秘男子。
“让阁下见笑了。”申荥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道,“那孙坚就算再厉害,难道还及得上天师您么?”顿了顿,他试探性地问道,“看在双方私下盟约的份上,天师应该会给予些许助力吧?”
“呵呵呵。……申帅放心,若是那孙坚真来了,本天师保你安然无恙便是!”神秘男子那难以捉摸的笑声,从他那看不清容貌的斗篷底下传了出来。
申荥似乎十分相信神秘男子的实力,闻言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在吐出一口气后,申荥摇摇头讽刺道,“可怜广陵郡那帮蠢材,他们恐怕还以为此战胜券在握,却不知,他们早已中计……”
神秘男子顾自品茗,仿佛没有听到申荥的话。
见神秘男子不搭话,申荥亦感觉有点无趣,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说道,“天师,申某不能理解,为何贵道宗不趁着这次的机会起事呢?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贵道宗虽说给予我方诸多支持,但是说到根本,无非也就是希望我越王陛下能在会稽坐稳王位,替贵道宗遮挡诸多来自朝廷的注意……但是有一点不知贵道宗考虑过没有,此番广陵郡败后,倘若朝廷派‘北军’前来征讨……这可如何是好?需知‘北军’可并非广陵军那帮乌合之众,就算是丹阳兵,也及不上他们百一。……到时候贵道宗是依然不遗余力地支持我越国,还是说,贵道宗仅仅只是将我方视为吸引朝廷注意的弃子,达成目的后便可随意抛弃?”
神秘男子抬起头来,可即便如此还是未能看清楚他的容貌,仿佛黑色斗篷下的那张脸,笼罩浓浓的幽雾,犹如深潭死水一般。
“申帅这么说就有点过了……你我双方当初私下立盟时便已说得明白,只要你等能叫朝廷蒙受损失,那么相应地,我方便会给予同等的资助,无论是人力才是物力……至于‘达成目的’,汉刘氏尚且安稳坐拥江山,谈什么达成目的?”
“话是这么说……”申荥狐疑地望向神秘男子,他很清楚他们正在干一桩与虎谋皮的蠢事,但是没办法,他们新立的越国根基太浅,若是没有眼前这位男子背后那支道宗的支持,根本不足以对抗汉室朝廷。
似乎是看穿了申荥心中的顾虑,神秘男子淡淡说道,“申帅放心,同样有志于推翻暴汉的盟友,本天师认为自然是多一支比少一支要好……”
“万一……”申荥犹豫开口道。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这个盟友能更多地吐出一些好处来,而不仅仅只是一些口头上的话。
“没有什么万一。北军与南军一同坐镇雒阳,那不过是朝廷故意放出的消息罢了,事实上,这些年来北方草原并不安泰,北军早已悄然被调至并州雁门,准备出塞再一次征剿草原……”
[原来他们在等‘北军’出塞……]
申荥双目微微转动,显然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讯息,但是脸上却依旧是犹豫迟疑之色。
“即便‘北军’不在,那还有‘南军’……”
“南军?”神秘男人闻言冷笑一声,讥讽道,“你以为炎刘有胆量将南军调走?呵!若今夜将南军调走,明日便是国丧!”
“……”申荥被神秘男子那笃定的语气给吓住了,他当然清楚国丧指代的是什么。
“为了叫申帅放心,好吧……即便有万一,本天师亦会出手保下你们的越王,助其东山再……”说到这里,神秘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似有察觉地转头望了一眼帐幕方向。
申荥顺着那神秘男子转头的方向瞧了一眼,疑惑地发现并没有任何异常。然而就在他正准备再次开口时,他猛然瞧见,帐外一阵人影涌动,紧接着,他帐外值守的亲兵们传来一阵喝骂与惊呼。
[孙坚?!不会吧?]
申荥双眉猛地一凝,下意识地握住了一旁的宝剑,并且求助般望了一眼那神秘男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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