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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机关算尽一场空,有些人,随波逐流万事成。
如果说前朝五王是前者的代表,席重便是后者的典范了。前者身死业消,后者却顺风顺水,不但在新朝做了官儿,还成了首相的孙女婿。老婆不但才貌双全,还做着女官。席重自己都没想到过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他的计划就是悄悄地消失,找个地方猫着。
现在好了,猫不着了,老实准备结婚吧。席重的父母亲人已死,这样的事情在乱世里也不稀见,颜神佑好人做到底,反正现在还是他的上司,就送了他一处宅子,好用来办订婚之类的事情。至于结婚,那就得到长安再说了,而大周的长安城,现在还在图纸上呢。
席重倒也不着急,算了一下自己的俸禄,又有颜肃之的赏赐,颜神佑的接济,他在陈国旧都还有一点产业,再攒个一、二年,在长安城也勉强能办起一个比较体面的婚礼了。要是现在让他娶妻,那就会比较寒酸了。
李家却是李彦一言堂,子孙都服他,也就没有发生过晚辈挑战他的权威,试试他到底是不是**的事情。
李夫人念叨两句,也就随他去了。家里人也明白,像李三娘、李五娘这样聪慧的姑娘,嫁人头一样反而不是门第等事,而是丈夫足够开明包容。既然李彦说席重很懂事儿,那就他了吧。
席重也没什么亲戚朋友,还是颜神佑这边给他张罗的。颜神佑自己做媒,女家的媒人就是丁号,霍亥被拖来做证人。颜神佑又请颜希真等为席重这里撑一撑场面,颜希真与颜静娴都痛快地答应了。三个女人借着商量婚事,又凑在了一起,说起日后的计划。
颜神佑便将要携六郎一同北上的事情说了,颜希真赞道:“这个主意真个好,也是得离那些老古板远着些了。你不晓得这个米老头儿,比先前那一个差得远了。在宫里与我打照面儿,他那张老脸皱得像陈皮!还有,你那姜家表姐,不是米家媳妇么?也吃他不少唠叨呢。”
颜神佑道:“表姐是我的属官,他客得倒宽!”
颜静娴道:“嗯,那个米修看着倒是明白些事理,倒与席重有些儿像,他撒手不管了。凭他娘子与他叔伯们扛着,谁赢了他就听谁的。”
颜神佑道:“能撑到现在也是不容易的,今天我就去拜见外祖母,顺便探听舅家是什么意思。”
颜希真道:“大约与米修是一般想法吧,我们说得也不准,你去看看吧。我看,姜相公也不想你让步的。”
颜神佑道:“等我见过了再说——对了,李家五娘明年与我一同北上,昂州这里,还要请阿姐看顾。我在想法子,将阿婉两口子都留在南方。”
颜希真道:“安定侯未归,你将五娘带走,如何?”
颜静娴道:“归义怎么办?”
颜神佑道:“不是有阿丁么?”
“我们想得再好,还是要圣上点头,过了政事堂,才能作数的,”颜希真对这件事情并不很看好,“五娘是自家人,他们也就认了。要让阿丁再进一步……”
颜静娴道:“要迁都了,总要安抚一下丁相公的。”
颜神佑鼓起两颊,呼出一口长气:“咱们的人呐,还是太少了。对了,阿姐,如今天下一统,五逆伏诛、阮梅毙命,你可好劝一劝姐夫,如今天下一统,他再心念前朝,看着伪朝的官员不顺眼,生出事端来……于大局不利,对他自己也不好。”
颜希真道:“放心吧,我必叫他笑着去给席重做傧相。”
颜静娴道:“姐夫能想通是最好了的,不过,他要是没这么点子犟劲,旁人也不会这么敬他。”
颜希真道:“你就不要再夸他啦,凡事都有度,过犹不及。不说他了,二娘方才说,咱们缺人,这却是件大事了。你又建言迁都,北地不同昂州,可没有女子主政的先例。”
颜神佑道:“先例,是人做出来的,旧俗终于打破的那一天。你们不知道吧?”
“嗯?”
颜神佑招招手,姐妹仨凑一处,头碰着头,颜神佑就将科举选材的事儿给说了。颜希真与颜静娴惊喜道:“这个好!有些重利,只要有二、三十年,不好说风行天下,至少,士人家里对小娘子们就会更重视。”
颜神佑嘟嘟嘴巴,道:“眼下也只能做到这个样子啦,女子毕竟力弱。礼教宗法,绵延千年,岂是我们一时半刻能全拧过来的?做多少算多少吧。”
颜希真道:“我们不过想多喘口气,碍着谁了?只管做便是了。”
颜神佑道:“也好,我寻思着,还是从昂州带人到北边去,做出例子来。阿爹让我写条陈,我想过了,迁都之后再呈上去。否则,现在的北方,还是守旧的人多,男女同考,是行不起来的。”
颜静娴道:“何不明年先在南方试行之?二娘要与太子北上,总要带人的吧?留下的空缺,正好一层一层的提拔筛选,岂不是好?要我说,现在别提出来,看他们为建都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时,再撒出去,趁他们争抢的时候,二娘正好脱身。”
颜神佑刮刮她的鼻尖儿:“聪明得你。”
姐妹们说笑一回,颜神佑去姜家、颜希真回去收拾李今,只有颜静娴比较悠闲,趁机回家看看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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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说的,颜希真也有所觉。自打从北方回来,李今就笼罩在一团黑色的雾气里,整个人都很抑郁。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觉得没有亲手砍手阮梅,真是人生的一大遗憾。如果让他亲手杀了阮梅,这口气出了也就罢了,现在这口气憋在心里,将他整个人都憋坏了。看阮梅的旧臣席重,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颜神佑回到家里,看到他又在那里擦刀。故意咳嗽一声:“你这又要做什么呢?”
李今闷声道:“我还能做什么?伪陈的逆臣都与我同朝共事了,我还能做什么?”
“你与他怄的什么气?你们不是一样的么?”
李今猛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我怎么与他一样的了?我……他!”我是忠臣,他是附逆!
颜希真冷笑道:“都心怀故主,还都做了我大周的臣子,怎么就不一样了?”将头一歪,再问,“你要怀他到什么时候?要不要我去刨了那个谁的坟把他摇活了,再请圣上请江山让出来呀?!”
李今吃她一吓,跳了起来:“这个话不能乱说的。”
颜希真抱着胳膊:“你不是这么想的么?不是这么想的,你摆那张死人脸给谁看呢?五逆、阮贼都灭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李今一脸的惆怅:“我也没要怎么样。”
颜希真道:“要不,你请旨,去给虞家死鬼看坟去,要不就给我打起精神来,笑模笑样儿的看这新天地。你要像李丞相当年那样坚毅,我也服你。要学不来他,趁早别那儿左摇右晃的烦人。”
李今:“……”
“很难选么?说你呢。”
李今将刀入鞘:“娘子说要我怎么办吧。”
颜希真道:“我要是你,就去请教一下李丞相,什么叫失德而鼎移。就去问一问,他为什么将孙女儿许给了席重!李丞相的见识不如你?他的德行不如你?”
李今道:“娘子都这般说了,我哪里还用去请教李丞相呢?是我执拗了。”
颜希真转嗔为喜:“这才对么。李家五娘在二娘那里,我素来也是常见的,她定亲,我们总该去给她撑一撑场面。李丞相那里宾客云集,我便去席重那里,你去是不去?”
李今道:“都听娘子的。”他被颜希真连削带打,终于弄得顺服了,答应到时候与颜希真一道,去席重那里做客去。嘴上去还要损一损席重:“跟个小娘似的,就知道哭。”
颜希真也不与他抬杠,只说:“你别在人家好日子上说这个话就好。”
那一边,颜神佑去见蒋氏。蒋氏也是,病病歪歪的,就是不好,就是不死。蒋氏见到她,自是欢喜了,还说:“这下可好了,以后不用东奔西走的。你志向大,可也忒累了。”
颜神佑笑道:“年后还要北上营建长安城呢。”
姜戎听便问道:“果真要迁都了?”
颜神佑点头道:“难道你们乐意住在昂州么?不是早说地方卑湿,阿婆的关节都开始痛了。长安那地方是极好的,又有沃野千里,说与舅舅,我已经准备了好些庄园,都上缴给阿爹了,以后用来赏赐功臣亲贵。北迁,吃不了亏。”
蒋氏道:“这些日子朝廷里都在吵闹,说的就是这个事情,我妇道人家也不很懂。你们聊罢。”
颜神佑道:“谁说妇道人家就不能懂啦?我小时候还不是阿娘和外婆教我的道理?”
这话蒋氏十分受用,笑吟吟的摆摆手:“说正事儿。”
颜神佑道:“正事也是有的,”就叫,“阿琴。”
阿琴捧了礼单来,蒋氏道:“你来看我就很好啦,又带什么东西来?”
姜戎道:“带兵的都有油水,这我是知道的,尤其是战时。这也是大家心里都明白的,可也不要拿得太多。再有,要献些好的与娘娘、圣人才好。”
颜神佑笑道:“我跟阿爹说啦,他知道了,也看不上我这点儿小钱儿。您放心,我不白拿他的东西。早晚有更值钱的给他。”
姜戎这才不叮嘱她了,颜神佑又指里面几方名墨,与一些典籍:“这份礼还算合意罢?”
蒋氏道:“合!”
颜神佑此时方问姜戎:“阿舅是丞相,乐不乐北上呢?北上了,又要怎么做呢?”
姜戎道:“自然是要公忠体国,不偏不倚的才好。朝中南北之争已现端倪,说是南北之争,除了南北,尚有东、西。这东么,是旧京,西,是雍州。说来东与北,看似同源,却有些嫌隙。西又自成一派。南是我旧识。不如不偏不倚的好。有娘子在,有太子与殿下在,我们掺和这些做什么?便是唐大,也是这么个意思。”
颜神佑道:“阿爹看似随意,心里也是有数的。天下一统,谁再妄图结党割据,只有一个死。”
姜戎道:“雍州怎么办?”
颜神佑道:“娘娘自有主张,太尉也不是笨人,我看,他们会先挽救一下。实在不行,只好断尾求生了。”就像当年把楚氏一个人扔在京城一样。
姜戎道:“丁相公近来焦躁不安,北上迁都,人生地不熟的,真要去了,少不得要他振作才好。”
“我等会儿就去见他。”
“那倒也还罢了。”
颜神佑见姜戎神色如常,才问:“米家那里,是不是难为表姐了?”
姜戎道:“米挚是个糊涂虫,他呀,看不清道理。只因他父亲尽忠前朝,便立誓要做一个守礼的君子,没人真个将他当作一回事。心是好心,就是脑子不好使,没将好心放对地方。”
颜神佑试探地道:“阿舅不觉得,我们这般,上蹿下跳,有违妇道?”
姜戎反问道:“这么做,你快活吗?”
颜神佑用力点了点头。
姜戎笑道:“那不就行了么?既利国利民,你自己又快活了,哪有闲人说三道四的份儿?只有顶没用的男人,才会怕女人比他强。不特是男女,为人处事皆是此理。窃居高位而不自信的人,是最多疑而量窄的,父子相疑、夫妻相疑、手足相残……阴谋由此而生,其间丑态,令人作呕。”
颜神佑眼睛滴溜溜一转:“不怕我太过了?”
“要是你小的时候,有这么个志向,我必定拦你。这条路太难走了,心疼你的人不会让你去受这个苦。可你现在做到了,已经做成了的事情,坦荡君子就该承认你的能耐。想做的事儿都做成了,你哭的什么?”
颜神佑抹抹眼睛:“我就哭了,怎么着啊?”
姜戎:……MD!我的外甥女怎么可以这么无赖?一定是跟她爹学坏了的!虽然说纵容着外甥女儿上蹿下跳,姜戎也没忘了多叮嘱几句:“多与六郎相处!使人不能间。”
颜神佑道:“我带他北上,我去建城,他去抚民。他总要有些政绩才好。”
姜戎彻底放心了,留她吃饭。颜神佑还要赴丁号的饭局,留下礼物便走了。
蒋氏还有些忧心,也没心情收束礼物,只问姜戎:“他们姐弟将来会如何?”
姜戎道:“颜家的家教甚好,应该不会有事。看咱们娘子行事,固然是守着分寸,屡劝我谨慎,不要骄横。可与圣人相处,却是带着亲昵,并没有担忧恐惧,害怕干政多了,被圣人忌讳。他们都是豁达的人,娘子终究是幸运的。等她遇事不敢说话,只做个木偶,唯有在维护圣人的时候像只斗犬,我们再担心她不幸,也还来得及。”
蒋氏道:“还是有些悬心。”
姜戎道:“皇帝也是人,将他当人看,自然就与他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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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怎么说外甥肖舅呢,姜戎跟颜神佑说话的时候,六郎也在东宫向米挚表达了差不多的意思了。
同事多时,姜戎看米挚看得还是比较准的。米挚乘姓氏之利,做到了丞相。他也知道自己本事不高,便只守着道理过活。心地不坏,智商只是平常,寻常过日子够使了,搁一群长了九条尾巴的狐狸精中间儿,真有点像弱智。
但是他认为自己的道理是对的,就要去坚持。比如颜神佑,当初是事急从权,现在天下一统了,你还不回家看孩子么?在外面蹦跶的什么?你们夫妻俩现在把伪陈全境都掌在手里,你还兼任着尚书令,你想做什么?太子还只是学习政务,都不曾被放手独当一面,你不觉得自己很危险吗?你还撺掇着搞女子袭爵、女人做官,搞外孙承嗣,这是要疯啊!
尤其是后面一条,严重地挑战了米挚的底线。
颜神佑还真就不觉得有什么好危险的,危险是什么?能吃么?真要怕死她就不干这些事儿了,老实窝在昂州,做她的公主。凭他爹对她的态度,能横行到死。
米挚见此路不通,更是为自己的学生担心,跑去提醒六郎:“齐国涉事太多,太子当谨慎。为保全计,还是请公主还朝为佳。以免功高不赏,无法处置。”
六郎心说,果然来了,含糊地道:“知道了。”
见六郎浑不放在心上,米挚大急,语气也不好了起来:“殿下贵为太子,却无寸功,恐老臣不服。齐国连年征战,将士归心,魏国公受挫之时,闻说齐国出征,朝野皆安。这是宾主易位了!殿下姐弟情深,更要约束齐国,毋使生祸。”
六郎如米挚所愿地沉下了脸,却说了米挚一点也不想听的台词:“您在怀疑我的胞姐?”
对啊!可话不能这么说,米挚便说以“秩序”,颜神佑这是违反秩序的行为,必须予以敲打。
六郎道:“我家能得天下,是因为大家齐心协力,想着一起好,而不是因为内耗!窝里斗,就算比自家人高一头,有意思么?我听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当心胸宽广,丞相为何反要我猜疑骨肉?”
“只要我做得好了,就不怕自家人出彩,我没本事时,外人都要抢我的位子了。到那个时候,颜氏真有俊彦,保我家祭祀不绝,也是肥水不落外人田。”
米挚倒抽一口冷气,勉强道:“可心有疑虑的人是不会这么想的,殿下以为,会没有人向齐国说这些话么?”
“那就让他们去死好了哇。小人不是该死么?我们自己好好的,倒要他们来将一母同胞分成两边儿做仇人。跟我说阿姐的坏话,都去死,跟阿姐说我的不是,我阿姐也不会让他活。”
米挚:……我怎么看你跟你爹越来越像了啊?苍天啊,大地啊,这口气怎么跟唐仪那个无赖也很像了呢?还我温煦可敬的太子来!
六郎道:“我知道丞相是一片好心,可有些事情,不是心好就可以的,还请正心。待人不以诚,反以所谓帝王心术,是流于下乘了。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往后,休要再提起。丞相听到有人挑拨之时,还请拿出丞相的气度来。”
米挚被他臊得满脸通红,讪讪地退走了,回去就告了病假。六郎知道个中原因,也不点破,反随着颜肃之给米挚发了好些慰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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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与丁号见面的时候,米挚的病假条还没递上来,两人说的事情自是与米挚无关的。
丁号见颜神佑来了,略问几句一路辛苦,接着便奔向主题:“殿下,迁都之议不能缓了?”
颜神佑道:“缓不了,北方那么大呢,放那儿可惜。先生知道的,那些地方,放任下去,朝廷政令不下县,县下皆宗族。盯着,还能好些,不盯,就是将大好江山拱手让人了。”
丁号眉宇间有些阴郁:“北地多旧族,恐为其掣肘。”
颜神佑道:“我已经让他们拆坞堡了。还有一件事情,先生听了必是欢喜的。”
丁号强打起精神来:“哦?”
颜神佑将科举之事说与丁号,丁号听完,阴了好多天的脸终于开晴了:“如此甚好!”
颜神佑道:“先前是招徕流亡南下,如今,却要携带百官等北上。”
丁号赞道:“大手笔。”
颜神佑复问丁号对于科举的意见,丁号道:“想以科考替代举荐,并不能一蹴而就。”他建议南方试行,因为之前有过考试取官的事情,比较有经验了,群众基础也好。并且,要科考与举荐并兴,逐渐取代以门第论官的制度。
英雄所见略同!
颜神佑与丁号聊了很晚,从长安的规划、周边土地的处置,到新占区的管理,再到科举的细节、石经的勘刻。丁号甚至提议:“不如由朝廷出面,官修牒谱。”说着,一挑眉。
颜神佑灌了满脑袋的电子合成音,如果不是因为讨论的内容太吸引人,她早忍不住掐死这个磕巴了。现在被他这一挑眉,整个人已经在暴发的边缘了,为了防止自己失手弄死一个宰相,颜神佑匆忙表示赞同:“很好。我开春便上表。”
丁号建议道:“不要开春,明天就做!免得他们吵吵旁的事情。嘿嘿,要不别迁都,迁都就要科考。”
颜神佑道:“只怕有人会得寸进尺,到时候还要争。”
“那就更得趁着殿下在的时候与他们吵了。”你会吵架啊!
不行,走,必须得走,不然非得掐死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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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从丁号那里奔逃出来,第二天就上表,以“北方残破,人才凋敝”为由,请求抽调南方部分精英北上支援,至于南方缺人,那就考试好了。
霍白的战报便是在朝廷上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送过来的,霍白亲自在西边盯着,由阿胡回来汇报。阿胡更邀楚氏兄弟去面圣,顺便见一见亲爹。与此同时,楚丰称病,快马召两个儿子过来,活把长子给骗到了昂州。
楚攸到了昂州就回不去了,颜肃之快刀斩乱麻,授他做了吏部侍郎,授霍白兼雍州刺史,拉开了第二次分红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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