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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云峰上,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广场上却聚满了凛云峰弟子。
众人将一处围得水泄不通,而目光汇集处,便是被扼住左手的夜霜。
“你当我们是瞎子么?这图案分明就是当年献剑峰上夜氏为了报复我映阳宗弟子而用来恐吓我们旗帜图案,如今你一个夜氏遗孽穿着我映阳宗上的衣服还敢如此招摇!献剑峰能容下你这么个异类,我凛云峰可没那么好说话!”那为首的弟子大声叱喝,引来了更多的凛云峰弟子围观。
夜霜咬着牙,感觉体内那股被清心咒压住的戾气仿佛瞬间给这顿羞辱引了出来。他眼中血色微动,浑身已有些微微发抖,却还是在心中默诵清心咒,口中只低声道:“这位师兄,请你把手放开!”
“呵——”那弟子见凛云峰人越来越多,更是嚣张,冷笑一声道:“放开!?这就是你求人的语气么?告诉你,别以为你穿着这身映阳宗弟子的衣服就能改掉你们夜氏狼心狗肺的真实面目。像你们这种正道的祸害,我们映阳宗上的弟子人人得以诛之!”
“放手!”夜霜怒喝着,却完全不被理睬。看着身边的凛云峰弟子对自己冷嘲热讽,几乎已将自己视为怪物异类一般的目光,夜霜体内的戾气顿时压制不住,双目瞬间化成血色。
见夜霜如此异样的变化,众人更是惊然一片。
那弟子有些吃惊,却更加的理直气壮的硬掰住夜霜的左手,冷道:“果然!恼羞成怒了吧!?当真被我猜中了,你夜氏的天道走狗夜未没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这个夜氏遗孽更是如此!”
夜霜一惊,脑袋中更是嗡的一声响起。他惊异至极的看着那个弟子满是自豪讽笑的面孔,颤抖着沙哑声带问道:“你说谁!”
“我说你们夜氏是天道的走狗!特别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夜未没!”
话音未落,那弟子只觉眼前一黑,嘴上响起咔的一声骨头碎裂之声,他整个人竟倒飞出去一丈余远,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他“哎哟奶奶的”叫了一声,捂着嘴坐了起来,将手拿开之时却见鲜血淋漓的手掌上赫然躺着两颗门牙!
众人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的投到夜霜身上。
只见夜霜此时已经浑身愤怒得不住颤抖,看不出是笑还是哭的狰狞的脸上嘴角一丝鲜血流下,却是因为牙龈咬的过紧而至。他的双手已经紧攥得令指甲深陷在手掌肉中,鲜血不住的往下流着,滴落在残留些许的积雪上,绽成血花。
他的脚步已然不稳,踉跄欲倒的站在原地,嘶声的咆哮着:“不!我爹不是恶魔!不是!我爹不是!”
夜霜不相信,更不能相信,自己魂牵梦绕、经历了苦难挫折而想见一面的那个人,那个在梦中慈祥和蔼的父亲,那个能将自己驮在肩上的高大父亲,他绝不可能是他们口中的恶魔。
他嘶吼着,咆哮着,发狂似的苦笑着,两道带着血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沿着面庞流着……
不过那些凛云峰弟子怎么会担心夜霜此时的处境?他们此时正惊讶于夜霜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我爹’!?他爹是夜未没!?他是夜未没的儿子!”
瞬间,这些围观的凛云峰弟子炸开了锅,议论声遮天而起:“是夜未没的儿子!?”
“是夜氏的狗贼!估计还可能是天道妖人派来的奸细!”
“对!不能留他!杀了他!”
“对!杀了他!”
众人的话语越加的一致,致使最后甚至还有几位弟子亮出法器,说要“为映阳宗除害”,欲先斩而后快。
“我看谁敢动我夜师弟一根寒毛!”忽地,只听天上噌啷的响起一声剑鸣,随之一道黄芒破风而来,疾坠在众人之中化成一道人影。
那人正是杉忠蔚。只见他此刻手持一柄黄色长剑立于夜霜之前,一改平日和蔼笑容,一脸肃然杀气,不禁令凛云峰弟子皆惊退一步。他目光扫过每一人脸上,冷冷道:“谁敢欺辱我献剑峰新弟子,先问问我手中的斩月答不答应!”
那为首弟子气愤至极,将手中两枚门牙丢下,几步走到杉忠蔚面前,破口骂道:“你奶奶的,你们献剑峰长能耐了!?竟敢到我们凛云峰上打人撒野!问问你的斩月答不答应?好啊!我今个倒要好好领教领教!”
“住手!”忽地,就在两边气氛急剧升温几乎要动手时,人群外传入一声冷喝,瞬间令所有凛云峰弟子神色大变,就连杉忠蔚的脸色也白了一下。
只见众人纷纷让道,一位身穿白雪紫纹衣,披着白雪长挂衫,背负一把白色剑鞘散着淡淡蓝芒长剑的白发男子走了进来。他虽一头白发,比这冬日的雪还要冰冷的脸却只显出二十余岁的模样。
而见他停步,所有凛云峰弟子纷纷低首拱手敬称一声:“大师兄。”
杉忠蔚也脸色微浮丝笑意,拱手施礼道:“见过凛冬师兄。”
那人,正就是凛云峰大弟子皓凛冬。
却见他白发微飘,冷冷环视了众人一番,目光在夜霜身上止了片刻,冷然喝道:“王四,跪下!”
那为首的弟子忽地一惊,连忙辩解道:“大师兄,你看我都被他打……”
“跪下!”皓凛冬第二声一起,那王四识相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低着头不再言语。
皓凛冬脸色依旧的寒,他嘴唇微动,质问道:“王四,我问你,你可知映阳宗门规第五卷第二条是写的什么,第七卷第十二条又写的是什么。”
“不可欺辱同门,不可以同门往事身缺而以言语讽辱,更不准出手伤人;不可以自身映阳宗上任何身份威胁任何弟子或平民,重者可直接废去修为,逐下山去。”王四毫不犹豫的背了出来,显然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既然知道门规,你岂不是又犯了‘知法知规,却刻意触规’这一条么!”皓凛冬呵斥一声,吓得王四浑身打颤,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皓凛冬正立冷道:“三规同犯,本不可饶你,”说着他却看了低着头神志不清又蓦然自语的夜霜一眼,继续道,“可念你受言论迷惑,也受了这位夜师弟一拳而受伤,便只罚你跪在此地两日两夜反省思过,回去后再抄三百遍门规,小惩大诫!若还有下次,就别怪本师兄不顾师兄弟情义,将你废去修为以正视听!”
王四一听,赶忙连磕几个响头,歉声道:“师弟知错!师弟知错!多谢大师兄饶我!”
见王四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杉忠蔚也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收起长剑,连忙笑着鞠了一躬说道:“又惊动凛冬师兄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师弟也有错,他怎能先动手打人呢!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不过他现在的样子好似……您看……”
皓凛冬会意,冷着脸回礼说道:“贵峰新弟子的脾气不是很好,快先带他回去静休一下吧。不送!”
“劳烦凛冬师兄了,师弟告辞了。”杉忠蔚笑着回头祭出长剑,与夜霜一起化成一道黄芒飞向天际,直奔献剑峰而去。
原地,皓凛冬冷着脸,忽地冷哼一声,低声骂道一句:“果真是条狐狸!”说罢,一甩袖袍,转身向广场上一处房子走去,众人也多跟着散去,只剩王四跪在地上,一脸苦闷的嘟囔骂着,倒也不知在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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