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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夜霜感觉现在身体状态好得惊人，若继续打坐不知会不会直接突破聚灵一阶。他心想着，急忙坐好姿势，心中默想着玄灵卷中关于聚灵一阶的记叙，以神识进入自己体内，搜寻着体内蕴藏的一丝灵气。
如玄灵卷中记述的，聚灵是修仙的基础，任何有意成仙晋神的人都必须在此渡过人转灵体的过程。因此，聚灵也被称之为“转灵九天阶”。可万事开头难，聚灵九天阶之中就有四个瓶颈，其中早早调动浑身蕴藏的灵气以突破人转灵体第一步而达到聚灵一阶便是第一个瓶颈。所以，许多没有资质的门徒弟子在这一步上修炼得无比艰苦，甚至整整一年都没有进展，最终只有被遣下山。
而玄灵卷中也记载，聚灵有“两可一不可”：一可勤于修炼，不废前途；二可丹药辅助，高人相助；三不可*之过急，心不静而疯求升仙。其中每一步对将入聚灵的人都十分重要，而夜霜却正好犯了那“一不可”。
只见他此时打坐在棉蒲上，眉头紧皱，口中不停默念着一句：“我要成仙！我要成仙！”而按常理说，此时他第一日感悟体内蕴藏的灵气必定会一无所获。可此时却丝毫不同，夜霜竟真的感受到一股气息正因他的呼唤而在体内缓缓聚集起来。
“难道我与常人不同！？难道我真的有一个修成仙人的绝好资质！？”夜霜大喜，心中渐渐忆起了吕寻刚硕的罪恶嘴脸。越想越气，他神识更深一分，疯狂的掘出蕴藏着的那股气息。
可渐渐的，他也感到一丝不对劲的感觉。
那股气息并不像玄灵卷中记载的令人有飘飘若仙的感觉，相反，它仿佛就如一块无比沉重的巨石，死死绊着夜霜的身体，似乎要爆炸一般。而那股气息也越来越不稳定，夜霜的思想也几乎快压不住它。
“不好！有问题！”就在夜霜心中松动的那一瞬间，那股气息猛地爆发，挣脱他的神识绊缚，沿着体内筋脉直*夜霜脑海而去。
夜霜猛地惊出一身冷汗，慌忙中丝毫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那股气息几乎要冲入自己脑海，反控自己神识，他竟也无法中断，束手无策。
他的双眼，渐渐显起一道红光，其中充满了愤怒与狂热！
就在此时，木门忽地嘣的一声被打开，一道白芒直入石室，落到夜霜身前化成一位白衣白袍的白须老者——龙景子。只见他急速调动灵气，伸出两指顶在夜霜额前天门穴，猛一灌入灵气，瞬间便将夜霜体内那股气息压了回去。
见夜霜逐渐恢复自己的意识，眼中红光褪去，两人竟同时长松口气。
“夜霜！你怎么能这样修炼！不要命了吗？”忽地，龙景子脸色一沉，大声叱喝道。
夜霜一怔，赶紧起身跪下，磕头认错道：“弟子知错。”
“错在何处！？”
“错……错……弟子，弟子已错，不想多说借口……”夜霜怎知错在何处。刚刚的情况早已让他吓得神识不宁。到底为什么，他怎么也想不通。
“哼——修成聚灵有‘不可*之过急，心不静而疯求升仙’这一不可，不正是你刚刚的情况么？”
夜霜一惊，浑身颤抖着，不敢说话。
“你刚才聚起的那是你体内的怨气和怒气，假使刚刚老夫慢了一步，你早就被怨怒之息充斥神识，莫说修仙晋神，这时的你早便已堕入魔道，成一癫狂嗜杀的疯子了！”
夜霜脸色已煞白若雪，看着面前一脸怒意的龙景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许久，龙景子脸上怒色也减了不少，他语重心长道：“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被人欺负了。可即使如此，你也不能为了报复，为了这点耻辱，而想修炼成仙。若是这样下去，你除了离修仙越来越远，也只会让你离那些欺辱你的人越来越近，甚至比他们还要罪恶！”
见夜霜已经后悔与吃惊得坐在地上，眼神中满是迷茫。龙景子不禁长叹一声，他右手一挥，从腰间贮物袋中飞出一柄银色长剑，落在夜霜身前，说道：“若是平时，若是别人，老夫定当废他修为直接遣送下山。不过看你也是无心初犯，这事老夫便不再追究。但是，你若还是心生怨念，强行修炼，那这儿并不适合你！懂么？”
“是……”夜霜定了定神，点头应道。
“这柄长剑有些灵性，老夫将其赠与你防身。不过你定要静心修炼，老夫也不能再来帮你。记住，你的身上不仅有你自己的梦想，还有你的父母，以及那些关心你的人，还有……你的夜氏！”话语间，龙景子已化成一道白芒从门飞了出去，不见踪影。
“谢龙师叔指点，弟子谨记！”夜霜深深的一叩首，许久，许久。
夜霜终于将头抬起，双眼带满激动与愧疚。
他长叹了口气，伸手轻触那把银色长剑的剑柄，可瞬间，他却看到了一些本不该在此时此地看到的景象。
只见他仿佛已置身于那个雨夜，眼前，剑影、雷电、血光、还有那些模样模糊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在脑海中闪现。在那个还未成为废墟的村庄大红灯笼的红光下，十一道人影对峙着，说着完全听不清的话语，忽地他们动起手来，原本身形如光的厮杀，此时却慢了下来，似乎连雨点都轻轻柔柔的落地。
“噌啷——”只听见一声剑鸣声响起，侧眼望去，竟有一柄青龙金纹鱼鳞细剑斩风而来。剑气之强，竟令漫天歇斯底里的大雨中破出一道空隙！
时间顿时恢复了原来的速度，剑光如影，直斩那十一道人影而去。
雷光一闪，一切又在一瞬白光之后回到这个小小的石室中。
这个让夜霜久等的回忆，时隔三年，却还是令他背脊一凉。
可他还是发现，这段记忆依旧与以前的记忆串不上。那个雨夜里，那十一道身影分别是谁？最后那把剑，并不是那柄让夜霜断指的白色细刃剑，这又是谁的剑？那一夜，到底还有什么人在那里，到底是谁屠杀了全村，令夜霜的爷爷失踪或者……
夜霜不敢想象，将剑收回到贮物袋中，摇头叹息不已。
不过，这位龙景子师叔，他一定知道关于夜氏的事情。那个山上五峰之一的献剑峰上，绝对有夜霜想要的答案。甚至他都知道那位三年前在杂役处被人灭杀的刘平，以及他口中的鬼冬派。
可，夜霜不敢问，他怕旧事又现，龙景子师叔会……
“算了，不想了。”他深深呼吸几次，想到龙景子说的坠入魔道，他不禁浑身一个激灵。
夜霜看着屋外渐渐变红的天空，不觉出神，自语一句：“黄昏了……夜又来了。”
“可夜……何时才能等到天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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