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贮史阁中,夜霜打坐在冰冷的地上,闭目养神中。
许久许久,忽地,他双眼猛地睁开,其中带着些许锐芒盯住身前一丈远处放着的一本有两指厚的史书。他手势由缓变疾,紧扣法决,运气全身灵气集中于两指之上,向那本书一指,口中喝出一声:“起!”
——那本书,纹丝未动。
夜霜不死心,深吸了口气,再次调动灵气于右手两指上,猛地向那书又是一指,大喝一声:“起——”
——那本书,依旧纹丝未动……
“唉……还是不行。”夜霜长叹了口气,无力的看着那本书连一丝半毫都未移动,心中不禁叫苦:“这御物之术果真不是那么容易学会。”
他拿起身边的正玄书,翻开其中那章关于御物之术与“聚灵九天阶”中五个瓶颈的记述,将早已能够倒背如流的那段文字又看了一遍,生怕自己有什么遗漏。
“五个瓶颈分别在一阶、二阶、五阶、七阶和九阶,如今我遇到的就是第三个瓶颈。书中写道:‘聚灵五阶可随心控制并隐藏体内灵气;聚灵七阶后灵气成湖,无限扩散;突破聚灵九阶灵气成海,自起灵台,将灵气散至全身,肉体化灵,称为‘筑基’。’可要是不能在聚灵四阶学会御物之术,等达到五阶时需要学习的法术就更多了,这样一直积压下去,终会有漏掉的法术没学。”
夜霜将书合起,望着屋顶出神许久,长叹了口气。
犹豫间,他将手摸到了衣服里,掏出那本方先生给的只有几页书本,不禁将右手抓到页角,甚至有翻开来的冲动,却忽地又住手了。
“真的……真的……要修炼其中的心法么?要是,要是被人发现的话……”
他将那本书放在地上,双手叉在胸前,不觉十分头疼。
忽地,夜霜感到怀中还有什么硬物咯到手,掏了出来,却见正是那块绿色的石头,此刻从衣服里拿出来,还带着微微的温度。
他有些出神,脑海中那些关于那雨夜破碎的一幕幕都闪了出来,不禁让他浑身一阵激灵。他甩甩头不再去想,深深吐出口气,呼出一阵白雾,抓着石头的手也越握越紧。
“只要我可以早一日找到爹娘,找到那场雷夜中屠我全村的凶手,就算被掌门仙人处以毒火焚身之刑,我也在所不惜!”
夜霜定了定心,深深吸了口冰冷至极的空气,翻开那本书的第一页,却见其中竟写着:“万宇千星,踏灭一切,唯我天道,灵域至尊!”
他的手不禁害怕的有些发抖,心中甚至能想到自己有一日被架上刑台的狼狈模样。可他依旧没停下动作,慢慢翻开往后的几页,仔细感悟背熟其中的文字。也终于清楚方先生说过的:“天道修法以疾变为主道而魔化,体有天能,可一己之力破灭天地之威”的意思。
书中心法可谓与正道心法完全背道而驰,甚至要以灵气冲击出丹田的这种对正道修者就是自杀举动的方式,或以屠杀同类的方法积攒戾气煞气而急速提升修为。不过还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比如说突破聚灵一阶时的方式也是一样的,令夜霜总有一种从此处便是正天两道分道扬镳之处的感觉。
“这能练么!?”夜霜不禁有些生疑,“这方先生不会是变着法儿想让我自己自杀吧!”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努力将其背熟牢记心中,又赶紧走出贮史阁外将其焚化,以防被献剑峰上的人发现。
夜霜走回贮史阁中,全身不禁的发抖,看似就是被冻的,可其实至少有一半是害怕而致的。
“这心法与正道心法完全背道而驰,要是与正玄书中的心法一起修炼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夜霜打坐下来,松了口气,闭上双眼静心许久。
“算了,试试吧。要是不行的话,那我就再也不练这玩意儿了!”夜霜手势微变,默念着那套天道心法,却似乎感觉不到身体有任何变化。
夜霜将稳住丹田中的灵气,睁开双眼,摇摇头犹豫了自问道:“难道是我背错了?不会吧……”他想着不禁心中一惊,看向贮史阁门外的方向,“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可没戏了……不行,再试试。”
他深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重新闭目打坐起来,运起天道心法。
这一回,夜霜忽地感到背脊猛地一阵刺骨的痛楚,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的脊骨硬要剥离出来。而丹田中灵气受到心法的催使,开始剧烈翻腾起来,好像已经凝成一道灵气虚剑直向他的心脏刺来。
他全身感到疼得厉害,甚至发出咔咔的关节摩擦声,脸色瞬间煞白,不禁嗓子中一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怎么回事!?”夜霜不禁大惊,七窍竟流出丝丝鲜血,呼吸也开始混乱。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一定会死在这儿了!”心想着,夜霜却发现完全止不住那灵气的翻腾,更止不住心法在身体中自行运转的威力。
“怎么办!怎么办!”夜霜完全稳不住,忽地又是一大口鲜血脱口而出,溅洒在冰冷的地面上,更溅到那块绿色的石头上。
就在瞬间,那石头猛地闪起一道蓝芒,在这个下午时分这贮史阁中的光芒竟也亮得在远方也能看到。随之,整个贮史阁中霎时间亮起一道血红色光芒直射天际,竟如一道利剑一般破开天上阴云,直可看到阳光。
而只在瞬间,那血色红光收敛回阁中,化成一柄红色虚剑在阁中盘上几圈,随即竟忽地一顿,直向夜霜的丹田刺去。
只在那一刻,夜霜口中疼苦的喊出一声,仿佛有剑鸣相伴共响一般,响彻整个献剑峰顶。
如此惊天动地的巨变,献剑峰上的其他人岂会完全不知?
就在夜霜的喊叫声响过,一紫一黄一白三道光芒从献剑峰顶各处亮起,直射此地而来,皆在贮史阁前落下,化成三道人影,正是萧卿宇、杉忠蔚和向振霆三人。
“怎么回事?”杉忠蔚惊异的看着向振霆,心中惊讶于此事竟也会惊动这位一直将所有事留给萧卿宇的师父。
“不会又是那个女贼来偷东西触发了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吧?”萧卿宇也显得十分惊讶,望向向振霆,似乎想要一个答案。
可向振霆脸色似乎比这雪地还要白上几分,不禁倒吸口凉气,眼看两人向他投来的目光,忽地大声骂道:“你们还有时间猜!知不知道你们小师弟在这阁里!肯定是他又出事了!还不跟我进去看看!”说罢,他急忙上前,用一只仅剩的右手将门猛地推开。
却忽地,只觉阁中扫出一阵血色大风,吹得三人衣衫尽舞,不禁本能的抬手挡住双眼。
过了一会儿,风才忽地停下,阁中却猛地又闪起一道白芒,伴之而出的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天雷鸣。竟有一道雷电,直破开贮史阁屋顶,直连苍穹而去,在空中瞬间闪成一个巨大的法阵,却还没有人能看清,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卿宇杉忠蔚二人实是大吃一惊,可向振霆却更加震惊,脸色愈发的白,浑身不禁连着几个激灵。
“不!不会!怎么……真的是?真的!……”向振霆万分吃惊,眼中却有无限的激动与兴奋,竟忽地发疯似的一步向阁中冲了进去。
萧卿宇完全看不懂,四目相对,也来不及思索,赶紧向阁中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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