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攻击我啊?!!你把井毁掉了害我回不去家了知道吗?!给我作出内疚的样子来啊!!”
叽叽喳喳的声音有如麻雀,扰得人不安宁。
此时的张彻,已经回到了木屋之中。
“你好烦,给我安静一点!吠!!”红袍的少年在木屋外,作了一个很凶恶的表情,很是厌烦地看着桔梗为女孩包扎伤口,对那个只会废话的女孩毫无好感,若不是她长得和那个巫女那么像,自己才不会认错人头脑发热去救她。
“啊!!”女孩真被惊吓到了一般,委屈的眸中顿时有些盈盈泪意,“知道了……凶什么凶嘛……”声音又小了很多,似是没想到这个救自己的邪异俊美的少年也这么不友好,不由往巫女身边挪了挪,这里好像只有这个看起来好美丽的姐姐是正常善良的人,不会伤害自己。
“切!”犬夜叉见女孩那样怯懦得想要流泪的样子,又看了看面色平淡不发一言、更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张彻,那时候若不是巫女一箭挡了那剑芒一下,自己很可能命丧当场,各种情绪浮上心来,烦闷得不像话,跳上门前的树,几个跃动就远去了。
“哼!等我抢到了月石,我一定要变成真正的妖怪,到时候看你们谁还敢看不起我!!”
他心中暗自发狠。
“那魔性,发作得如此快么?”巫女轻柔地为这个面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孩上草药,就如三个月前为眼前这个人上那般。
魔性?
张彻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马上隐没下去了,有些平淡自嘲道:“是啊,看到她一从骨井中上来,不知怎的,那魔痕就传来一阵杀意让我抑制不住动手。”
也罢,没有这个理由,何以解释自己莫名其妙的出剑?
张彻内心苦笑。
云凌亦没有出来为自己被背黑锅的事实辩护。
“哦~?那你是无意的?好好道歉我就原谅你,不过你要帮我回家喔。”女孩嬉笑两声,似乎并没把因张彻受伤的事放在心上。
无意间,也打断了巫女想要继续说的话。
张彻深深看了她一眼,呼了口气:“好,我尽量。”
桔梗为她包扎的手不经意间顿了顿。
“那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戈薇,日暮戈薇。这里好像是古代呢,我在爷爷的古井里不知道怎么就碰到那个东西,出井后就到了这里唉~……可是你把那个井弄坏了,怎么办呢?”叫做戈薇的女孩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说着说着情绪就慢慢低落了下来,有些不安。
“不是这个时空吗……”桔梗摸了摸那水手服的布料,若有所思地看了张彻一眼。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让你来到这里。不过只要想想,总能找到办法的。”张彻看到巫女那有所领悟的目光,便有些忐忑,敷衍了戈薇两句,也学犬夜叉离开了屋子,他有一种继续待下去会不妙的感觉。
“喂!我还没问完呢!你那是运动鞋吗?你也是现代的人吗?喂!!……”戈薇急急想要起身叫住他,却因腿伤痛得又坐到地上。
张彻的背影没有丝毫回头的迹象。
“哼……没想到你居然是来自未来,难怪,难怪……不过,你真有办法让那女孩回去?”云凌的声音肆无忌惮地响起。
因为四周已僻静无人,张彻来到了戈薇出现的地方,遍地碎尸裂骨,那个紫寰开出来的深不见底的口子已经被他的剑芒撕裂开来,不成井状。
“奇怪……除了那妖怪的淡淡妖气,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其它的古怪啊,更别说什么劳什子的时间能量了……为何就能带那女人穿越时空?我感知了一下,那女孩身上是有几分气息和桔梗相似,却也没有月石的波动……”张彻抚了抚那豁口,又跳了下去,除了确实有些深,也没什么其他的古怪,更别说什么反应了,很快就被妖怪的尸臭逼了出来。
“这么说你是在许空头诺言了?那女孩的确有几分古怪,身上也有太虚凝体的一丝气息,可是无论资质和灵力都和那巫女相差甚远,却又有些神秘的东西,的确有些让人看不透。”云凌用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淡淡道。
“谁说我空口许诺了?虽然不知道她穿越的原理,不过既然可以创造出来一次,可以被我破坏一次,自然也可以被我创造第二次。想来无非就是这特殊的位置,和大量的妖怪尸体了。”张彻淡淡道。
再在原地重开一井,以尸填之,以血灌之,又有何妨?
“尽管是妖怪,也不至于如此漠视它们的生命,看来你的确有些像要入魔的倾向。只是我修行至今,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云凌道。
张彻才不去管这厮说的,一旦涉及到他和混魔逆天体的事情,这丫能说实话就怪了。与其听他语焉不详故意隐瞒,倒不如干脆什么都不要相信。
“嘿嘿……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不过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你不凑凑热闹么?”云凌怪笑两声,冷道。
“这里刚被我把妖怪挫骨扬灰了,有些血腥味又有什么不正常的?”张彻回道。
“如果这血是人血,飘来的方向又是山下官道呢?”云凌讽道,然后再不说话了。
张彻闭上双眼,细心感觉了一下,望向风吹来的方向,脸上的神情顿时古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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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肆意飘洒的血。
遍地涂抹的血。
残兵斜刃,马尸人躯,脑浆崩裂,胃肠遍流,五脏俱开,混杂在一起,未见一完尸。
呈现在张彻眼前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他脸色忍不住一阵发白,闻着空中那刺鼻的血腥味,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呵呵……这就受不了了?那边还有一个微弱的气息,你可以去看看。”云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讥讽,却又仿若幻觉般隐含着那么一丝悲悯。
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感,张彻顺着方向,找到了那个躺在马车边的人。
那是一个拖着肠子却还紧紧抱着一个黑箱子,目光灰暗快要彻底消散开来却还执着地望着天空的人,面目已经尽被刀剑划刻得全非,已然认不出本来相貌,只是那眼光却始终淡淡闪着一丝希冀,久久不愿散去。
不知是何让他坚持到了这种境地。
“你痛么?”张彻定定看了他两眼,莫名其妙问了这句话来。
“啊啊……痛……”嘶哑的声音就像是好几天没喝过水的喉咙里发出来的,但张彻知道那里并非缺水,反而浸满了红色的液体,随着声带的艰难震动,顺着裂缝带出来一阵阵血沫。
“有多痛?”张彻蹲了下去,盯着他那灰暗无神的双眼,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好痛……痛得想要死……”那双眼睛似乎恢复了一点光亮。
“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死?我救你或杀你,无非都是帮你,只不过我恐怕没有那个能力救你,即使我知道有人有那个能力救你,恐怕你也撑不到她来了。”张彻的语气从未有过如此的温柔。
“……呃啊啊……”那人的眼神愈发明亮,仿佛回光返照一般,一把就从身下的碎肉中抽出自己血淋淋的双手,一把抓住了他。
“我能为你做什么,我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的时间不多了,最好快一点。还有,你弄脏了我的衣服,这不是普通的衣服。”张彻静静看着自己身上那现在已经唯一的母亲留给自己的衣物被血渐渐浸湿,却没有任何动作。
“……这,箱子里……有一件……黑色的袍子……价值足够抵押了……我只要你……救……我的……家……家……”说至此处,男子已经不能发声,喘息愈来愈急,却迟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几个秃鹫盘旋在阴暗隐隐透出一丝血红的天空中,发出难听的叫声,目光贪婪地看着男子,却又忌惮张彻迟迟不肯飞下。
将死新肉,滋味自是非凡。
张彻打开那黑箱子,里面是一件似绸似布,黝黑深邃得仿佛连目光都能吸进去的袍子,日光落在上面,不起一点反射的光泽。
“北方战乱,想必你的家族被陷于其中,如此,你无非就是想要我救你的家族或者家人。我可以保证在不危害自身的情况下尽力而为。你的袍子我收下了,安心吧。”张彻目光闪烁几下,淡淡道。
“嘶……咳……谢……”男子尽力,嗓子却嘶哑得发不出任何清晰的话语。
“安息。”张彻轻轻说了句,手指轻轻在他的颈项处一点。
沾上了一丝血液。
微弱的呼吸声也随之停止。
“你,在做什么。”
遍地的血如同绯红的彼岸花,映照得女人有些朦胧妖娆。
只是声音却无比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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