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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怀县,张俊就得到消息,曹操挟天子迁都许昌,张俊知道曹操大势已成,自己也更要抓紧时间了,必须要让父亲早日做出决断。
“恒阳、恒瑞,你等可带朱永前去军营安置,吾自去见父亲。”张俊说完便打马向太守府冲去。
进得府门,却听守卫说父亲正在堂上见客,却是议郎董昭前来。不用想,张俊也明白董昭前来到底所为何事。便转向后堂,想听听他们怎么说。
刚进到后堂,便听到一人说道:“稚叔兄,当今曹公官拜大将军,拥兖、豫二州,麾下良将、谋士众多,兄长何不早做筹谋。来日曹公曾言,若得将军归附,必奏明天子表将军之功。”
“官拜大将军?他曹操何德何能,依我看,只冀州袁本初可为大将军。”说完,张扬笑着看着董昭。
董昭愣了一下,苦笑着说道:“稚叔兄何必如此,现今袁本初虽势大,然其人无容人之量,且刚愎自用,非明主矣!”
在这之前,袁绍和曹操还算得上是盟友,毕竟两人算是发小,而曹操更是对袁绍比较尊敬,主要是因为袁绍家世,乃是四世三公,所谓三公便指的是司徒、司空、太尉三职。可见,士族门阀的影响是很大的,想曹操也算是官宦之后,但在袁绍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想到此处,张俊又想想自家之事,唉!实在是没法比啊!
张扬摆了摆手道:“公仁,他日汝曾随我左右,当知吾唯有一念,便是忠君报国,吾身受大汉皇恩,亦愿为大汉尽忠,然曹操挟持天子至许昌,所为者何?公仁可否实言告知?天下群雄皆明其中之意,曹操名为汉臣,实为汉贼,如此之人,我如何能降?”
董昭叹了一口气,片刻之后说道:“稚叔兄,河内为兵家必争之地。。。。。。”
“公仁,话已至此,便无需多言了,吾之意也已告知,汝可回许昌告之曹操。愿来日与公仁相见于朝堂之上,而非沙场之上。来人,送客。”说完,张扬站起身扭头背对着董昭。
董昭轻叹一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直到侍卫进来,董昭才缓缓站起身子,向着背对自己的张扬深施一礼道:“今一别,惟愿稚叔兄平安昌达。”说完,便扭头转身走出了大堂。
良久,张扬也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可是重儿,出来吧。”
张俊赶紧从后堂屏风处走了出来,施礼说道:“父亲。”
张扬点了点头,然后坐下后说道:“坐吧。此次前去温县,可有所得?”
张俊摇了摇头,然后沮丧的说道:“司马家主居于洛阳,儿未曾见得,只见得仲达与叔达。”
“嗯,吾儿无需如此,有无士族支持对吾并无不同,方才你也听得董公仁之语,吾虽不愿降曹,然曹操挟天子后,其势必涨,唉!汝可放下此间之事,早日前去徐州完婚吧。”
“父亲。”张俊起身说道。
张扬摆了摆手说道:“重儿不必多言,就此决定吧。”
张俊今日才发现张扬如此刚毅的一面,只能点头答应,想了想后又开口说道:“父亲,儿自温县前往沁水时路遇一波贼人,约百余人,乃是白波将李乐手下,从河东而来,后愿追随儿前来怀县。”
“哦?竟有此事?不知吾儿欲如何安置?”张扬问道。
张俊在路上便已经想好了答案,便开口说道:“可安置于军中,头领名叫朱永,颇有武艺。”
张扬沉思片刻后说道:“既愿追随于你,可在其中挑选出精锐之士百人,为父再于军中择百人精锐,此两百人便为你之亲卫,可护你同往徐州,如何?”
“这。。。”张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想才说道:“儿愚钝,不会武艺,亦不会统军。”
“哈哈。”张扬开口大笑几声,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张俊跟前说道:“吾儿何须如此自惭,汝自幼于军中长大,六岁开始读书,想来各家兵法也曾读得,如何说不会统兵,只是不曾统兵罢了。”
张俊想想,似乎也是这样的,只是自己这样的性格能统兵吗,不都说慈不掌兵吗?
“吾儿安心便是,可由恒阳、恒瑞统帅、操练,汝只需使将领、士兵听命、忠心于你便可,武艺只为安身所用。”说完,张扬轻轻拍了拍张俊的肩膀。
张俊似有所悟,比如曹操,不也是武艺不高,仍然统帅千军万马么。
张扬接着说道:“吾儿下去歇息罢,为父前往军营,自会为你安排,二十日之后便前往徐州完婚。”
看着张扬像是要出门的样子,张俊一个激灵,赶紧说道:“禀父亲,儿还有一事。”
张扬站住扭头看着张俊问道:“何事?”
当下,张俊便将眭固告知张俊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张扬。张扬听后,眉头紧皱,又转身坐在了堂上,手拂胡须低头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张俊也不敢打扰,只能看着父亲沉思。
良久,张扬抬起头,看到还在站着的张俊,就摆摆手说道:“重儿坐下,为父有话问你。”
张俊施礼后,坐了下来,看着张扬。
“重儿,你可知眭固、杨丑二人何时追随为父?”
张俊说道:“儿不知。”
“眭固、杨丑二人追随为父不过两三年,杨丑原本乃是白波贼人,为父表二人为校尉,你可知道为父为何将二人安置在沁水、共县一带?”张扬说完,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张俊。
张俊想了想,也只能说不知道。张扬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吾儿当真无匡扶天下之心,罢了罢了,读书做学问也算是归路。”说完,张扬有种说不出的哀伤,虽然想儿子能平安一生,但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应该有雄心壮志,而不是为了平安而苟活一生。
张扬接着说道:“眭固此人,武艺平平,亦无大志,但他对为父还算忠诚,是以为父对他颇为关照,沁水一带,北上可往并州,乃是为父最后的退路,是以为父让眭固驻扎沁水。至于杨丑,此人武艺不错,颇有胆略,公仁曾告之为父杨丑与曹军往来,至于劫掠招兵之事为父也知晓,为父命他驻扎在共县,亦有借袁绍之力监视杨丑之意。是以,我并不担心杨丑反叛为父。”
“父亲为何不将杨丑调至怀县以便监视?”张俊问道。
“唉!为父又何曾不想如此,实乃帐下无领兵之将,杨丑之武艺已是冠绝河内,为父不得不如此啊。再者,便是为父招杨丑前来,怕是杨丑也不会听命。”
张俊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起了后世那句:蜀军无大将,廖化做先锋。怕是廖化都比杨丑厉害吧。其实张扬这样的安排也不能说不对,至少能清楚认识到自己的实力,对自己的手下也很清楚。只是最后杨丑还是杀了张扬,张俊现在又不可能告诉张扬这样的结果。
“那河阳杨林呢?”张俊突然想到了河阳的亲兵校尉杨林,虽然没见过,但至少父亲这样安排便有他的道理。
“那便是为父最后的安排了,河阳西去便是河东、关中,由河东便可至匈奴、乌桓部族,若北上并州、东投袁绍之路不可行,便西去绕至并州。匈奴、乌桓两部近年心向汉庭,为父也有些交情,也可由此回并州。”
张俊默默点了点头,其实这些话说出来张俊也感到有些脸红,父子二人整日就在琢磨着怎么逃跑保命了,丝毫没有考虑别的什么,但这样的乱世,不保命又能怎样,总归还是活着重要的。
“听父亲之意,白兔将军似乎也不可靠?”
“眭固么。。。。。。”张扬想了想,又抬头看着张俊说道:“重儿,须牢记,自己的性命不可交予他人之手。他人之语不可轻信,是非忠奸又有谁能辨清。”
呃,张俊愣住了,这不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么。又听张扬说道:“你在沁水所见眭固部有多少兵马?”
张俊想了想说道:“沁水县外有军营,儿虽不知确切之数,然营帐有七十左右,每帐二十人,另有骑兵一百,共约一千五百人。沁水县内有兵六百,四门之兵四百,两百亲兵。。。。。。”
“不必如此详细,为父便告之与你,沁水县共有兵两千八百人,野王县驻兵两百,由眭固心腹所率,此三千人乃是为父调拨与眭固,然野王至温县山中另有三千兵马驻扎,此乃眭固所招之兵。”张扬说完,看着张俊。
“啊?”张俊顿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样,原来眭固也在招兵买马,他说杨丑,难道?
“重儿可曾明白?眭固使你告之为父杨丑募兵之事,无非便是为父出动精锐之军消弱杨丑,他可趁此扩张自己而已。”
到了这个时候,张俊不明白也明白了。张俊点了点头说道:“儿愚钝!”
张扬笑着说道:“吾儿不必如此,汝不过是涉世浅薄而已,日后便可明白。此次前去徐州,为父欲以你为使,先往袁绍所处,后借袁绍之地行至青州,由青州经泰山而至徐州,路途虽远,但可确保此行之安全,重儿也可游历一番。”
张俊施礼说道:“是,父亲!”
。。。。。。。
怀县军营校场内,有大队士兵在操练阵型,也有士兵在练习格斗,喊杀声不断。恒阳带着朱永一行人进入校场后转身说道:“请在此稍候片刻,我前去中军帐请令。”
“遵命。”朱永答道。
恒阳说完便骑马往中军帐前去,恒瑞则带着朱永站在一旁等候。片刻之后,恒阳跟着一名副将来到他们面前,那副将打量了他们一番,挥了挥手,后面上来一名士兵,将军指着朱永他们说道:“带他们下去,编入后营第五队。”说完,副将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就要转身而去。
“将军,他们乃是公子招募,颇有战力,需妥善安置。”旁边的恒瑞说道。
那将军扭头看了一眼恒瑞,冷笑着说道:“妥善安置?西园军从不养废物,便是公子亲来,吾亦如此。”
“将军。。。。。。”恒阳也张口喊道。
那将军没接恒阳的话,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朱永,笑了笑说道:“颇有战力?如此衣着、武器还颇有战力,哈哈。”他一笑,身后的几名亲兵也跟着笑了起来。
“闭嘴,鸟贼,可敢与某一战。”朱永大怒,挥起大刀指向副将喊着。朱永身后的士兵也开始嚷嚷。场面顿时显得有些混乱,好在这里是校场门口,除了几个站岗的,远处操练的士兵并没有注意这里。
笑声戛然而止,那副将冷眼看着朱永,阴森森说道:“违抗军令者,杖二百,战时杀无赦;以下犯上者,杖一百,战时杀无赦。尔等找死么?”
“哼!鸟军规,有种就来杀了爷爷,若不然,爷爷就宰了你这搓鸟。”
“朱永不可。”恒瑞赶紧上来拉开朱永,向副将说道:“张将军,他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将军原谅。”
张副将冷眼说道:“不懂规矩?今日我便让他懂得规矩,去拿我兵器来。”后面的亲兵迅速反身向军帐跑去。
恒阳、恒瑞相互望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不一会儿,那亲兵扛了一柄长枪走来,恭敬的递到张副将面前,张副将一手提起长枪挽了一个枪花说道:“小子,便让我试试你的本事。”
朱永咧着嘴笑道:“搓鸟,爷爷今日便让你知道爷爷的本事,看刀。”话音刚落,朱永举起大刀向张副将劈去。刀势迅猛,看得周围的人大吃一惊。
张副将看着劈来的刀势倒也不敢大意,双手举枪上挡。“当”一声,张副将暗暗心惊,此人倒是有几分蛮力。
张副将往上一举,然后扭身一枪刺向朱永,朱永赶紧收刀向下磕开长枪,然后大刀又扫向张副将,张副将身形向后一退,手中长枪霎时挽了两朵枪花向朱永面门疾刺而去,众人都以为朱永势必要收刀回挡,或者向后退却,不料朱永大吼一声,竟举起大刀砸向张副将。
“不可。”恒阳看着朱永这是要拼命的架势,想拦但此刻已经来不及了。而张副将此时也是枪在途中,不得不发,众人心中一片黯然,有的人甚至都闭上了眼睛。
突然大家眼前一花,看到朱永身形被人拉着后退了四五步,而朱永手中的大刀劈在了地上,张副将的枪势也在朱永刚才站着的位置戛然而止。
“哪个鸟人。。。。。。”朱永转身就开骂。
“参见太守、将军”旁边的一干人赶紧参礼。
张副将看到太守张扬,也赶紧收回长枪抱拳说道:“卑职参见太守。”其实他还心有余悸,刚才要不是张扬及时出现,他虽然能刺死朱永,只怕自己也要被劈成两半了。
张扬打量了一下朱永,然后说道:“来人,将两人拉下去各打五十军棍。”
“遵命。”后面上来两名亲兵走到两人跟前。
恒阳赶紧撞了撞朱永,朱永倒也乖乖的没说话,将武器交给手下便跟着身旁那名亲兵走了下去,张副将也同样如此。
张扬向恒瑞说道:“带他们前去校场,我要亲自检阅他们。”
“诺。”恒瑞说完,便转身带着他们向校场中央走去。
张扬看了看朱永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此人倒颇有蛮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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