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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赵余庆满是疑问的眼睛,陆皓山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一本正经地问道:“岳父大人,你觉得现在大明朝如何?”
“不妙”赵余庆很直率地说:“不整吏治、不修兵备,皇上和臣子互相猜忌、官员与百姓争利,贪腐成风,妖孽四起,不过皇上毕竟是皇上,只有皇上才是大明的正统。£∝,”
朱家天子杨家将,这句话还真没说错,明朝有捉织皇帝、木匠皇帝、有三十年不上朝的皇帝、有好大喜功的皇帝、还有被外族俘虏的皇帝,自建立明朝以来,暴发了数百计的起义,可是在风雨飘摇中,大明的皇帝还是一代传一代,让人不得不惊叹,于是百姓中就产生朱家天子杨家将的说法。
就是赵余庆看出这么多弊端的人,依然对大明朝抱有希望,认为老朱家的江山永固,会一代代地传下去。
陆皓山摇摇头说:“小婿的观点与岳父大人恰恰相反,我大明朝的气数尽了,就是不尽,也时日无多。”
“哦,为什么这样说?”赵余庆心中一动,连忙问道。
“现在大明是外有后金鞑子虎视眈眈,小小的后金,越打越强,把大明当成他的后花园一样任意出入,都打到京城了,这是外忧;内患就是造反,现在叫得上名号的贼匪就有过百人,人数逾百万,从崇祯元年就开始作乱,朝廷怎么剿都剿不灭,现在越发壮大了,就拿今年的来说,。倾几省的兵力,就是京营兵都出动了,不过还是让他们逃过了黄河,向湖广等扩散,这样一来。朝廷也就更难对付了,而湖广也是朝廷重要的钱仓、粮库,贼子一乱,对财政捉襟见肘的大明朝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顿了一下,陆皓山继续说:“岳父大人,这一点我是最有体会的,那些暴民可以说就像蝗虫一样多,贼首一呼百应,一夜之间可以聚几万人。这说明什么,说明大明朝已经失了民心,所以说,大明的气数不多了。”
“这….这怎么会这样呢?”赵余庆顿了一下脚,脸上出现难以至信的神色。
很简单,当一个人的信念被打破后,心情总有一丝若有所失的。
半响,赵余庆深深地吸了一下气,有些人不甘心地说:“那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皓山毫不犹豫地说:“很简单,暗中积累力量,看事态发展成怎么样,伺机而动。只要手中有兵,退可以明哲保身,进可以逐鹿天下。”
一开始并没有把话说满,留有一点余地。生怕赵余庆一时接受不了,现在先给他铺垫一下,到时真正举起旗帜时。他的内心就足够坚定了。
咝,赵余庆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小子,还真是想造反,不过想想也是,现在大明朝摇摇欲坠,很难让人对它重拾信心。
悠悠叹息了一声,赵余庆无奈地说:“好吧,老夫还是那句话,无论你做什么,赵氏一族都会支持,对了,如果需要用人,江油训练营有一千人,勉强还可以一用。”
一千人?陆皓山吃惊地说:“岳父大人,这么快就招募了这么多人了?”
“现在战局乱,流民多,只要有口饭吃叫他们做什么都可以,再说现在也闹土暴子,老夫的家业全在江油,不作点防备可不行。”
陆皓山知道土暴子就是普通百姓对摇黄十三家的称呼,那是一群没有政治目的,纯粹为了生存和破坏,抢劫、勒索、绑票、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有时粮草不足,还把人抓回去杀了吃掉充饥,声名很狼藉,没想到,就是江油也有动静,不由吃惊地说:
“摇黄十三家祸害江油了?”
“那倒没有,不过听说他们倒是越闹越大了,我有一个在巴州的好友,就遭到他们的毒手,一家十三口全部被杀,唉,太惨了。”赵余庆边说边摇头。
这年头,为了自保,有点能耐的人都养了大批的家丁护院,用来保护自己的产业,看到赵余庆也动了这方面的心思,一下子就养了上千的赵家子弟兵。
倒也付合他的身价,据自己所知,这老小子生财有道,在江油开设了一个类似镖局的门店,派人保护那些缺乏安全感的行商,每个月都能有不少的银子进帐。
把练兵做成了一门生意,还真会动脑筋。
陆皓山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淡淡地说:“这摇黄十三家这么猖獗,早晚有人收拾他们的。”
…….
就这样,赵余庆带着两房小妾在文冲千户所算是安顿下来,开开心心地陪女儿过年,在外面奔波了一年,身心疲惫的陆皓山也放下公务,和众人一起开开心心的过大年,就是李自成、张献忠他们在河南、湖广闹得再欢,也懒得理会。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反正怎么也得折腾几年才会消停,同样是“气数未尽”,现在的自己,不想管,也没有能力管,越乱对自己越有好处,现在的自己还处于“深挖墙、广积粮”的阶段。
虽说战亡近六百人,不过陆皓山大笔的抚恤发下去,朝廷的奖赏和抚恤在韩文登特别照顾下,也赶在年前分发到有功将士手里,于是这年过得也算滋润,自从升为利州卫的卫指挥使,陆皓山的地位一下子涨了不少,升官了,财运也跟着来了,一份份的礼单送进来,一担担的礼品抬进来,千户长、百户长、总旗小旗、有叙旧情的、有讨好邀升的,就是地方官府也派人送上厚礼,以便有事的时候卫所能及时出动。
那些行商的商人也不吝啬财货,争相示好这位四川都司新贵,一时间陆皓山收礼者收到手软,赵敏就像一个小财迷一样,每天都有拆礼品的惊喜,那些礼品堆满了二间库房。
这些是“例规”,不收白不收,养兵每天都要大笔的花费,不收白不收,陆皓山可没有再假装清高,在江油要收买人心,也体恤百姓不易,所以两袖清风,不过现在的对象变成了官员、商人,对他们自然不客气。
以前送礼就给他“哼哼”,现在要是送得少,陆皓山也对他们“哼哼”。
………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就过完年,食了汤圆、赏了花灯,就是再不舍,在陪赵敏去广远赏了花灯后,赵余庆也得携着两房小妾打道回江油,开春了,也得回去忙乎,陆皓山率人把他送到十里长亭。
赏完了花灯,这年也就算过完,是时候开始办正事了,陆皓山第一件事就是招兵买马,一下子损失了几百最精锐的手下,这个缺口得补回来,不过陆皓山给招募的人订了新的标准,主要招身家清白、体格健壮的贫困子弟,包括年纪小的流民,年龄不能超过十八岁,要是超过十八加入也可以,得有一手拿得出的绝活。
招募工作很顺利,正月十六开始招,到二十五就超额完成,说是超额,那是计划招三千人的,陆皓山一下子招了五千人,不夸张地说,招的人可以把一个卫的人数清洗一遍。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先是暗中劫了不沾泥的宝库,在山西屡有斩获,又抱着借了不还的想法和大汉jian范永斗借了几十万两,加上茶马交易方面的收益,陆皓山手里握有过百万的财富,也算是财大气粗。
暂时来说,不差钱,反正也没人专门来清点人数,这年头,只有卫所将领吃空饷的,谁想到还有人超额配置的,陆皓山把这些新招募的新兵打乱加入原来老兵的队伍,以新促老,以老带新,同时也做好安全防范工作,闭门苦练,防止有人打探消息。
文冲千户所本来就有近三千人,战死六百,还剩二千五左右,这样算来,加上这新招募的五千人,再加上在江油的一千赵家子弟兵和各卫所留下来的人员,陆皓山手中大约有了一万人的规模。
勉强也算一方小诸候了。
一声令下,大练兵开始,只要成功、卓有成效的经验都是好经验,虽说花销大,陆皓山还是把在江油训练营的那套用在训练新兵上,让他们相互督促、相互进步:
“站好了,都不要晃,谁乱动老子用大脚踹他。”
“能进利州卫是你们的福气,谁要是表现不好马上开除出去,外面想进来的人排长龙呢,别以为进来就安逸了。”
“表现好的吃甲餐,有菜有肉,表现不好的吃乙餐去,只有咸菜白粥,想吃肉,就给我卖力地训练。”
“快点,快点,你是娘们吗?跑得这么慢。”
“一会和五小队的比赛,告诉你们,赢了可以加菜,要是输了,嘿嘿,你们就等着瞧好了。”
“嗬!嗬!嗬!”
“啊,给我起。”
……..
在陆皓山的领导下,利州卫开展了热火朝天的大练武,将士们无论风吹雨打还是艳阳高照,一个个在校场上卖力地训练,那一滴滴滴落在校场上的汗水,犹如一次又一次辛勤地浇灌着希望的种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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