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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桥和汪海涛在二十七号回到了向阳村,杨冰玉虽然没有跟来,但她的微信却如影随形,接踵而至。柳桥不免心里有些后悔安了微信,感觉像是被拴了一条无形的绳子,使你没有借口不回复她的信息。
算起来,柳桥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了。而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汪海涛基本都在家里,在汪海波的帮助下,已经把全村四个自然屯的失学儿童情况调查清楚了,选出了八家,九个孩子,都是想上学但上不起的。其中有几家汪海涛都亲自上门去看了。
柳桥听了汪海涛的介绍,知道汪海涛已经做了很多工作。想着自己这一个月不是陪杨冰玉,就是陪钱虹,不免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汪海涛。
汪海涛说了几种救助方案,但都各有利弊,感叹做好事也不容易。现在骗子经常见到,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反倒对做好事儿的怀疑起来。柳桥很理解汪海涛的无奈,社会风气如此,少见自然多怪了。
接下来两天,柳桥和汪海涛又悄悄去了另外几家,让他心里很受触动。柳桥没想到,自己现在还能看到自己小时候住的土房子,里面依旧家徒四壁,墙上黑乎乎的,连纸都没有。
晚上柳桥和汪海涛说起白天见到的情况,心里很是难过,感慨万千。
“在农村,穷很多时候不是由于懒惰造成的。一个两个孩子的四口之家,一共十几亩地,就算收成好,一年纯收入也不过万八千块钱;就算一个人全年出去打工,没什么技术,就只能靠体力,那么一切顺利,能拿回来的钱也就是一万多块钱。除去吃穿用度,那么遇到点天灾人祸,生场大病,那就立马变穷了!今天去的老郭家,男的身体常年有病,不能出去打工,自己家的地秋收的时候,还得临时雇人。他们两个孩子,一个三年级,一个四年级,去年村里的小学撤并了,就都不念了。因为不是去乡里,就得去县城,反倒是县城更近些。但两个女孩,二十来里的路,也不可能来回跑。住在县城,那花销他们根本负担不起,所以只能不念了。他父母也知道应该让孩子读书,但确实没办法。前几天我去时,说起来,那个老郭都掉眼泪了。”
柳桥听到这些,心里更是同情,自然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上学的情景。想着自己这两年来,天南海北地飞来飞去,大把地花钱,只是为了哄自己喜欢的女人高兴,心里就感觉有些惭愧了。于是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拿出更多时间和精力,从帮助这几个孩子上学开始,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儿。
“原来不仔细调查还真不知道,这一个村里还真有很多需要救助的人。除了失学儿童,还有老了没人养,又不符合进敬老院的;还有得重病看不起的。”汪海涛叹着气补充说道。
“海涛,一步一步来吧!先从失学儿童开始,也积累点经验,然后再扩大。我小时候常听爷爷说:好狗护三邻,好汉护三屯!咱们俩那些钱怎么也可以把这个向阳村的事儿办好吧!惩恶扬善的事儿咱们都做一点,这辈子也算没白活了!”柳桥很有感触地说道。
“大哥,你总能说道我心里去!我也是这么想的,否则我们弄那些钱,都自己花了,怎么说也还是不能心安理得啊。用来扶危济困,那就不一样了!”汪海涛有些激动地说道。
柳桥也很欣慰汪海涛和自己的想法一样,有了这种默契,做起事来,那就真体现出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效果了。
接下来两个人就救助的方式反复讨论起来。总觉得以个人的名义,很不方便,还容易引起预想不到的麻烦。柳桥甚至不想抛头露面,既不想以“施主”的身份去面对那些被救助的人,更不想因此而出名,被人关注。
汪海涛也不愿意出面,一是乡里乡亲的,有时候会有情面问题。还有,对有的个体,还会有避嫌的问题。比如,有一个叫唐晓玲的妇女,三十多岁,自己和公婆带着两个孩子,丈夫前年车祸死了。她的大孩子读四年级了,也在汪海涛计划救助的范围以内。但那个唐晓玲还颇有几分姿色,村里有几个男的早就惦记上了,据说还包括村书记王德龙。最近就有些风言风语,这就寡妇门前是非多了。最后,汪海涛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
“我这名声也不太好,若是别人知道我供她家的孩子上学这事儿,还真怕别人说三道四啊!”
柳桥也无奈地笑了笑,也觉得这事儿还真有些问题。即便汪海涛没有什么绯闻,那也会有好事者捕风捉影的。
但若以村委会的名义,让村书记村长参与进来,那事情可能就更麻烦了。抛开这些村官的贪心不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人情在所难免。那么村书记村长就可能把这些救助款,像以往发放的困难补助一样,一部分都发给了自己的亲戚朋友,而且也不好监管是否专门用到孩子上学上了。
最后反复权衡,还是觉得不易惊动这些村官为好,最好悄悄的和每个救助对象达成私下协议,并且监督他们让孩子上学。救助款按月发放,一旦发现孩子不上学了,那就停发救助款。
为了便于操作,汪海涛就提出让她当老师的妹妹汪艳华出面,柳桥当然同意了。否则自己和汪海涛出入这些素不相识的农民家里,总会引起别人注意的,要想保密,那就难了。而且柳桥知道,汪海涛的妹妹和自己的妹妹一样,都是小学老师。村里的小学撤并以后,汪艳华就到乡里的中心小学去上班了。但老师多学生少,根本没什么事,平均一天还没有一节课。于是柳桥提出以后就让她专门负责联系和监督,给她开一份工资。这样一举两得,既帮了柳桥和汪海涛做了好事,同时也帮她妹妹增加了收入。
事情商量好了,就等明天汪海涛和他妹妹谈好以后,就可以具体开始操作了。柳桥高兴地回到自己父母那边,刚要上床睡觉,就又收到了杨冰玉的微信:
“哥,我又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柳桥实在不想在微信里这么卿卿我我的,就回复道:
“我刚回来,有些事得处理,哪天回去还确定不了!”
“哥,你说的搬迁办公室的事儿我想过了,我和林东说了,他正在找地方呢。我知道你为我着想,所以近期我很少去办公室,就呆在家里,所以也就特别想去看看你和你父母!”
“傻丫头,还是等一等吧!等他下去以后,那不更方便吗?你也得有个合适的理由才能来啊!”
“我知道,但我就是着急!”
柳桥对杨冰玉变得有些小女孩儿状虽是理解,但还不太习惯。另外也不知道怎么和父母介绍,所以还真不希望她来,但也只好好言安抚她一会儿,又说了几句情话,杨冰玉才罢休。
柳桥躺在床上,还在捉摸怎么能阻止杨冰玉来呢,突然收到了钱虹的短信:
“申城四月雨涟涟,春色满眼心茫然。纵为儿孙百年计,也愁离君又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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