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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力想自己的家人，柳桥心里安静了不少。这时电话响了，柳桥心里一惊，以为又是冯蓝的，拿起来一看，是王战军的：
“班长啊，没睡觉吧？”王战军显然是喝过酒的腔调。
“还没睡呢，喝酒那吧？”
“班长，你真神，这都能听出来，刚和几个单位的哥们喝完，想找你聊聊！我去接你找个地方喝茶宵夜？”
“呵呵，我回老家了，在向阳村呢！”
“这么早啊，咱们同学还没会餐呢，你怎么就走了呢？”
“家里有点事，就提前回来了！年后再聚吧！”柳桥不动声色地等着王战军转到正题。
果然王战军沉不住气了，就直接说道：
“班长，我遇到麻烦了，还得你出面帮我摆平啊！”
王战军就把他听说建委年后就要安排调整处室领导，几个没有正处长的处室都在调整之列，自己给朱主任送礼人家没收的事说了。当然他没说自己送钱，也没说又跑到杨冰玉那的事。想请柳桥出面，把礼送上去。
柳桥暗中笑了笑，说道：
“战军啊，我怕是没那么大面子啊！当初是因为阴差阳错的，有那么个机会，我当然就想到你了，现在朱主任未必在给我面子了。另外，我觉得这个时候送礼也不太合适吧？会不会有临时抱佛脚的嫌疑啊？还有，朱主任是要继续向上的人，未必肯收重礼吧，尤其是案子刚结束不久，你说是不是啊？”
“班长，一把手我已经送了，朱主任是主管领导，听说马上就是常务了，非常关键。他不收，是不是对我有看法了？”王战军焦虑地说道。
柳桥觉得王战军确实没什么政治头脑，讲再多也没用，就说道：
“你们单位的事我也不熟悉，更不知道你们平时的关系怎么样，也不好判断。既然你礼也送了，心意就到了，至于他收不收都不重要。但你最好找机会和他谈谈，你是一个处的头头，应该有很多机会吧。朱主任那个人有些清高，未必看得上一般的礼物，他要是对你满意，不送礼也不会不提拔你，何况大主任已经收了呢！”
“班长，能不能把朱主任的夫人约出来吃顿饭啊，让她吹吹枕边风。听说单位不少人都走她的路线啊！你跟她的关系那么铁，这事你一定帮老弟一把啊！”王战军终于直截了当地提出来了。
柳桥本来心情就不好，他的说法又让柳桥感到别扭，心里不免就很不高兴。想到如果他有脑子，上次办完事就应该表示感谢，即便不送大礼，但意思一定是要表达的，可他却跟没事人一样了，有模有样地做起处长来了。那十万块钱如果再被提拔以后送，即便同样被拒，但效果肯定不一样了。这下火烧眉毛了，觉得有问题了，才想到自己和杨冰玉了，典型的现用现交。加上他对周嘉莹的所作所为，柳桥觉得王战军也不是可深交的朋友。所以就强忍着到嘴边的风凉话，说道：
“战军，那我打个电话给她，你就直接找她，反正她也认识你！”
“班长，实话跟你说吧，我前天就去找她了，把礼物也留下了，结果她又打电话让我拿回去了！你要是不出面，我估计她是不会见我了！”王战军可怜巴巴地说道。
“战军啊，你都把饭做夹生了，我哪有那么大面子再做好了啊！咱们是亲同学，我也实话告诉你吧，现在杨冰玉也不是以前的杨冰玉了，官升脾气长。原来和我合伙办公司，靠我挣钱，现在掉过来了，我是靠人家挣钱。不用说你也明白，现在公司的主要业务，都是人家靠关系拉来的。所以，我建议你直接找朱主任，借汇报工作的机会，好好谈谈，或许比送礼管用，上次不就是这样吗!”
柳桥耐着性子有解释了半天，总算把王战军打发了，心里不免有些厌烦。这时看到有新短信了，第一反应还是冯蓝，打开一看，是钱虹的：
“去年今日此门中，阴冷夜透被三重。今朝对窗试新衣，泳装观雪自风情。”
柳桥看完，顿时被钱虹的委婉含蓄打动了。几句小诗，既说了她感念柳桥给她安装的暖气，又暗示她想柳桥了，同时还没给柳桥一点压迫感。这和冯蓝动辄就直接大呼“想你了”迥然不同，也不同于杨冰玉半开玩笑式要求。
柳桥心情好了很多，就回复到：
“冬天试泳衣，难道还想去三亚过节吗？”
“猜对了一半，公司几个管理层的老外准备去泰国过春节，泳装先买了，但我还没想好呢！”
柳桥知道钱虹是在问自己有没有可能和她一起过春节，就很歉意地回复道：
“我很想和你一起去泰国，可今年不行了，家里有些事，我已经回到父母这了！我节后去你那！”
“那我就去泰国度假，回来再和你过节！”
钱虹的短信给了柳桥很大的安慰，柳桥心情渐渐恢复了平静。既然已经发生了，自己也无计可施，那也只能顺其自然吧！冯老师两口子没有直接打电话来质问责备骂自己，已经是不错的了。
若不是冯蓝的事，龙年的春节本应是柳桥近些年来最开心的了。房子宽敞了，四弟柳柏和彭娜拿着结婚证回来了，父母和全家人都非常高兴。加上柳松一家，柳青一家，热热闹闹的。三十晚上坐在客厅里看春节晚会，柳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陆续收到了很多拜年短信。杨冰玉的短信显得中规中矩，这让柳桥很欣慰，因为她比冯蓝小心谨慎多了。
钱虹的短信照例是新颖别致的：
“春到普吉景非凡，节在心里夜难眠。快船迎风驱热浪，乐哉冰火两重天。”
一直到午夜钟声响起了，柳叶叫他吃饺子了，柳桥还手里拿着手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等冯蓝的短信。吃完了年夜饭，柳桥知道冯蓝不会来短信，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和担心。
这个春节隔壁的汪海涛一家也很热闹，鞭炮放了很多。由于他的兄弟姐妹多在本村，所以人来人往闹哄哄的。但汪海涛本人却有些心烦，原因是年前在省城临回来时和关迎春吵了一架，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当大年初一下午汪海涛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柳桥以后，柳桥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劝慰道：
“可能怀孕了，这只是个借口而已，无非还是在试探你的态度。你也不必太认真，她也不会贸然地生下孩子的！你一急，她自然就失望了，所以才会和你吵啊！”
“唉，我觉得该分手了！在一起也没什么可说的，她倒是整天八卦机关单位的事儿，我一点也插不上嘴，也不感兴趣！她和她那几个同学之间的电话，我都听不下去，都是谁跟谁了的事儿！”汪海涛情绪低落地说道。
“你就别愁眉苦脸的了，和我的事儿相比，你那就不是事儿了！”
柳桥叹了口气说道，然后就把自己和冯蓝的事情也都告诉汪海涛了。汪海涛顿时觉得他是小巫见大巫了，很是同情地看着柳桥，不知说什么好了。柳桥叹了一口，然后说道：
“这两个80后的丫头啊，的确思维方式和咱们是有代沟的，他们的顾忌少多了，所以肯定不想和咱们遮遮掩掩地长久这样下去。这一代人从小就被呵护惯了，难以忍受长时间的寂寞和孤独的。在她们这一代，除了偏远农村，从一而终怕是神话了。再有，都是一个独苗，到了结婚生孩子的年龄，家里的催促也是一个原因，她们急于名正言顺也就不难理解了。”
“也好，本来还说考察三年再决定呢，这回也吵清楚了，她也等不了三年，我过完节回去就和她摊牌！也别耽误她了！”汪海涛下定决心地说道。
“舍得吗？你可就一个啊！”柳桥自嘲地笑了笑说道。
“你连冯蓝那丫头都舍得，我就更没啥舍不得的了！以后我也找成熟点的！可不能再找些小孩子哄着了，累人啊！”汪海涛苦笑了一下。
柳桥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心里却暗道：冯蓝的事儿已经不是自己舍不舍得的问题了！
柳桥和汪海涛在向阳村呆到了初六，总算分几次把002这次的战利品清点整理了一遍。人民币是一千九百六十万，美元一百二十万，欧元七十万，金条三十八点五公斤。折算下来总数已经超过了四千万人名币了。
返回省城后，汪海涛又和柳桥仔细商量了和关迎春分手的细节。柳桥觉得汪海涛对光迎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况且她的饭碗还在自己手里，应该会好合好散的，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就在初八如约去了上海。在为冯蓝揪心了一个春节后，柳桥越发感到自己需要钱虹的安静了。
柳桥这次把那块六万多的玉挂件带来送给了钱虹，钱虹自然欣喜万分。
柳桥白天开着那辆高尔夫车，在市内闲逛，晚上则带着钱虹去各种餐馆吃饭，然后回到小屋过二人世界。那种轻松默契，真是达到了心照不宣的境界。一个眼神，对方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钱虹虽然没有冯蓝的激情四射，也没有杨冰玉的风情万种，但那特有的淡雅和含蓄，让柳桥感觉到心安且有回味。
到了周末，柳桥和钱虹就开车去了苏州，手牵着手游览了定园和寒山寺。苏州他们两个以前也都来过，但此次却感觉不同。虽然到处依旧人满为患，但此时他们却没觉得多少心烦，反倒是觉得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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