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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桥心里很感动，觉得杨冰玉真是为自己着想了，是要自己送一个大人情。于是说道：
“冰玉，你的心意我懂了！本来酒桌上的话，我就没当真，我也不想给朱子良留下什么趋炎附势的印象，从而连你一起也被轻视，所以根本没考虑让王战军走他的路子。但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他再次提起，自然有他的考虑，我若继续不领情，反倒让他觉得不合常理了。那我就联系一下王战军，先探听一下他有没有什么事儿和犯事的那些人有牵连，省得以后给朱子良添麻烦。”
“哥，你懂我的心就好！只要你同学没什么事儿，这次肯定是机会，马上就要调整处级干部了，朱子良常抱怨没几个能干事的。”
“嗯，我知道了，明天就联系他。不过，他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大，他一个副处级员儿，从来就没有过实权，经常在我面前抱怨生活困窘了！如果这次能意外被使用，那他一定对你感激涕零了！”
“哥，我不需要他对我感激涕零，而是要他对你感激涕零！另外，不要给朱子良送礼，他不敢收，反倒会引起他反感和防范之心。只要他能用心帮他开展工作，朱子良就会满意了。”
柳桥心里一阵温暖，感受着杨冰玉的情义。难怪很多当官的人爱走夫人路线啊，这就等于有了内应，肯定事半功倍了。柳桥本想问问杨冰玉感觉怎么样，但一想，如果她说不怎么样，自己又能说什么呢？于是只好问了问她妈妈的身体，就挂了电话。
既然朱子良让杨冰玉主动说及此事，柳桥觉得事不宜迟，就给王战军打了电话，约他明天见面，有重要事面谈。王战军追问什么事，柳桥也没说，只说很重要，越早说越好。王战军迟疑地答应中午了，约了地方中午一起吃饭，因为新官上任，不敢上午离岗。
汪海涛送关迎春回来以后，又和柳桥详细说了去郊县的过程，而且已经把汪海平两口子留在那里，在选定的范围内找房子了。已经有了初步的目标，正在谈价格呢。柳桥强打精神听完了，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柳桥才起来，又把郊县的事和汪海涛研究了一会，才对他说起王占军的事儿来。汪海涛也称赞杨冰玉重情义，觉得对王战军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
在柳桥强烈地要求下，汪海涛才和柳桥一起去见王战军吃午饭。
一见面，王战军汪海涛打了招呼，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班长，啥事啊，电话里还不能说？中午又不能喝酒，光吃饭啥意思啊？”
“你还有心思喝酒啊，出了这么多事，没影响到你啊？”柳桥开玩笑地说道，但装得一脸严肃，汪海涛在一旁也配合着，不做声地看着王战军。
王战军果然摸不着头脑，看看柳桥，又看看汪海涛，然后脸色有些讪讪地说道：
“班长，你们听说到什么了啊？”
“自己说吧，究竟有事没事啊！”柳桥看王战军脸色不对，就有意吓唬他了。
“操，真是好事儿不出门啊！那娘们疯了，到单位一闹腾，我已经都没法呆了，整天灰头土脸。没想到还传到你们这了？你听谁说的？”汪海涛恨恨地说到。
柳桥和汪海涛对望了一眼，心里有些诧异。本意是指建委的窝案，怎么扯出娘们来了。柳桥不禁笑了，就顺势问道：
“你别管谁说的，究竟怎么回事，自己交代，或许我能帮你！”
“唉，就是我老婆怀疑我和周嘉莹有问题，疑神疑鬼的，没事翻看我的电话，还去打印我的通话记录，最后还找人查宾馆开房记录。最后硬说我有事了，这不还找单位领导闹了一通，也没法过了，上周把手续都办完了，我他妈的也自由了。这几天正想找你们喝酒呢！以后打麻将可以到我家里去了，谁还管老子！”王战军装得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靠，战军，你竟然闹这么大动静啊，我们一点都没听说，太意外了啊！”柳桥惊讶地说道。
“唉，班长，不带这么玩的吧，那你刚才让我交代啥呀？我以为你都知道了呢？”王战军苦笑着说道。
“你这是做贼心虚，我本意是问你单位窝案的事，牵没牵扯到你，结果你把自己的绯闻给交代了，竟然把周嘉莹给那个了！你真是咬人不露齿啊，这下孙强还不得跟你决斗啊！”
“班长，你可别瞎想，那之前吧，和周嘉莹真没事，就是帮他出了几次车，没事开开玩笑。那娘们这么一闹吧，反倒是有点那意思了。操，这事现在还真他妈说不清了！”王战军一脸无可奈何。
柳桥联想到汪海涛曾经看到过王战军和周嘉莹在一起的事，料定他们是真有事了，也就不好开玩笑了，于是说道：
“战军啊，动静不小，不过也是好事啊。周嘉莹也是咱们班花之一，现在也是风韵犹存，你们俩也般配，估及你也是惦记多年了吧，既然都离了，也入了洞房了，那就摆酒庆祝一下吧！不会是不准备告诉这帮同学吧？”
“班长，老汪，还没到那一步。还有，我女儿今年高三了，明年就高考了，这事儿对他影响不小，我心里有愧啊！本来我想忍到孩子高考以后，但那娘们非要离，还闹到单位，我也没办法了。就是和周嘉莹的事成了，也不能现在就办吧！”王战军情绪低落地说道。
柳桥和汪海涛都是能理解这事的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就转了话题，谈起本来要说的正事。
王战军听明白柳桥是关心他提拔的事，又愤愤不平起来，说道：
“唉，班长，能牵扯到我吗？我一个副处级员，大处长又看不上我，也不在好处室，想受贿都没办法啊！那个娘们自从当了护士长以后，就公开抱怨我没本事，瞧不起我啊！逢年过节的，他的福利红包购物卡比我多多了，我也是有些气短啊！我要是有机会，还真想受贿啊！”
“战军，说正经的，那这回你可能有机会了。据说三个厅长进去了，牵扯到的处级干部就十多个了，那不就有空位了吗？”柳桥相信王战军没事，就引入了正题。
“班长，那也没戏！建委这地方黑得很，要提拔一个好感岗位，就算副处长，也得几十万，我哪有啊？那点家底都给她们娘俩了啊，我就剩这套小房子了！况且几个主任都是新来的，唯一留任的，是个明后年就要退休的，平时也说不上话啊！没钱没人，我这个副处级，要不是那年凭考试，我到现在也当不上！”汪海涛沮丧地放下了筷子，没心思吃饭了。
柳桥不想再折磨他了，就笑着看了汪海涛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汪海涛就笑着说道：
“战军，这回你要时来运转了，班长是要帮你一把了！”
王战军并没有太在意，只是笑笑说道：
“班长借我几十万，我现在送钱都找不到门路了！”
“战军，你们新来的主任有个叫朱子良的吧？”
王战军听柳桥这么一问，顿时坐直了身子，看着柳桥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
“认识，还算能说的上话。但你自己也得想想，除了钱以外，你还有什么能作为敲门砖的？尤其是在当前的情况下，进去那么多人，送钱谁会收呢？谁敢收呢？只要你找对了方法，不用花钱，你就上去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柳桥是有意考考王战军，看他心里有没有点正事，否则也怕烂泥巴扶不上墙，反倒让朱子良轻视了。
“班长，我前段时间也想过，分析过，也觉得是个机会，但苦于没门路。后来那娘们一闹，我也就没心思精力了。这几天消停了，我也觉得一下子空了那么多职位，新来的领导也不可能都从外面调吧，况且有些工作，还是要专业知识的，都是外行肯定不行。我就想写份东西，就我们处的工作提点建设性意见，但我们处的几个处长都没事，我又怕这东西到了主任手里，再传到处长手里，无论写得好坏，那都等于是告状造反了！那以后再处里就没法呆了！所以写了一半，就没继续写啊！”汪海涛说罢，长叹一声。
“朱子良现在是几把啊？分管什么啊？”
“朱主任名义是三把，但大家都传他上面有人，而且年纪又轻，所以事实上是二把了。大主任是下面的一个市长，五十五六了，业务又不熟，就是站好最好一班岗了！常务是原来排名最后的副主任，能力水平都一般，而且已经五十八了，如果不是出了窝案，他或许就退二线了，现在是没人了，他才当了二把。朱子良虽然也不是科班，但年轻，头脑清晰，学习业务很快。我们处正好归他管，开过两次会，听他讲话，真是有水平！班长，你若是跟他能说上话，那我还真有希望了！”
王战军一反颓势，目光热切地看着柳桥。
柳桥不想暴露太多自己和朱子良的关系，也不好细说，于是说道：
“战军，话肯定是说得上的，否则我和海涛也不会专门找你了。但光说话也是不行的，现在是用人之际，还得有点真东西。朱子良年轻，还有后步，他也要做出成绩来。你赶紧把你写的东西尽快写完写好，但原则是对事不对人，我亲自交给朱子良。若是真有水平，那就是敲门砖！不成，你也不用担心会流露出去，这点我能做到！”
“班长，那我今晚就能写完，明天就交给你！”王战军两眼放光地说道。
“战军啊，我分析啊，如果你写的东西言之有物，那朱主任就可能要召见你了，你的准备好谈什么！”
“班长，业务上的事都在我心里呢，肯定没问题！”王战军信心满满地说道。
“战军，你得想想，新主任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可能不是业务上的事吧？”柳桥进一步启发王战军，也想看看他是不是当官的料。
王战军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
“应该是人的的问题吧，那么多职位空着，影响工作啊！”
柳桥觉得王战军脑子里还算不空，就直接说道：
“那你就要在这方面做好准备，特别是现有那些处长和副处长的门派和人际关系，你要梳理一下。万一召见你，也是只说事实，少做评论。还有，个人隐私不要谈，否则就有借机打小报告的嫌疑了，会引起怀疑。几个主任也上任有一段了，迟迟不动人，就是怕拿不准，刚重用，就被检察院带走，那就丢人了。所以我分析，朱主任是要多方打探了解你们这些处级干部的底细，然后才敢用啊！”
“班长，你分析得比我透彻啊，难怪我上不去，也是没那个头脑啊！这次班长我可就靠你了！用钱的话，我就是买房子我也认了！”王战军信誓旦旦地说道。
又聊了一小会儿，饭也早就吃完了，他们就离开了饭店。看着王战军精神抖索地上了他的捷达车，柳桥坐在车里不免感叹地对汪海涛说：
“仕途真是折磨人啊！熬到四十多岁了，为了一个副处长竟然还要卖房子卖地的，不容易啊！”
“大哥，他闹离婚的事，不会影响他吧？”
“应该不会，他运气不错，前段时间建委光顾抓贪官了，纪检部门根本没人管他的家务事，而且纪检组长也进去了，谁还管他的破事啊！这次他很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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