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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关系外人谁说的清啊,但最近关系似乎不怎么样,不然他离婚搬家应该找孙强才对。但不管他们怎么样,我也不会粘周嘉莹的,太熟了,关系又这么复杂,弄得满城风雨的,犯不上。再说毕竟都四十多岁了,水果蔬菜先不论,正是危险年龄,就想着找个抓手,找个依靠,比年轻的更有目的性,没意思。”柳桥闭着眼睛,无精打采地说道。
自从昨天在河边谈过以后,柳桥和汪海涛的关系更进一步了,聊天更是无所忌讳了。汪海涛觉出柳桥情绪低落,就开玩笑道:
“有道理,现在的女孩子既开放又现实,咱们有钱,什么样的没有啊,大哥你干脆找个大学生得了!”
“哈哈,你这话可不像校长说的啊!”
“校长又如何啊,现在的学校可不是咱们上学的时候了,很多老师校长就和流氓差不多,对中学生甚至小学生都敢下手。说实话,去上师范学校的,本来就不是什么优秀学生,都是无奈的选择。现在没几个中学生喜欢当老师的,收入社会地位摆在那。你当个警察,那也能威风几面,比当老师强多了。学生轮流转,没几个真正对老师有感情的。大多数老师也都成了唯利是图的人了,看哪个学生家长有用,就去主动照顾人家,甚至巴结。哪像咱们那时的老师,大多数都真心帮助咱们这些农村困难学生。那三年我们没少吃冯老师家的饭啊,那是那几年我吃过的最好的饭菜了。”汪海涛谈兴颇浓,似乎恢复了原来的个性。
柳桥自然忘不了冯老师,每年都去给冯老师拜年,唯独今年没去,心下一动,想着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应该去看看。本想要汪海涛一起去,但估计他现在还不会想见熟人的,尤其是教育口的人,也就没说。
到了县一中,柳桥的三弟柳松和他女儿柳叶已等在大门口了。柳叶见了二叔自然欣喜异常,她怕是激动得一夜都没睡好觉,这消息太突然了。汪海涛和他们打过招呼,就给一中当教导主任的同学江占山打了电话,然后让柳叶领着柳松进去取复印的档案。柳桥也没进去,免得遇到认识的老师同学。
不一会,柳松父女俩就出来了,把柳叶和汪琳琳的档案交给柳桥。柳叶就叫二叔去家里吃饭,说她妈妈特意请假在爷爷奶奶那里准备呢。
柳桥很喜欢柳叶这丫头,她的名字还是自己给起的呢;但他很不喜欢她妈妈崔晓丽,那是一个说的比唱的好的女人。于是就摸了一下柳叶的脑袋说:
“我晚上约了公安局的同学吃饭,我倒是想吃你做的饭,你到了省城,星期天就到我家帮我洗衣服做饭行不行啊?”
“二叔,保证没问题!我十一期间专门学学!”
晚上胡志伟约了工商局的副局长田丰实一起吃饭,这算是汪海涛出事以后第一次在县城公开露面。人说财大气粗也确实不假,汪海涛有五百万现金在手,各种承受能力也就自然增强了。就像是怀里揣着神秘武器一样,再回到曾经被打败的地方,也能坦然无惧了。酒酣耳热之际说起他的丑事,虽然脸红,倒也不再觉得无地自容了。当胡志伟把柳桥的意思一说,田丰实自然满口答应道:
“多大的事啊,包在我身上!如果刘芳不给面子,我立马就查封她的书店。卖盗版的书和教辅材料,这几年不是看在汪校长的面子,早就给她罚关门了。”
酒足饭饱了,胡志伟又安排去洗澡,然后就安排汪海涛留在洗浴中心睡觉,柳桥开车回了父母家。
第二天九月二十二号中秋节,汪海涛为了不让柳桥送他,一早就坐出租车回了向阳村。柳桥早饭后就把带回来的月饼和酒拿出一份,去了冯老师家。而冯老师却没在家,因为他带的高三根本就没放假。冯老师的爱人董老师赶紧给冯老师打了电话,不一会冯老师就回来了。说了一会话,董老师就张罗着要做菜做饭,柳桥就赶紧说道:
“董姨,今天是中秋节,我答应回家吃饭了,我就来看看你们,说会儿话就走,你快别忙活了!”
“你晚上再回家吃饭,中午就在这吃,咱俩喝两杯。你都有一年没来家吃饭了吧,你爸妈身体还好吧。”冯老师挥手让董老师去准备饭。
柳桥只好给家里打了电话,留下吃了午饭。吃饭的时候,话题自然就转到了冯蓝身上。董姨的焦急心情溢于言表,让柳桥自然联想到了杨冰玉的妈妈。柳桥搞不明白,都说现在男女比例失衡,男多女少,怎么“剩女”是问题,而“剩男”没问题。
“柳桥啊,你在省城认识人多,你多留留心,有合适的就给冯蓝介绍介绍,如果能成,就让她回来工作,哪里没有旅行社啊。这孩子都二十七了,也不正经谈对象,再说在南方更不容易碰到合适的啊,你说柳桥,我说的对不对。”董姨眼巴巴地看着柳桥。
冯老师没等柳桥开口,就说道:
“什么在南方就都是南方人啊,广州到处都是北方人。”
“再多也没有北方多吧,我不管那么多,离那么远,想管都够不上,还不是怪你,当初同意她跑那么远。”董姨明确地埋怨起冯老师来了。
“你有完没完啊,留柳桥吃饭,就为听你瞎抱怨啊,柳桥喝酒,别理她。”冯老师端起杯来和柳桥碰了一下。
“董姨,说起当年让冯蓝去广州,我也是同意的,当时没考虑这么远啊;不过,现在冯蓝月收入过万,回来肯定挣不了这么多,她未必会同意回来吧?”柳桥还真有些歉意,当年自己确实怂恿冯蓝去南方的。
“你别听她瞎说,回什么回,冯蓝能听她的吗;再说回来就立马找到对象了,在哪都得遇到合适的,你说是不是柳桥?”
“那是,婚姻就得看缘分,不然凑合也不能长久,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说散就散了。”柳桥心里不免想到了自己和身边的很多离婚的人。这几年特别明显,以前聚会的时候,一桌人也没有一个半个离婚二婚的人。而现在,有时竟然一桌有半桌以上是离过的。
听冯老师和董老师为冯蓝的婚事不停地争论,柳桥一边劝慰一边和稀泥,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临走时,董姨还是悄声在门口嘱咐柳桥,让他在省城给冯蓝物色对象,柳桥只好答应着。
晚上,柳松一家都来了,大姐和大姐夫也从下面镇里赶了过来,把父母的小屋挤得满满的。崔晓丽高兴地眉开眼笑,嘴甜得不行。柳桥估计她听说柳叶这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自己都管了,这两天肯定睡不着觉了。柳桥看她极力地讨好父母给自己看,心里虽不以为然,但脸上还是很高兴,就借机说道:
“柳叶走了以后,你们两口子时间就充裕了,没事就多过来看看。明年等开春以后,我想找个地方回农村盖个房子,要盖那种和楼房一样的,有室内厕所和上下水和暖气的。这样爸妈夏天就可以回农村去住,冬天愿意回来再回来。”
“二哥你放心,爸妈离我们近,我肯定能照顾好!”崔晓丽马上抢答,然后又说:
“二哥,回农村多不方便啊,还不如在县城买个大一点的房子了。”
“你懂啥,爸妈在农村习惯了,有院子有邻居的,城里有什么好。”柳松瞪了崔小丽一眼。
“还盖什么房子,那得花多少钱啊,别折腾了,我们俩还能活几年啊!”
柳桥听妈妈这么说,心里很酸楚,若不是韩梅反对,自己早就把房子盖好了。于是就说道:
“我都计划好了,就看盖在哪里了。另外我过一阵子把韩梅那台车开回来,留在家里,让柳青也学学开车,这样接送爸妈就方便了。”柳桥说这话时,没去看柳松两口子,意思就是那台车是给妹妹柳青的。
柳松是韩梅的父亲托关系从农村弄进县城的,花了不少钱,安排在林业局开车,而后娶了家在县城的崔晓丽。后来柳桥给父母在县城买了房子,把父母接到县城,原本希望柳松两口子能多照顾照顾父母,可崔晓丽很少登门,就别提照顾了。柳桥显然不满,但也没办法,因为柳松做不了崔晓丽的主。反倒是后来搬到县城的妹妹成天照顾父母,不然的话,那台宝来就给柳松了,他特别喜欢车。
一听说回农村盖房子,柳桥的爸爸当然很高兴,住在城里这几年太憋屈了,一直想搬回去。但农村的老房子已经卖了,且老家离主要公路也太远,还是砂石路,太难走了,也就没敢说。今天听柳桥一说,就活心了,接话说道:
“要盖就不能回老家那里了,路不好,有车也进不去,得选个道边的地方,但房基地不好批吧?”
“不行就买个道边的破房子,然后扒了再盖,不就解决了。”半天没说话的柳松说道。
“盖什么盖,我住楼房都住习惯了,柳桥还得张罗老四结婚的事呢,还想花柳桥多少钱啊,一听盖房子你就来劲儿了!”妈妈埋怨地看了爸爸一眼,老爸立刻蔫了下来,因为老四柳柏的婚事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妈,我有计划,十一前我就去锦州,和老四的老丈人丈母娘见个面,争取把结婚日子定下来,你就放心吧!”柳桥很有把握地说道,心里觉得有钱了,这就不是事了。
“你去她们家就能同意登记了,她那个妈可不是好说话的,这两年老四他们俩也没攒下什么钱。”妈妈显然没什么信心。
“反正都在一起三四年了,她不同意还能咋地,让老四媳妇把孩子先生下来,她妈就老实了!”崔晓丽笑着对婆婆说道。
柳桥不想说自己要给他们买房子的事,免得崔晓丽心里不平衡,就说道:
“我有办法说服她们家的,应该没问题。”柳桥不想当着崔晓丽的面说老四的婚事,就又转到盖房子的话题,说道:
“要是不在老家盖,那就得在大姐家那里盖了,不然谁也靠不上,没人照顾也不行,大姐的房子是不是也不行了,也该翻盖了吧?”
大姐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姐夫老刘,还是开口说道:
“房子早就该翻盖了,可你姐夫那爷俩这两年倒腾种子化肥,一分没挣,赔了四五万,哪还有钱盖房子啊。”
“要盖借钱也得盖,以后慢慢还呗!”一直很少说话的姐夫老刘尴尬地说道。
“这事再慢慢商量,反正得明年春天才能盖,我哪天去你们那看看,看地方够不够用。”柳桥没有把话说死,也确实得看看地方再说。
姐夫一听柳桥如此说,眼睛里立刻火光一闪,看了大姐一眼。
一家人聊了很久,晚饭过后,由于地方住不下,柳松要开柳桥的车把大姐两口子送回去。柳桥看他喝了不少酒,就只好自己去送了,只是镇子里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房子周围的情况。
回到家后,爸爸已经睡了,没想到妈妈突然问道:
“你和韩梅是不是要离婚啊?”
柳桥惊讶老妈的直觉,本想说实话,但不想让老妈操心;而且一旦传出去,自己就麻烦了。单不说杨冰玉那里了,就是钱红那也不好办。于是赶紧说道:
“离什么婚,她们娘俩在国外还指着我挣钱呢,她在那里陪孩子几年还得回来呢,你别瞎猜了。”
“那你说盖房子这么大事,她能同意吗,现在在农村盖房子也得花不少钱呢,你老舅家的老四,今年春天盖了四间大砖房,花了十多万。像你说的还要像楼房一样,那还得贵不少,我和你爸也习惯了住楼房了,也不愿意看你们吵架,还是别盖了。我们还能住几年那!你别在你爸面前说盖房子的事了,不然他该惦念上了。”
柳桥听妈妈絮絮叨叨地说着,鼻子不免有些发酸,就说道:
“这回不用吵架了,她也看不着,更管不着了。我最近新搞了个买卖,她不知道,挣了些钱,都计划好了,你就不用担心了,明年擎等着住新房吧。”
听柳桥这么说,老太太也不说什么了,又说了一会闲话,就去睡觉了。
柳桥看着妈妈衰老的背影,内心觉得惭愧和沮丧,父母都七十多了,自己是早该把房子盖了。为了迁就韩梅,却苦了父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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