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漠又说:“如果是想炫耀武功,这样的武功我也见得多了,刚刚我还捏断了一只这样的扁毛畜牲的脖子。”说完,他跛着腿向前一步,伸出坚强有力的右拳,像是发出一种挑战。
他的确杀死过,那人也的确是用这样的诡异的武功,这些杀手似乎是一同训练出来的,路数接近。
然而,他们之间的功力却天差地别!
别人听了这些话,可能会嘲笑他不自量力。可是对于朋友来说,这却是一种力量,一种勇气!
对啊!我们已经打败过这样的对手,为什么还要害怕同样的武功?公子的眼神恢复了坚定,他的颤抖已完全消失。
鹰面人摇着头,说:“阁下虽然有胆识,在下也很乐意杀死你,可是今天却不是时候。”
“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
“你说。”
“因为没有人给钱,在下是杀手,杀手做的是人头买卖。没钱,是做不成买卖的。”
这时,公子拔出剑,上前一步,冷笑道:“可是我们要杀你,却正是时候!”
所有卫士都拔出兵刃,排成战斗行列。
鹰面人扯直被风吹歪的灰袍,不紧不慢地说:“阁下有把握?”
“在下八人舞出一个光圈,再慢慢地挤压,不说十成机会,就算只有半成,阁下就会粉身碎骨!”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计划。”
“本来就很不错。”
“只有一点你没有想到。”
“哪一点?”
“我脚下是什么?”
“一只鹰。”
“鹰是会飞的,所以,我只想跟你说四个字。”
“大爷饶命?”元漠插口道,他的眼神充满了嘲弄。
谁也不会相信石头会飞,如果有人相信,那他一定是世上最大的傻瓜。
“哈哈哈!……”鹰面人笑得像个疯子,然后才说,“后会有期!”
他一定是疯了,只有疯子才相信石头会飞,公子心想。
可是,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石鹰发出一声嘹亮的鹰鸣,声音是如此响亮,以至于众人觉得两耳嗡嗡作响!
然后,那人果然乘着鹰扶摇而上。
石鹰当然不能飞,可是真正的雄鹰却能。巨大的石鹰背上就站着一只雄鹰!
“最后告诉你们,我叫鹰翼。”这是鹰面人最后留下的话。
公子人等面面相觑。
公子放松下来,他看着元漠,笑着说:“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也会讲笑话。‘大爷饶命’,哈哈。”敌人已经离去,公子的庄重随之消失。
元漠淡淡地说:“可惜没能抓住此人,连马贼也被他杀死了。只剩下这块石头,永远不会开口。”
公子正色道:“这样的结果也好。首先,我们不一定能打败他。而现在,我们至少知道了两件事。”
“哪两件?”
“第一,最近发生的事,从刺杀到马贼,都跟神秘可怕的鹰主有关。”
“嗯。这点很容易判断。”
“第二,对于我们来说,鹰主手下的人,可以分为两种。”
“哪两种?”
“很想让我们死的人,暂时不想让我们死的人。”
元漠想了想,点头道:“嗯。黄衣人,马贼,传鹰人是第一种,这个鹰翼是第二种。”
“所以,敌人内部不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不过,敌在暗,我在明,可说是九死一生啊!”
元漠没有说话,因为他已不必说话。危险对于他来说,从来不算什么,红月卫的人,除了忠诚,便是勇敢了。更何况,他是善先家的人!
其实,他们到少还收获了另一种东西,马。
战马和骆驼在孤月国,价值千金。
每月一次的王朝运输队,需要动用成千上万的牲口;还有军用的战马,民间用马等等;加之孤月国没有大型草场,有限的土地又需要种植粮食,所以,每一匹马都显得弥足珍贵,有些城市甚至立法保护它们。
现在公子一行就骑着马,他们的目的地是孤玉城,尚有二百里。公子希望在那里能见到善先将军。
二百里在江南来说,一点也不远,累了就停下来休憩一会,让马吃些草,喝点水,再继续上路。可是在沙漠,情况却完全不同。这里既没有草,也不会有水,除非你自己携带;而且,沙子不受力,马的体力消耗会更加惊人。
公子当然没有带着干草,谁出去行走江湖时,会背着一身茅草呢?
几十个羊皮水袋很快瘪了下来,靠着这些水,战马尚能继续前行。然而,水终究会耗尽。
对于他们来说,二百里当然不成问题,可是马将会死去。
他们下马步行,烈日之下,整个沙漠像一锅在火上不停烘烤的沙子,在这样的地方行走,决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就在战马快要吐出白沫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见一声愉快地“哟嗬!”,从前面十来丈的沙丘上,滚下来一团一人多高的干草。
草团越滚越快,边滚还不时发出一阵大笑声。
很快这阵动静将整个沙丘激怒了,它不断降低自己的高度,发出巨大的唰唰声,想要追上前面那个不知死活的团子,将他埋在自己的最深处。
还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如此放肆!这绝对是一种不可原谅地行为!
流沙像海浪般呼啸而下,卷起的沙尘铺天盖地。如果被埋进这样山一样重的沙土中,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活命。
公子这边虽然很安全,所有战马却都已恐惧地立起长嘶。
很快那个草团余力耗尽,在山脚下停了下来。
流沙狠狠地击中了他!然而,流沙却没能抓住他。
因为草团已经借着这股巨大的冲力滑了出去,草团一直滚到了公子这边,被马匹挡住,才不得行。
浓浓的沙尘铺面而来,众人忙闭上眼睛,却免不了灰头土脸。一阵西风吹过,沙尘散去,面前几丈高的山不见了。
众人惊呆了。
这时,草团发也一声“咦”,一个蒙着脸的人头从其中冒了出来。
这个人先是看着消失地沙山,嘿嘿一笑。然后对着灰头土脸的众人,不高兴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挡住我的去路!”声音洪亮,远近可闻。
公子抱拳道:“兄弟,真抱歉,在下跟几个家里人在此行走,不慎扰了兄弟,在下在此赔不是了。”
那人说:“哼!抱歉有什么用?扰都扰了。”
公子只好说:“兄弟且先出来,在下想跟兄弟打个商量。”
那人声音更大了,“出去干啥?你们想仗着人多欺负我?什么打商量!是打人吧!我偏不出去。哼!”
说完他把头缩进了草团,还在里面说个不停:“哼,怎么样?能奈我何?几个人,带了这么多马,肯定是偷马贼?要钱的话,我可没有,你们还是趁早走开吧,免得迟了,被官府抓去杀头……”
碰见这样胆子不大,话头不少的人,公子只能苦笑。
突然,那人一声痛叫,“啊呀!”那人探出头来,“是谁打我。”
原来,战马饥饿难忍,不等主人招呼,已经径自上去放口大嚼了。想必那人是被马给咬着了。
公子说:“在下正要跟兄弟商量这件事,才请兄弟出来。”
“出来就出来!你不说我也要出来,这笔帐非算不可!”这一次那人却不犹豫,一跃而出,身法竟颇为轻灵。
这时众人才看见他全身。
恐怕每个第一眼见他的人,冒出的念头都会是,这人的上身真宽!
他的肩膀超出胯部的两倍多,胳膊比大腿的粗了一大圈!他的一双手就像两只大铁铲!他的头被衬的很小,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楔子,看上去仿佛是要随时侧倒!
可是这个人站得稳稳地,跟大多数沙漠居民一样,包着头巾,遮着面,一身褐色的长袍。
他指着草料激动地说:“你们可别想走,我跑了五十里路,才买了这么一点货,今天你们非赔不可!”
跟着他挥起双拳,两只大拳头,就像一对超大的流星锤,发出一呼呼地破空声,一看便知,力量极其惊人。
公子什么也不说,他只是拿出一块银子,一块二十两重的大银锭。
那人哼地一声,一把抢过银子。然后放下面巾,张口咬了一下,防止对方拿铝或锡制的假货来蒙自己。
银子当然不是假的。
这时公子已经能够看见他的脸,见是个长着大胡子的大汉,皮肤黝黑发亮。
公子对大汉说:“现在这些草,在下的马总可以吃了吧。”
汉子搓了搓银子,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说:“可以,太可以了!你们尽管吃……啊不,你们的马尽管吃。嘿嘿!”
说完,他把银子放进怀里,又拍了拍胸口,发出砰砰的巨声,像是在擂一架响鼓。
公子见这人生得特异,行事也异于常人,在沙漠里独处往来,俨然乐在其中,便问道:“在下古玄,请问兄弟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
“我叫大嗓门,住在前边漠北村。”说着他指着北方道。
大嗓门的嗓门确实大,常人竭力喊出的声音,未必比的上他小声轻说。
“兄弟能带我等前去么?在下几人已经饥饿多时。”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古兄弟太客气了。”
那团草甚大,三十几匹饿马尚且吃之不尽。大嗓门捆起剩草,吆喝着在前面带路。大概过了十几里,大嗓门说:“喏,到了。”
(https://www.biquya.cc/id36460/1992336.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