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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毕业后的第二天,向天辰的姥姥将向天辰送上了一辆开往宜昌的长途汽车上,并塞给了他200块钱,让他在宜昌火车站购买去邯郸的车票,一个16岁的少年,就这么踏上了去外地的路。
那个时候长途车比较黑,拉着旅客到半路,会停下车来到一些串好的休息站内,旅客被要求必须在那吃饭,不然就会被丢到那里,可能是见向天辰年纪小吧,司机并没有为难他。
很快的,旅客和司机之间就发生了争执,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不服气,并煽动者其它旅客的情绪,抵制这种不合理的消费,就在他和司机乘务发生着抓扯的时候,从餐馆里呼啦啦涌出来几个手持木棍的壮汉,按着他就是一顿狠揍。
其它旅客都是噤若寒蝉的看着挨打的壮汉,乖乖的掏钱吃了一顿20块钱一荤一素的饭菜,被揍的男人凄凉的倒在地上,没有人去理会他,长途车离开了休息站。
一路上车厢内的气氛都是有些压抑沉闷,向天辰也并没有以为意,自顾自的躺在睡铺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漫画书。
一共行驶了10多个小时,宜昌很快就到了,一下车就有很多票贩子上前来兜揽旅客“北京北京,差2个人就开车了”“黄冈黄冈,上车就走!”
好在长途车站旁边就是火车站,向天辰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按照指示牌朝着火车站走去。
火车站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人,有扛着铺盖卷的,有大包小包背着锅碗盆瓢的,有用口袋装着公鸡鸭子等活物的,大多数都是民工,瓜子皮水果残渣满地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喧闹异常而又混乱不堪。
售票厅排着长长的队伍,向天辰排到的队伍的最末端,队伍前进的速度有些缓慢,不时有加塞的人,脸皮薄的说2句就不好意思的走了,脸皮厚的则是硬插了进去,争吵谩骂声不绝于耳,让向天辰一阵心烦。
这时向天辰隔壁队伍里一个扒手在行窃的时候被抓住了,被偷的中年妇女死死的拉住了他,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扒手却是没有丝毫愧疚的意味,反而是把眼一横,反手一耳光甩在了中年妇女的脸上,嘴里叫嚣着让她松手,中年妇女却是哀求着让他把钱包还回来,扒手被抓扯的不耐烦了,对着中年妇女拳打脚踢起来,一个壮汉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想要帮忙,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扒手的同伙按倒在地狠揍着。
几个火车站的保安远远的看着,并没有上前制止,反而是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一幅看好戏的神色,最终扒手和他的同伙扬长而去,围观的旅客自觉的给他们让开了道路。
向天辰虽然心头也是不岔,但是出门在外少惹事最好,说到底他也只有16岁,第一次独自旅行让他心头既紧张又害怕,没有多管闲事,也不是他能够管的闲事。
中年妇女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见义勇为的壮汉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围观的群众冷漠的看着热闹,这一切,都让向天辰异常憋闷,却又无能为力。
很快的,轮到向天辰了,他对着窗口里小心的说道:“麻烦给一张去邯郸的车票!”
里面的售票员不耐烦的说道:“硬座还是软座?”
看着售票员难看的如同自己欠了对方好多钱一样的脸色,向天辰没来由一阵紧张,连忙回答道:“硬座!”
售票员翻了下电脑说道:“最近的一趟已经卖完了,现在还有座位的是晚上11点的,不过没座,你要不?”
向天辰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以!”
售票员说道:“76块钱!”
向天辰连忙把钱递了进去,售票员熟练的打出车票,混着找零的钱递了回来,向天辰接过之后出了售票厅。
走到火车站的广场上,向天辰看了看火车站中间那个时刻钟,现在才8点,离开车还有三个小时,他犹豫了一下之后,朝着候车室走了过去。
一路上不断有一些黄牛低声询问他要不要去XX地的火车票,向天辰都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些神色猥琐的黄牛党,他总觉得不要和对方搭话为妙。
进了候车厅后,里面已经是人满为患,向天辰寻了一个角落,将塞满衣服的背包放在了地上,然后抱着腿坐在那里,安静的翻看着那本已经看了无数遍的柯南漫画。
在等待火车的三个小时里,候车厅里一共发生了4起争吵,3起斗殴,其中一起斗殴动了家伙,2个人被捅倒在地上,鲜血直飚,引得其他围观群众都是大呼小叫着,却又不肯离开,聚在一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着乱哄哄的候车室,向天辰心头暗自想着,自己以后如果非必要的话,一定不来火车站了,太混乱了。
到得晚上10点的时候,向天辰已经是饿得有些难受,但是火车站小卖部卖的东西都比外面要贵好多,向天辰不舍得去买,只能强忍着腹中的饥饿之意,默默的念叨着忍一忍就过去了,到了邯郸就好了。
虽然心头是这样想着,但是看着旁边那些吃着煮鸡蛋泡面的人,向天辰还是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他一直很反感泡面的那股味道,此刻却是觉得是那么的香气逼人,他心头盘算着,要不要去买碗泡面来吃,心头权衡了很久之后,终于是咬牙走到了看起来比较正规的一家小卖铺前。
向天辰拿着几碗泡面询问了价格之后,买了最便宜的那一种,花费了10块钱,而在外面卖只要3块钱。
买了方便面之后,向天辰去火车站开水处那边冲泡了起来,还没等泡面完全泡好,他就急不可耐的开始吃起来。
他从来没有觉得泡面会那么好吃过,不但将面条吃完了,还顺带着连汤都喝下了肚子,随着泡面的入腹,那股饥饿的感觉终于是消失了,向天辰惬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吃饱喝足的向天辰精神了一些,而时间已经是到了10点半,再有半个小时火车就来到了,这让向天辰不由得高兴了起来,他现在只想快点上车离开这个污浊不堪的地方。
11点的火车并没有按时抵达,据说是晚点了,向天辰虽然心头焦急,却也只能耐心等待着,不过有些乘客显然没那么好的耐心,检票处的一些乘客和工作人员发生了争执,各种吵闹,各种喧嚣,让向天辰愈加的烦闷起来。
到了晚上12点的时候,姗姗来迟的火车终于是进站了,一群乘客一窝蜂的冲了进去,向天辰被人流夹带着进入了火车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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