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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成是向天辰短暂住校生涯唯一聊得来的舍友,住校的大多都是县城附近农村来的孩子,用刘柳的话说就是一群土包子,一般他们很难融入城里学生的圈子里,他们也没有太过在意,大部分时间都是花费学习上,只有彭成是个例外。
彭成家里面是在乡村开小卖部的,每个周末彭成会回一次家,然后从家里偷几条香烟出来卖,一条70元的红塔山,40块钱就卖了。
得到的钱彭成经常请向天辰吃些零食,一起出去打游戏机,向天辰和彭成关系也在这一来二去之间变得好了。
有一段时间,彭成迷上了老虎机,并乐此不疲,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输多赢少,基本上每周都要送给游戏厅50块钱,向天辰劝了他几次,彭成每次都说好,结果后面又偷偷溜去玩。
后来彭成的父亲发现了彭成从家里偷烟的事情,将他一顿暴揍,那一周彭成的左眼都是肿着的,看起来既可怜又搞笑。
不过这家伙却是死性不改,安逸了没几周又将家里的烟偷出来了,看着要自己陪着他去卖烟的彭成贼兮兮的样子,向天辰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犹豫了一下开口劝道:“老成,不要再从家里偷东西出来卖了,这样不好的!”
彭成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没什么的,哎呀,你就别墨迹了,走呗,陪我去卖烟,卖完了我请你吃东西!”
经不住彭成的再三劝说,向天辰最终只能说道:“就这一次了,下不为例,以后你再从家里偷东西出来,我就不管你了哈!”
见向天辰应了下来,彭成嘿嘿笑道:“好好好,都听你的哈,走撒,先把这几条烟处理了!”
一共两条红塔山,一条红梅,总共换了100元钱,将钱拿好后,彭成请向天辰搓了顿馆子,花了20多块钱,然后就迫不及待的要去游戏厅玩了,向天辰没有跟去,而是回学校上晚自习去了。
当天晚上,彭成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回来上课,向天辰也没有以为意,以为对方今天运气好,多玩了一会,但是一直到晚上,彭成也没有回宿舍,这让向天辰心头涌起一阵不安的感觉来,只是宿舍门已经锁了,他想出也出不去,只能压下出去寻找彭成的念头。
第二天上午,彭成也没回来上课,向天辰心头愈发的担忧起来,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学,向天辰和罗平几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急急的出去寻找彭成了。
彭成最喜欢的游戏厅是在学校旁边的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里面有街霸,拳皇,战机,海盗船长这些普通游戏机,也有赌彩用的老虎机,向天辰在游戏厅里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彭成,连忙开口问起老板来:“彭成来过这里没有?”
老板是一个三十岁来岁的中年人,对于彭成和向天辰这两个半大小子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见向天辰问起自己,老板回答道:“昨天晚上他在这里打了一会老虎机,后来和几个小混混发生了争执,被带走了!”
听到老板的话,向天辰心头一沉,连忙追问道:“你认识那几个小混混么?”
老板摇了摇头:“没见过,昨天第一次见!”
向天辰走出了游戏厅,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有种无从下手的茫然感觉,心头纷乱到了极点,各种不好的猜测纷纷浮现在他脑海,彭成不会有事吧,他可是知道县城里那些小混混惹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尽管心头各种担忧,但是向天辰却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办,毕竟他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并没有想到诸如报警之类的事情,带着纷乱复杂的心情回到了教室上课去了。
心不在焉的想了很久之后,向天辰最终决定放学后让罗平他们一起出去找一下彭成,就在下午第一节课结束后的课休时间,彭成灰头土脸的从外面走进了教室,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怔怔的发着呆。
其它同学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彭成,只是诧异的望了他一眼,随即就没人理他了,向天辰连忙跑到了彭成旁边,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昨天你为什么没有回来?跑哪去了?”
彭成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天辰,你能帮我个忙不?”
看着彭成脸上狰狞的神色,向天辰没来由心头一阵发慌,他低声说道:“先别扯这些,你先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向天辰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彭成含含糊糊的说道:“没什么,就是被几个小混混教育了一下!”
话虽然说得很模糊,但是从彭成脸上恨恨的神色来看,向天辰知道恐怕不止是教育这么简单,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开口说道:“需要我帮你报仇么?”
彭成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自己会解决的,天辰,你帮我搞把砍刀呗!我知道你办法多!”
看着彭成明显不愿意让自己插手,向天辰没来由一阵火起,亏得自己担忧了这么久,这家伙却什么都不肯跟自己说。
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向天辰盯着彭成淡淡的说道:“搞砍刀是小事,但是有件事我得提醒你,外面打架可不比学校里,一把砍刀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如果你当我是兄弟,想要做什么就叫上我!”
听到向天辰的话,彭成迟疑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摆手说道:“没事的,就几个小混混而已,你帮我弄把砍刀就是了!算我求你了还不行么?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彭成眼底那一抹浓浓的恨意让向天辰莫名哦有些心悸,生怕对方真的冲动之下干出什么事情来,心头的不安让他坚持要彭成带上他才会帮他搞砍刀,见向天辰不答应,彭成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这让向天辰心头大怒,对着沉默的彭成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单挑一群混混了?我就是给你搞把刀你也只有被人砍死的份!”
彭成紧闭着嘴巴没有搭理他,完全把向天辰当成了空气,而在听到向天辰的吼声,坐在后排的罗平他们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围拢了上来:“怎么了?”:“这家伙惹你了?”:“艹,干丫的!”
见几人挽起袖子准备干彭成,向天辰拦下了他们:“没你们的事,别来添乱了,好了,都回座位上去吧!”
将一脸疑惑的罗平他们劝离之后,看着坐在座位上默然不语的彭成,向天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家伙脾气倔得很,只要他打定主意不想告诉自己,自己就别想从他嘴里撬出任何话来,他有一种预感,要出大事。
彭成当天晚上放学后没有回宿舍,第二天警察来了学校,找到汤老师,看着关上的办公室门,向天辰直觉第一时间告诉他,恐怕是彭成出了事情了。
汤老师并没有多说什么,当天下午彭成的父母将彭成的被子什么的整理好带走了,学校也并没有就此事有任何书面的声明,一直到事情过了一段时间过后,才有一些隐约的小道消息传来,据说彭成在外面杀人了,已经被关押进少管所里面,虽然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但是还是被判处了有期徒刑。
许多年后,当向天辰再次回到县城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刚放出来不久的彭成,彭成一眼就认出他来了,2人找了个大排档一起喝了起来,聊起当年的往事,唏嘘不已,向天辰最终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彭成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说道:“有个混混干了我!”
听到彭成的话,向天辰瞬间就明白了当年彭成那股怒气是从哪里来的了,见气氛有些沉闷,向天辰转移话题故作轻松的说道:“还好你小子当年没拉上我,要不然我肯定也栽进去了!”
彭成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当时我是已经做好杀人的准备了,而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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