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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白听到那华服少年的邀请,没有丝毫地矫情便径直朝他走了过去,在华服少年的正对面坐了下来,“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华服少年笑道:“请。”
站在一旁伺候的小厮便上了前去,给江月白倒了一杯散发着醇厚香气的美酒。
江月白抬起面前的酒,朝着华服少年行了一个拜礼,“多谢兄台的美酒了,在下江月白。明月的月,白昼的白。”说完,便是一饮而尽。
华服少年见着江月白朝着自己行礼,却是没有丝毫不适,显然是经常受到他人拜见的人,想来已经身居高位多年。
“在下,叶舒玄。”华服少年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晃荡着手中白玉的酒杯,这样说道:“叶舒玄的叶,叶舒玄的舒,叶舒玄的玄。”
江月白听到华服少年称自己姓叶,名舒玄,瞳孔一缩,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但是却是并无其他异动,只是行为举止不再那么放浪了,而是端坐起来,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月白兄,在下曾听闻你是江宁城第一才子,偶得一残局,半夜搔头也不知何解,可否指导在下一番?”说是指导,但是却带着丝丝的不可抗拒。
江月白心底闪过一丝无奈,想着该来的还是要来,便回答道:“若说指导,在下可不敢当,公子,请布局吧。”说着脸上便是闪过一丝的自傲,对于江月白来说,在此事上面,他有足够的能力。
叶舒玄见江月白脸上隐隐的傲然,不禁在心底笑开了来,朝着后面的侍卫说道:“阿三,布棋。”
“是。”那人回到后,便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个象棋的棋盘,上面摆了四个棋子,红色的帅置于中军帐,黑色两车在中军两侧,军前另有一黑马。
江月白一看这棋局,顿时眉头就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但心底,其实还是有些微妙。
这哪里是偶得残局,此局,乃是两百百年前大秦国亡国丞相柳奚笙死前所留下的残局,号称若五步之内红棋不死,执棋者便宰执天下。
江月白也曾对此局推测过,若是九宫格代表秦国燕京城,帅指丞相柳奚笙,马指吴国皇帝谢白,车代表叶陶的军队,这棋局的寓意便可能是秦军就剩下一个柳奚笙将帅之才,而柳奚笙知道天命所归,秦国将亡,暗指了秦军的大势已去。
但如果下面的车不是黑子的话马可以将它吃掉,如果马是谢白,下面的车指叶陶,上面的车指一直潜伏在秦国的暗势力,帅指大秦的话,谢白随时可以借助潜伏在大秦的力量来灭掉叶陶。车与车的力量是等同的,但是若是加上马就不同了,叶陶随时可以被灭,但是帅就不同了,熟知象棋的都是了解的,马想吃帅是很困难的,因为上面的车在蹩马腿,潜伏在大秦国的暗势力在当时属于大秦灭亡前最不可掌控的一股势力,所以摆在谢白眼前的就是如何将此暗势力收归自己,一旦收归自己,那么天下大势从此而定,事实也证明谢白做到了。大秦最后的力量一直都是谢白忌惮的力量,所以下一步是将暗势力收归自己,由于有叶陶的缘故,暗势力无路可退,终是被谢白招降,天下三分之二的力量都归了谢白,但却是没想到叶陶的部队骁勇善战,最后倒是二分了天下,大秦国灭亡便是必然的了。
但是江月白却是知道此局的解法的,倒不是江月白如何才华绝艳,而是因为,这柳奚笙,其实是江月白母亲柳烟月的太上祖。
不过江月白却是没有想将此局解法告诉叶舒玄,若是告诉了叶舒玄,岂不是应和了那句“执红五步不死,宰执天下”,江月白可是没有出头鸟的习惯,于是略微思索下,另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便是出口了,“在下能力浅薄,对此局力有未逮,无法破解。但是在下却是从此局中知晓了一件事:敌不动,我不动,安可自保;敌若动,我必动,则胜,我若动,则死。”
叶舒玄听到江月白前半句,一缕不屑之色便隐隐闪现出来,但是当听到江月白说“敌不动,我不动,安可自保;敌若动,我必动,则胜,我若动,则死。”时,一抹震惊,夹杂着惊艳便浮现在了脸上。
“敌不动,我不动,安可自保。”叶舒玄喃喃念叨着这句话,“敌若动,我必动,则胜,我若动,则死。”
念着念着,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之色,旋即起身,对着江月白做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阿。月白兄,你当真可称在下的明师了。”
江月白见着叶舒玄向他做辑,脸上便是布满了惊异的神色,连忙站了起来,将躬身的叶舒玄扶了一把,“不敢当,不敢当,在下未能破得此局,岂敢生生受了这一拜?”
但是叶舒玄显然不这样认为,正色说道:“月白兄的才学,当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请不要妄自菲薄。”
“在下的才学......其实...才不过七斗,学富不过四车…”
“哈哈...”叶舒玄听到江月白此话,顿时大笑了起来,“月白兄,倒真是一个妙人。”
“不敢当,不敢当…”
“阿三,现在是何时阿?”叶舒玄望了望窗外,“我们是否该回去了。”
站在叶舒玄身后的阿三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公子,现在快要到未时了。”
“这么快?”叶舒玄秀气的眉皱了皱,旋即对江月白说道:“月白兄,在下家中有些琐事,我得赶回去了,对不住了。”
“哪里的话,叶兄有事,先行便是,不必在意在下。”
“多谢月白兄的谅解了。”叶舒玄笑着对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说道:“阿四,将我在这守拙楼存的那几坦“贪欢”取出一坛,送给江公子。”
“是。”阿四恭敬地领命离开,阿三见着阿四走了,便上前一步,离叶舒玄的位置又近了几分。
江月白听到叶舒玄居然送了自己一坛美酒,脸上尽显垂涎之色,“哈哈...在下好酒,所以也就不推辞了,多谢叶兄了。”
叶舒玄摆摆手,“无妨,此物对我来说不过耳耳,月白兄若是喜欢,我多赠你几坛又如何?”说着又想唤阿三去取酒,但是江月白却是拒绝道:“倒是不必了,此等美酒,一坛便是足够,美酒,是用来品的。”
“呵…此话在理,在理......”叶舒玄笑着说。
片刻之后,阿四便抱着一坛酒朝着江月白走了过来,将手中的酒放在了江月白面前的桌上。江月白点头称谢:“多谢。”
“那么,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请。”
叶舒玄便起身,朝着守拙楼一楼走去,身后跟着阿三和阿四。出了守拙楼便在小厮的搀扶下上了一辆黑色的马车。阿三阿四坐在车头,朝着面前的马轻轻地拍了拍屁股。那匹红枣色没有一丝杂毛的马便颇通人性地朝着朱雀大街地方向飞奔了起来。
此事,叶舒玄并没有意识到,一个带着白色斗笠的男人,正站在守拙楼的三楼,静静地看着他离去,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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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白回到玉山书院已经是晚上了,能看见学子宿舍里面明明暗暗的烛火,清风拂过,满园烛火皆是跳动了起来。江月白抱着白日里叶舒玄送给他的那坦酒,朝着一个青色的二层小楼走去。
路中遇到还在溜达的学院学子,皆是朝着江月白问好,江月白点点头,算是回应,并没有停下来与学生交谈。也偶尔遇到鹤发的老学究,江月白便站定了,恭恭敬敬地朝着老先生行礼,待老先生离去之后,才慢慢地朝着自己的小楼移去。
若是有人能注意到江月白的神情,必定会发现平日里淡然无比的江月白脸上,一直呈现着复杂的神色。
没多久,江月白便回到了自己的自己的小楼,拍开了白日里叶舒玄送他的那坛’贪欢’的泥封。顿时,屋子里便飘散着醉人的酒香。
不过此时的江月白却是一点喝酒的心思也没有,他连一眼都没有看坛中散发着香气的酒,而是仔细地在酒坛的上下左右摸索。
摸索了一阵之后,却是发现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江月白皱了皱眉,心底想着,难道是自己的理解出了错?
突然间,心下一动,又拿起了之前放下的泥封。闭上眼,江月白食指和拇指轻轻地这薄薄的泥封上摩挲着,仔细地感受着它给予自己的手感。
平日里美酒的泥封,为了保持酒的味道,重量都是差不多的,为什么,这个泥封…重量会重这么多?
江月白苦苦思索中…
这样的感觉......
想到了……江月白双眼骤然一亮——就像是...泥封中间掺杂了什么东西!
江月白想到这里,便将手中的封泥放在了桌上的油灯下面,拿起一只平日里用来联系大字的毛笔,朝着洗笔的盥洗台蘸了一笔的水,就仔细地开始在泥封上面轻轻地涂抹着。
黄泥一点一点的被洗净,封泥中一块暗青色的令牌和一张写满了字的绢书便呈现在了江月白的面前。江月白拿起绢书,大致的一扫,便是知道了其中交待的内容。
心底苦笑一句,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考验,没想到却是接下了这么一个重任。陛下,您究竟是为何选择了将此重任交予我手,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微服前来考察我呢?
还和自己,演了那么一出戏。
这令牌,不就是皇家暗卫军的军符吗?
我江月白何德何能,能受此大任。
叶舒玄…
舒玄,不就是先皇叶泓还在世时赐下的表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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