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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光洒在大地,给寂静地山谷下的村庄带来第一丝光芒。零星的房屋坐落在山谷地势稍平的地方,三三两两的桃树穿插在阡陌之间,隐匿着含蓄的粉红。古树下的青草叶上闪烁着不属于它的光泽,未凝干的露水随着微风的吹拂回归大地,在叶面的脉络上留下一丝浅浅的痕迹。
村头石碑旁站着七八个粗布麻衣的女子,一直望着村那头山林的方向。
稍年轻的三个女子,在一起窃窃私语。
“阿杏,你说这次荣哥他们会猎到什么阿?”一个穿着橘色衣衫的少女摇摇她旁边的女子,急切地问道。“上次那头孢子到现在我都还记忆犹新呢!”
被问到的这个叫阿杏的女孩子似乎也对她口中的”荣哥“很有信心,不假思索便回答了:“当然不会比上次差阿,橘你还不相信荣哥吗?”
“喂喂,我说你们阿,既然对聂荣那么上心,赶快回家找父母做主嫁了吧。”旁边一个浅色衣衫的女子看到她们这幅花痴的样子,不由得插了一句。
“哼~”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平日里两人可是竞争对手,互看了一眼,又别过头去。
说话的浅色衣衫的女子,看到这一幕,脸上闪过一丝狡黠,转眼却又是一丝黯然。如聂荣那么优秀的人,不是自己能够得到的吧。俊朗无双,文武双全,对待人平和有礼,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出身于这样的村庄,反而像是一个饱受教育的世家公子。明明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但是单单是聂荣越发优秀,而自己和同伴,越发平庸。这样的改变,似乎出现在五年前。那个时候聂荣第一次参加村庄的狩猎活动,那次回来,他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若不是容貌如旧,她甚至以为换了一个人。
“咯咯咯~”一声鸡鸣,唤醒了这个沉寂在黎明的村庄,也唤回了女子飘飞的思绪。
村庄各家开始传出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偶尔还伴随着几声孩童的哭喊。第一缕阳光也照射了下来,在清晨的早雾中形成一道道浅金色的光路。打猎的男人们也从雾气中显现了身形,让担忧的女子们定下了心神。
男人们的队伍还没走到村头,这边便脆生生的喊了一声。
“荣哥~!”名叫阿杏的女子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荣哥,包含少女的青春活力,以及那一丝丝萌动的爱意。
“哈哈~”男人们的打笑声响起,小姑娘一下子红了脸颊。一旁的少女也对着阿杏挤眉弄眼。
”别闹,过来帮忙。“低沉的男音响起,后方的一个青衣男子发出声音。
妇女们听到这声音,一下子止住了笑容,迅速走到男人们的队伍,准备帮忙拿此行的猎物。这时候大家才发现,那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年背后背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昏昏沉沉地倒在聂荣的背上。
阿杏和橘衣女子站在聂荣身旁,看到这样,顿时没了主意。倒是浅衣女子看到这样的状况后,略微一愣,便上前自然而然地把聂荣手中多余的东西拿了过来,让聂荣好照顾他背着的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人。
这个时候阿杏和橘也反应过来,从浅衣女子手中接过了东西,跟着聂荣而行。
“王叔,这个人哪来的阿?”橘一脸疑惑地问这队伍前面的年长者。
“喏,那边不是有个悬崖吗?我们当时追着猎物到那里就发现了他,估计是不小心摔下来了吧。”
“阿?你说那个山崖?那么高的地方下来他还活着?”阿杏听到这里有些不敢相信。
”他被几根纠缠的藤蔓接住了,估计摔下来的时候还撞断了山崖缝隙间的树枝缓了缓势头,这才没死。“王叔看着昏迷的男子,一副看怪物的神情。
“那么高还能不死,福大命大阿。”橘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运气真好阿!”
“王叔,他急需治疗,之前也就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我先带他回去。”聂荣一脸急切地对领头地男人说道。
“行,你赶快去吧。”王叔大手一挥,放了聂荣。
聂荣得到批准之后,加快了脚步,一下子就把队伍甩在了后面,身形在还未完全散去的雾气中越来越模糊。
聂荣离去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妇女们愉快的兴致,转眼便把目光投入到此次的收获当中,看清了那头需要两人抬的野猪后,爆发出一小阵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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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永暮捏着昨天下午接到的字条,再次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楚国公主叶桢。面容清淡,隐约透露着一丝狼狈。
叶桢的运气实在太好,这一跳,不仅跳到了自己在楚国的大本营,而且大难不死,仅仅是小腿骨折罢了。自己则是由于计划失败,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所以才会让改造了多年聂荣去顶替自己,呆在楚国别院。
自小便呆在楚国做质子的谢永暮对破坏了自己计划的叶桢没有一丝的不快,虽然太子逃掉了,但是这个公主的利用却价值也不小。
想着之前在桃园的那个短暂接触,对叶桢这个楚国最受宠爱的公主萌发一丝探究的兴趣。明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却没有一丝的骄傲和蛮横,而是平易近人谦和有礼。今天为救自己的弟弟更是愿意以身涉险,用自己的生命换到了叶煜的安全。在被人追杀的情况下,还能想到和叶煜互换衣衫,不仅聪明至极而且非常果断。不愧是楚国当代公主,有勇有谋。
“唔…水….”谢永暮的思绪被床上人发出的动静所拉了回来,端着一杯水坐在了床边,慢慢的将叶桢扶了起来,将水杯凑到叶桢的嘴上。
叶桢将杯中水饮尽,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谢永暮,眼前闪过一丝迷茫。
谢永暮将杯子放在床旁边的小凳子上,看着叶桢,等待她说话话。但是,谢永暮足足等了一刻钟也没听到叶桢说话。皱了皱眉,谢永暮把叶桢的脸掰过来,看了看她的眼。
眼神空洞,找不到一丝焦距。
谢永暮的瞳孔一缩,就下意识地将手掌摸向叶桢的后脑,毫无意外地摸到了一块不属于后脑的柔软突起。心下一沉,看来,这个棋子,暂时还不能用。“你还记得什么吗?”虽然看到了叶桢目前的状态,但谢永暮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了出来。
坐在床上的叶桢木然地摇了摇头。
谢永暮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看来,是坠崖的后遗症-离魂。于是谢永暮起身走到门口。却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再次看了看叶桢,后者依旧保持着半身起立的姿态,对着叶桢说:“你休息休息吧,我去给你拿些吃的。”说着便出了房门,顺手把门带上,留下叶桢一个人。
待人走后,叶桢又躺了下去。
想着自己清醒前脑海中的片段。
自己坐在悬崖上,嘴角带着一丝清浅的笑,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有人来到自己面前,不知和自己说了些什么,自己就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带着决然。
不知道自己和那些人说了些什么,但是她想,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吧,否则自己是不会就这样跳下来的。
可是,自己已经想不起除了那个片段之外的任何事了,包括,自己是谁。不过,心底却有着一丝庆幸,好像这样的遗忘,是自己所期盼的一样。故,在多次思考无果之后叶桢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
被窗花改变了形状的月光照在叶桢的脸上,带来一丝凉意。叶桢想起身看看,却发现自己几乎动不了,大腿一下的部分完全没有了知觉。叶桢皱皱眉头,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腿。在月光下都能看出红肿,估计,是那个时候跳崖导致的吧。所以叶桢也没有强求,重新拉上被子,准备睡下去。
“喂,你打算不吃点东西就继续睡吗?”一个带着不满的女声响起。
叶桢疑惑地向声源处望去,一个隐匿了半张脸在黑暗中的女子出现在她面前。
“我叫禾粟,荣哥叫我帮他照顾你。”说着女子从黑暗中走出来,端着一盘小食。“你是谁阿,为什么出现在森林里。”禾粟看着面前坐在床上望着自己的女子摇了摇头,心想这个人难道是不会说话吗。于是再次问道:“你是不是不会说话阿?”
再次摇了摇头。
禾粟看着面前这个不断摇头的女子,不由得笑了笑:“算了,你先吃东西吧。”
说着把手中的餐盘递给了叶桢。
叶桢接过餐盘,肚子抗议地叫了叫,像是在向叶桢抗议为什么现在才有食物一样。
禾粟听到叶桢肚子叫嚣地声音,脸上一阵笑意。心说这个被荣哥带回来的像仙女一样漂亮的人也是要食人间烟火的嘛。若不是荣哥告诉自己她是女子,自己真的要被她身上的男式衣衫和发髻所骗了呢。于是这才帮她洗澡换衫,发现了被泥土所掩藏的容颜,那是一张清冷且高贵的脸,若不是看到她身上的伤口,自己就真的以为这个女人是哪家不慎坠崖的官家小姐呢。
“谢谢。”
禾粟的思绪被这声“谢谢”拉了回来,听到叶桢说话惊得目瞪口呆。“哇,原来你会说话阿。”
叶桢点点头,把餐盘递给了禾粟,示意自己已经吃完了。禾粟下意识地看了看手中的盘子。精心准备的食物只消失了一小半,禾粟不由得叹了口气,再次把餐盘递给了叶桢,“吃得太少了,你再吃一些吧。”
叶桢微笑着摇摇头,表示真的不需要了,禾粟这才收回餐盘,放在了叶桢的床边。
“你继续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叶桢微笑着点点头。禾粟看着这张在月光下更显地有些苍白的脸,心中不禁黯然。想着聂荣救下了这样一个的人,自己是不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呢。自己,是怎么都比不上这样的人吧。
于是禾粟嘴角掀起一丝苦笑,向叶桢说:“那我就走了哦。”没等到叶桢回答,便快步走到门口,带上了门。
叶桢摸摸自己的喉咙,干涸了太久,就算是白天醒过来一次喝了水,但是说话还是不大灵便。突然想起了日间的那个男人,他对待自己的样子,似乎是认识自己的,那么,明天再见他如果询问的话,应该能知道自己是谁吧。
叶桢暗暗打定主意,闭上眼眸,躺了下去。
却没注意到一个颀长的影子正靠在门外,静静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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