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对这个小子感到很好奇,时不时的捉弄他,在训练的时候经常把他揍得鼻青脸肿。让他们惊奇的是,这孩子从来不叫一声苦,每次被打倒之后,只要还有爬起来的力气,就会马上起身恶狠狠地扑过来,用手,用脚,用头,用牙齿,用尽他身上一切能用的武器。
士兵们的*练,他从不落下,甚至份量比正规士兵完成得更多。每次其他人都睡觉的时候,他们还能听到*场上那沉闷的打击声和野兽一般的喘息声。
廷星吾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不忍心看下去了,吩咐带他训练的老兵们下手轻点,毕竟对方是个孩子。
老兵却心有余悸地说:“这小子就是个疯子!我也想留手,但是每次当他扑过来的时候,我都觉得他一定是想要杀了我!这混蛋对着我,就像我是个杀了他全家的蛮子!”
偶尔,廷星吾出去作战的时候也会以亲卫的名义带着上云赤城。他觉得这个孩子身上蕴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力量。
令他不安的是,每次看到战场上血腥厮杀,云赤城的呼吸就会变得像野兽一般急促,握着武器的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眼中流露出不可遏制的迷恋和疯狂。他不知道这代表的是好还是坏。
当云赤城十一岁的时候,部队里已经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训练了,因为和他一起对练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身受重伤。甚至有一个士兵在训练时被他一刀捅穿了心脏。
没有人愿意接近他。
廷星吾痛心疾首地斥责,只换来他满不在乎的嘲笑:“生命只是战斗的赌注,轻视战斗的失败者有什么权利要求生存?”
云赤城十三岁的时候,还跟在廷星吾的身边做一个亲卫。廷星吾知道这孩子的潜力,但是一是出于保护,二是出于监视,他并不想让这个狗胆包天的混账太早出去捅篓子。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云赤城还是抓住廷星吾寥寥几次疏忽大意,捅出了天大的窟窿。
大陆通历七二七年,帝国极北方面军十八军第七领麾下一个骑兵营在一次和拜顿汗国的小型战役中被围困在博海关以西一百里处,战情危急,廷星吾于是派云赤城飞马驰报距离战场最近的博海关驻将,出动部分守军援救友军脱困。就这么一件看似简单的事,却让云赤城拉开了他一生疯狂的序幕!
云赤城在出发之前就干了一件足够让他掉脑袋的事:他把廷星吾的帅印给偷了!
干了这件当时还来不及发现的惊天大窃案之后,他快马加鞭飞奔博海关,谎称元帅被围,以元帅亲卫之名命令博海关守将立即出关救援,在遭到博海关守将图兰卡质疑后,在其帅帐中悍然翻脸,血溅五步,将图兰卡及其亲卫四人斩于刀下,然后左手提着图兰卡的人头,右手高擎帅印出帐,厉声大呼:“图贼抗命将反,同罪者何在!”诸将悚然,喏喏不敢应。
云赤城随即点齐关中骑兵五千,飞马出关,夤夜奔袭拖罗城!
没错,不是去救援骑兵营,而是奔袭北面千里之外的拖罗城!
拖罗城地处西留平原东北,在草原语中是“富裕之城”的意思,是拜顿人对南云帝国作战的前线后勤保障基地,西南有拜顿人的战略重镇摩坦城,南有拜顿名将昆参驻守的马连要塞,三地呈“品”字形遥相呼应。拖罗城在三地中地处最北,有足够的战略纵深,如果大南人直接攻击,只会让自己的阵线直接陷入拜顿人的口袋,受到两面夹击。
正是因为得意洋洋的拜顿人没有想到——其实和云赤城同一阵营的大南人也没有想到,所以云赤城竟然率领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干什么的五千懵懂骑兵,花费三天时间,沿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偷偷绕过了摩坦城,直接进入了拜顿汗国的腹地!他们成功的原因除了云赤城那大到足以把天捅个窟窿的胆子外,艰苦至极的条件也让草原人并未将这条死亡之路视为正常人类能够通过的战略道路,所以他们并没有重视。当然,这个选择也让云赤城麾下临时召集的五千骑兵减员到了四千,而马匹的损伤更是严重,出发时一人双马的骑兵团,此时不少士兵甚至只能和战友同乘一骑。
此役中,云赤城初次展现了他的残暴本性,在伤兵们凄厉至极的哭号声中,他竟然坚决地将所有受伤的士兵统统抛弃!然后毫不犹豫地继续踏上了之后将草原人送入噩梦的征途。走出这条堪比地狱的通道之后,在经过的一路上,不知道是出于保密的原因还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杀戮欲望,云赤城命令手下军队将所有发现和来不及发现他们的人统统杀死——不管对方是不是敌人,是不是拜顿人,然后勒令手下全体换上对方的装束。
到达拖罗城下之后,云赤城并没有马上发动攻击——开玩笑,用四千远道而来困顿劳累的骑兵去攻打一个后勤重镇,坚固要城,那不是作战,那是送死,云赤城只是疯狂嗜杀,又不是脑子进水,相反,他在之后表现出来的战场智慧令人叹为观止。
他命令部队退至草原人视野之外的地方,全体抓紧时间休息,然后教了骑兵们几句常用的草原语,在深夜之时让骑兵们在所有战马后面扎上浇满油脂的树枝,然后拉开阵型,稀稀拉拉地开始狂奔,营造出万马奔腾的气势,然后不停的大声吼叫着他们刚刚从云赤城那里学到的草原语,冲向拖罗城。
被惊醒的拖罗城守将恼火地从一个抢来的大南女人的娇嫩肚皮上爬了下来,等他到城楼上一看,脸都吓白了。
他倒不是看出来城下这帮混账是大南人假扮的,在他的意识里,前方还有摩坦城和马连要塞,大南人的大批军队是绝无可能在波澜不惊的情况下跑到自己的地盘来耀武扬威的,何况城下的大爷们都穿着自己人的衣服,还用草原语吼着“我要干你奶奶”“你老婆的菊花真紧”之类的,那还可能是敌人吗?肯定是前方那帮大爷又和大南人干了几仗——说不定还是被别人干了,因为打胜了自然就看不上拖罗城仓库里那点破铜烂铁了,大南人那里可有的是好东西——然后就巴拉巴拉跑回来要补给了。
话说草原人的夜视能力是全大陆都公认的,不过不是公认的好,而是公认的烂。极北地的寒冷气候,长期食用牛羊肉及奶制品,造就了他们异常强健的体魄,但是同时新鲜蔬菜和水果的缺乏,让他们一进入夜晚,基本上就成了睁眼瞎。大陆其他诸国都嘲笑道,拜顿帝国的战袍为什么是白色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在夜里不至于撞在一起,不然他们脱下战袍,只能靠牙齿的反光来判断位置了。
这也是云赤城为什么要选择在深夜诈城的原因,原本就极度恶劣的视力加上朦胧的睡意,足够自己这支队伍蒙混过关了。什么?万一碰上个天生视力好加疑心病超重的守将怎么办?抱歉,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万一这个词,如果小概率的事件发生了,听上去总是很带感,但是实际上很多人都没有想过那需要多么繁复的条件。
再说,他是谁?他可是云赤城!伟大的云将军从来不需要万无一失这个词,在他看来,三成的几率就足够他赌上一把,五成的几率就值得他加大赌注,七成的几率就值得他赌上全部家当!如果不是这种性格的人,从一开始就绝不会策划这个极度疯狂,九死一生的行动了。
可怜的拜顿人在云赤城用熟练的草原语的恐吓之下,乖乖地打开了城门,开门的士兵还在不满的咕哝着打着哈欠。
在拜顿人开门的一瞬间,云赤城的眼睛立刻红了,化身成了一头久未食肉的恶虎!
“点火!!冲锋!!”
一声惊破夜空的厉吼,五千骑兵瞬间跟在云赤城身后,点燃马尾,化身成一条杀气腾腾的火龙,吼叫着向已经大开的城门发起了最强猛的冲击!
结果不言而喻,一边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呆若木鸡的拜顿人,一边是蓄谋已久,杀气冲天,满怀怨恨——至于是怨恨拜顿人,还是怨恨云赤城这个忽悠他们的罪魁祸首就不得而知了——的大南骑兵,一场一边倒的战斗也就顺理成章了。拜顿人虽然偶尔也会有巷战,但他们更愿意也更擅长的明显不是这种束手束脚的战场,而且大多数拜顿人不习惯住南方人习惯的房子,虽然搭建了城池——其实这个城池也是以前的大飞龙帝国建造的——他们更喜欢在城里挑个别人尚未占领的地方搭建自己的帐篷包,这让本来也不利于巷战的骑兵们大喜过望,马踏联营真的是不要太爽。
在战斗胜利之后,云赤城并没有马上撤离,而是在不顾对方援军随时可能发现来袭的情况下,在城里大肆屠杀抢掠,心满意足之后不顾部下的劝谏,将整个拖罗城付之一炬,火光冲天,三日不熄!事后他甚至得意洋洋地在城外用敌人的头颅摆成五个血淋淋的大字:“云赤城参上!”值得一提的是,最后那个惊叹号还被云赤城别出心裁地用上了帝国最流行的花书字体。有部下问他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地留下名号,云赤城叼着棒棒糖,一脸鄙视地发出感叹:“一看就知道是个不爱学习的土鳖,书里不都这么写的?文盲真可怕!”那个部下双眼一翻,一口老血喷上拖罗城头:老天知道你看的都是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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