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玥城兑宫区的第三街上繁华之极,大街上摊点鳞列,来往顾客步履交杂,就是茶馆酒肆的小二也都扯大了嗓子吆喝着,希望能多招来一两个顾客,既能侥幸得两个赏钱,还讨得老板欢喜。
不过在这以热闹出名的第三街上再往里走几分,这喧闹的气息却就被一处府邸斩断了一处,虽然如此,但却不因为这家主人飞扬跋扈,而是百姓自觉的不在这里摆摊设点,不论是谁,不论他多有夷玥的骄傲,都会有这份自觉,就好像在中宫区中心附近一样自觉,原因就是中宫区有紫极宫,而与中宫区邻近的兑宫区第三大街上有晋王府。
晋王杜恒,当今陛下的五弟。
先皇在位时作为先帝最小的儿子,本应该最得宠爱,而就像多数被父母宠爱的孩子一样是目光的焦点,但这位晋王却不是如此。先帝五子中,太子骁勇,二子仁慈,三子低调,四子神秘,而这最小的五皇子却是几位皇子中存在感最低的一位,虽然不像四皇子在先帝在位第十七年封王后就没有出现过,却也一直没有被群臣注意,明明一直出席各种大典宴席,可是就是没有群臣或百姓记住他,就好似一个透明人一般。
只有闲暇是朝臣私下闲聊,谈及其他皇子时,才会冷不丁想起还有这么一位皇子,每每都是冒着冷汗将这位最小的皇子寥寥几句带过,就转换了话题。
怕!
有谁能不怕这样一个近似透明的皇子?
就好似怕伏在近处的一名杀手,你明明知道他,却记不住他的脸,他可以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你,却就是放任着你不顾。
这位皇子透明人一般的生活着,生活了二十多年,直到最后让人们记住的时,也是在现今陛下继位以后,当这位昔日的五皇子立竿见影的站在当今陛下身侧几步靠后的位置上时,人们才从那时起记住了他的样子,因为在那个位置上的,只有他一个。
他理所应当一样的站在那里,也同时站在了其他人的心上。
怕!
有谁能不怕这样一个位极人臣的王爷?
褪去了二十几年透明的脸孔,手中的攥着让人胆寒的权利,一夜之间朝中大臣就去其四成,那也被剥出政治中心的人,人们没有记住,人们唯一记住的就是那道代表皇帝站在夷玥城门楼子上为他们送行的身影。
.........
这时,一只远方来的海东青,从高处熟悉的飞过了兑宫区第三大街,飞过了晋王府那道看似不高的院墙。
王府内,一片江南水乡式的假山旁,一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就着一架鎏金碳炉,靠在躺椅上饶有兴致的垂钓着,刀刻一般硬朗的面上似带着惬意,想必炉子里的火侯正暖的合意。
眯着双眼,哼着昨日从花坊船楼里听来的小曲,时不时的摇一摇头。而这人的身份,除了这座宅子的的主人,想必还没有人会有这样的胆量在晋王府里这么享受。
汶水国的晋王杜恒,不似人们猜测的那样终日处理各类关系,杜恒是很会享受生活的王爷,而且他也有这份能力享受,皇帝怎么享受,他是也绝对不会啦下的。
至于这垂钓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这习惯很久了,久的连他自己都忘了。
就在那刚刚哼着的小曲声慢慢变小,小的到最后索性没了,好像哼曲的人是不是惬意的去找周公去了的时候,一阵略显焦急的脚步声却在假山间的碎石小路上响起,一位大肚翩翩的胖子手中拿着一份信函赶来,或是走了很远的路脸上挂着不少汗水,一身青色的管家服饰套在身上显得有些臃肿,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堆正在移动的肉。
胖管家来到晋王身后,见晋王正安逸的闭着眼,就远远的小心轻咳了一声。
“三思啊”
躺椅上的晋王并没有睡着,听到了咳声,轻启嘴唇淡淡的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这性子还是没有真正的静下来,毛毛躁躁的。”
胖管家姓卞,名页,字三思。
“哎”
卞三思应了声,垂首道“主子教训的是”
晋王睁开眼,先看了眼安静悬在湖面的鱼竿后,才直起身子活动活动了发酸的筋骨,想必是躺的太久了连骨头都缩在了一起。
“说吧,什么事?”
得了令,卞三思四顾见并没有他人,才小声说道“主子,是晋阳的密函”
面无表情的晋王一听晋阳眼神先是一亮,之后才从容的接过胖管家手里递过来的信函展开。刚看了前面寥寥几句话,晋王就略微皱起眉头,不一会儿将信上的内容看完,随意将信函扔给卞三思,起身走到湖边淡淡的说了声“废物”
一旁时刻注意晋王的卞三思,见晋王先是眉头一皱,而后又是一句“废物”,连忙心中一凛,对信上的内容不觉好奇起来,这信上的内容他之前自然是无从获知的,王府负责送信的海东青一回来,他就连忙将信取过来交给自己的主子,所以他唯一知道的只是这信是从那座边远的叫作晋阳的小城而来。
一目十行的将信的内容看明,卞三思心里一沉,这信上的内容就连他这位王府第一管家也无从插嘴,而且他也不能插嘴,于是只得在看完信后老老实实的立在那里。
沉默了良久后晋王才背对着卞三思问道“三思,此事你怎么看”
“这......”卞三思为难的不知如何说起。
“挑轻的说”
“哎”
得了晋王的指示,卞三思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依小人之见,晋阳守城周龙当罚不当杀,毕竟那孩子还需要有人监视,那天夜里的其他人就可以杀了,而那名体灵士也一并杀了就是,灵士虽然难对付,但那也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体灵士小的猜十有八九是老秦家的人,更应该尽早除掉,这些年王爷对老秦家的人太客气了。”
晋王听完卞三思的话并没有做如何点评,而是语气一转问道“那林劫呢?”
“这.....”听到问话,卞三思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才是他真正顾及的地方,思考了片刻才缓缓说了两个字“难动”
此话一出定然让大多数人费解,就这么一位对体灵士都不屑的人,简简单单的一句“杀了就是”,此刻却对一名只是轻功不错的随从却说出“难动”两字,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做了多年王府第一管家的卞三思是不是脑子安逸的坏掉了。
但听闻此言的晋王却没有斥责卞三思,他自然听得出卞三思话的意思,难动的不是林劫,而是林劫背后的秦坤。
望着无波无澜的湖面晋王自言自语一样缓缓吐道“秦坤啊,十年了你终究是不长进,站得太高就盯的太远了,远的以为自己脚下一尺见方的位置就真的坚固了,这层窗户纸本王真不知道还能给你再留多久”
边说着边像是思考着什么一样,晋王就这样立在湖边,就连悄然落下的雪都未曾注意到。
不知过了多久,雪已经越变越大,落的晋王头顶和肩膀都白白一层时他才停下了思考,看了眼身上的雪,转回身重新躺在火炉旁,卞三思连忙将躺椅后面的大伞撑开,挡住那些飘落下来的雪花。
晋王轻声道“晋阳的事你自己安排,至于秦坤那里.....”顿了顿,望着伞外“又下雪了,他的路可能会越来越难行了”
“是”
卞三思应了声,就扭转着满是肥肉的身子,打算退下,却突然脚底一痛不觉哎了一声。
晋王侧脸,看着好像吃了痛的卞三思问道“怎么了?”
“回主子,没怎么,想是刚刚来时走的太急,脚踩到了那颗石头,这会儿才觉到痛”
听了卞三思的回答,晋王笑道“哈哈,看来你的路也难行了”
(望各位看客大大,多多点评不足之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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