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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得喜回到家,换掉沾了血的衣服,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喂,”
“madam,你在哪里?”洪爷的声音。
“哦,我刚刚去过南华道,但那里已经没有可疑的人了,我发现现场有一点血迹,等下我会去跟欧sir了解一下情况。你那边现在怎么样?”陈得喜掩饰了过去。
“岑永伦被人砍伤了,我和老虎现在在医院,我联络上许sir了,他等下会到,”洪爷说。
“是吗?他现在怎么样?”陈得喜故作不知。
“还不知道,进了手术室,医生说左腹部的伤口很深,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洪爷传达着医生的话。
“你们在那看着,我马上就到。”
陈得喜挂了电话,两手紧紧地攥着电话,想要控制不停颤抖的手,手可以控制,但是内心的忐忑却无法抑制,不再耽搁,她决定尽快去医院。
陈得喜到医院的时候,许子明还没有到,洪爷在医院门口等着她,“岑永伦怎么样?”陈得喜见到洪爷的第一句话就问。
“刚做完手术,一共受了三刀,背上两刀,伤口虽长但是不深,不至于致命,但是左腹部的那一刀就没那么幸运了,输了两包血,而且伤口很深,医生说还好送来的及时,命是保住了,但是估计至少要修养两个月。”这是刚刚医生走出手术室时告诉洪爷的。
“他人呢?”陈得喜不知道他受了这么多伤,不放心,想去看看。
“麻醉没过,人还没醒,在上面607号病房。”洪爷说完,又凑到陈得喜耳边,小声附了一句,“VIP私家病房啊,一晚上顶我一个月的薪水了。”
陈得喜看着洪爷,“做黑社会不错哦?”
洪爷不自觉的“恩”了一声,“那你也去做黑社会啊?”
听到陈得喜的这句话,洪爷才反应过来,“不是啊,madam我只是随便说说,哈哈,怎么可能呢,私人病房有什么好的,是吧?”说完自己尴尬的一笑。
看到陈得喜没有觉得好笑,洪爷“咳咳”干咳两声,“我出去看看许sir怎么还没有来啊?”
说完就逃之夭夭,看着洪爷人不见了,陈得喜才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
老虎坐在607号病房外的椅子上,“老虎,”陈得喜唤了他一声。
“madam,你来了?没看到洪爷吗?他说下去接你。”
“刚才在下面见过了,他现在出去等许sir了。”陈得喜说。
“哦,这样,madam,我已经跟医院的师兄交代过了,不会有任何黑社会的人上来这里,在没有拿到岑永伦的口供之前,我们会轮流在这看着。”老虎做事比以前有交代多了。
“做的不错,不过还是要加派一点人手,免得出事。”
“知道了,madam。”老虎搓了搓手,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什么事?说吧!”陈得喜看出来了。
“madam,麻烦你能不能在这里帮我看一会儿,中午吃了饭之后直到现在,肚子里一粒米都没进过,我能不能下去餐厅买点吃的,你放心,五分钟就够了,我买上来在这里吃。”老虎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吗?这也吞吞吐吐的,我给你半个小时,慢慢吃完再上来。”陈得喜知道自己一向过于严厉。
“谢谢,madam,”老虎说着就跑,跑了没两步又突然回头说,“madam,其实你一点也没有不近人情,而且特别有人情味,哈哈。”
看着老虎卖口乖,陈得喜却有一种一家人的感觉,很温暖。
陈得喜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病房里的岑永伦,面色虽然还很苍白,但是看起来睡着的面容比较安详,伤口应该没有那么痛了吧,陈得喜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虽然洪爷说他麻醉还没过,但还是怕太大的声响会吵醒他。
老虎一到楼下就看到了走进来的许子明和洪爷,“许sir,你也来了。”
“老虎,你怎么下来了?上面谁看着?”洪爷以为他又偷懒了。
“洪爷你放心,madam在上面,她知道我没吃饭所以特地让我下来吃点东西。”老虎这次可是‘名正言顺’领了旨的。
“哦,说起来我也饿了,十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了,许sir,”洪爷话还没说完,
许子明就接口道,“你也去吧,我自己一个人上去就行了。”
“谢谢,许sir,”洪爷说着就和老虎往餐厅走。
“喂,”许子明又叫住他们,“啊?”洪爷还以为他改变主意了。
“几号病房啊?”许子明好气又好笑的问。
“哦,只是这样吧,607号房。”
许子明这才放过他们,自己去搭电梯。
陈得喜不自觉的坐到了岑永伦的床边,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自己向来是寒底,夏天还好,一到冬天手就怎么都暖不过来,之前岑永伦握过她的手,手掌宽厚,稳定不失温度,给人一种安全的暖意,但是现在,他的手比自己的还凉。她不觉握得紧了紧,似乎想把温暖传递给他。
她突然感到自己握着的手动了一下,她触电般的弹开,她不想让岑永伦看到自己对他的关心,因为她已经后悔了。后悔什么?后悔先前岑永伦重伤时,答应他的事,包括‘有感觉’这三个字。
这就是女人,不管多坚强独立的女人,不论她有多睿智,多理性,碰到感情的问题,都像是小学生算算术一样,结果就是被写了擦,擦了又写,很多时候,连她们自己也不敢肯定这个结果到底是不是对的。也许只是转个身的功夫,结果就已经从正数变成了负数。而一个习惯用大脑做决定的女人远远要比一个用心做决定的女人的情商更低,为什么?因为感情是没有定理法则,不讲逻辑,没法分析的,如果有公式可以算的清楚的话,那么1+1怎么会不等于2呢?陈得喜就是那个既有主见又有智商的低情商女人,所以改变主意是迟早的事。
她一走出病房就看到了许子明,不觉想到刚才自己的失态会不会刚好落入他的眼中,“你什么时候来的?很久了吗?”
“没有,我刚到,本来要进去找你的,刚好你就出来了。”许子明不想让她觉得难堪,说了个大话,其实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到了。许子明早就猜到她拒绝自己的原因应该是因为岑永伦,但是看到那一幕的时候还是体味到了心酸。
“今晚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都不通,你要查的事有线索了吗?”陈得喜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把话题引到了工作上。
“我们抓回来的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岑永伦的人,不过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是‘自立山头’,从内陆过来的,只要有人出得起钱,让他们做什么都行,看来你之前说的没错,这次是有人跟岑永伦过不去,故意收买了人挑起的事端。”许子明证实了先前陈得喜的假设。
“那查不查得到是谁收买那两个人的?”
许子明摇了摇头,“这倒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自始至终他们都没见过出钱的人,电话联系的号码也都是太空号,查不到。”
“这个人行事很小心,你觉得像不像是中兴内部的人做的?”陈得喜想到岑永伦说的徐义。
“有可能,为了中兴下届的龙头,没什么是不可能的。”许子明也这么想,“但是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用,希望岑永伦醒了以后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恩,”陈得喜点了点头。
岑永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虽然躺在床上不动,但是麻醉药的效力早就消失了,所以伤口一直隐隐作痛。岑永伦想要坐起来,但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却感觉伤口又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左手捂着腹部的伤口,避免动作幅度太大而挣裂伤口,好不容易坐了起来,他靠向床头,结果后背又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刺痛,他这才想起背后也受了伤的,文标刚好进来看到这一幕,“伦哥,怎么样?等我来。”他快步走过来,拿起枕头放在岑永伦背后。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岑永伦看着他问,“何熙呢?”
“其实我昨晚就来过,但是过了探病时间,而且门口一直有警察守着,加上你当时也没苏醒,所以我就回去了。今早特别早点过来,伦哥放心,公司有何熙看着,晚一点,我回去之后他会来看你。”文标交代的滴水不漏。
“让他不用来了,没什么事,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岑永伦不改往日大男人的思想。
“果然有老大的风范啊,命都差点没了,还说没事?”刚好进来的许子明讽刺的开着玩笑。
岑永伦寻声望去,看到了许子明和一起走进来的陈得喜,他不禁想起昨晚陈得喜真情流露,答应自己的话,顿时心情大好,对许子明的揶揄半点不曾介怀。
“这么早,许sir,”岑永伦很客气,“我还好好的坐着这,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我们这么早来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要给你录份口供。”许子明懒得和他绕圈子。
“我们老大刚刚才醒,伤成这样,怎么帮你们录口供啊?”文标本来就对许子明刚进来说的话不满了,现在更加生气。
“首先,我要纠正的是,他录口供不是帮我们,而是帮他自己,昨晚是他差点让人砍死,我们只是希望尽快帮他抓到凶手而已;况且给警方提供线索,也是市民应尽的义务。”许子明指了指文标和岑永伦,“第二,在进来之前,我们已经向医生咨询过了,以岑永伦目前的状况绝对可以做笔录,我们也是尊重医生的意见。”
文标无话可说,但鼻子里依然“哼”了一声,以示不服。
“文标,我们是良好市民,当然应该配合许sir的工作,”岑永伦安慰着文标不要太过紧张,一边看着许子明说,“许sir,有什么尽管问。”
“谢谢,”许子明故作客套,“那我开始了。”
许子明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从进来到现在都没出过声的陈得喜,她一直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进去了,许子明拿出手机,“Linda”
听到许子明叫她,陈得喜才抬起头来,“恩?”
“我去回个信息,你来做笔录啊?”许子明找了个借口,让她直面岑永伦。
“哦,好啊。”当着大家的面,又是工作的事,陈得喜硬着头皮也要答应下来。
许子明适时的走了出去,“文标,我有点饿了,去帮我买点吃的。”岑永伦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和陈得喜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这就去。”文标知道岑永伦绝不是肚子饿这么简单,不过老大不说自己也不会问,既然岑永伦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病房里只剩下岑永伦和陈得喜两个人,一个是难掩兴奋,一个却是强颜欢笑,“岑永伦先生,现在我会问你一系列问题,如果你知道的,请你如实回答我。”陈得喜很官腔的开场。
“Linda,昨晚你是不是来过?”岑永伦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问题。
“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在工作,我希望不会有任何题外话。”陈得喜不停地用工作做借口。
岑永伦以为她不好意思昨晚的事情,为了不想让她尴尬,“madam,请问,我会知无不言。”
“麻烦你详细的说一下昨晚的事发经过。”
“昨晚大约八点多,我从‘一池春水’走出来,本来是打算去拿车,然后回家的,但是还没到停车场,就突然出现了一班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刀,向我追斩。”岑永伦边回忆边说。
“那当时你是一个人还是有其他人和你一起?”
“我当时不是一个人,还有五个手下跟着我。”
“那你的那五个手下呢?”
“哦,这个我不清楚,因为昨晚对方人太多,我和手下很快就被他们冲散了,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其他人,”岑永伦说着压低了声音,“你应该记得的,你见到我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
岑永伦面带笑意,陈得喜却正色说,“你不需要回答我没有问的问题。”
岑永伦故作无奈的耸耸肩,“如果madam想知道的,最好问昨晚当值的警察或者是等文标回来,我帮你问他。”
“这个我自己会问。那你认不认识追斩你的人?”陈得喜一脸严肃的继续问。
岑永伦努力的回忆着,缓缓地摇着头,“不认识。”
“你确定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陈得喜再次确认。
“我确定,对方虽然人多,但是都是一帮年轻的亡命之徒,年纪都在二十多岁,里面但凡有有头有脸的老大,我一定会认得出。”岑永伦很肯定。
“那你最近有没有和任何人结怨?”
“不一定是最近结怨的人想要我的命,估计想要我死的人可以从警局排到这里了。”岑永伦虽然说得夸张,但却是事实,因为不单只黑道上很多人想要他好看,就连警方也不会希望他逍遥法外。“不过最近确实有和人结怨—昌泰的冯仁刀,之前因为夜总会的生意冲突过。”
“那你觉得会不会是冯仁刀派人干的?”
“一半的几率吧。”岑永伦说的很精确。
“为什么?”
“现在整个道上都知道我们两个人不妥,冯仁刀会不会这么傻挑这个时候动我,那岂不是告诉全世界是他干的,换了是我,我就一定不会了。”岑永伦分析的头头是道。
“那你还有没有发现其他什么觉得特别的事情?”陈得喜问的差不多了,但是许子明还没有回来。
“没了。”岑永伦做了个总结。
“那好,岑先生如果你有任何新的发现,麻烦你和我们警方联系。”陈得喜在文案上流利的写完最后一点,合上夹子,留下了最后一句规定性术语就打算离开了。
“madam,”岑永伦看到陈得喜这就打算走了,立即叫住他,“笔录是不是做完了?”
陈得喜不得不转过身,“是,如果你没什么其他的信息要说,我们先走了,你慢慢休息。”
“等一下,既然公事做完了,那你可以回答我,昨晚你是不是来看过我?”岑永伦又兜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
“有,”岑永伦没想到陈得喜会回答的这么干脆,“我昨晚上来是打算给你做笔录的,但是在病房门口碰到医生,他说你刚做完手术没醒,而且还很虚弱,没办法跟警方合作,所以我就没有进来,改在今天早上了。”陈得喜还是修改了故事的后半段。
“哦,是这样,”岑永伦有点失望,“可能是我搞错了。”
“我先走了。”陈得喜不敢‘恋战’,拔腿就走。
“Linda,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岑永伦意有所指。
“等你出院之后,我会找你的。”陈得喜不是骗他,因为等他出院之后,他们的协议将会继续进行,那自然还是要见面的。
这厢岑永伦却会错了意,反复咀嚼着陈得喜的这句话,享受着其中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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