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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上最不能低估的除了思维的速度,那就是谣言的传播力度了。在前两天刚在崎阳的某个小镇出现的什么麦神,竟然能在三天的时间内就传到了午门枢河曲郡的边塞驻军营地,就这速度也就是比较重要的情报才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鄄坂的人普遍没有什么神灵信奉,这和他们所处的地方的风俗有着很大的关系,鄄坂还未立国之前,它的周围的很多诸侯其实是有着共同之处的,既不想北匈的部落那样信奉着一个草原巴木神,也不像南诸的那些小诸侯一样不把神灵当回事。他们更像是介于一个可信可不信的左右界限,让他们信也不是不可能,但决然不会像北匈的人那样将巴木捧的那么高。让他们不信吧,也不会像南诸的民众那么彻底,完全的无神论者。
所以在对待那个麦神的出现,个地方出奇统一的没有进行打压,因为这个东西实在是没有什么打压的理由。麦神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和麦子有关的神明,那是和国家的“本”--粮食息息相关的一个神灵。光是听那些农民的解释,就知道这个神灵是除去了麦田里的病株,避免了更大范围的感染,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好事,各地甚至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反驳他的存在。而且现在当权的这些领导很大一部分都是经历了那些年的饥荒,在他们的心中,别的什么东西他们都敢下插手,但惟独粮食这一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都不敢瞎搅和。
民以食为天,农以粮为主。这是鄄坂的开朝皇帝王玉名在很久以前就定下的规矩,整个鄄坂,不管你是谁,但凡要是敢在粮食的问题上打马虎眼,其刑罚的处罚程度甚至要在杀人罪之上。就一个国家这么放大政策的支持,集全国的力量去保护农业的发展,谁敢做对农民不利的事情。曾经崎阳就有那么一位官员偷偷在他的辖区内提高粮价,想要大捞一笔,谁曾想东窗事发,那位官员被处以极刑——凌迟。割首悬于城门上近半月有余,全国震惊。在王玉名的大力打压下,整个鄄坂是真没有哪个官员胆敢在这个问题上抽利,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总会有事发的一天,为了那并不高的利润,官员们对粮食都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
麦神的出现不管从哪个发面来说他都不算是什么坏事,所以他的传播完全是原滋原味的速度,人口相传,其速度就是连一些看惯了军情的速度的人都要感到匪夷所思。
麦神在崎阳枢当地农民口中,俨然已经神话,变成了一个保护麦田,给勤劳的农民奖赏的神明。这在无形中就在农民的心中形成了一种现在还不知道好坏的竞争,类似于喜马拉雅山的猴子,农民越是想在心中否定他,其实就已经肯定了他的存在,农民不甚圣贤,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人生觉悟去看淡一切东西。三人成虎事多有,就是他再不信,说的人多了其实他也就信了。
远在午门郡的河曲郡的驻军营地中,很多当值的士兵也在今天也是开始讨论了些关于麦神的事情。这种事情也就是在鄄坂的西境能出现,换成别的地方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鄄坂的西境少战事这点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西境的士卒能在返乡的时候占比最大的原因之一。只要是在西境当兵的人,只要不是倒霉到出门被天上的石头砸了,就很少死人了。
为了增加西境的士兵的那种军人生来该有的凝聚力和团队协作,午门枢的甩手将军冷巢不得已才想出来了一个军事演习的活动,大抵就是模仿真正的实战给午门的军队进行了一次次的模拟演练,此外还有着各个驻军的综合方面的测评,以此来判断出哪个驻区的军队更加合格。
这也就是在午门,换成是北境的崎阳、豪山哪有这样的事。鄄坂的整个北境的战事是整个国家的战事的百分之九十几,那里完全就没有任何的演习,一切都是实打实的上,评价一个军队的实力的最大指标除了他们所立的战功,战损率也是其中占比相当大的一个因素。在北境,荣誉的得来是数千百万的人命堆积而来的东西,那是一种用死人压着活人不敢乱来的东西,是一个想要活的安稳就必须让那份荣誉传递下去的责任。所以为什么在北境的士兵还乡率会那么低,不是他们不想回去,而是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平常的兵役在鄄坂是以五年为期限的,但在北境是超过六年的,军队的福利之高是很多人都不能比拟的,军人们有权选择继续在军营为生,或者退役,不论是那种选择,军队都会给予他们最丰厚的回报。
当然回报不是全国同一价的,在北境的回报毋庸置疑是全鄄坂最高的,西境和南境加起来都不见得能比得上比得上。
西境少战事,却有数不清的各种测评和演习,他们把那些荣誉和表彰看的很重,不是他们无聊,是因为没有什么战事可言的西境,不这么做的话,迟早要被拉的远远的。虽然西境的流匪较多,但相较于北匈的铁骑来说,就是一个拳头和棉花的比喻。弹棉花能和遛马的强度一样?
司马洪云是前不久才从城防驻军那里被调往这个驻区的,等级没有任何的变动,依旧是一个不大的偏都尉,没有任何的变动。不过他的那五十亲卫军却和他一同前来此地。对于调开司马洪云,河曲郡的偏将军苟浩刀也是思索良久才不得已做出了这个决定,其实这个任命并非是出自他手,而他之所以那么纠结,为的是不想放走这尊大菩萨。可他再怎么厉害,能架得住上方的意思?本来想打马虎眼的他在三道任命之后,不得不给司马洪云留一个不错的印象,好让他最后能记得自己的好,可谁曾想人家压根没把他当回事,跨上马一个道别都没有就带队离开了,而他训练的那五十人,竟然一个都不被他的高官厚禄所动,跟着司马洪云去了那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这点才是苟浩刀始料未及的。
对于司马洪云的大名,那个驻地的人很多都不曾听过,但对于司马洪云的实力他们还是有着很高的认知,结府境嘛,大高手啊。就在司马洪云现在所在的那个驻地,前天刚有一场不小的战事演习,涉及的自然是一个军区的实力验证和年终的测评和奖金的分派问题。当地的驻军们本意是非常看好司马洪云的,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结府境的高手,他的存在无疑是左右战局的最为关键的一环,演习不同于实战,不可能真刀实枪的干,所以在这个地方个人的能力才会那么重要。但出乎驻地的士兵们的期望,司马洪云从始到终都是在看戏,完全没有任何的插手的打算和意愿,最终他们的那个驻军没有任何悬念的输了,很多的士兵虽然不说,但从他们的眼神中,他们在看司马洪云的眼神上已经产生了一种深深的隔离感。
不仅如此,最近的西境可不是那么的太平,不仅是各种游匪活动的有些频繁了,而且还有着被聚富商行所点燃的不满。
此时的驻地内,高层的领导正在进行着一场不小的会议。
在那个能容纳近五十人的帐篷内,正坐着二十多人。最上方的一人正是整个驻军的老大,一位实权将军。在他的左右各是十人,四位偏将军和十六位都尉。
司马洪云显然是没有资格上这个圈子里的,并非是歧视他,而是因为他的等级问题,他只是一个偏都尉,显然是不具备上这个帐篷的资格的。军队是一个非常讲究等级和制度的地方,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完全不是外物能打的破的。
那位为首的将军一位从二品的大员,和一个枢的将军差了半级,同样是将军,显然这个将军是受命于午门的将军冷巢的。冷巢也是将军,是一个非常大的职位,他所负责的是整个枢所有的军队,他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一方大员,但他却不是像驻地的将军一般有着那么大的实权。驻地的将军因为受制于地区的分布,他们的管辖一般不受郡的限制,但枢裕长和一枢的将军显然就有着这个能力。
这位驻地的将军名为包子远,一个名字非常好,但却被那个姓给毁了的名字。包子远本人不过是刚近五十岁,能走到这么一步也是他一步步攀升的奋斗,他参加过万谋起事的战事,算是老将了,和司马恒的交集不多,司马恒当时的主战场很少有能涉及西面边境的,所以对于司马恒的态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在当时贬责司马恒的那场军界风波中,不等他表态,司马恒就已经被贬责了。这就显示了一个实力的问题,任这个驻地的将军长达十年之久的他,在军界的声音几乎是可有可无的尴尬境地。按理说将军的统帅人数一般都在十万上下浮动,不会多,但也不至于少到哪里去。但包子远的手下才堪堪五万,那还得算上那帮不是战力的炊事兵,这就是西境的驻军的尴尬地方了。人家北境的将军的统兵最差的都在九万,他们西境,普遍都是五六万的手。包子远在对待那些完全没有点实质性的荣誉上,大都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在他的这个驻地内,有四位偏将军,十六位都尉,男女比例大抵是一比一。随意扫了一眼他的手下,包子远沉声道:“大家说说最近的事情吧,你们怎么看?”
他的左手面是一位女将,她在听到了包子远的问话之后,很快就开口道:“在我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限制一下那些和尚们的随意出入了?”
在军队中普遍的等级制度都是采取的双数制,像包子远的驻地内,就是1-4-4的分布,为的可不是什么方便,而是为了彼此的制衡。任何地方都缺不得那种内部的竞争,为了不让竞争的双方差距太大,双数的采用自然是最好的。但在战事吃紧的地方,这些东西显然是不存在的,连活着都是挤着日子活,哪有功夫窝里反。
很快,那位偏将对面的一位满脸胡渣的偏将军就摇头道:“唐将军此言差异,和尚们如内地是因为聚富商行举行的‘大争持’使然,并非是因为蔑视咱们的权威,再说了咱们完全没有任何理由阻挡人家的步伐不是?”
被称为唐将军的女将名为唐伊汐,一位河曲郡本地的偏将军。她撇了撇嘴道:“高将军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是想让那些和尚的步伐不要那么乱,不然他们的无心之举探测到了咱们的机密军情怎么办?让他们按照咱们的既定路线走起码是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
“哦,原来与此,是本将眼界拙劣了,没能看的那么远,还望唐将军不要见怪。”
唐伊汐微微一下,摇了摇头道:“我倒是对聚富商行的这场大争持感触颇深啊。”
她刚说完,她斜对面的一位女将也是点了点头,心平气和道:“是啊,平时看着聚富商行这么低调,不曾想他们的实力竟然如此之高,不愧是大陆第一商行啊,就他们定的那些奖励,但凡是个人都得心动,我估摸着最近的练阳塔的生意得冷清一段时间了,所有的修行者都赶往了大正城参加那么盛会,谁还有时间做工作了。”
唐伊汐右手边的那位偏将军叹了口气道:“是啊,军队中的修行者如此的少,咱们上头还让各地的驻军派遣军队前往东南边境,上头都在想些什么啊,军队他再厉害能是修行者们的对手?”
包子远马上插嘴道:“建合,慎言。军人的天职是什么你忘了?”
那位名为杨建合的偏将军马上立正行礼道:“军人的天职是服从,无条件服从。”
包子远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道:“大家对这个任务怎么看?是派谁去合适?”
马上下方就是一阵的沉默,在西境的那些人心中,虽然他们不说,但他们心中其实是有着不小的自卑的,西境的军队实力本就是全鄄坂最低的,现在兵部要抽调各个驻军的人手去镇守东南方向,其意图很是不明朗,说是防范修行者也说不过去啊,修行者谁闲的没事干要来鄄坂闹事。别说是这些偏将军了,就连包子远这个将军肚不清楚兵部的安排。
不知道谁提了一嘴司马洪云,马上大家就对这个安排一致赞同,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就是要让这些不和群的人去干,大家都形成了一种默契。虽然大家不明面上说来,但他们对司马洪云的事外人的态度非常的不满,要是他积极参加那场演习的话,他们这个军区起码也能得到一个不错的成绩。
很快,司马洪云就被召唤到了营帐内。
包子远将身子转向司马洪云,道:“司马洪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有没有信息去完成它。”
司马洪云此时已然不是之前的那个不喜说话的孩子,如今的他俨然有了一种军人的气势,和他的父亲司马恒有着一丝神似。他在听到包子远的问话后,很快答道:“有。”
包子远微微一笑,道:“好,那你收拾一下,明天出发马上前往东南的边境,在那里会有一个重大的任务。你要记着,此去代表的是咱们军区的荣誉,你千万不要丢了咱们的面子。”
司马洪云抱拳道:“末将誓死保卫。”
包子远笑了笑,接着道:“人数方面的话上面并没有明确的限制,你看着带吧,但不要太多了。”
“末将领命。”
“好了,你去准备吧。明天你走的时候,我去送你们。”
看着司马洪云已经离开了帐篷,帐篷内的一位都尉突然笑了,嘲讽道:“还真是个一条筋啊,完全没有司马恒的那种气魄啊。”
在鄄坂的军界,很多人对司马恒是一种盲目的崇拜,那些都是曾经在司马恒的手下干过事的人,而且这些人大部分是在北境,司马恒带出来的将领在鄄坂占据了超过半数,不管有什么人否定他,但那位都尉的称呼显然是不合时宜的,他的等级差了司马恒不只是一个层次,却直呼其名,而且是带着一种嘲讽的态度。显然他正是那波盖青云派系的人,盖青云临终知道自己已经做错了,也努力改正了,但他的那种思想显然是没有被手下的那波人认同。
包子远听到了那个都尉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不是他不敢动他,而是他不敢得罪那人的上头,军界的这种派系之争向来是他们这些中间人最不好受的,哪个也不敢得罪。
但相比来说,司马恒带出来的人显然是比较厉害的,整个北境人几乎都是司马恒的手下,哪个地方能比得上。而且在午门的南面的寿宁枢,也完完全全是司马恒的嫡系,徐号哉的军旅生涯就是从司马恒的手下开始的,这点包子远也是知道的。毫不夸张的说,司马恒完全有着争权的资格和能力,可他却没有,尽了一个本职的将军的职责。抛开自己的身份不说,包子远本人对司马恒是非常佩服的,就是他本人都不会那么直呼司马恒的名字。
可在军界中,他不敢乱来,因为他的地位本来就很尴尬,不敢在这些方面由着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位都尉自然是反对司马恒的阵营安插在包子远军内的人,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就是在探测包子远的态度,要是他不敢说话,那就有着拉拢的可能,要是他罚了自己,他包子远的路也算是走到头了。
在那位都尉说完这话的时候,帐篷内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说话的,也没有人敢职责他的话,他们不是傻子,在这些阵营争执上,他们完全是看着包子远的态度,他不表态,他们根本不敢有什么态度。
那位说完话的都尉看到众人没有任何的反应,也就耸了耸肩,一言不发了,但在他的心中,他显然是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了。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脑后传来了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
“气魄嘛,我有的是。”
在他还想着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脑袋被一个手掌摁的死死的,下一瞬,他的脸就被压到了桌子上,其力度之大,瞬间将他的整张脸嵌入了那张桌子中,很快,那位之前还张狂的一塌糊涂的都尉马上就不省人事了。
将那位都尉的脸按到桌子里的人正是司马洪云,前后的变故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名都尉的脸就已经嵌入了桌子中,不省人事。
司马洪云拍拍手,没有任何多于的话,转身就离开,留下了一众大眼瞪小眼的人。
包子远欣慰的笑了笑,看着那个离去的孩子,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想法,非常明朗的倾斜。
包子远没有表态,但他的表情显然代表了一切。
在司马洪云离开帐篷之后,那张桌子就开始皲裂,马上就变得支离破碎。而那位都尉也只能一个前倾倒地,呈一个狗啃食的样子,可却没有一个人去扶他,任他保持着那个他该有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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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不是这个系列的了,章节名字也换了,这六章可以当成是一个大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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