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江湖不古 > 第一百零八章 平地惊雷漫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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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年之后的北邺,变得有些反常的冷,不过北邺人对此也见怪不怪了,毕竟这是春季来临之后的最后一次挣扎的冬天了。人们的轨迹也始终没有被这些东西所干扰,还是各自维系着自己的一片营生,不愠不火。

  但还是有那么些让北邺的百姓们闲谈的物料,先是他们在某一天看到了一道从东南方向急射而来的紫金色闪电,本以为这已经算是够震撼人心的了,可谁曾想在不久之后就从郊区传来了轰鸣般的雷声,当他们仰头看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三朵异常绚烂的紫金色的烟花,不管何地看到它,都能感受到一股非常浓烈的悲伤,许久,当他们看到烟花已经散去了,可视线依旧无法离开那片天空。

  在那之后,有人听闻在城门的附近出现了一对诡异的组合,一人一虎。

  鄄坂对于外来人员的关卡卡的不是那么的严密,但凡是从别的地方来的稀奇古怪的杂耍和动物也都是允许的,只要不违法就好。

  人们在东方舞霞门看到的那对组合,少年的发色有些奇怪,黄中带绿,他走路的时候非常拖沓,仿佛不想往城门的方向走来一般。他身后的那只青白色的老虎就显得有些惹眼了,它浑身上下的毛色就是白色和青色两种,额头上的王字也和身上的青色花纹有些类似,但要更加淡一些,那只人们叫不上名字的老虎走路的时候总会习惯性的将尾尖翘起那么一个小弧度,而且它还总是不自觉的左顾右盼,仿佛是一个刚进大观园的小妾。在人们看来,它是完全不那么善解人意的,因为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前面的少年是有些悲伤的,可那老虎不说去安慰一些,反而总在前面的少年走的太慢的时候,用头推推他,想让他走的不至于停住。在人们的注视下,这对奇怪的组合走进了司马府,就没有再出来。人们也都开始猜测是不是他们的司马将军有些想看马戏团的表演了,才请来的这么对组合。

  第二天,从皇宫中传来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司马恒去世了。

  北邺的人就没有一个没有听过司马恒的,不说司马恒的拓疆功绩,就说他的训兵手法和为人风格,也足够让人们钦佩。一个正一品的大员,从来没有纵容手下的兵去欺压百姓,反而尝尝带着他的兵去帮助百姓们。而且这位将军没有半分的为官那种骄横的气焰,周围的百姓也从来不曾听闻他的府上有什么丫鬟仆人之类,可明明还很健壮的司马将军,为什么突然间就去世了呢?

  原历一千五百三十五年一月十六,鄄坂的威济大将军薨,时年六十岁,皇家赠谥号:康威。其长子司马艳楠追授为正四品都尉,次子司马洪云追授为从四品上校尉。从一月十六起,至一月二十三日,举国缟素七日,恭送威济大将军升天。

  远在鄄坂西境的午门枢和寿宁枢的边界,大大小小遍布着数千个烽燧和城障,它们是被用来防范西境的酒林寺和大奉、大侯的,十几个烽燧和城障之间彼此靠着特定的情报系统和传信方式彼此结合在一起,且这种传递军情的系统过一段时间会进行淘汰和升级,不断采用最先进的技术,以此来加固鄄坂帝国西境的安全。

  对于之前的那队僧兵的出现,烽燧之中其实早就得到了消息,不过上方给的答复是放行,所以出入境关卡才不会去阻挠那队僧兵的东迁。

  在其中一个僧兵经过的烽燧,有着近百人的边境军驻扎,而且前不久他们还迎来了一个愣头愣脑地傻小子,他非常不爱说话,让这个烽燧中的其他人非常的不爽。

  都知道在军中有着老兵欺压新兵的传统,为的就是磨掉新兵的那种气势,好让他们好好的和大部队进入一个完美的磨合期。这些传统不管是哪个兵,都是必经的一步,没有任何的意外。

  但在午门枢的这个烽燧中的新兵,有些不服从管教的太厉害了,他不喜欢说话,不听命令,总是自己干自己的,从来不屑搭理他们,即便是被他们欺压的很惨很惨。

  烽燧长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还是想着好好的磨磨那小子的气焰,而且还别无他法。要知道鄄坂的西面边境不同于北境那么乱,是几乎不可能发生大的战事的,有的也只是和边关上的一些流匪作战,就跟完过家家似的,谁也打不起半分的兴趣。

  此时,这个烽燧的最顶端的箭塔上,正有着两个身披鄄坂式的铠甲在放哨,他们两人正是这个烽燧的第一把手和第二把手,在这里可没有什么当官的就要享乐的说法,但凡是个活的,就必须巡塔,这是一个不变的老传统,任谁都不能打破它,想要享乐?可以,去地下享乐。

  副烽燧长看着周围一马平川的空旷环境,心中没由来地叹息了一声。鄄坂的东面边境大部分的地区是平原地带,只有很少的地方是丘陵和峡谷,在这些地方最适合战马的厮杀,但可悲的是,这里没有什么像样的战马,并非是他们不需要,实在是北面边境对战马的需求量有些太大了。按照战略地位划分,东境的马匹数量连北方边境的一个零头都不够。而之所以这么分配,就是因为在东境上几乎是不可能发生大的战事,大侯大奉都是两个女皇帝当家的国家,哪有那么大的野心西征,酒林寺就更不用提了,从来没有听闻哪个和尚闲的要占地盘的。再说了,现在的生活安安稳稳的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得学北鞑子那么粗鲁的南下?

  一把手烽燧长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府烽燧长,问道:“小北,你叹息毛啊?”

  被称为小北的副烽燧长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他的年纪本就比烽燧长小了很多,他也就忍了,但别人要是胆敢这么叫他,他非得打的对方连他娘都不认识他,也是迫于他的淫威,很少有人敢当面这么叫他,但不代表私底下就没人叫了。

  小北本名高巡北,二十来岁,他的名字的由来就是高巡北本人也不记得自己的爹娘干吗给他起这么生涩的名字,他也总是想着是不是因为那个巡字,才让他来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可如今他是在巡东,哪来的北。这点也总被烽燧长笑言说是他找不着北了,他对此也只能是一个白眼,外加两三句粗话。

  “我在叹息这野茫茫的地方什么时候能热闹些啊。”

  烽燧长转身双手一撑,一屁股坐到了箭塔的塔沿上,道:“还不热闹?前些日子的那些光头秃驴没看够?”

  高巡北白了他一眼,蔑视道:“你懂个鸟蛋,那要是一对白花花的屁股还能让老子心开一些,可一对大灯泡有什么可看的,完全对不起这一望无际的大地啊。”

  烽燧长想要一巴掌拍死高巡北的那文不文武不武的陈词韵味,可谁曾想被高巡北一个激灵就躲开了。

  烽燧长也不恼,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很轻松地拍了拍自己的手,转移话题道:“哎,小北,你说那堆和尚去西边干什么去了?这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高巡北突然嗲声细语道:“看不出来啊,这还有和尚们的一个姘头啊,老尼姑你要干什么?”

  “去你娘的个腿,老子不就是好奇一下嘛,你小子别找抽啊。”

  高巡北继续奸诈地笑着,笑的有些不知所以然了。

  烽燧长本来想着要抽他两大嘴巴子,可谁曾想他们的身下爆发出来了一阵剧烈的欢呼声。等二人探身看的时候,才看到底下是在进行着“比武”。

  说是比武,还不如说是单方面的虐了,一群老兵围着那个最让人看不懂的小子和一个老兵,二人正在进行着一场在老兵们看来必定是毫无悬念地捉对对战了。

  果不其然,那个新兵被那个常年风吹日晒的强壮老兵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不断地跌倒和爬起,但他始终不叫出一声来,等跌倒了再爬起来继续挨揍,那个老兵也毫不留力气,卖命地揍着。旁边更是一堆幸灾乐祸的老兵的哟呵声,不断鼓动着那个老兵下狠手。

  箭塔上的烽燧长看到那个新兵竟然这么顽强地挨揍,自语道:“难不成这小子是个傻子,天生挨揍的命?”

  高巡北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我看啊,这小子还得再磨磨,太硬了。”

  圈子中的二人进行着完全不成比例的对打,新兵身子很弱,算是这个烽燧中最次的,而那个老兵的身板完全可以抵得上新兵的三倍有余。

  老兵打的愈发来劲,对于新兵的不服输他可是没有半分的敬佩之情,什么狗屁信念,打到你没有了就好了,就是这么简单。不断挥击着拳头的老兵在刚开始还很注意分寸,不敢使出大的力度,生怕对方一个不慎就嗝屁了,可到了后来,他才不管那么了,力气也愈发的大,角度也更加的毒辣,可不管他使出什么样的力度,对方都能很快的爬起来,继续让他挨揍,这让老兵从心底萌生了一股危机感。

  老兵在近距离看到自己的拳头落到对方的脸上,可在那一瞬间,他竟然看到了对方的眼睛中有了一道一闪而逝的光亮。本以为自己的拳头会向前去,可老兵却惊讶地发现他的拳头惊讶有了不同寻常的痛感,他赶忙将拳头回收,揉了揉,想要继续打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新兵。

  可老兵却看到那个新兵竟然仰头看着天空,嘴中喃喃自语道:“好蓝的天啊。”

  老兵顿时怒不可遏,道:“小子,你找死。”说着他的拳头就使出了他的全部力气打到对方的脸上。

  他的拳头依旧没能让新兵有任何的移动,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老兵有些不解,当他看到那个新兵竟然流泪了,登时就乐了起来,和周围的同伴大笑道:“看吧,这小子终于流泪了。老子的拳头是有效果的。”

  周围一阵的哄堂大笑和不断夹杂着难听的怒骂声,这些声音完全掩盖了那个新兵的声音。那个看似弱弱地新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脸,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泪渍,怅然自语道:“还是走了,这么快啊,活下去啊,我记住了,忘不掉了。”

  新兵在一大堆的老兵的圈子中想要向外走去,可老兵们怎么能让他如愿,纷纷上前阻挠。可迎接他们的却是那个他们最看不起的新兵的极其冷冽的攻击,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被那个新兵一些看似非常简单的攻击打的飞了起来,落地之后怎么都爬不起来。

  拳头、肘、膝盖、脚……那个新兵用极其微弱的移动瞬间就让那堆老兵躺倒了地上,登时,那个新兵的周围一片空白,而在箭塔上的两位烽燧长看的眼都直了,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撼。

  等他们再回头的时候,那个新兵的身影已经落到了他们所在的箭塔上,新兵并没有看他们,而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下去吧,我要借箭塔一用。”

  两位可怜的烽燧长怎么敢阻挠,他们可是亲眼看到了对方风轻云淡地就解决了不下五十人的老兵,而且他们还惊恐的看到对方竟然是用一个跳跃就跳到了箭塔上的,这可是高达十五米的箭塔啊。

  很快两位烽燧长就下了箭塔,在箭塔的最中央的柱子旁边,正是那个让他们感到异常惊恐的新兵。

  只见他单手抓住柱子,胳膊肘往上一拉,那高达十五米的箭塔就在一种人惊恐的目光中被拔了起来,单手横握着箭塔的新兵用一个极其野蛮的姿势就将箭塔向天空中甩去,在箭塔脱手之后还伸出一只脚踢在了漆黑的箭塔柱子的底座,瞬间,那座箭塔就直直地朝着天空飞去。

  等众人抬头看去的时候,才看到了天空正有着一大队的僧人飞过,而箭塔也直直地朝着他们的方向飞去。

  顿时,箭塔和僧人们所在的区域爆发出来了异常高分贝的惊雷之声,那好像是一只巨大的木杵锤击到了铁钵之上一般,仿似平地惊雷,老兵们纷纷堵上了自己的耳朵,眼中满是惊恐。

  南诸与鄄坂毗邻的一座大的峡谷之上,正有着两个煮酒闲谈的老人。他们正坐在一个自制的茶桌前,各自屁股下并无任何的椅子,他们的身形就那么突兀的悬空着。

  一位老人正端着酒杯,抚着自己发白的胡须,道:“都这么多的人命了,依旧无法激起那人的兴趣吗?”

  另一位老人无甚胡须,反而要比前一位老人要显得仙风道骨一些,他看了一眼谷底,道:“你当CZ是什么?哪有那么容易就撼动得了。”

  “还真是佩服那女子啊,厉害的紧啊。”

  另一人也赞同道:“是啊。好在他已经不再了,不然啊,真不好说啊。”

  “这些年的江湖啊,好生无趣啊,就连老夫感到有意思的人也走了。”

  “他算什么,不过是一个俗世的小人物而已,在不在又有何妨?”

  “老夫不于你辩,你不懂老夫的所好。”老人自顾自地抚着自己的胡须,显得愈发有些神情自若。

  另一外老人端起酒壶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大嘴呼气道:“哗,舒坦。哦?下雪了。”

  有胡须的老人马上就变得有些不自然了,马上单手托举,另一只手一拂,茶桌就消失不见了。而他托举的上空,就变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似的,雪没有一片落下来。

  等托举老人将杯中的酒饮尽了,他才将手放下,雪花也才缓缓地落下,等雪花快近地面时,刚才还有着两位老人的空谷上方竟然空无一人,雪花落下去之后竟然没有消融的迹象,显然地上连一丝的温热都没有。

  这片空旷的山谷,有着一个瘆人的名字:伎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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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字打的手疼了,昨天有课也就顺便歇了一天,今天就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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