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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所向，自然会身之所至。————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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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户人家在平常百姓看来是衣光鲜亮，可只要是个人家，就不能没有一些不必要的拌嘴。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并非清官没有那个甄别是非的能力，而是因为家事太过繁杂，繁杂道到清官宁愿去和官堂断案，也断然不敢在家中瞎指挥。
王九言是吏部的尚书之一，和另一位尚书楚昭凡不一样。王九言的年岁毕竟大了，不说四世同堂，起码三世总是有的。家务事乱归乱，肯定没有楚昭凡的那么乱。
鄄坂王朝的吏部有着双尚书，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鄄坂的官员考核极为苛杂，繁文缛节多到点枝细末，每到这个时候，不光是吏部们发愁，整个陂阳大陆的官员都要感到头大。为了这个鄄坂是专门设立了双尚书这个特例，当然这只是针对于吏部，其他五部就没有这份殊荣。
因为每到这个时候，就是一年的官员的绩效考核。想有个好政绩，就得平时好好干，或者说是在这个时候送送礼。对象自然是吏部的人员了。
吏部的人们也只能在这个时候有着点高人一等的感觉，这可是平时不常见的事情。
王九言的年岁大楚昭凡近二十来岁，两人没有什么忘年之交，更多的还是君子之交淡淡如水，除去工作上的接触，私底下并没有过多的走串。
人在官场，往往身不由己。想要做大影子正，身子就不能斜。两位尚书之间的关系即是如此，在这个紧要关头，更是不能出现一点的差池，既是为了避人口舌，也是为了给皇帝陛下看。
普源是一位能帝，有着自己的主见，而且极强。虽然在伎弧之殇被认为有些刚愎自用，但谁都不能否认这位帝皇是当真勤勉。六部三省的很多事他都是有所接触，他的治理下，贪官有归有，但绝不敢那么猖狂。
都说“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三辈”。普源王释端这才是第二代，就更没有没落的可能。有着这么一个时时刻刻紧盯着众人的皇帝，底下人的政效也决然不可能差得离谱。
但稍有些好面子的官员，就会想着让自己的绩效更加好看一些，这就必须让吏部的兄弟们润色一二。
王九言的府邸的拜访者在这个时候就会出奇的多，王九言和楚昭凡不同，王九言的年岁使得他能接触到更多的楚昭凡接触不到的东西。这就是在立冬的那场清洗中，楚昭凡没有过多的参与的原因。
相比于王府的车水马龙，楚府的人流就没有那么的大了。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王九言才是吏部的一把手，楚昭凡虽然也是个尚书，正二品大员，但官场的那些黑暗谁都清楚不疑，他的作用更多的还是辅助王九言。撑死了就是个较为官大的辅助。
但这也无法阻挡他的拜访者前来，当然比王府的是低了些。楚昭凡也是很客气的接待了前来拜会的官员，谈论的话题不管绕多少次，总会绕到绩效的评改上。这时候，楚昭凡是最为感到头大的，他虽然是文人，骨子里的那股子武官架子一点都不少，从他给儿子们取名字就能看得出来，大儿子楚升，小儿子楚井。大儿子因为名字音似“畜生”，不知道被同龄人嘲笑了多少次，无数次的向父亲反抗无果后，他也就任命了。楚鸾伶的名字要不是楚鸾伶的母亲季心仪死活缠着的话，还不知道楚昭凡能整出个什么样子呢。
也是每到了这个时候，楚昭凡宁愿和老邻居司马恒互相浓痰伺候，也不愿意和这帮人闲聊。费脑子，太费了，累的一塌糊涂。楚昭凡甚至想是不是因为和这帮人应付的多了，怎么总在这几天困得一塌糊涂？
除去这个事外，他就开始担心那两个儿子了，大儿子这会估计是在边关打仗呢吧，再怎么说一个校尉也决然不可能亲自上阵杀敌的。虽说只是一个五品武官，但那也是能统帅千人的实权官员。完全不像二儿子那么酸儒，在吏部哪怕是有着自己罩着，依旧不会怎么做事。就像现在这样，自己不知道示意了多少次，让他去换壶热茶，可他愣是没看到，死活不挪地方。
倒是自家闺女能让自己乐开了颜。女子的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尤其是最近，在老匹夫家的一个小丫头调教下，书画功夫长进颇多。一想起老匹夫，楚昭凡就一阵的担忧，你说他都这么大的年岁了，还亲自去边关督战，甚至有传言说他会亲自带军和北匈的一个小将叫板。楚昭凡虽然总是和司马恒拌嘴，但却是打心眼里欣赏这个老邻居。他有着很多官场人员被抛弃了已久的正直和腰板，这人行的正，坐得端，哪怕是被皇室那么的抛弃，都不曾对这个国家失去信心，这点是他楚昭凡自愧不如和敬佩的地方。
说起自己的闺女，楚昭凡总感觉那哪是自己家的女儿，分明都快住到司马府了，以前每天晚上还能回来住会，现在倒好，不知道老匹夫家哪来的个眉清目秀的小闺女，害的自家的闺女回趟家就跟串门没什么两样，绝不会呆超过一天。好在司马府地方大，再多的人也能住的下。
不过楚昭凡还是很满意女儿选的这个婆家，最起码离自己家近，方便照应。再说那个女婿吧，楚昭凡也是比较满意的，能去阁阳书院上学的孩子，能差到哪去。而且自己也是很了解这个孩子，是个苦命人，从小看不见，五岁就没了妈，能长这么大，还真是不简单。他有着很多同龄孩子所不具有的沉稳，说话办事很灵活，待人接物非常圆滑，有着司马恒都不具备的静气。
而此时的司马府，却是门可罗雀。府上也就是两个小丫头左轻灵和楚鸾伶，老许和司马恒是去边关打仗了，至于那个后来雇的厨师，也在司马恒前脚离开之后走了。两个小丫头的伙食大部分时间是楚鸾伶从家带过来的，还有的就是她俩瞎鼓弄的食物了。楚鸾伶不久前还美其名曰说想要学习做饭，不过坚持了没多久就放弃了，她实在是没有那个天分。
此时的二人正百无聊赖的趴在一棵树上歇息。
“灵灵，你说木头他们这会在干吗？”楚鸾伶痴痴地望着南方，问道躺在身边的左轻灵。
楚鸾伶比左轻灵大三岁，可实力和人家左轻灵就差的不只是一个层次了。哪怕她现在已经接近化碲境了，可是和左轻灵的差距依旧还是很大。楚鸾伶本来就会使用衍气，只是不怎么爱修炼，所以实力一直停滞在汐流境上，在讴丹回来后，就逼着自己修炼，境界自然一路遥遥直上。一个境界的九个层次间一般不会有着障碍的出现，所以楚鸾伶能达到汐流一层也是理所应当的。
对于左轻灵年纪比自己小，竟然能达到那么高的程度，楚鸾伶也是异常好奇，可是别说楚鸾伶了，就连左轻灵自己都不知道。她说自己只是不知不觉间，很正常的修炼啊，就这么高了。
对于楚鸾伶的花痴，左轻灵见怪不怪，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躺在树杈上，道：“估计是在修炼吧。”
“修炼啊？”楚鸾伶若有所思道，接着说道：“那我也不能松懈，我也要修炼。你说的那些我都做得不错了，今天还要继续吗？”
“今天啊，我们学一个新东西。一个艳楠也学过的技巧，很实用的哦。”左轻灵故意卖关子。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精气。”
“哦？”
就这样，楚鸾伶也开始了修炼精气，为了让楚鸾伶能准确的找到精气的位置，左轻灵在她的眉间点了一个朱砂，告诉她在这个附近感受精气。楚鸾伶也照办，这一感知就是一天的时间。哪怕是早霞出来了，她都不知道。
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在边关，这个是断然不适用的，哪怕是知道今天的天气不会很好。但战事可不会因为下雪或是下雨就会停滞。战机稍纵即逝，没有谁能放弃战机的流逝。
这个时候，北方的边关早已硝烟肆虐。
北匈，正巴。
铁重骑驻扎后不久，就开拨，目标当然是南四兰扎。
铁重骑的主将是颜紫菲，一个头脑和她的胸脯成正比的女人。她的用兵奇，奇在一个机动性上。
骑兵的战斗不会像步兵那样大老远冲锋后，混在一起厮杀。那是骑军中断然不会发生的事情。骑军注重速度，倘若和步兵一样那么冲锋厮杀，那完全就是骑马的步兵，何来骑军一说。颜紫菲的厉害之处就是能在骑军的对战期间准确的找到冲击的薄弱点，她指挥的铁疙瘩往往能用很少的力气就冲破敌人的防线。
不用防御，这是铁重骑最大的依仗所在，这也是他们能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缘由。
颜紫菲的铁重骑进入南四兰扎没多久，就马不停蹄地朝着陵带赶去。
当她看到东方的早霞，扶起自己的面罩，漏出一副极美的面孔，双唇轻起，自语道：“早霞杀人日，今天要又有多少人葬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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