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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就是一座大熔炉,那里有着人性的光辉在闪耀,也有着人性的丑恶在其中隐匿,永远没有人能猜透下一个时间点会是什么。所以当人活着从那里出来后,就会像洗尽铅华一般,淘澈了人性的丑陋,留下了精华,这也是为什么战场上的情义是最坚守、最能经得住时间洗涤的原因。————曾可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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陂阳大陆的日历几近冬至,整个大陆都充溢着一股冬日才应该有的肃杀之气,这也才有了点冬季的气息,远不像平时因为讴丹的原因所带来的不确定性。
冬天,很多的动物都会选择冬眠,用最低的消耗渡过最为难熬的时光,这本来就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用少持多,这可是聪明人才能懂得的金玉良言。都说动物们不聪明,其实不见得就是正确的,要不然它们怎么会这样度过这个烦躁枯冷的季节。都说大智若愚,可能它们真的就是那种本来就不聪颖,却无意中触及的至理名言的幸运儿吧。
人类当然也想学,可总会被一些外来的繁琐给限制。农民会被自己几亩田地的收成所羁绊,商人会被自家的买卖如何所牵制,当官的则会被如何给上司送礼而犯愁,大官们担心怎么去漂漂亮亮地给自己的业绩圈红,皇帝呢,顾及的就更多了,一来要顾及自家的后院,二来得看着那帮不老实的言官来扰清静,三来还得成天眼巴巴地瞅着底下的人,防止他们出格。
王释端愁得就有点多了,除了前面的那几种,还有就是自己的老邻居。前天从前线传来的情报说北匈可能会在南四兰扎用重兵,这个王释端还是有点心理准备,对此也只能兵来拳头挡,骑来弩接。
但愁就愁在北匈虽然一直陈兵在边疆,可却一直不曾发动进攻。己方也不可贸然前进,到敌方控制的领地展开大会战可是兵家大忌,这点连没读过兵书的王释端也明白。
能怎么办呢?唯有一个字:等。不说望穿秋水,迫不及待总是有的。这就像一个自家女儿刚长成,总得提防着外来的那一双双的狼眼。鄄坂此刻就是这种情形,北匈打仗是为了过好年,鄄坂防范也是为了过一个好年,这大概就是两方冲突的由来了吧。
北匈少粮,只要靠抢才能过一个好年,那他们的邻居鄄坂就跑不了。鄄坂为了能过的好,不也是得防范北匈。两家的战斗还真有点殊途同归的味道。
还有三天就立冬了,王释端已经无法揣摩出北匈会在哪个时间点开始进攻,要是北匈没有张栾仆,那就大可放心,不就是一伙刁民吗,打打就能收拾的了。可怕就怕在这个老匹夫的暗中使坏,那才是真正的伤筋动骨。
有时他就不明白了,一个读书人为什么就能把仗也打的这么好。不光是他,不明白的人多了去,没法子,实力就在那摆着,容不得任何人的质疑。鄄坂这些年被北匈,说成是张栾仆更为准确些,牵着鼻子走了不知道多少次。
这是一个乱了的时代,在以前,读书人是不可能在战争中起这么大的作用。当然,这里的读书人是那些只专孔孟之道的人,不是那种会些文字的参谋。但从张栾仆之后,一切都变了,在陂阳大陆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中,还没有哪个读书人能像他一样对战争的格局起这么大的作用。张栾仆的出现是对现实的一个纯粹的颠覆,绝对算是前无古人,至于后来者?现在还没有看出哪一个读书人能被冠以如此殊荣。
张栾仆是当真没有学过兵书,但所是他参与策划的战争,很少有败记。他给北匈策划的是怎么用最少的损失抢到最多的粮食,而并非是去和鄄坂抢地盘。
有时候王释端还不免有些庆幸,幸好张栾仆只是抢些粮食,幸好他张栾仆快不久于人世。不然他可不认为羽翼尚微的王豹鼎在接了自己的王位后能经得住张栾仆的冲击。
其实这其中有很多人不知道的秘辛,就比如,鄄坂虽然会和北匈因为粮食打得你死我活,但最终不管结局怎样,鄄坂都会给北匈粮食。确实是给,而不是被抢走的那部分。被抢走的多了,那给的就少,被抢得少了,给的会相应的增加。这点知道的人很少很少,哪怕是参战的双方士兵都不曾知晓,至于原因?肯定有,至少王释端和拓拔雄肯定知道,张栾仆、阮戎本也是知道。
头发全白,穿着微薄的裘衣的王释端此时正站在知玄门的城头,目光望着北方,双手很自然的背在身后。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发色比他黑些的老人,身穿一身厚棉衣,双手插在袖管中,脖子缩的紧紧的,此外老人旁边还有一位身披轻甲的中年男子,男子双手握拳呈军姿背在身后,身板挺直,完全没有被寒意侵袭而吓着。
王释端头也不回,不知道对谁说道:“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开始进攻?”
过了稍半晌,双手缩在袖管中的老人才皱眉道:“老匹夫的心我也是猜不到,真不知道这个老东西是怎么办到的?哎……”说完老人还叹了口气,浓浓的哈气尤其明显,可见此时的天气是多么的寒冷。
许久,王释端才道:“粮食准备了多少?”他是对披着轻甲的男子说的,语气中有着些许的无奈。
轻甲男子只是轻声道:“五千。”
“五千啊!希望这次送出的要比抢走的多啊……”
过来好一会,王释端才对老人道:“国师,最近有没有在民间发现些特别能经事的文人。”
老人就是鄄坂的国师阮戎本,此时他想了一小会,才慢吞吞地说道:“有倒是有,有一个叫许含适的年轻人,思想相当的不错,他的文章也很有远见,完全不像是一个文人该有的气势。”
“哦?”王释端的兴趣明显被激起了,接着道:“怎么说?”
老人说起这个,明显有了兴致,头也伸了出来,笑着道:“这小子严格意义上来说更像是个诗人,他的诗读起来朗朗上口,押韵也很紧,韵味十足。其间还间杂着很浓厚的报国情怀,想必这小子是想要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王释端疑惑道,“为什么会是这种想法?不是上阵杀敌?”他的语气中明显有着一分调侃的味道。
“那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估计是我想错了吧,说不定他就不是这么想的呢?”
“他有什么好诗吗?”
“有,那首《思妆》就是出自他手。”
“痴情小女泪双行,半为男儿半坚强。
男儿远征醉沙场,心归清妆身迷惘。
可怜夜半凉空席,不知布谷何处啼。
远望无边雁撩阳,倥偬无言最思量。
是不错,没看出来啊,原来就是他啊!“王释端笑着道。
“那我该如何安排他?”阮戎本问道。
“许含适?许仕寒?一家人?”
“这个陛下放心,他两可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他们的家乡都不一样,两人认不认得还是两说。”
“这样啊,那安排他进翰林院吧,慢慢观察一番,先不能着急,日久见人心,是金子总会有发光的机会,但也不要让人打压,这帮忧国忧民的读书人可是最经不起那些折腾了。”
阮戎本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他阮戎本可也算是个读书人。
听到阮戎本的咳嗽声,王释端笑着道:“当然国师例外,例外。”
随后,王释端问道轻甲男子道:“边境现在有什么变动吗?”
“没有,在大将军的安排下一切很妥当,没有任何疏漏。”
王释端微微点头,面容惆怅,不知道心中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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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森林的外围某处,孙旭活动了自己的手臂,笑着道:“好家伙,要不是怎么跑的快,非得被它们包饺子不可啊。”
艳楠也只是微微一下,突然又转头问道:“你的弑魔印从哪学来的?”
“嘿,还能有哪?从斗金阁换的呗,为了练这个我可是花了大功夫和大价钱呢。而且这玩意可是势大力沉的,威力大着呢,要不是我手被那只小猴子打的发麻了,也不想这么早用的。”孙旭继续甩着他的胳膊道。
唐蕙仪突然探过身来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弄那么复杂的手印呢?”
艳楠笑着不语,也是看着一旁的孙旭,想看看她是怎么解释的。
孙旭抬起自己还微微发麻的手臂挠着后脑勺道:“为了蓄势啊,不得把需要的衍气汇聚到那个印里吗,这不是就得靠手上的功夫嘛。”
他说的是一套一套的,唐蕙仪不由得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而艳楠则是投来一个鄙夷的目光,孙旭看着了,只是假装当没看着,接着甩着自己的胳膊。
孙旭为什么要在出佛印的时候结手印,而且还是一大串?虽说佛印是要前期的手印,不过肯定不会像他一样有那么多,原因很简单,这小子在佛印这方面的造诣真是不敢恭维,差得一塌糊涂。
突然艳楠像是想到什么惊悚的大事似的,颤抖地说道:“完了,要出大事了?”
就连洪云听到他的话,都赶忙侧身过来,一脸的疑惑。
突然艳楠皱眉道:“咱们刚才跑的时候是不是压根没有想着躲开野兽们的领地?”
孙旭不以为然道:“嘿,我还以为什么呢?这不是跑路要紧么,就捡直线距离跑了呗,咱们不过是经过一下它们的领地呗,它们也能理解理解呗。”
也能挡住了他的话,正色道:“不对,这些事有点诡异了,一来是密云猿不应该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才对啊,一两只可以解释为是它们出来觅食,但它最后肯定是在召唤救兵,那就说明在刚才那段地方不应该只有一只,而且从咱们后来听到的号角声中可以断定那必定不止一只。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密云猿出现在外围?什么时候密云猿的领地都来外围了?内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有什么宝贝要出世,密云猿们前来追讨?二来是为什么我们经过了那么多的领地,到如今已然没有任何一只野兽来追击我们?”
“会不会是他们放过我们了?”孙旭道。
“这个不会,野兽不同人类,对于领地的意识极强,一旦侵犯了,必然会睚眦必报,这点是绝对的。”
唐蕙仪出声道:“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怕了什么东西,不敢追来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畏畏缩缩地看了一下四周,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感到害怕,黑暗前的安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眼前的情形就是这样。
艳楠听完她的话,赶忙让众人保持阵型,他则把自己的精气散发到最大的范围,他想确定一下唐蕙仪说的是不是真的。
五米……十米……二十米……三十米……四十米……五十米
艳楠如今可以探查到直径五十米的范围,可他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生命波动,在他的探查中,没有发现哪怕是一只虫子的活动。艳楠顿时头皮发麻,到底自己是闯到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这么安静,直径五十米的范围,除了自己四人,没有任何的生命。
当艳楠把他得知的情况告诉众人,三人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唐蕙仪都为自己的大嘴巴而懊悔,孙旭则劝她不用在意那些不重要的细节,应该看看怎么处理这个情形。
突然,艳楠在自己东北的方向发现了草动的声音,不是很强烈,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当他试着把东北那个方向的范围延伸,其余的方向缩短时,顿时,一幕让他恐怖的场景出现在了他的感知中。
那是一只体型极其巨大的吊睛白虎,个头足有一米七那么高,身上是青色的条纹,四肢巨大,比他在讴丹那时碰到的那只血虎还要大。额头上有着一个金色的王字,还不时的闪动着,好像是活着的字一般。
艳楠顿时失色道:“活金虎,快跑,朝西南面跑。”
那只白虎仿佛感觉到了有人探查它一般,朝着西南方向抬头,鼻子微动,嗅了嗅,突然四肢齐动,朝着那个方向奔去,那速度之快直让人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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