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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黑了，还有多少人在外漂流？——————毛成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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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厚的文化底蕴在战争中能带来什么左右战局的东西吗？答案是肯定的，仅两字：秩序。
这个词语的出现本来就是在为团体，你不能说一个人是秩序，秩序的起始考虑范围就必须是两个人以上，可以是一家、一国，乃至鄄坂的那四千五百万人口。
整个陂阳大陆都是属于那种地广人稀的情况，尤其是三大国，鄄坂、南诸、北匈。比例更是不协调的可怕，其中最数北匈的地最空旷，刚近两千万的人口，土地面积硬是达到了两万四千五百二十一点三五万平方公里。
人均占地面积之所以这么大，可还是完全得归咎于讴丹。它的出现让大陆彻底的陷入了疯狂，战乱和饥荒就成了制约人口上涨的最大的因素。
人口少了，但教育不能落后，鄄坂自认为他们的教育足以维持这个国家百年不衰。在普源王玉名的大力引进下，鄄坂的教育隐隐成为了整个大陆的中枢所在。
所以鄄坂绝对算是一个有着良好秩序的国家，哪怕在战场上依旧如此。
万宁怀统帅的军队就是一个例证，凡是他的兵，都有着极强的自控能力，或多或少懂点大局观，这可是完全归功于万宁怀的教导了。
万宁怀是鄄坂很少见的儒将，儒将可不是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意思。他的功夫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他不屑于用这种悍将惯用的手法去征服敌人。骨子里的文人气息让他很重注在心理上让人折服，相比于武力让人屈服，从思想的深处让敌人屈服才是最为一劳永逸的方法。
他的用兵和司马恒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他在统兵上注重的是大局观，在一些细节上却不是那么看重。这点就是司马恒经常教育他的地方，万宁怀曾经是在盖青云的手下干过几年，不过在他还没能升迁到一个能看到盖青云的位置时，盖青云却已经隐退于幕后，完全将权利下放给了司马恒，升迁上来的万宁怀是受着司马恒的影响一直在成长，他的用兵中间不少还夹杂着司马恒惯用的手法。不光是他，整个鄄坂的军界，年龄不如司马恒大的那些高级军干们，或多或少都在司马恒的手下当过差，他们也是打心眼里的佩服这位老将军。在听到司马恒的复出，军界是一片的欢腾，但碍于一些大家都能看明白的理由，所有人都把这份欣喜深深地埋在心底。大老粗们可不是真傻，是不想在这么一个敏感的时间段让司马恒难堪。
司马恒的声望是相当的好，凡是在他手下干过的人，没有因为什么小事就被训斥的。沉稳、果敢、大局观强，司马恒这个人就是一个名将的代言人，只是因为一些政治上的因素使得他退居幕后长达六年之久。
万宁怀每次排兵布阵就会想起那个总是给予自己最大限度的宽容和教诲的人---司马恒。可以说，没有司马恒，就绝对没有他万宁怀的今天，这点万宁怀一直都知道，不光是他，很多军干们都知道。这个人，给这个国家带来了最大的付出，没有索取任何的回报。军界的人们都知道司马恒清贫的很，没有妻室，只有两个儿子，一瞎一傻，每当他们看到这个老将军的时候，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敬佩。
盘坐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内，看着旁边的枪头上的红缨被透过帐篷的风吹得稀稀拉拉的，很乱，但始终离不开那个维系它们的地方。万宁怀的脑子中没由来的忘却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突然一声军情的传报声硬生生的将他拉回来这个处处渗透着寒意的帐篷中。
“报……”声音被拉的老长的传报声传进了万宁怀所在的帐篷中。
“传！”万宁怀还是如以往一样，干净利落的回复。
在他的话说出去没有多久，一个浑身有着大量血污的带甲士兵就急急的出现在了帐篷中，一个屈膝，半跪于万宁怀的眼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士兵道：“禀将军，在丰镇和乌拉奇果然有着大量的敌军，其中丰镇的人数居多，多为骑军。在乌拉奇乌拉山脉附近发现了大量的马蹄印，而且很多好像是重复踩过。”
紧了紧眉头，万宁怀道：“还有什么别的军情吗？”
“禀将军，没有。”
“下去吧。”
那个来的士兵就是贯彻于战争始末的斥候，他们的存在很大层度上并不是在上阵杀敌，是在探测敌情，换个残忍的说法，那就是在送命。
万宁怀将身子靠在帐篷上，双手背在脑后，仰面朝天，看着帐篷的最上方些许范松的线头。自语道：“这姜还是老的辣啊，不服气不行啊，我要何时才能抵得上啊！当下很忧郁啊。”
他这话要是让闻福民听着了，指定会嘲笑道：“早说嘛，裆下很忧郁好解决啊，找你家娘们去啊！”
闻福民和万宁怀是战友，一起扛过大旗，敲过战鼓，躺过死人堆的生死之交，别看闻福民总是和万宁怀对着干。但万宁怀始终相信一件事，哪一天他要是有着必死之局，需要闻福民出手，他闻福民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迟疑。而且换做是他，也会这么做。
丰镇的骑军好说，对付这种没有秩序，只知道大规模冲锋的蛮子，万宁怀是有着好多种法子让他们来得去不得，可在乌拉奇的这伙旗军万宁怀还真不好说。
都说了解自己的永远是自己的敌人，万宁怀就对曾可珐极其了解，他的习惯、睡觉姿势、行军前的准备，甚至是下令的口吻……都了如指掌，也正是因为了解的多了，万宁怀才会对斥候上报的重复踩踏的脚印有着很大的怀疑，他相信曾可珐可不是一个善茬，要不然这么些年早就被自己打残了，可他能活的好好的，就说明这个人和自己有的一拼。
“来人。”
门卫的守卫很快就掀帘而进。
“传令王堂，让他在丰镇郡设防，准备应付骑军，至于用什么方法，什么器械让他自己办去。还有，传令现在驻守在此处的军队和乌拉奇郡的军队往乌拉奇乌拉山脉底下汇合，同时告知何阳兰，让他做好边赶路边冲锋的准备，而且让他的行军速度加到最大，否则军法处置。”
守卫在听完了万宁怀的布局后，很快就下去传令。
不多久，驻扎在乌拉山脉附近的部队很快就开拨，前往乌拉山脉底下。在他们到达后没多久，另一队鄄坂部队就来到了他们的视线内，领军的是一个虬髯大汉，在看到万宁怀后，沉声道：“将军，末将前来应战。”
万宁怀只是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就将视线看向了山脉周围。
乌拉山脉是横亘在北匈和鄄坂间的一座大山，占地面积极大，海拔在两千米以上。因为处在陵带，所以周围并没有什么村户。
在万宁怀的带领下，部队向着山脉的东侧急速行军。
很快，他们的视线中就出现了整装待发的旗军。领头的是一位皮肤黝黑，身形宽阔的大汉。哪怕是隔着五百米的距离，万宁怀都能看得出那就是曾可珐。一个极其擅长两线用兵的将领，每次大战万宁怀还得猜测他到底在哪，这个是最让万宁怀费脑的地方，所幸这次他又一次猜到。
万宁怀手中持有的是一杆长枪，长达两米二，材质是最为厚重的沉纹钢，是比一般的刚才要重得多的铁质，整个长枪重量在百斤上下，此刻被万宁怀单手拎着，可见他的臂力是真的不小。
两方碰面了，并没有互相谩骂，而是在这个功夫整顿了一下行装和武器，将马鞍系紧了点，免得一会在冲撞的第一个回合就落马。
曾可珐对于万宁怀的出现，没有任何的意外，反而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要是没有万宁怀，他还真觉得在豪山有什么人能挡得住他。他的武器是一把大锤，长度约一米七，锤头是一个大的圆球，直径一米，上面并没有什么大的装饰，只是侧重了重量。
鄄坂士兵的武器是一种大刀，长约一米五，宽在七寸上下，重量在十斤左右。这种刀的刀柄并不宽大，能很好的握在手中，鄄坂侧重的是灵活，所以在刀的重量是尽量是能小则小。
北匈的士兵不同，他们的刀是一种环形刀刃，直径一米，有小于一半的地方并没有刀刃，是向着内侧。刀柄在没有刀刃的那一侧，这种刀的名字叫“半环”，听说是拓跋胡起的。这种刀的最大优势就是能排除使用者的死角，但弊端就在于对敌长型武器的劣势很明显。
两军还未交战，天空就开始飘起了细密的小雪。
兵法上有言，劣势环境不适合作战。
但兵法毕竟是兵法，现实的情况决然不会因为下雪，双方就约定下次再战的，别说下雪，哪怕是天上下刀子，战事一点开启，就依旧会因循守旧般的进行。
鄄坂的士兵齐齐的将刀从刀鞘中抽出，正手握于右侧，眼神坚定的盯着对方。万宁怀也将长枪的握位下移了两寸。
北匈旗军的刀是背在身后的，相比于鄄坂来说，他们的战阵就不是那么的整齐，而且握刀方向还有着不少的左撇子的存在，这要是放在鄄坂军中，那是绝对不能让出现的情况。双方的秩序高下立判。
飘雪的乌拉山脉是最美丽的时候，从远处看来，天上的雪花好像是从山头散下来一般，有着极大的视觉冲击。但此时的两军却根本没有功夫去看这美景。
雪下得越来越大，在大家都准备好后，双方好像都约定好了一般，齐齐催着马匹急速向前。
跑在最前面的是两方的主将，万宁怀不喜欢那种阵前拼杀的感觉，但不代表他不会，一个从战场中挣扎着活下来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厮杀？
将长枪斜握于身侧，万宁怀就这么冲锋着。左右没有人，在和一样独身冲锋在前的曾可珐相距不到三米时，万宁怀将长枪挥向了曾可珐的马身。
曾可珐的应对方法也是很简单，将大锤下摆，挡住了万宁怀挥向马身的长枪。接着，万宁怀将长枪横握，扫向曾可珐。依旧是拿大锤挡住，不过这次不是球形的地方挡住。
接着，两人就分开，冲向了敌对的军阵之中。万宁怀正握的长枪往往一使劲就能让好几个人落马，他也不去挑杀，只是不断地往前突开一个豁口。
曾可珐的战法就很粗暴，凡是被他大锤砸中的人，不死也是重伤，隐隐没了战斗力。
骑兵的战斗就是将一个速战速决，从不会恋战，不然会挡住后面袍泽的冲锋，也会被地方越来越多的刀刃砍到。
这些说起来很长，实际就是那么的一瞬间，双发勒马停住时，已经互换了位置，在他们交锋的地方，是那些不幸运，倒下去的士兵。
在稍作整顿后，双方就发起了又一轮的冲锋。
骑军间的战斗就是如此，不会厮杀，一碰即走，再去寻求下一个机会。要是说步兵是在拼人数的话，那骑军就是在拼速度了，纯粹生关生死的速度，徘回于生死间的就是那么一瞬间。
乌拉山脉的雪下得越来越大，放佛是漫天繁絮一般，淹没了地上那斑斑的血迹。在温热的血液的流徙下，呈现出了条条血色的痕迹。
而在乌拉山脉不远处的丰镇，战事就不是这么速战速决了。但有一个事情不会有差别，不管是在丰镇统帅的王堂，还是在库代正在作战的司马恒的战场，或是已经和颜紫菲开展的白雨轩部，那就是血和雪的存在。已然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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